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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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以斯拉和尼希米一样,以斯帖活在波斯人统治整个亚洲西部和埃及的时代,波斯人在他们庞大的帝国里,强行了一个具高度组织性的体制。他们那位伟大的帝国建立者古列,曾在主前539年容许被掳的犹太人从巴比伦返回耶路撒冷(拉1:1-4>拉一1-4),而从那时开始,被掳的人便回国重建家园,继而重建圣殿,后来在尼希米的带领下,重建了耶路撒冷的城墙。然而,这些只是少数的人。有许多犹太人仍留在异地,散布在我们今天称为伊朗和伊拉克的地区(参D200>mp441)。
在以斯帖的时代,波斯王城书珊[现今伊朗西南部的舒什(Shush)]在薛西王──在希伯来文称作亚哈随鲁,于主前486年登基 治下,享受着全盛的时期。他享受着父亲大利乌在位时(主前521至486年)所兴建的无数华丽宫室。这些建筑物遗留的不多,但什叶派回教徒会前往一个据说是埋葬先知但以理的村子去朝圣。十九世纪中叶,在这古城的考古发掘,发现了王宫中一些主要的部分,包括宫殿、后宫,和一章5节提到的‘御园的院子’。
以斯帖记讲及薛西王的一个宠臣哈曼,他对一个名为末底改的犹太人怀恨在心。为此,他曾设计要杀害波斯帝国中的所有犹太人。那时波斯帝国版图辽阔,若他的阴谋真的得逞,整个犹太民族就早已被铲除了。神藉着一个犹太女子以斯帖来干预此事,她被王拣选作王后。事情的发展使哈曼成了他自己诡计的受害者,而犹太人则得以逃出生天。他们的敌人已除灭,而末底改则取代了哈曼,成为王的左右手。这样一个显着的角色逆转,为故事编者提供了一个扣人心弦的主题。犹太人的历史里有许多悲剧事件,而本书则成为了一个希望的源头,故此他们在每年的普珥节都纪念书中所记载的事件。历代以来,犹太人在普珥节公开朗读此书,使民族盼望不至灭没。即使在今天,犹太人每当在普珥节的礼仪中提到哈曼的名字,都会握拳、顿足和叫喊,而他们在庆典中也会吃‘哈曼的帽子’(一种切成三角形的饼)。因此,一般犹太人对以斯帖记的熟悉程度,比其他旧约书卷为甚,是不足为奇的。

在基督教历史中的地位
 
这是一卷常被基督徒忽略的书。在基督教建立初期,本书的希腊文译本较为人所熟悉。这些译本加插了一些篇幅,使犹太人对外邦人产生敌意,而维持孤立,然而,基督徒则致力使犹太和外邦背景的信徒融合起来。因此,我们可以理解,基督徒不接受那些希腊文译本的以斯帖记,是因为本书的目的跟他们的目的相违。
学者常指出,神的名字并没有在以斯帖记中出现。对于这个省略,即时的反应是质疑本书应否纳入圣经中。两位改革时期伟大的圣经学者马丁路德和加尔文,对以斯帖记都没有作出评注,而那些撰写旧约时代历史的学者,也很少提及此书。那是因为其中称为昔日事件之真实报告备受怀疑。那么,基督徒今天为何仍要研读此书呢?
实际上,多半基督徒都接受这书,因为它跟其余65卷书一起组成了圣经。它既然保留在圣经里,是基督教遗产的一部分,便值得我们去留意。从历史角度看,它补足了主前第五世纪,犹太人被掳后分散在各地的图画,并且解释了犹太人在基督教诞生以前所纪念的日子,为何直至今日仍然是犹太人每年都庆祝的节日。任何人想了解作为我们邻舍的犹太人之文化,都会愿意研读这份关于普珥节起源的记载。
然而,这些都是教育性而并非个人的原因驱使我们读此书;虽然那是重要,却不一定满足读者寻求生命路向和认识神的渴求。鉴于以斯帖记略去了神的名字,我们能否看出本书的神学目的呢?

文学特色
 
以斯帖记是一位文学家的杰作,他运用写作的恩赐去表达他深信的道理。开场的那一幕场景生动地描写了薛西王是一位治理辽阔国土的君王,却不能管理他的妻子。这里暗中提出了一个关乎领导和权柄的问题。王委任哈曼作为副手,但哈曼却因其位高权重而自高自大,这又说明了领导的另一方面。这样的合作对波斯帝国并没有好处,因为王把权力交给了他的助手,便对国事不闻不问。作者述说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暗示他的非难。在犹太人末底改身上,却显示了另一种对职责极不相同的看法。他衡量那些在位之人的价值,他曾在一次谋杀王的阴谋中把王拯救了,却拒绝顺服那自尊自大的哈曼。两人的对比引起一个问题(参Fowler,p.496):若正义的人没有权力,正义可以怎样得胜?
哈曼与末底改的对比,在两人各自行出自己选取的策略时,就变得更为显着。末底改禁食和哀哭,而王与哈曼却坐下吃喝(3:15>三15,4:1>四1)。末底改表明了他的信念(4:14>四14),而哈曼却为末底改造了一个木架,使他能安心欢宴(5:14>五14)。这样,一个生死攸关的争斗就此展开了。转捩点在于薛西王一个不能入睡的晚上(6:1>六1),他想起末底改的救命之恩,定意要赏赐他。从此刻开始,一个戏剧性的逆转便开始了。哈曼被迫把尊荣加给末底改,而他其后却被挂在他为末底改预备的木架上。末底改取代了哈曼的位置,事奉于王的左右,而一个新的诏命也颁布了。公义忽然得胜了。首5章给犹太人的威胁不能实现,而他们的命运却在最后5章逆转;本书的结构因而与其内容信息相配合。
作者有技巧的角色性格描写,也显示了他对文学艺术方面的注意。男性和女性的角色都有很仔细的描绘,并且贯彻地按其特性表现。薛西王以他的财富,而不是以他公平的治理来取得臣民的臣服。他享受自己的特权,在没有三思之下通过一些新的法律,并把他的权柄交给他绝对信任的助手。以斯帖王后在许多方面都与王相反。最初她是服从末底改的指引,但当危险临近,却是她主动建议所有犹太人要禁食3日。以斯帖承认有一能力比她大,并得着信心主动去采取行动。她来到王面前,邀请他赴筵席,却不知道她怎能达到她的目的。她所关心的是同胞的安危和获得公义的对待。本书结束时,犹太人民都得到拯救,并在末底改的领导下得以昌盛,而读者则要自己仔细思想这事件的结果。在这事件中有神的眷顾吗?
末底改和以斯帖均面对一个关乎效忠的冲突,其根源是始自他们的信仰。末底改不能假装接受哈曼那不讲理的领导,以斯帖则为了同胞的缘故而冒着不遵王命的危险。若为了更重大的理由,民事上的违逆是可以接受的。作者经常运用讽刺的手法,使读者注意薛西王那极尽奢华的筵席、他不加查究就通过律法的愚昧昏庸(1:21-22>一21-22),以及他如何不理政事(3:8-11>三8-11)。作者也用了一些特别的用词和语句,使读者留意一些主题。书中的筵席都有悲惨的结果,而禁食(4:1-3>四1-3、4:16>16)却带来美好的果效,因此,犹太人最终能自己举行欢宴。这是作者尝试‘首尾呼应’的一个例子。

事实或虚构?
这些富艺术色彩的特征使人认为本书应归类为小说,而有些学者则指出故事中有一些似不可信的细节。他们列举了薛西王180天的筵席(1:4>一4),王后拒绝出席(1:12>一12),王委派一些非波斯人,像以斯帖和末底改,任国中的高位,以及王容许整个民族被消灭。此外,他们说故事中的人物可以看出是一些角色类型而不是个别的人物。然而,这些判断都是按着现代的立场而作出的。由于我们缺乏波斯在此时期的文献,因此不能证实当时发生了甚么事,也不能按其写作的环境来理解这段记载。历史学家已证实作者对波斯王宫和风俗的认识是准确的,而独立的证据显示一个名叫玛尔杜卡的(Marduka,末底改?)曾在书珊掌权,在薛西在位初期任司库。关于掣签或‘普珥’之使用的证据,也支持这段故事的历史性。作者记叙中的讽刺和挖苦成分,解释了本书一些‘不可信’的部分。

写作年代

本书是何时写成的呢?据我们所知,其他文献并没有提及此书,因此我们必须根据内证来判断。本书的主题,以及在希伯来文中常有波斯用词的出现,暗示写作日期是在波斯时期,在薛西统治以后一段时间,而书中提及薛西在位时期,好像是指过去了的日子。作者希望犹太人永不忘记他们怎样从一次全国性的大屠杀中得到拯救,因此本书设立了一年一度的普珥节,而这节日也得到王的认可和授权。这样,写作日期就必然是在薛西王死后和亚达薛西一世在位的早期,即主前460至450年左右。作者显然是一个可以取得波斯诸王的编年史(6:1>六1,10:2>十2),并且曾参与波斯国及其帝国事务的犹太人。

在正典中的位置
 
在圣经中,以斯帖记紧跟着各卷历史书,并提供了一段历史,证明犹太人于主前五世纪在亚洲西部生活的情况。在希伯来文正典中,以斯帖记被列于‘圣卷’中,并且往往是节期诵读之‘五卷’的最后一卷。以斯帖记是在普珥节诵读的经文,而普珥节是在犹太年历第十二个月庆祝的,因此是最后一个节期。这节期甚受欢迎,以致犹太人需要大量的抄本,而早期的译本,有许多跟希伯来原文不同的异文。七十士译本可能早于主前第二世纪已译成,其中有100多节经文是希伯来文抄本所没有的。补充这些经文大概是为了加强其宗教性,而它们都收集在现存的次经之中。
犹太人在薛西年间得以从死亡中奇妙地得蒙拯救的故事,一直透过一年一度的普珥节来维持犹太人的信心,以面对许多其他的逼迫,甚至是今天的逼迫。犹太人在众多别的文化中一直得以保存其身分,而即使经历了大屠杀,他们仍得以存活。神并没有撇弃惦自古以来的选民,并且继续向他们施恩。然而,神的计划是拯救世人,而外邦基督徒亦幸有神的约而得救恩,这约始于亚伯拉罕,并已在基督里得应验。以斯帖记应在基督徒和犹太人心中挑起感恩之情,并且提醒基督徒,他们都受了忠心的犹太人领袖如末底改和以斯帖之恩。当基督徒能对昔日犹太人所受的苦感同身受,并代表昔日基督教会对他们严重的误解和受害表示悔意,他们才有权向犹太人介绍耶稣基督是主,惦是‘各样执政掌权者的元首’(西2:10>西二10)。

主 题

以斯帖记是一卷神学性的推论,而不是直接的陈述。它谈到禁食,却不提常与禁食相连的祷告,也没有提到祷告蒙应允,而那显然是故事的一部分。此外,当末底改挑战以斯帖去拯救她的同胞时,他告诉她说,她若不作出行动,犹太人便会‘从另一处’得着释放和拯救,暗示神必然会拯救惦的子民。人纵然为了某些原因,很少表明他的信仰,但他心中乃可藏着对神的信心。
在薛西王的治下,少数民族如犹太人在波斯的生活是受压的,而根据以斯帖记作者的记述,他们更是危险的。一个王会像薛西那样随一时的兴致而下令杀害整个民族(3:9-11>三9-11),似乎是不可能的,但一位当代的历史家希罗多德,肯定薛西对自己宫内的人是残忍和专横的,而对外邦人就更不消说了。作者知道要步步为营,惟恐历史会重演,同胞的性命再面对危难,于是尽量客观地按事实去报道,而避免提及任何超自然能力的帮助。然而,他在字里行间却暗示神正在管理这事件。这事件实际上也说明其旨趣;作者只需要叙述出来。
本书描写了波斯宫中极尽奢华的生活。薛西王统管127个省,却不能管理自己的妻子瓦实提。作者结束第一幕时,述说王的命令说:‘为丈夫的在家中作主’,可能正是讽刺他。那暗中的问题:权柄根本在哪里?引来了一个神学的议题。
哈曼充满了弄权的野心;他起初是成功的,只是犹太人末底改不肯向他跪拜。哈曼欲使用他的特权,加上他对王的影响力,去歼灭不止末底改一人,更是他整个民族。他所需要的是有王指环之印鉴的诏命,这样他的阴谋便可实行。他只有一项预防措施:要掣签择一个吉日,惟恐他的计谋会失败。作者将命运与犹太人所敬拜的那位之权柄互相较量。
涉及生活各方面,由个人以致一国之君作决定的时候,都会浮现的命定观念,是十分普遍和历久不衰的。撒缦以色在位时(主前858至824年)的一颗骰子至今仍存在,叫人想起波斯人每年的元旦都会掣签来定出整年的吉日。这颗骰子上面刻着‘普珥’,这确定了九章24节中‘普珥’一字的意义。这些近东地区的民族不单相信命运,并且会因应命运而行。当那些相信创造主神的人,住在那些相信命运之人中间时,会有甚么事情发生呢?以斯帖记的作者期望他的读者观察这一点,并加以留意。
并非每个处境的结果都可直接归因于神,因为在故事中,每个主角的行动都是自发的。末底改提名他所监护的以斯帖参加选美,盼望她可以被选为新的王后。后来她成了王后,才知道她的身分给她提供机会,把末底改的忠心记录在王的编年史上,并在王面前数算哈曼的恶行。末底改可能并没有预见日后有这样的需要。在以斯帖方面,她要冒着生命危险向王求情,并设计邀请王和哈曼赴她私人的筵席:不止一次,而是两次。她可能并不知道这事的结果会如何,但她既在行动前已禁食(和祷告),她显然期望会有机会为同胞申辩。单是人的自发行动不会提供所需要的机会,但神的眷顾加上人的儆醒和合时的行动,便能带来所盼望的结果。
总而言之,以斯帖记是强烈地支持和说明有关神眷顾的教义,因它看见犹太人在波斯治下的一个危险时期,确实有神的眷佑。末底改的问题:‘焉知你得了王后的位分,不是为现今的机会么?’(4:14>四14)是在生死系于一线的时候发出的,使读者预期以斯帖的干预会成功,因为在她当选为王后时,已显出了神的眷顾。当王把杖伸向以斯帖,并接受她的要求时,这印象便得到确定。当事件继续发展,哈曼被挂在他自己所预备的木架上,而末底改则擢升高位,这戏剧性的逆转是难以预料的,以致人会以超自然力量之干预去解释。即使是其他国族的人民,也只能作出同样的结论(8:17>八17),使他们不得不相信,那为其子民伸张公义的神,必定是一位真神。他们因此归信了惦。
虽然神的眷顾这信念的含义无疑是神秘的,但神的主权包括照顾惦的一切创造,而且还特别看顾那些信靠惦的人。耶稣证明神对整个自然界都细心地照顾(太6:26-30>太六26-30),并鼓励那些跟随惦的人仰望天父在各方面的供应。那不是说他们并不会遇见灾难。耶稣知道自己将要被出卖,受憎嫌,并且被钉死,惦警告门徒说,他们所遭遇的不会比惦少(太10:21-25>太十21-25)。痛苦和冲突不会抵消神的眷顾和关怀,因为神宣称惦连麻雀也照顾的时候,曾说:‘就是你们的头发也都被数过了’(太10:29-31>太十29-31)。在以斯帖记中,犹太人的仇敌被处死,代替他们受死的厄运。耶稣明说,惦来不是要使地上太平,却是叫地上动刀兵(太10:34>太十34)。这是一个极不完美的世界,神在整顿当中的事情时,惦的眷顾以公义和爱并存,因此地上要动刀兵。

应用纲要
 
任何人试图把圣经对生命的价值观与一个日渐世俗化的世界相连时,便要一读以斯帖记。今天仍有人相信命运是不可改变的,这从占星和算命之受欢迎程度可见。本书表明,当命运与神的永恒旨意相违时,就并非不可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