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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废墟

走过死荫的幽谷 by 贝蒂·瓦格纳博士

尽管这个判决看起来很可怕,但到休斯顿综合医院去却使我至少获得了我所急需的全面治疗。麦克奎尔医生已经对最严重的一些伤势做了处理,但我还需要专家的治疗。

我的左眼每天都要清洁伤口并缠上绷带。膝盖上、大腿上和手上裂开的伤口也在清理过后,用绷带、夹子和针线给缝合好了。有两根手指伤到了筋,所以还得需要进一步的外科修复。为了防止感染,医生在我的身上使用了青霉素。

这样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但我的情况还是一团糟。为了防止血液在那些已经损坏了的血管里面凝结成块,每天我都得泡在一大池子热水里面。护士也会一天四到五次把我埋在热沙子里,以加强身体对各种聚集在体内的药物的吸收。

有些担心变成了现实。在第一次被殴打之后,我的双耳就都不太好使了。耳科专家发现我的右耳的鼓膜已经破裂,无法修复了。而左耳的鼓膜上也有个相对较小的小孔,于是医生立刻进行了一次外科手术。医生在鼓膜上面覆盖了一块微小的补丁,把它作为一个支架来支撑一块脆弱的组织,希望这块组织能在那里生长起来。

一位牙科医生来看了一下我的牙齿的情况,这些牙齿都已经不同程度地松动了。医生说有两颗牙齿已经无法再留下了,其他所有的牙齿都需要重新镶嵌和加固。我的口腔需要很快进行一次大型的整形外科手术。

虽然坏消息接连不断,但至少我现在已经安全了,而且还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像拉·劳依医生和麦克奎尔医生许诺的那样,他们监督着整个诊断和治疗的过程。我的律师从法院得到了命令,不准那两位官方指定的精神病科医生——贝特斯医生和巴恩斯医生——再插手我的事(可笑的是,后来我竟然从他们那里收到一份数额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帐单!)

尽管我仍然是被"判处"到休斯顿综合医院的,但经过一个星期的休养之后,我已经获准可以离开医院着手去驱散围绕在我的公司上面的层层阴云。开始我只可以离开三到四个小时,但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这段时间增加了。

随着有关我的经历的传出,周围的亲友和家人都聚集到了我的身边来支持我。金泊莉也曾经听信了"亚卡布鲁哥"这回事,但当她得知了真相之后就从学校搬回家里陪着我。她当时十八岁,是高中里的高年级学生,非常美丽、活泼,充满了爱心。她那飘逸的棕色长发和充满深情的大眼睛给我的房间里带来了灿烂的阳光。

分散在各地的几个姐妹也从她们的家里乘飞机赶到了这里。我们都是很骄傲的人;我永远也不会开口向她们索取经济或是其他方面的帮助,但她们的出现对我来说比她们所能为我做的任何事都更加宝贵。

金泊莉和我的姐妹们陪着我第一次回到了那幢容纳着我的住所和公司的大楼里。同时,因为不知道那里到底会有什么等待着我们,我们也请了警察来保护我们。

我很感激我的家人在那一整天里都一直陪伴着我,给我精神上的支持,但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料想到等待着我的会是一堆废墟。

我的Maritronics公司里所有的一切几乎都被搜刮地一干二净!来自欧洲的无价的古董品,桌子,椅子,绘画——几乎全都不见了。我觉得这里好象刚被战争蹂躏过。

一张办公桌由于太大,从门口搬不出去而总算给留下来了,被扔到了一边,早已经被砸坏了。一张包着金箔的小桌子依然还在屋子里,不过已经被砸得粉碎。残破不全的画框零乱地散布在房间里。

我们一间接着一间地看着这一幅幅恐怖的景象。Maritronics公司客户的档案总算找到了,显然这些东西是因为太沉所以才没有被拿走。

在我的住所里发生的事同样令人惨不忍睹。所有的柜子里面全部空空如也。每年我都要从Neiman-Marcus公司买来一个新衣橱,再把旧的捐赠出去。现在我的身上穿得,也就是我在差点让我送命的120房间里穿得那套黑色裤装,是唯一一套剩下来的衣服。除了一件貂皮大衣(我的名字已经被印到这件大衣的每一块皮子上,所以很难再把它卖出去)外,全部的皮装也都不见了。价值近一百万的珠宝(包括我曾经戴在身上的那些珠宝)全都被洗劫一空。五套纯银的餐具,以及耗尽我毕生的时间才收集到的漂亮的德勒斯登(德国Saxony邦的首府,以其附近所产的陶瓷而闻名于世)也全都不翼而飞。甚至连家具和我给孩子们留下的纪念品也都被拿走了。

我像傻子一样走过一间间空空如也的屋子。每次当我觉得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能让我大吃一惊或感到意外的时候,都会有另一个新的发现把我惊得目瞪口呆。

我想去相信我眼里看到的这一切都会结束,都会过去,但这种想法似乎又是那么地无助。

邻居们说在我去"亚卡布鲁哥"的时候,这里一直都在不停地往外搬东西。实际上,最后一批办公桌和家具是在三月二十号,星期六,从我的住所和公司里拉出去并被运走的。就是在那天我重新获得了自由,而后又被监禁在当局所指定的那所医院里的。由于看起来似乎是赛尔妲在指挥这些搬运工作,所以那些邻居们都很自然地想到一定是我让他们把那些财产搬到别的地方去的。

顷刻之间,太多的难题一下子摆到了我的面前。可我对要去面对的事情仍然知之甚少。我还不清楚这到底只是互不相干的罪行中的疯狂一幕,还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由包括我的公司职员和休斯顿部分知名的民选官员在内的一些人共同策划的一场大阴谋。我感到十分心烦意乱,身体也非常疲惫。尽管我的心里面还有许多事情悬而未决,不过此刻我只想开始动手让所有一切都重新步入正轨。

依然还没有彼得的消息。我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无法找到他。他就那么无声无息地从大学里面消失了。我敢肯定,赛尔妲能告诉我们彼得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她跟彼得一样都从人们的视线里面消失了。

"我的儿啊,我的儿,"我祷告道。"主啊,不管他在什么地方,都求你救救他吧。"

即使是当我在狂乱的焦急中徘徊,并不断收到令人震惊的消息的时候,我依然可以很敏锐地感受到耶稣的爱。这是我能够真正依靠的永恒不变的东西。我在休斯顿综合医院里发现了一个作为礼拜堂的小房间,我从那里的圣经里读到,"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里作难,却不至失望;遭逼迫,却不被丢弃;**了,却不至死亡"。(哥林多后书4:8-9)

圣经里面类似这样的经文就好象是我的新朋友。我一直都不知道圣经到底是如何针对每一个人的情况的,而在此刻,就像是快饿死的人突然找到了吃的东西一样,我在那个小礼拜堂里花了大量时间来阅读神的话语。我以前曾经无数次地听人引用过古老的诗篇第二十三篇里面的内容,而此时对我来说,它成了我救命的绳索——"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我把这些安慰的话语背诵了下来,这样不管去什么地方这些话语都能和我在一起。

与此同时,拉·劳依医生和一位警官一道进行着周密的调查。这位警官先前也曾经是我的一位顾客。我的姐妹雪莱也一直在公司的周围替我打探消息。更有趣的是麦克奎尔医生,他在从医之前曾经是德克萨斯州的骑警,现在他也临时加入到了这次的调查当中。

我知道不管有多么痛苦,事实的真相终究有一天会重见天日。因此,我就希望能够开始着手把所有事情的各个碎片都连到一起,以便行动起来更有条理。但是当我看到我的家已经变成了废墟,再想起在我身上所发生过的这一切的时候,我几乎连聆听初期调查结果的勇气也没有了。

没过多久,我的家人和朋友们就掌握了这场穷凶极恶的阴谋的部分情况。通过与这件事相关的一些人进行的谈话和对某些人的情况、机场的旅客登机记录、信笺的复印件、作废的支票、电话记录所进行的调查,以及对赛尔妲与她那伙人精心藏匿起来的帐单的发现,他们很快就收集到大量相互吻合的证据及线索。

这场阴谋就象是一张织得密密的网一样异常复杂,再加上它的凶残和诡诈,听起来仿佛就是一本卑劣的恐怖小说里的情节。

而对我来说,最糟糕的那部分此时依然还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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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个判决看起来很可怕,但到休斯顿综合医院去却使我至少获得了我所急需的全面治疗。麦克奎尔医生已经对最严重的一些伤势做了处理,但我还需要专家的治疗。 我的左眼每天都要清洁伤口并缠上绷带。膝盖上、大腿上和手上裂开的伤口也在清理过后,用绷带、夹子和针线给缝合好了。有两根手指伤到了筋,所以还得需要进一步的外科修复。为了防止感染,医生在我的身上使用了青霉素。 这样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但我的情况还是一团糟。为了防止血液在那些已经损坏了的血管里面凝结成块,每天我都得泡在一大池子热水里面。护士也会一天四到五次把我埋在热沙子里,以加强身体对各种聚集在体内的药物的吸收。 有些担心变成了现实。在第一次被殴打之后,我的双耳就都不太好使了。耳科专家发现我的右耳的鼓膜已经破裂,无法修复了。而左耳的鼓膜上也有个相对较小的小孔,于是医生立刻进行了一次外科手术。医生在鼓膜上面覆盖了一块微小的补丁,把它作为一个支架来支撑一块脆弱的组织,希望这块组织能在那里生长起来。 一位牙科医生来看了一下我的牙齿的情况,这些牙齿都已经不同程度地松动了。医生说有两颗牙齿已经无法再留下了,其他所有的牙齿都需要重新镶嵌
和加固。我的口腔需要很快进行一次大型的整形外科手术。 虽然坏消息接连不断,但至少我现在已经安全了,而且还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像拉·劳依医生和麦克奎尔医生许诺的那样,他们监督着整个诊断和治疗的过程。我的律师从法院得到了命令,不准那两位官方指定的精神病科医生——贝特斯医生和巴恩斯医生——再插手我的事(可笑的是,后来我竟然从他们那里收到一份数额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帐单!) 尽管我仍然是被"判处"到休斯顿综合医院的,但经过一个星期的休养之后,我已经获准可以离开医院着手去驱散围绕在我的公司上面的层层阴云。开始我只可以离开三到四个小时,但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这段时间增加了。 随着有关我的经历的传出,周围的亲友和家人都聚集到了我的身边来支持我。金泊莉也曾经听信了"亚卡布鲁哥"这回事,但当她得知了真相之后就从学校搬回家里陪着我。她当时十八岁,是高中里的高年级学生,非常美丽、活泼,充满了爱心。她那飘逸的棕色长发和充满深情的大眼睛给我的房间里带来了灿烂的阳光。 分散在各地的几个姐妹也从她们的家里乘飞机赶到了这里。我们都是很骄傲的人;我永远也不会
开口向她们索取经济或是其他方面的帮助,但她们的出现对我来说比她们所能为我做的任何事都更加宝贵。 金泊莉和我的姐妹们陪着我第一次回到了那幢容纳着我的住所和公司的大楼里。同时,因为不知道那里到底会有什么等待着我们,我们也请了警察来保护我们。 我很感激我的家人在那一整天里都一直陪伴着我,给我精神上的支持,但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料想到等待着我的会是一堆废墟。 我的Maritronics公司里所有的一切几乎都被搜刮地一干二净!来自欧洲的无价的古董品,桌子,椅子,绘画——几乎全都不见了。我觉得这里好象刚被战争蹂躏过。 一张办公桌由于太大,从门口搬不出去而总算给留下来了,被扔到了一边,早已经被砸坏了。一张包着金箔的小桌子依然还在屋子里,不过已经被砸得粉碎。残破不全的画框零乱地散布在房间里。 我们一间接着一间地看着这一幅幅恐怖的景象。Maritronics公司客户的档案总算找到了,显然这些东西是因为太沉所以才没有被拿走。 在我的住所里发生的事同样令人惨不忍睹。所有的柜子里面全部空空如也。每年我都要从Neiman-Marcus公司买来一个新衣橱,再把旧的捐赠出去。现在我的
身上穿得,也就是我在差点让我送命的120房间里穿得那套黑色裤装,是唯一一套剩下来的衣服。除了一件貂皮大衣(我的名字已经被印到这件大衣的每一块皮子上,所以很难再把它卖出去)外,全部的皮装也都不见了。价值近一百万的珠宝(包括我曾经戴在身上的那些珠宝)全都被洗劫一空。五套纯银的餐具,以及耗尽我毕生的时间才收集到的漂亮的德勒斯登(德国Saxony邦的首府,以其附近所产的陶瓷而闻名于世)也全都不翼而飞。甚至连家具和我给孩子们留下的纪念品也都被拿走了。 我像傻子一样走过一间间空空如也的屋子。每次当我觉得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能让我大吃一惊或感到意外的时候,都会有另一个新的发现把我惊得目瞪口呆。 我想去相信我眼里看到的这一切都会结束,都会过去,但这种想法似乎又是那么地无助。 邻居们说在我去"亚卡布鲁哥"的时候,这里一直都在不停地往外搬东西。实际上,最后一批办公桌和家具是在三月二十号,星期六,从我的住所和公司里拉出去并被运走的。就是在那天我重新获得了自由,而后又被监禁在当局所指定的那所医院里的。由于看起来似乎是赛尔妲在指挥这些搬运工作,所以那些邻居们都很自然地想到一定是
我让他们把那些财产搬到别的地方去的。 顷刻之间,太多的难题一下子摆到了我的面前。可我对要去面对的事情仍然知之甚少。我还不清楚这到底只是互不相干的罪行中的疯狂一幕,还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由包括我的公司职员和休斯顿部分知名的民选官员在内的一些人共同策划的一场大阴谋。我感到十分心烦意乱,身体也非常疲惫。尽管我的心里面还有许多事情悬而未决,不过此刻我只想开始动手让所有一切都重新步入正轨。 依然还没有彼得的消息。我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无法找到他。他就那么无声无息地从大学里面消失了。我敢肯定,赛尔妲能告诉我们彼得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她跟彼得一样都从人们的视线里面消失了。 "我的儿啊,我的儿,"我祷告道。"主啊,不管他在什么地方,都求你救救他吧。" 即使是当我在狂乱的焦急中徘徊,并不断收到令人震惊的消息的时候,我依然可以很敏锐地感受到耶稣的爱。这是我能够真正依靠的永恒不变的东西。我在休斯顿综合医院里发现了一个作为礼拜堂的小房间,我从那里的圣经里读到,"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里作难,却不至失望;遭逼迫,却不被丢弃;
**了,却不至死亡"。(哥林多后书4:8-9) 圣经里面类似这样的经文就好象是我的新朋友。我一直都不知道圣经到底是如何针对每一个人的情况的,而在此刻,就像是快饿死的人突然找到了吃的东西一样,我在那个小礼拜堂里花了大量时间来阅读神的话语。我以前曾经无数次地听人引用过古老的诗篇第二十三篇里面的内容,而此时对我来说,它成了我救命的绳索——"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我把这些安慰的话语背诵了下来,这样不管去什么地方这些话语都能和我在一起。 与此同时,拉·劳依医生和一位警官一道进行着周密的调查。这位警官先前也曾经是我的一位顾客。我的姐妹雪莱也一直在公司的周围替我打探消息。更有趣的是麦克奎尔医生,他在从医之前曾经是德克萨斯州的骑警,现在他也临时加入到了这次的调查当中。 我知道不管有多么痛苦,事实的真相终究有一天会重见天日。因此,我就希望能够开始着手把所有事情的各个碎片都连到一起,以便行动起来更有条理。但是当我看到我的家已经变成了废墟,再想起在我身上所发生过的这一切的时候,我几乎连聆听初期调查结果的勇气也没有了。 没过多久,我的家人和朋
友们就掌握了这场穷凶极恶的阴谋的部分情况。通过与这件事相关的一些人进行的谈话和对某些人的情况、机场的旅客登机记录、信笺的复印件、作废的支票、电话记录所进行的调查,以及对赛尔妲与她那伙人精心藏匿起来的帐单的发现,他们很快就收集到大量相互吻合的证据及线索。 这场阴谋就象是一张织得密密的网一样异常复杂,再加上它的凶残和诡诈,听起来仿佛就是一本卑劣的恐怖小说里的情节。 而对我来说,最糟糕的那部分此时依然还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