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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录

蒙恩历程 by 李景沆

我写完我的《蒙恩历程》之后,田禾弟兄的蒙恩见证又不时地浮现在我眼前,使我倍感主恩浩大。今将它介绍出来,不但我心得平安,也让众肢体——我的读者,再次分享主的大爱。

大约在1979年的秋天。一日,我收到兰州霍超然牧师(解放前为西北神学院院长)来信,说知有主内好弟兄田禾《甘肃日报》社记者,被划为右派分子。曾送甘肃省安西县劳改农场,进行劳动改造。现独身一人,想找一位主内姊妹,在有生之年一同侍奉主。多年服侍主而被劳改二十年的忠心老仆人,对我晚辈有此重托,我当然要倍加重视了。

一年后,我写信邀请了田弟兄,由兰州来我家。当他与我介绍给他的那位姊妹在我家见面后,因他俩在文化与人品上都很相称,在一见之下都有好感,经两、三次交谈,这位姊妹要求田弟兄把他那段劳改中的经历写出来,田就欣然执笔了。他的这经历,我多年不能忘怀。现将田弟兄的亲笔叙述转录于下:

“在我的半生中,蒙受神的恩典诉说不完,在灾难中,祂使我得平安,在病痛中,祂使我得痊愈,在死亡面前,祂使我战胜死亡的权柄,我要将自己多次蒙恩的见证告诉主内的弟兄姊妹,荣耀主的圣名。

1958年我被划为右派分子,在机关经过无数次的批斗后,就被押送到安西十二农场监督劳动一年。以后又被送到四二农场,这是一个劳改农场,不仅劳动强度大,生活条件差,而且人格受污辱,精神倍受摧残。尤其在60年困难期间,由于劳动强度过大,体力消耗历害,加之精神的折磨,特别是主食一减再减,最后副食完全没有,主食每月也只有十二斤。人人身体都垮了,饿得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挖野菜、剥树皮、掘洞抓老鼠充饥。有些人中毒死了,有些人饿死了,有些人自杀了,活着的人都奄奄一息,朝不保夕。到60年冬季达到高潮,每天都有大批死亡的人,起初尚草草掩埋,后来掩埋不及,便弃置荒野,戈壁滩上尸横遍野,鹰啄兽啃,血肉狼籍,惨不忍睹。

我当然也不例外,全身浮肿,肿了消,消了肿,拉稀便血,最后躺在床上不能行动了,肉体衰弱到了极点,精神也彻底垮了,但神志还比较清晰。我就终日躺在床上祷告,为自己也为那些活着和死去的病友,所谓病房,实际上是一间大教室,根本没有什么护理,人病得快死时才抬到这里,等断了气,拉出去掩埋。这时我才知必死无疑,心情反而平静,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只是心中默默祷告,求主接我灵魂。到了后半夜,似乎清醒了一些,忽然产生想到旷野去祷告的念头,我站不起来,就从床上滚到地下,一直爬到戈壁滩上的一个大沙丘下,就伏俯在地上大声祷告。那时正是数九天气,溯风凛冽、严寒刺骨,可是我并没有感觉一点寒意,不知有多少时间,突然眼前有眩目的光芒,耳际有声音说:“站起来,回去吧!”于是似乎有一股热流和力量从体内涌出,我就站了起来,这时天色已经微明,身上也不感到饥饿和疲乏,两腿也有了力量,我就满心喜乐地回到病房。见到我的人就都大为惊奇,原来他们以为我在夜里已经埋了。因为病房里四十二个生命垂危者,除了我以外,其余四十一人都已先后死去,而且掩埋了,床上躺着的乃是新抬过来的病人,那些医护人员见我象常人一样回来,惊恐万分,他们就仔细地给我作了体检,身体各部均正常,他们认为这种现象是医学上实在无法解释的。经过他们同意,我就抱着被褥回到自己的宿舍,同宿舍的人都以为我死里复活,认为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神的恩典实在奇妙无比,就在这一天的早饭后,我竟收到一个从上海寄来的包裹。寄件人是—位我根本不认识的人,而且我竟有力量跑二十多里路把十多斤重的包裹背了回来,包裹里寄的全是当时十分罕见的高级仪器及营养品,如奶粉、葡萄糖之类的东西。真是雪中送炭,感谢主!我有了这些东西起码可以维持一个时期,可是又愁没处放,怕被人偷了去,想来想去只好用绳子悬在屋梁上。但当我把食物刚挂好,突然浑身软弱,跌倒在地上,没有力量再爬起来,和头天下午被抬到病房一样的感觉,我被别人七手八脚抬到床上躺下后,心想神应允了我的祷告,使我复原了,为什么又突然发病了呢?难道在什么地方又得罪了神吗?于是默默地再求神怜恤,寻求神的旨意,在祷告中心里有了感动、明白了神的旨意:收到这件包裹是件奇妙的事,是主的安排,那么这些东西为什么我一人独占呢?同时约翰福音第六章也给了我启示(耶稣叫五千人吃饱),于是请人帮忙把食物取下来均分给每一个人,他们有的拒绝不要,有的收下了,更多的人接到手中就吃了起来,真是奇妙,凡是吃的人就都觉得有了力量、有了精神,他们就大大地惊奇起来。但是当时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从神那里来的力量,于是,我分别对他们讲了这事的全部过程,并把救主耶稣的福音讲给他们,他们都觉得救恩的奇妙,愿意信奉神。

最后我再把那件包裹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那是在58年的时候,我所在的十二农场安插了五百户上海移民,到59年后半年,由于生活不习惯,加上粮食供应紧张以致大量逃亡,场领导派我和其他一些人分别去寻找阻拦,我沿着大戈壁走了两天,除了发现几具死尸外,并没有找到一个人。第三天发现姓程的一家人,五口人已经死了两口(都是在沙漠迷路,没有水喝死的)。看到他们那种凄惨的情况,我也很伤心,我是个基督徒,应尽自己的本份,我没有逼他们回农场,而是让他们喝足了水,用骆驼送他们到火车站。他们拿出金戒指谢我,我拒绝了,说我是信主的,是遵神的旨意,不是为了人的感谢和报酬。他们回到上海后就在码头上当搬运工,后来曾向海关上一位工作人员(姓郗,就是给我寄来东西的人)谈过这件事,这位郗同志听了十分感动。到了60年下半年,他们生活条件还是比较优裕的,一天,他对着别人送来的食品和自己用侨汇券买的东西,不安起来,心中想起程某给他讲的经过,就想起安西有个姓田的,觉得这些东西应该寄给安西那个姓田的,可是又有犹虑,一连好几天,一见到那些东西心里就不平静,后来找到程某问清了详细的地址,就把东西寄给我,他心里才平静了下来。这个情况是1963年我恢复工作后,到上海出差时,亲自找到位郗同志,听他当面讲的,而我也把当时在安西的情况告诉他,并归荣耀于神。他说他是无神论,不信神,可是表示有研究一番的兴趣。我到南京在我姐姐处要了一本圣经寄给他。后来到1965年接到他的来信,说他已经信奉神了。

至于那位姓程的,我在上海也找到了他,原来他回上海后,把在安西的事告诉了许多亲友,亲友中有位信主的就给他讲了许多主的道理,他回上海不到半年也就信神了”。

从以上田弟兄的见证中,我们可以看出,神的恩典对他的儿女何等浩大!

1961年,从夹边沟生还后,在我家后院空地上与大儿子虎虎(李逊高)、小儿子保罗(李逊林)自己动手。建造了不到十平方米的斗室,同时在这斗室的对面又建造了置放一张木工工作台的小木工房。这小小的独院,阳光充足,屋侧的小树鲜花,把这小院陋室装饰得格外静谧宜人。

蓝蓝的天,微微的和风,我和田弟兄在我爱妻赵立珍的照料下,在这小天地里,要吃立即有饭,要喝立即有水,我俩乐陶陶地谈论着主在我俩身上所显示的大能大爱。我俩时而默默不语,时而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流下感恩的泪。

在漫谈中,田弟兄问到裴正义牧师,我说裴牧师于1966年初在天水市公园公审批斗后,经十年劳改,致双目失明,现刑满释放,深居在家,他唯一的安慰是还能牧养神的小羊。

“田弟兄,我常去他家,也得到不少的滋润呢!”我感恩的口气,竟引起田弟兄的一段往事:

“李弟兄,你慢慢听下去”。田弟兄用他洪亮的嗓音继续说:“这是解放前1947年的事:当时我与裴正义弟兄在平凉基督教会所办的小学任教,裴弟兄是校长,我是教师。那天,平凉县警察局来人秘密告知裴校长,说我校教师雷步耀被查知是潜伏在校的地下共产党党员,为了更深入地了解其活动情况及有牵连的人事,急需我校严加注意,在短期内破获抓捕,此讯若有泄漏,致雷潜逃,其后果要裴校长完全负责。对此重大问题,裴牧师与我在日夜祈祷中反复研究磋商,这不只是关乎个人得失,而是舍己救人的关键时刻,我与裴弟兄以我主耶稣基督之爱决定让雷和相关人员急速潜逃,其所引起的后果,只能依靠我主我神的怜恤了”。

我与裴给雷以足够的路费,让雷立即逃离险境。

“唉!听说雷步耀改名为雷平,现为我省知名人士”,田弟兄又补充说。

“现任天水地委书记的雷平,是不是这位雷步耀?”我惊奇地追问了田弟兄。

我俩的反复推敲后,认定当年的雷步耀就是现在的雷平书记。田弟兄决意要去见这位雷书记,目的要说明裴正义弟兄的前前后后。

放走地下党员雷步耀后,警察局对裴校长威逼骚扰不断,以致裴校长无法再待在平凉,遂放弃一切家产偕妻李素梅姊妹潜逃到偏僻的固原县,在固原县牧养教会。不到一年时间,警察局稽查队又追至固原,迫不得已,又一次放弃一切逃回天水,住在天水北关教会并牧养教会。不久又被警察局发现,这时神安排一个在警察局工作的裴牧师的同学保护了他。很快解放了,政府一直找不到雷步耀,不知道改名为雷平了,认为裴牧师出卖了地下党员。1966年以传基督教为一个罪状,以陷害地下党员为一个罪状,判刑10年。1976年刑满释放,同时戴上**帽子监督改造,虽提出申诉,法院不予平反。

那是1980年一个晴朗的早晨,我陪同田禾去天水地委办公室,说明来意后,即由一秘书领我俩敲开雷书记的门。

“这俩位来客要见书记”,秘书介绍道。

我俩是一般平民,又处在阶级斗争的特殊年代里,当然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直立在书记面前。未料,雷书记在定睛审视后,一跃而起,直伸右手大呼:“种障兄!你怎的来在这里!”雷书记一下子扑到田弟兄身旁,紧握田的手,热情地请我俩坐下来。

田的手拉着雷的手,两人面面相觑,一直说不出话来,看其神情真是多年不见的恩人,今一见面,不知从何说起那不平凡的一段往事。

他俩紧靠在一起,倾诉旧情。这时我想起,以往的雷步耀成了今日的雷平后的平安;往昔的田种障也成了今日荣耀神的田中小禾。雷书记不忘旧情,决意要亲自去看望他多年不知音讯的裴老师。此后不到一月,裴正义牧师正式获得了平反。

再说霍牧师所托之事,经我中间撮合,田禾弟兄与这位爱主的姊妹,初步认识,并有必要再继续相互了解。

田禾独自一人回兰州,并说好与这位姊妹信中往来。

第二年,我因公事去兰州,刚一下车就遇见主内弟兄,告知我“今日中午田禾弟兄遭车祸被主接去”;这意外消息,一时震得我头晕目眩,“神的意念超过人的意念”只有这句话才使我平静下来。

几位弟兄让我在他的丧礼上,述说他的爱主经历,我因身份与公务所限,最后由兰州教会刘雅翰长老在丧礼上对众肢体详细讲述了田禾弟兄一生爱主的经历,在场弟兄姊妹无不为田禾弟兄的爱主得安慰,更为神的奇妙大爱所感动。阿门!

2003年1月10日

蒙恩历程

着者:李景沆

出版发行:天马图书有限公司

香港上水新成路一百二十三号三楼

电话:二六七零六六三三

传真:二六七零一三八二

印刷者:兰州海通印刷技术开发服务中心

定价:人民币柒元

二零零三年十一月初版-香港

ISBN962-450-402-4/D-46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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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完我的《蒙恩历程》之后,田禾弟兄的蒙恩见证又不时地浮现在我眼前,使我倍感主恩浩大。今将它介绍出来,不但我心得平安,也让众肢体——我的读者,再次分享主的大爱。 大约在1979年的秋天。一日,我收到兰州霍超然牧师(解放前为西北神学院院长)来信,说知有主内好弟兄田禾《甘肃日报》社记者,被划为右派分子。曾送甘肃省安西县劳改农场,进行劳动改造。现独身一人,想找一位主内姊妹,在有生之年一同侍奉主。多年服侍主而被劳改二十年的忠心老仆人,对我晚辈有此重托,我当然要倍加重视了。 一年后,我写信邀请了田弟兄,由兰州来我家。当他与我介绍给他的那位姊妹在我家见面后,因他俩在文化与人品上都很相称,在一见之下都有好感,经两、三次交谈,这位姊妹要求田弟兄把他那段劳改中的经历写出来,田就欣然执笔了。他的这经历,我多年不能忘怀。现将田弟兄的亲笔叙述转录于下: “在我的半生中,蒙受神的恩典诉说不完,在灾难中,祂使我得平安,在病痛中,祂使我得痊愈,在死亡面前,祂使我战胜死亡的权柄,我要将自己多次蒙恩的见证告诉主内的弟兄姊妹,荣耀主的圣名。 1958年我被划为右派分子,在机关经过无数次的批斗后,就
被押送到安西十二农场监督劳动一年。以后又被送到四二农场,这是一个劳改农场,不仅劳动强度大,生活条件差,而且人格受污辱,精神倍受摧残。尤其在60年困难期间,由于劳动强度过大,体力消耗历害,加之精神的折磨,特别是主食一减再减,最后副食完全没有,主食每月也只有十二斤。人人身体都垮了,饿得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挖野菜、剥树皮、掘洞抓老鼠充饥。有些人中毒死了,有些人饿死了,有些人自杀了,活着的人都奄奄一息,朝不保夕。到60年冬季达到高潮,每天都有大批死亡的人,起初尚草草掩埋,后来掩埋不及,便弃置荒野,戈壁滩上尸横遍野,鹰啄兽啃,血肉狼籍,惨不忍睹。 我当然也不例外,全身浮肿,肿了消,消了肿,拉稀便血,最后躺在床上不能行动了,肉体衰弱到了极点,精神也彻底垮了,但神志还比较清晰。我就终日躺在床上祷告,为自己也为那些活着和死去的病友,所谓病房,实际上是一间大教室,根本没有什么护理,人病得快死时才抬到这里,等断了气,拉出去掩埋。这时我才知必死无疑,心情反而平静,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只是心中默默祷告,求主接我灵魂。到了后半夜,似乎清醒了一些,忽然产生想到旷野去祷告的念头,我站不起来,就从床上滚到地下,
一直爬到戈壁滩上的一个大沙丘下,就伏俯在地上大声祷告。那时正是数九天气,溯风凛冽、严寒刺骨,可是我并没有感觉一点寒意,不知有多少时间,突然眼前有眩目的光芒,耳际有声音说:“站起来,回去吧!”于是似乎有一股热流和力量从体内涌出,我就站了起来,这时天色已经微明,身上也不感到饥饿和疲乏,两腿也有了力量,我就满心喜乐地回到病房。见到我的人就都大为惊奇,原来他们以为我在夜里已经埋了。因为病房里四十二个生命垂危者,除了我以外,其余四十一人都已先后死去,而且掩埋了,床上躺着的乃是新抬过来的病人,那些医护人员见我象常人一样回来,惊恐万分,他们就仔细地给我作了体检,身体各部均正常,他们认为这种现象是医学上实在无法解释的。经过他们同意,我就抱着被褥回到自己的宿舍,同宿舍的人都以为我死里复活,认为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神的恩典实在奇妙无比,就在这一天的早饭后,我竟收到一个从上海寄来的包裹。寄件人是—位我根本不认识的人,而且我竟有力量跑二十多里路把十多斤重的包裹背了回来,包裹里寄的全是当时十分罕见的高级仪器及营养品,如奶粉、葡萄糖之类的东西。真是雪中送炭,感谢主!我有了这些东西起码可以维持一个时期,可是又
愁没处放,怕被人偷了去,想来想去只好用绳子悬在屋梁上。但当我把食物刚挂好,突然浑身软弱,跌倒在地上,没有力量再爬起来,和头天下午被抬到病房一样的感觉,我被别人七手八脚抬到床上躺下后,心想神应允了我的祷告,使我复原了,为什么又突然发病了呢?难道在什么地方又得罪了神吗?于是默默地再求神怜恤,寻求神的旨意,在祷告中心里有了感动、明白了神的旨意:收到这件包裹是件奇妙的事,是主的安排,那么这些东西为什么我一人独占呢?同时约翰福音第六章也给了我启示(耶稣叫五千人吃饱),于是请人帮忙把食物取下来均分给每一个人,他们有的拒绝不要,有的收下了,更多的人接到手中就吃了起来,真是奇妙,凡是吃的人就都觉得有了力量、有了精神,他们就大大地惊奇起来。但是当时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从神那里来的力量,于是,我分别对他们讲了这事的全部过程,并把救主耶稣的福音讲给他们,他们都觉得救恩的奇妙,愿意信奉神。 最后我再把那件包裹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那是在58年的时候,我所在的十二农场安插了五百户上海移民,到59年后半年,由于生活不习惯,加上粮食供应紧张以致大量逃亡,场领导派我和其他一些人分别去寻
找阻拦,我沿着大戈壁走了两天,除了发现几具死尸外,并没有找到一个人。第三天发现姓程的一家人,五口人已经死了两口(都是在沙漠迷路,没有水喝死的)。看到他们那种凄惨的情况,我也很伤心,我是个基督徒,应尽自己的本份,我没有逼他们回农场,而是让他们喝足了水,用骆驼送他们到火车站。他们拿出金戒指谢我,我拒绝了,说我是信主的,是遵神的旨意,不是为了人的感谢和报酬。他们回到上海后就在码头上当搬运工,后来曾向海关上一位工作人员(姓郗,就是给我寄来东西的人)谈过这件事,这位郗同志听了十分感动。到了60年下半年,他们生活条件还是比较优裕的,一天,他对着别人送来的食品和自己用侨汇券买的东西,不安起来,心中想起程某给他讲的经过,就想起安西有个姓田的,觉得这些东西应该寄给安西那个姓田的,可是又有犹虑,一连好几天,一见到那些东西心里就不平静,后来找到程某问清了详细的地址,就把东西寄给我,他心里才平静了下来。这个情况是1963年我恢复工作后,到上海出差时,亲自找到位郗同志,听他当面讲的,而我也把当时在安西的情况告诉他,并归荣耀于神。他说他是无神论,不信神,可是表示有研究一番的兴趣。我到南京在我姐姐处要了一本圣经寄给
他。后来到1965年接到他的来信,说他已经信奉神了。 至于那位姓程的,我在上海也找到了他,原来他回上海后,把在安西的事告诉了许多亲友,亲友中有位信主的就给他讲了许多主的道理,他回上海不到半年也就信神了”。 从以上田弟兄的见证中,我们可以看出,神的恩典对他的儿女何等浩大! 1961年,从夹边沟生还后,在我家后院空地上与大儿子虎虎(李逊高)、小儿子保罗(李逊林)自己动手。建造了不到十平方米的斗室,同时在这斗室的对面又建造了置放一张木工工作台的小木工房。这小小的独院,阳光充足,屋侧的小树鲜花,把这小院陋室装饰得格外静谧宜人。 蓝蓝的天,微微的和风,我和田弟兄在我爱妻赵立珍的照料下,在这小天地里,要吃立即有饭,要喝立即有水,我俩乐陶陶地谈论着主在我俩身上所显示的大能大爱。我俩时而默默不语,时而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流下感恩的泪。 在漫谈中,田弟兄问到裴正义牧师,我说裴牧师于1966年初在天水市公园公审批斗后,经十年劳改,致双目失明,现刑满释放,深居在家,他唯一的安慰是还能牧养神的小羊。 “田弟兄,我常去他家,也得到不少的滋润呢!”我感恩的口气,竟引起田弟兄的一段往
事: “李弟兄,你慢慢听下去”。田弟兄用他洪亮的嗓音继续说:“这是解放前1947年的事:当时我与裴正义弟兄在平凉基督教会所办的小学任教,裴弟兄是校长,我是教师。那天,平凉县警察局来人秘密告知裴校长,说我校教师雷步耀被查知是潜伏在校的地下共产党党员,为了更深入地了解其活动情况及有牵连的人事,急需我校严加注意,在短期内破获抓捕,此讯若有泄漏,致雷潜逃,其后果要裴校长完全负责。对此重大问题,裴牧师与我在日夜祈祷中反复研究磋商,这不只是关乎个人得失,而是舍己救人的关键时刻,我与裴弟兄以我主耶稣基督之爱决定让雷和相关人员急速潜逃,其所引起的后果,只能依靠我主我神的怜恤了”。 我与裴给雷以足够的路费,让雷立即逃离险境。 “唉!听说雷步耀改名为雷平,现为我省知名人士”,田弟兄又补充说。 “现任天水地委书记的雷平,是不是这位雷步耀?”我惊奇地追问了田弟兄。 我俩的反复推敲后,认定当年的雷步耀就是现在的雷平书记。田弟兄决意要去见这位雷书记,目的要说明裴正义弟兄的前前后后。 放走地下党员雷步耀后,警察局对裴校长威逼骚扰不断,以致裴校长无法再待在平凉,遂放弃一切家产偕妻李
素梅姊妹潜逃到偏僻的固原县,在固原县牧养教会。不到一年时间,警察局稽查队又追至固原,迫不得已,又一次放弃一切逃回天水,住在天水北关教会并牧养教会。不久又被警察局发现,这时神安排一个在警察局工作的裴牧师的同学保护了他。很快解放了,政府一直找不到雷步耀,不知道改名为雷平了,认为裴牧师出卖了地下党员。1966年以传基督教为一个罪状,以陷害地下党员为一个罪状,判刑10年。1976年刑满释放,同时戴上**帽子监督改造,虽提出申诉,法院不予平反。 那是1980年一个晴朗的早晨,我陪同田禾去天水地委办公室,说明来意后,即由一秘书领我俩敲开雷书记的门。 “这俩位来客要见书记”,秘书介绍道。 我俩是一般平民,又处在阶级斗争的特殊年代里,当然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直立在书记面前。未料,雷书记在定睛审视后,一跃而起,直伸右手大呼:“种障兄!你怎的来在这里!”雷书记一下子扑到田弟兄身旁,紧握田的手,热情地请我俩坐下来。 田的手拉着雷的手,两人面面相觑,一直说不出话来,看其神情真是多年不见的恩人,今一见面,不知从何说起那不平凡的一段往事。 他俩紧靠在一起,倾诉旧情。这时我想起,以往
的雷步耀成了今日的雷平后的平安;往昔的田种障也成了今日荣耀神的田中小禾。雷书记不忘旧情,决意要亲自去看望他多年不知音讯的裴老师。此后不到一月,裴正义牧师正式获得了平反。 再说霍牧师所托之事,经我中间撮合,田禾弟兄与这位爱主的姊妹,初步认识,并有必要再继续相互了解。 田禾独自一人回兰州,并说好与这位姊妹信中往来。 第二年,我因公事去兰州,刚一下车就遇见主内弟兄,告知我“今日中午田禾弟兄遭车祸被主接去”;这意外消息,一时震得我头晕目眩,“神的意念超过人的意念”只有这句话才使我平静下来。 几位弟兄让我在他的丧礼上,述说他的爱主经历,我因身份与公务所限,最后由兰州教会刘雅翰长老在丧礼上对众肢体详细讲述了田禾弟兄一生爱主的经历,在场弟兄姊妹无不为田禾弟兄的爱主得安慰,更为神的奇妙大爱所感动。阿门! 2003年1月10日 蒙恩历程 着者:李景沆 出版发行:天马图书有限公司 香港上水新成路一百二十三号三楼 电话:二六七零六六三三 传真:二六七零一三八二 印刷者:兰州海通印刷技术开发服务中心 定价:人民币柒元 二零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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