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请出席斯拜尔帝国议会的最英明皇帝查理第五和显赫王侯贵人,严肃从事改革教会。加尔文代表凡愿基督作王的人谨呈皇帝陛下:
你已召集这次国会,好同帝国的显赫王侯和贵人商讨改良教会现状之方。我们大家看到这种现状极其可怜,几乎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所以,当你们从事商讨的时候,我对皇帝陛下以及显赫王侯和贵人谦卑地哀恳,凡我所呈诸端,务望俯赐查阅,详加考虑。事态的庄严重大,足以激起你们热心倾听。我要将事理呈明,使你们不难决择所当行的。不论我是谁,我在此要为健全的教义和教会辨护。基于这一立埸,我期望你们对我所呈的不会拒而不听,直到事理显明我是妄自申辨呢,还是照我所说的在履行天职呢。虽然我觉得力不胜任,然而我毫不怕你们在听到我职责之所在后会来咎责我,说我敢于将此事呈于你们之前,乃是出于愚蠢僭妄。人们惯用两种情势来举荐或至少原谅自己的行为。某件事若是由笃实和虔诚的热心发出来,我们就认为它是配受称赞;若是因公众的需要而行出来,我们至少认为它并不是不值得原谅的。在这里这两种情势都适用得着,所以我深信,赖你们秉公行义,我的计划,必易蒙赞许。因为我有什么事比尽力援助基督的教会——它的要求乃是不应抹煞的,而且目前它正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更有价值,更能显出笃实,更切合目前的需要呢?但我不必为自己作一冗长的序言。请把我所说的作为那些努力使教会复原或至少如此渴望之人的一种共同呼声。站在我这一边的,有几位高贵的王侯和不少的地区。我虽以个人身份来替这些人申诉,然而说得更真实点,他们都是一口同声藉我说话。此外,还有无数的虔敬人,他们散处基督教世界各方,也一致同我申诉。总之,你们须视此为一切诚恳惋惜教会腐败之人的共同申诉。他们不能再忍受此种现状,非见到教会改革,决不罢休。我深知那加于我们的恶名;但同时,不问所加于我们的恶名为何,务请你们先垂听我们的申诉,然后再行判决。首先问题不在教会是否患了许多可悲戚的病症,因为这是一切公允的裁判者都承认的;问题乃在此种病症是否是不可再延缓治疗的,以致等候太缓慢的补救,既是不利又是不当的。有人以急躁和邪恶的革新之名来指责我们,因为我们对教会的老样敢于提议改革。怎的!纵使并非无理由改革,或并非改革得不好,他们也要指责我们吗?我听说,即令在这种情形之下,也有人毫不踌躇地要指责我们;他们认为我们愿望改革是对的,但着手改革却是不对的。对于抱这种意见的人,我现在只请求他们暂缓下评断,直到我从事实证明,我们并未贸然从事,并未卤莽越分,总之,我们非迫不得已,就未曾有所举措。为要证明这一点,我必须提到所争之事。我们认为,当神兴起路德和别人,来举起火炬领导我们走入得救之途,并传扬福音以建立并培育我们教会的时候,那些将宗教的真理,纯正合理的崇拜,和世人的救恩一概包含在内的教义,大都荒废了。我们认为,圣礼在许多方面都被败坏**了。我们又认为,教会的治理变成了一种污秽不堪忍受的专制。但是这里所说的,除非加以解释,也许不足以说服某些人。所以我必须加以解释,并不是按题目所需的,而是就我的能力所及的。此处我并无意来讨论一切的争辩;那是需要很长的篇幅,在此并不相宜。我只愿表明我们从事改革工作——我们原是为此受指责——有何等正当和必要的原因。为此我必须提出以下的三点。第一点,我必须扼要提出那驱使我们不得不谋挽救的邪恶。
第二点,我必须表明我们的改教家所用的挽救法乃是适当而有益的。第三点,我必须表明事态要求从速改革,因此我们不能任意再延缓着手进行。关于第一点,我的目的既是只为引进其他两点,所以我本来只需用几句话来说一说。但是他们既指控我们暴躁,用不正当的手段篡夺了那不属于我们的职位,并将亵渎和反叛的重罪相加,我就必须多说一说。若问基督教为何得以存在于我们中间,并显为真,我们要发现下面的两种教义,不仅占着主要的地位,而且包含其他一切,因而包含整个基督教。这两种教义第一是认识真正崇拜神的方式,第二是认识得救的源头。若不坚持此二者,我们虽仍以基督徒之名自夸,但那是空洞的。在此两者之外,圣礼和教会的治理也很重要。它们既是为保持这些教义而设立的,就不当作为别用;实在说起来,那能决定它们是否施行得对的惟一方法,就是要看它们是否保持这些教义。若有人想要一个更清楚更熟知的比拟,我可以说,教会的规法,牧职,以及其他有关秩序的事好比是身体,而那规定对神的正当崇拜,并将良心怀得救希望之根据指出的教义,乃是灵魂,它使身体活着,活泼有为,总之,使之不致死亡,成为僵尸。
我上面所说的,凡是虔诚人或心思健全的人,都不会争辩。让我们看什么是对神的正当崇拜。它主要是在于承认神为一切道德,公义,圣洁,智慧,真理,权能,善良,慈悲,生命,和救恩的惟一来源,因而将一切由善良而来的荣耀归于他,在他里面追求万事,又在缺乏中投靠他。因此乃有祷告,因此乃有赞美感恩——这一切证明我们将荣耀归于他。这乃是他所最要我们行的,即尊他的名为圣。此外要加上崇拜,表示我们对他的伟大和庄严所应有的尊敬,再辅以仪式,以便在崇拜神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和心灵同时运用。其次就是要自卑,弃绝世界和肉体,心意更新而变化,不再为自己活,要受主的管理,听主的指引。这种自卑训练我们顺服并遵行主的旨意,好使敬畏主的心能统治我们,并约束我们的一切行为。这些事就是真实诚恳的崇拜,是主所惟一嘉许悦纳的,这不仅是圣灵在圣经各处所教训的,也是虔诚的心所证明的。从起初以来,也不是另有崇拜神的方法,彼此惟一不同之处就是这个属灵的真理对我们乃是简单明显的,而在旧约时代却是包藏在表象之中。主说:“时候将到,如今就是了,那真正拜父的,要用心灵和诚实拜他”(约4:23),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他说这话,并非指列祖不是用这种属灵的样式来崇拜神,而只是指外表的形式不同;那就是说,在古时圣灵对他们用各种表象显示出来,而对我们却简明地显示出来。但是无论古今有一点是已确立的,那就是上帝是个灵,凡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再者,那分辨纯洁崇拜和腐化崇拜的规律,普遍都有效,好叫我们不按己意采取崇拜的方式,倒要仰承主的吩咐,因为只有他才配规定崇拜的方式。这一条规律是他在各处所严格推行的,所以,我们若要他赞许我们的崇拜,就要小心奉行它。因为主指责并禁止一切虚假的崇拜,而吩咐我们只听从他自己的声音,乃是有两重理由的。第一,因为这可大大建立他的权威,使我们不随从自己所喜好的去行,倒要完全依靠他的权威;第二,因为我们愚妄,若自由行动,就只会偏离正道。我们一旦偏离正道,就飘荡无止境,直到我们为许多迷信所覆没。所以无怪主为要伸张他的完全统治权,就严格将他所要我们作的,命令我们,断然拒绝人违反他命令的作法。又无怪他明白规定我们的范围,使我们不致捏造荒谬的崇拜方式,来惹动他的忿怒。我知道很难使世人相信,神不承认任何不为圣经所明白规定的崇拜方式。那深根蒂固相反的主张,认为凡他们所作的,只要是能表示一些荣耀神的热诚,就自能成立了。但是既然神对那违反他命令的热诚崇拜,不仅看为无效,而且也憎恶,那么我们背道而驰,有什么好处呢?神的话是很清楚明白的:“听命胜于献祭”(撒上15:22);“他们将人的吩咐当作道理教训人,所以拜我也是枉然”(太15:9)。凡加于主的话上的,都是谎言,而在这件事上便更是如此。“私意崇拜”乃是徒然的。判决就是这样,审判的主一旦判决了,就再没有争辩的余地。
皇帝陛下,和最显赫的王侯,我若揭露今日整个基督教世界所有一切对神的崇拜,乃是完全与上述的见解相左,你们愿不愿听信呢?他们在口头上固然将一切善良归荣耀于神,但在实际上,却掠夺了神一半或一半以上的荣耀,将神的全善分割给了各圣徒。任凭我们的仇敌怎样闪避,并诽谤我们,说我们故意渲染他们的微小过错,我只叙述人人皆知的事实便够了。他们将神的职分归于圣徒,好像委任了圣徒为至高神的同僚似的,且在许多的事上甚至使圣徒替代神,而将神本身抹煞了。我们所抱怨的,无非就是众人用俗谚所说的:“主因使徒而不为人所知”。这一谚岂不是指使徒被抬得很高,以致把基督的尊严降低或至少掩盖了吗?这种荒谬使世人离弃活水的泉源,竟如先知耶利米所说的,学会“为自己凿出池子,是破裂不能存水的池子”(耶2:13)。他们从那里寻求救恩以及别的善事呢?岂是只在神的里面寻求么?他们生活的全部情调公然与此相反。他们固然说是在他里面寻求救恩以及别的善事;但这只是敷衍的话,因为他们是在别的地方去寻求。关于这件事实,我们从祈祷先被腐化,后来大部分又被歪曲消灭,就可提出清楚的证据。我们已经说过,祈祷足以表明祈祷者是否以当有的荣耀归于神。照样,祈祷也足以使我们发现他们于掠夺神的荣耀后,是否将这荣耀归于被造者了。纯全的祷告不只是求告而已,还要加上别的。祈祷者必须确信,神乃是他唯一当投靠的,因为只有神能拯救他,也因为神应许了这样作。但是除非他注意到神呼召我们归向他的命令,且注意到他在此命令中赐下了他愿垂听祷告的应许,他就不能有这种确信。当一般世人将对神的呼吁和对天使及死人的呼吁杂在一起时,他们就没有注意到这命令。即今他们做得较为聪明,未曾向天使和死人呼吁,以代向神呼吁,但至少是把他们当作中保来看待,以为由于他们的代求,神就应许我们的求告。这样,那以完全依靠基督的代求为条件的应许,到那里去了呢?人人抛弃那唯一的中保基督;委身于适合自己幻想的主保圣徒,即或有时给基督一个地位,他也只是如在一群人中的一个普通人,处于不为人所注意的地位。虽然那与纯正的祷告最相违反的,莫过于疑惑不信,然而疑惑不信竟大大盛行,几乎被认为是得当的祷告所必须有的。这是因为什么呢?这是因为世人不了解神的话。在这些话中神召我们去求告他,应许给我们成就凡我们信靠他的命令和应许所求的,而且立基督为我们的代求者,使我们的祷告奉他的名可得蒙垂听。此外,让我们来察看教会的公用祷文,我们就必发现这些祷文被无数的污秽所沾染。由此可见,崇拜的这一部分是如何腐化了。在感恩一部分上,腐败的程度也不稍减,这可从赞美诗上得到证明。在这些诗歌中,将各种福分的颂赞都归诸圣徒,好像他们是神的同僚一般。对崇拜一部分,我将怎样说呢?人岂不是崇拜神像,如崇拜神一样么?若说这种狂妄,是与异**的狂妄有别,那乃是错误的。因为神不但禁止我们崇拜神像,而且禁止我们认为神住在其中而受崇拜。今日倡导这种可憎之事的人所用的借口,正是以前异**掩饰他们的邪恶所用的借口。此外,不可否认的事实,就是不但诸圣徒而且他们的骸骨,衣服,鞋子,以及遗像都取得神的地位而受崇拜。但有些狡辩者要反驳说,崇拜可分为许多种。他们将所谓低等崇拜(dulia),给予圣徒,圣徒的像和骸骨,将所谓高等崇拜(latria)专归于神,因为惟有他才应受这种崇拜,不过他们将所谓超低等崇拜(hyperdulia),即在迷惑加多时,为求推尊圣母于其他圣徒之上所捏造的崇拜,作为例外。好像这种狡猾的区分都能由那些俯伏在神像前的人所知道似的。同时,世上充满了偶像崇拜,其粗俗并不亚于古时众先知所谴责的埃及的偶像崇拜。此处我对每一种败坏略加检讨,因为往后我要把它们的害处更加明白揭穿。
现在我提到仪式,这些仪式理当是崇拜神的庄严表示,竟成为对神的嘲笑。他们又从各方面搜集了许多幼稚的狂妄言行,构成一种新犹太教仪式,来替代神所明白废弃的犹太教仪式;他们又将一些邪恶的仪式参杂于其中,这些礼制一部分是从异**借来的,适于扮演舞台的戏剧,而不适于我们宗教的尊严。这里第一个邪恶乃是,许多被神永远废止的仪式,今又重新恢复了。第二个邪恶乃是,人们撇弃那能操练他们活泼敬虔心的仪式,而反徒然拥有许多又琐屑又无益的仪式。但是最害人的一个邪恶乃是,人这样用各种仪式戏弄神之后,还以为自己尽了本分,好像这些仪式本身包括虔敬和崇拜神的全部要素一般。至于重生所必须有的自卑,完全被这种教训从人心中取消了,或至少一半被它掩覆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它,而且所知也甚微。但是主所特别命令的属灵献祭,乃是克制旧人,改变成为新人。也许说教的人吞吞吐吐,多少提到这样的话,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这从他们竭力反对我们试图恢复这一部分崇拜,就可以看得出来。倘若有时他们论到悔改,他们对主要点也只一眼掠过,好像是蔑视它们,而专注于身体上的一些外表操练,而这些操练,圣保罗告诉我们,并不是最有益的,(西2:23;提前4:8)。这种荒谬最不堪容忍的地方,是在它使一般人抱着一种可恶的错误,把影子当作实体来追求,忽略真悔改,而专心注重斋戒,晚祷等等,即保罗所谓世上“懦弱无用的小学”。我们既然说过,圣经乃是将真的崇拜和虚假腐败的崇拜加以分辨的标准,所以我们现在就可推断,今日的崇拜方式,不过是腐败。因为人们不照神所命令的,或神所嘉许的去合法事奉他,反擅自设计崇拜的方式,拿来戏弄神,以代替服从神。若以我过甚其辞,则请将一般人认为是崇拜神的举动,加以检讨,我敢说难有十分之一的举动,不是从他们自己的头脑中偶然幻想出来的。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呢?神拒绝,指责,且憎恶一切虚构的崇拜,而且用他的道来约束我们,使我们无条件地服从他。当我们摆脱他的轭,顺着自己的幻想,将人的卤莽举动献给他作为崇拜时,不管它使我们自己如何高兴,但在他的眼中乃是虚空琐屑的,恶劣败坏的。虽然那些提倡遗传的人,把这种崇拜描绘得很美丽,而保罗也认为它们确是炫耀着一种智慧;但是因为神重视顺服胜过一切献祭,所以这就足以将凡不为神的命令所裁可的崇拜方式,加以排斥了。我们现在讨论以上所列基督教教义第二件主要的事,那即是认识得救的源头。认识得救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我们必须感觉到自己的可怜,满怀沮丧,好像心灵丧亡了一般。这种结果之得以产生,乃是由于我们本性上的败坏——这种败坏在我们心中产生对神的不信和背叛,骄傲,贪婪,情欲,以乃一切邪情,并使我们厌弃一切正直与公义,作罪的俘虏——在我们面前暴露为罪恶之源;又是由于每个人既显为有罪,就感到沮丧,对自己不满,将自己和一切所有的都算为粪土。在另一方面,良心既被传到神的审判台前,就自觉处于咒诅之下,并且有如接到了永死的警告一般,对神的忿怒恐惧战兢。我说,这乃是达到得救之路的第一阶段。在这阶段中,罪人为罪所压,俯伏在地,对属世的救援绝了望,然而他却并不刚硬反对神的义,或变为愚笨无情,反倒焦虑战兢,痛苦呻吟,哀求救援。他从这里当进到第二阶段,即因认识基督而复苏。因为我们上面所描写的人,除归向基督外,别无路可走,只有投靠基督,才能脱离凄惨。但人要这样在基督里寻求拯救,就非觉得基督的权能不可;那就是说,人必须承认基督是使我们与父和好的惟一大祭司,又承认他的死是那使人罪得赦免,满足神公义的要求,并达到完全的义的惟一献祭。总之,他不把得救的善工和基督平分,却承认他只靠白白的恩典才在神的眼中得以称义。从这一阶段他也必须再进到第三阶段。他既认识了基督的恩典和他死而复活的效果,就以坚定不移的信心安息在他里面,确实觉得基督完全属于他,他在他里面有公义有生命。
现在请看这教义是如何可悲地被曲解了。关于原罪一题,经院学者提出了使人困惑的问题,他们尽其所能将此致命的病症说开,只把原罪当作身体上过度的嗜欲而已。他们对于那产生不信和迷信的虚妄理智,对于内在灵魂的败坏,对于骄傲,野心,固执,以及邪恶的其他秘密源头,却一字不提。他们讲道,也并不纯正一些。至于那在路德以及别的改教家出现以前所流行的自由意志说,除了使人对自己的德行充满自负,夜郎自大,容不下圣灵的恩典和援助以外,还有什么影响呢?但又何必多论及此呢?我们的对敌对什么也不比对“称义”一点,即对称义是由于信还是由于善工一点,更是尖锐同我们争持,更是顽强反对我们。他们总不让我们称基督为我们的义,将这光荣归于他,除非我们同时也把他们的善工算为称义之一部分。争论之点并不在善工是否当为虔诚人所奉行,或是否为神所悦纳所奖赏;而是在善工凭本身的价值是否使我们与神和好,我们是否因善工而赚得永生,善工是否可以满足神公义的要求而除去我们的罪债,且使我们靠它们作为得救的根据。我们咎责那吩咐人注重自已的善工胜于注重基督的错误,即靠善工以求在神前赎罪,邀宠,承受永生,总之,以求在神前称义的错误。第一,他们是以善工的功德自夸,好像神欠了他们的债一般。这样的骄傲岂不是心灵致命的麻醉么?因为他们不崇拜基督,却崇拜自己,本来是沉溺在死亡的深渊,却梦想自己有生命。也许有人说,我在这事上言过其实,但是无人能否认,一般教会和经院中的陈腐教义都是说:我们必须靠善工以邀神宠,承受永生;凡不出于善工的得救盼望,都是卤莽僭妄的;我们得以与神和好,乃是靠着善工的补偿,而非靠白白的赦罪;善工之有功劳使人获得永恒的救恩,并不是因为它们靠基督的功劳而白白地算为义,而是遵守律法所应得的;每当人丧失神的恩典,其所以能再与神和好,并不是靠白白的赦免,而是靠他们所谓补罪的善工,这些善工是以基督和殉道士的功劳为补的,只要罪人是配受这种援助的。显然,在路德为世所知之前,众人都为这种不虔的教义所迷惑;即在今日,我们的对敌攻击我们的教义,没有比对这一部分来得更剧烈顽强的。最后,另有一个最害人的错误,不但是占领人的心,而且是被认为主要信条之一,凡虔诚人都不得怀疑的,那就是,信徒当不断地对自己蒙神恩一事存犹疑不定的心。魔鬼的这一提示把信心的能力完全消灭,把基督赎罪之功毁坏,把人的得救**。因为正如保罗所说的,只有那使我们的心中满有信靠,而且使我们在神的面前坦然无惧的信心,才是基督徒的信心(罗5:2)。保罗在另一经文上所说:“我们所受的乃是儿子的心,因此我们呼叫阿爸,父”(罗8:15),也是本于这种信心。我们的对敌要他们的门徒存犹疑的心所发生的影响,岂不是使他们不再信靠神的应许么?保罗辩论说:“若是属乎律法的人,才得为后嗣,信就归于虚空,应许也就废弃了”(罗4:14)。为什么呢?因为律法使人怀疑,不让人有坚定的信心。但是他们所梦想到的信仰,却将人排除于保罗所要人具备的信靠心之外,使人再回到怀疑的境地,被风吹动,如芦苇一样。他们一将得救的指望建立在善工上,就无怪他们陷入这种谬妄之中。从这样一个悬岩上,他们就不能不跌倒。因为人在他的善工中除找着怀疑和失望外,还能找着什么呢?因此,我们看见错误引起错误。皇帝陛下,和显赫的王侯,这里请回忆上面我所提到的,那即是教会的安全维系于这一教义,正如人的生命维系于灵魂一般。倘若这一教义的纯全稍被破坏,教会就受了致命伤;所以我一经证明这教义大部分被消灭了,就不啻是证明教会被引到了灭亡的边缘。以上我不过仅仅提一提,我将更明白述说。
现在要讲到我曾比之于身体的那些事,诸如教会的治理与圣礼的施行等。这些事外表虽然无瑕,但它们的教义若一旦被颠覆,它们的能力和效用也就丧失了。若是它们的表里都不健全,那么将怎么样呢?而事实果真是如此,那是不难证明的。第一,讲到圣礼,他们把人所设立的仪式与基督所设立的奥秘同列了。因为他们囫囵吞枣,接受七个圣礼,其实基督所指定的,只有两个,其余都不过是人所设立的。然而他们竟认为神的恩典与之相连,好像基督确实临在其中一般。再者基督所设立的两个圣礼也竟被败坏了。洗礼为一些冗赘的东西所掩蔽,以致很难找到原来纯正的洗礼的痕迹;至于圣餐,它不只是为表面的仪式所败坏,而且它的形式也完全改变了。基督所吩咐应作和应循的次序,本来是十分清楚,但他们蔑视主的命令,用一套戏剧般的表演来替代圣餐。弥撒和主的真正圣餐有什么相同之处呢?基督吩咐信徒同领他的血肉的神圣象征,但是我们在弥撒中所看见的,倒不如称之分领来得妥当些。因为神甫把自己与会众分开,独自吞咽那理当带到会众当中同领的圣餐。于是他俨然为继承亚伦的人,佯为百姓献祭赎罪。但是基督何曾一次提到献祭呢?他只吩咐我们拿着,吃,喝。谁授权给人将拿着改为献上呢?这样一个改变岂不是使基督永远不可侵犯的命令屈辱于他们的诡计么?这诚然是一个使人痛心的恶行。但更坏的,乃是将弥撒用为可以给活人死人获取恩典的迷信。这样一来,基督受死的功效就变成一种徒然的舞台扮演,又将他的永恒祭司职的尊荣从他夺来而归于人了。倘若有时百姓被召来领圣餐,也只许他们领受一半。为何这样作呢?基督举杯给大众,吩咐大家都喝。人却反乎基督的命令,禁止信众领杯。这样,在圣餐中由基督的权威连结而不可分解的表记物,就被人任意分开了,此外,他们对洗礼和圣餐的祝圣,也与魔术的念咒无异,因为他们应用吹气,低语,和种种听不懂的声音,就以为他们是在行奥秘。好像基督要人在举行宗教仪式时,应将他的话含糊说出,而不清楚说出一般。福音书将洗礼的能力,性质和效用说明,并无含糊之处。在圣餐中,基督并未对饼喃喃而言,而是用很清楚的话对使徒宣布应许,并添上命令说:“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他们不举行这种共同的记念,却低语作驱邪密咒,那是正如我所说的,适合于魔术,而不适合于圣礼。我们这里所控诉的第一点,乃是他们用炫目的仪式来娱百姓,对圣礼的意义和真理却一字不提。因为若不照着神的话将圣礼中的表记所表达的讲明,圣礼就没有用处。所以若只把空的表象给人们以娱其眼,而不使他们听到那可以指导他们达于正当鹄的的道理,人们除表面的动作外就看不到什么了。从此就产生了瘟疫般的迷信:人们以为靠圣礼本身就可以得救,不必追求信心,悔改,甚或基督自己;又只重视表记,而不注重其所表的。不仅在粗俗的人中,而且在经院中,有一种不虔的教义到处流行着;认为圣礼本身有效,只要是没有大罪来阻其运行,而殊不知圣礼的目的和用处,无非是要领人归向基督。他们又变本加厉,在用荒谬的咒语,而不用虔诚的仪式将饼祝圣之后,便将它放到小盒中,有时庄严地捧着**,使人向它敬拜祷求,以代替基督。因此一遇灾难临头,他们就投靠圣饼作为惟一的保护,用它为抵御一切不幸的符咒,且在求神赦免上,用它为最好的补偿;好像基督在圣礼中将他的身体赐给我们,是为要使它被各种荒谬糟蹋一般。基督的应许是什么呢,无非是每当我们领受时,我们即是分享了他的身体和血。他说:“拿着吃,这是我的身体;拿着喝,这是我的血。你们应当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难道我们看不见应许是有范围的,我们若要得着所应许的,就当自限于这范围之内吗?所以凡离开圣礼的合理用途的人,他们所得到的无非是普通未祝圣的饼,若认为还可以得到什么别的,乃是受了欺骗。此外,这一切宗教仪式都同样被滥用,那就是说,它们都被用来作为一种可耻的交易,好像它们是专为牟利而设立的。这交易也并非秘密地或怕羞地进行着;却是孜孜不息公开进行,如在商场一般。大众周知,在每一个教区中一个弥撒要卖多少钱。别的仪式也各有它们的定价。总之,凡关心的人,都必看见教会不过是普通商店,而且没有一种神圣仪式,不是在那里公开拍卖。倘若我要将治理教会的错误详举,那是举不胜举的。所以我只举出那不可掩饰最丑恶的。第一,那为基督所设立的牧职,久已为他们所废弃。他任命主教和牧师——不管他们有何名称,自然是如保罗所说,要叫他们以健全的教义去造就教会。根据这一观点,他们若不履行教导的职责,就不是教会真正的牧者。但是在今日,几乎一切拥有牧者名称的人,都将教导之责委给别人。在主教中,百人中难有一人升登讲道台去教导百姓。这是毫不足怪的,因为主教职堕落成了世俗的权位。而低级的牧者,若不是以自己行了那些与基督命令无关的琐事为尽了责,便是效法他们的主教,甚至将这一部分的责任也抛到别人肩上。因此神甫职出租,并不下于农场出租。还有比这个更难堪的么?基督所命令的属灵治理竟完全消失了。他们反引进了一种新奇杂乱的治理。不问它以什么名称来流行,都与属灵的治理不伦不类,恰如今世与基督的国不伦不类一般。若有人提出抗议,说那些疏忽职责的人之过失,不应归之于圣职本身,我便要回答说,第一,这种恶行是如此普遍流行,可以说是成了常态;第二,就令一切主教和主教以下的长老,都各守岗位,履行今日人们认为他们所应尽的职责,他们也并未履行基督设立圣职的原意。他们在教会中或唱唱或喃喃,穿着舞台上一般的礼服炫耀自己,表演许多仪式,但教导百姓,却是绝无仅有的事。然而,按着基督的教训,凡不以主的道来喂养他羊群的人,就不配自居主教职或牧者职。治理教会的人理当品行胜过别人,并以圣洁生活为榜样照耀人,但是今日供圣职的人,在这方面与他们的职位多么不相称阿!当举世腐败达于极点时,没有比供圣职的人更耽于各种邪恶的了。我很愿他们凭自己的清白来驳覆我所说的。我会多么高兴立刻收回我的话。但是他们的恶行暴露于众人的眼前。他们的贪婪和掠夺,他们不可容忍的骄傲和残酷,都暴露出来了。邪荡的夜饮和舞蹈,赌博的狂热和应酬,极尽放荡的能事,成了他们家中的常事,同时他们以竞向奢侈豪华为荣。姑置别的事情不言,单说他们所引以为荣的独身主义,是如何污秽呢!将他们的穷凶极恶揭开,我实在是引以为耻;倘若它们是能以用缄默纠正的,我宁愿闭口不言。我也不愿泄漏他们暗中所行的,他们昭彰的秽行就足以定他们的罪。请问有多少神甫是免于**呢?他们的居处因每日的淫猥而有臭名的,有好多呢?名家巨室被他们的淫荡行为所**的,有好多呢?就我这一面来说,我并不喜欢也并不存心要暴露他们的恶行,不过,我们必须看出今日神品阶级的品行与那作基督和教会的真正牧师的品行,有何等天壤之别。关于教会的治理,另有一重要的方面,乃是关于治理者的正当选举和按立。神的话乃是测验此种任命的标准,而且有许多现存的古教会会议的教令,极小心明智地指示了正当的选举法。让我们的对敌提出那里有一个符合教令的选举例证,我就甘愿服输了。圣灵藉着保罗的口(达提摩太和提多的书信)以及古教父的法规,命令一个牧师必须经过什么考验,这是我们知道的。而今日任命主教时,那里曾有这种考验呢?不但如此,升任主教的人,有几个稍微具有充当教牧所不可或缺的资格呢?我们知道昔时使徒按立教牧所用的规矩——这规矩为后来初期教会所遵循,最后为古时教条命令人遵守。倘若我控诉说,今日已将这种规矩**摒弃,这控诉岂是不公平呢?一切光荣的事岂不是都被糟蹋,而圣职也岂不都是用最可耻和最凶恶的手段获得么?事实昭然若揭。因为一切教会的尊荣,若不是为一定价钱所贿买,就是为暴力所袭取,或是为恶行所取得,或是为阿谀所获致,有时甚至作为淫媒或其他秽行的酬劳。总之,在这里所表示的无耻之行,较之任何俗世职位之获得更为可耻。
我巴不得那些主持教会的人,将教会的治理败坏时,只是个人犯罪,或至多只是以坏的榜样损害别人罢了!但是他们为害最大的地方,就是施行极残酷的专制,即施行对灵魂的专制。今日教会所夸耀的权能是什么呢?岂不就是那对人的灵魂无法,放荡,和毫无限制的控制,使之屈服于最凄惨的捆绑吗?基督给使徒的权威和神给先知的权威是一样的,是确切规定了的,那即是对人作基督的使者。一成不变的规律乃是,凡受任为使者的,必须虔诚信守那差遣者的吩咐。基督差遣使徒明白地说:“你们往普天下去,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同时,他们要“传”“福音”,而不是传自己所喜好的事。若问继承他们的人接受了什么权威,我们就可引彼得的话,他吩咐凡在教会中讲话的,要讲神的道。然而目今管治教会的人,却擅自以为具有随己意说话之权,而且坚持他们一旦说了话,人就得绝对服从。也许他们要反驳说,这是一种诬谤,因为他们所取得的权利,不过是用权威来承认圣灵的启示罢了。因此他们坚持说,他们并没有使信徒的良心屈服于他们自己的诡计或任性之下,而只是使它们服从圣灵向他们所启示,而由他们向别人加以证实和公布的教训罢了。这种托词诚然很巧妙!无人怀疑,在凡由圣灵假手于他们所赐下的事上,自当毫不犹疑地顺服他们。但是当他们加上说,他们所教训的,无非是圣灵的真教训,因为他们是受了圣灵的感动,而他们所决定的,也无非是真实的,因为他们是坐在真理的座位上。那么这岂不是以自己的奇想来度量自己的权能吗?因为倘若他们的一切教令都须当作神谕来接受,那么他们的权能就是无限制了。那一个暴君曾如此古怪地滥用他百姓的耐心,甚至坚持他所宣布的每一件事,都须视同天命来接受呀!暴君固然要人服从他们的命令,而不问命令为何。但这些人还另有所要求。他们把自己所梦想的强加于我们,要求我们相信是圣灵在说话。这样我们就看到这种捆绑是何等坚牢邪恶。他们既以这种权柄作为武器,就将信徒的灵魂牢笼了。他们律上加律,好控制人的良心。因为他们没有将这些律例限于外表的事上,反用来控制人的心灵。这些律例毫无止境,浩繁不啻是迷宫。有些律例真好像是特为鞭挞人的良心而订立的,而且严厉执行,好像它们包含着整个的虔诚在内一般。不但如此,人若违反神的命令,他们不是毫不过问,就是罚以轻微的补赎;但是人若违反他们的命令,却罚以最大的补赎。教会既为这专制的轭所压制,谁敢说一言提出抗议,谁就立刻被定为异端分子。总之,我们若想宣泄我们忧戚之心,就是大逆不道。他们为要保全这种不可容忍的控制,就颁布杀伐的教谕,禁止人民阅读并了解圣经,且对那些质问他们权柄的人大发雷霆。这种过分的严厉与日俱增,所以今日对于宗教问题,很少容人究问。当神的真理为这稠密黑云所掩盖,当宗教为许多不虔的迷信所陷溺,当神的崇拜为可怕的亵渎所败坏,而他的尊荣也遭受屈辱,当救恩的益处为许多悖谬之见所抹煞,而人们又迷信善工,向任何地方,而不向基督去寻求救恩,当圣礼一部分被割裂,一部分为种种虚妄的搀入所**,又一部分为牟利的交易所亵渎,当教会的治理腐化,趋于混乱败坏,当那些坐在牧师职位上的人,第一因放荡生活而大大损害教会,其次又用各种错误的手段对人的心灵施行残酷凶恶的专制,把人如羊一般领到宰杀之地,于是便有路德马丁以及跟随他的人兴起,共同谋求改革之法,使宗教从诸般污秽中澄清,使教义返于纯正,使教会出悲惨之状而登安全之境。这也是我们如今还在奔赴的途程。
照我所提议的,现在我要讨论我们用来纠正这些邪恶的补救法。我并不拟描述进行之方式(容以后再述),而只求表明我们并无别图,只想多少改良教会的惨状。我们的教义曾被许多凶恶的诽谤所攻击,至今仍是如此。有些人在宣教时大声诋毁,另有些人用文字攻击。他们都收集各种材料,以期在无知的人中使我们的教义声名狼藉。但是我们所呈于皇上的信条,早已摆在世人的面前,业已明白证实我们不应为这种种恶意的咎责所搅扰。我们从过去以至如今都常作准备,好将我们的教义说明。总之,在我们教会中所宣讲的教义,无一不是我们所公开承认的。至于那有争论之点,也在我们的信条中清楚诚实地说明了,而凡与他们有关的事,也都曾经我们的作家详加处理,殷勤讲解。因此凡是公正的裁判者,对我们远离邪恶,必定感觉满意。无论对公正的或不公正的裁判者,有一点是必须很清楚,那就是我们的改教家对教会的服务是非同小可的,因为他们把世人从无知的黑暗中唤起来,研读圣经,努力使圣经易于了解,并对若干最有实际重要性的教义予以启发。他们的证道却大都是老妇荒谬的话,和杜撰琐细之谈。经院嚣然讨论问题,但很少提到圣经。那些治理教会的人只求防止他们的财源减少,因此很易容许凡可以使他们宝库充盈的作风。即令那些最有成见,在别方面对我们的教义大肆诋毁的人,也承认我们这方的人,多少改革了这些邪恶。然而,我愿意承认,教会因我们的辛劳所获的一切利益,都不足以减轻我们的罪过,假若在其他方面我们对教会有何损害之处的话。所以务请你们查考我们的整个教义,圣礼的施行,以及治理教会的方法。在这三件事上,我们对古制所有的改变,无一不想恢复神之道里的确切标准。我们且回到前面所采用的分类法。我们关于教义的一切争端,不外是关于对神的合理崇拜,或是关于得救的基础。关于对神的崇拜,无疑,我们劝人崇拜神,既不要呆板,也不要随便;我们指出应有的方式,但既不丧失应有的目标,也不遗漏任何达成这目标的事情。我们宣扬神的荣耀,远胜于过去所宣扬的,而且我们努力使他完美的荣耀更加为人所知。我们尽我们的口才,推崇神对我们的恩惠,同时呼召人对他的庄严表示尊仰,对他的伟大表示敬礼,对他的怜悯表示感谢,而且联合起来赞美他。这样,在人的心中就灌输了坚定的信靠心,随而产生祈祷;这样,人人也受了训练,而真正克已,使自己的意志既服从神,便抛弃自己的欲望。总之,神既要我们用心灵崇拜他,所以我们极力敦促人,以神所吩咐的属灵祭来崇拜他。即令我们的对敌也不能否认,我们殷勤劝人只从神那里指望他们所愿望的好处,信靠他的权能,依赖他的善良,靠赖他的真理,全心归向他——全心满怀仰赖他,在有需要时投靠他,那就是无论何时,把我们所享受的好处都归于神,而且以开口赞美他来表现此意。为使人接近神而不受阻难,我们宣布说,在基督里有完全的福分泉源向我们开了,我们可以从其中获取所需。我们的著作和证道都见证我们如何孜孜不倦,时常劝人真实悔改,敦促他们完全弃绝自己的理智,欲望,和自己,好使他们只顺从神,不再为自己活,而是为神活。同时我们并不忽视那随革新而来的外表本分和善工。我说,这乃是确实的无误的崇拜方式,是我们知道为他所准许的,因为这是神的话所规定的,而且是基督教会中惟一蒙他批准的祭。
所以在我们的教会中,既然惟有神才受虔诚的崇拜而不带迷信的色彩,既然我们宣讲他的善良,智慧,权能,真理,以乃别的完全,比别人更全备,既然我们奉基督的名用真实信心来呼求他,用心和口来颂扬他的怜悯,而且不断督促人对他存朴实诚恳的顺服心;总之,在我们的教会中,既然除促进神的名被尊为圣之事外,别无所闻,那么,那些自称为基督徒的人为何要顽强反对我们呢?第一,因为他们不爱光倒爱黑暗,不能容忍我们受本分驱使而对到处可见的偶像崇拜所加的严厉谴责。当他们用像来崇拜神,假神的名设立虚妄的崇拜,向圣徒的像求告,将神的尊荣归于死人的骸骨,我们就要对这些和相类的可憎之事提出抗议,揭露它们的真面目。因为这个缘故,那些恨恶我们教义的人,就诽谤我们,指我们为异端派,说我们擅敢废弃古时教会所批准的崇拜。关于那常由他们高举作为护符的教会一名,我们随后要加以说明。目前我们只说,这种可恶的败坏既是如此昭彰,他们不但为之辩护,而且以之为真正的崇拜,这乃是多么荒谬!双方彼此都承认,在神的眼中,拜偶像乃是极大的罪。但我们一攻击神像崇拜,我们的对敌便立刻反过来,支持他们口头上已与我们同意申斥的恶行。更可笑的,就是他们在同意我们对此字希腊文上的说法后,一转到拉丁文,就立刻反对我们的说法。因为他们坚决辩护神像崇拜,却申斥偶像崇拜——这些聪明人否认他们尊敬神像乃是崇拜;好像把它与古时的偶像崇拜比较,能以看出什么区别似的。拜偶像的人原来也借口说,他们崇拜有形体的像时,其实是崇拜其所代表的天神。我们的对敌还有什么借口呢?难道神会接受这种托辞么?埃及人从他们神学的奥秘中,提出狡猾的区分来掩护自己,难道先知们就不再斥责他们的狂妄么?古时犹太人崇拜铜蛇,作何想法呢?他们岂不是以之代表神而加以崇拜吗?安波罗修说:“外邦人崇拜木头,因为他们以为木头是神的像,然而那看不见的神的像,并不是在看得见的物中,而分明是在看不见的物中。”他们今日所行的是什么呢?岂不是俯伏在像前,好像神临于像中么?除非他们以为神的权能和恩典联系在书像和塑像之上,他们会向这些像投靠祈求么?我尚未提到那更粗劣的迷信,而这些迷信不只是限于无知的人,因为它们乃为大众所赞成。他们供奉他们的偶像,有时是以鲜花或花圈,有时是以袍服,腰带,钱囊,以及各种琐屑之物。他们在其前点烛焚香,而且很严肃肩抬着**,当他们向基渡甫若(Christopher),或巴尔巴拉(Barbara)之像祈祷时,口中喃喃念主祷文或天使的问安。神像塑得越美丽或越黑,地位也就越高贵。除此之外。他们又捏造奇迹来对它们加上一层钦仰。他们假称它们当中有些说过话,有些曾踏熄教堂中的失火,有些自动迁徙新的居所,有些是从天上降下。当举世为这种妄说充斥,不堪闻问时,我们依据神的道,恢复了一神的敬拜,我们在这件事上无可指责,不仅使教会澄清了偶像崇拜,而且也扫除了迷信,但只因我们抛弃神像崇拜——我们称它为偶像崇拜,而我们的对敌却称之为神像事奉——因此我们便被指控为破坏了神的崇拜。但是,除圣经各处的明证外,我们也有古教会的权威作支援。那较纯洁时代的作者关于外邦人中拜偶像的弊端所述说的,与今日世上所见到的并无差异。他们论到这题目对当时人所斥责的,也可以用来斥责今日的人。至于我们的对敌指责我们抛弃圣徒的像和他们的遗骸与遗物。那是很易答复的。因为这些东西都不能比铜蛇更宝贵,而今日排除它们的理由,也并不下于希西家毁坏铜蛇的理由。今日人心蛊惑于偶像崇拜,除非将迷恋的源头具体清除,真是没有救药。经验证明圣奥古斯丁的意见是完全对的,他说:“凡望着偶像去祈祷或崇拜的,没有不想象偶像是在垂听他的。”(书信四十九)。他在注解诗篇一一五篇时,也说:“偶像有口却不能言,有眼却不能看,有耳却不能听,有脚却不能走,只足以将可怜的人引入迷途,而不能纠正他。”奥氏又说:“有形的像势必使那活在一个身体中的心灵,以为他所看见那与自己的身体很相似的像,也必具有相似的知觉力。”关于圣徒的遗物,世人之轻易受骗,几不可置信。关于救主受割礼的遗物,就可举出三件来;主被钉十字架原只有三根钉子,他们却陈列十四根出来了;兵丁拈阄所分的一件无缝外衣,他们陈列了三件出来了;安在十架上的罪状牌子也有了两块;剌主肋旁的枪也有了三根;而包裹主的身体在墓中的细麻布衣服也有了五套。此外,他们将主设立圣餐时的用具以及诸如此类无数的欺诈物,都陈列出来了。而且凡是有名的圣徒现在无一不是有两三个身体存在着的。我能举出某处有一块浮石,久被尊为圣彼得的头盖。羞恶之心不容我再提到那更丑恶的陈列品。所以,我们努力使神的教会免除这种污秽,而受谴责,真是冤枉。
关于神的崇拜,我们的对敌又对我们有所指控,因为我们放弃那适足以领人趋于假冒为善的虚空和幼稚的崇拜,而更朴实地崇拜神。我们在任何方面都未减损对神的属灵崇拜,这是事实可以证明的,而且,当这种崇拜大部分趋于废弃时,我们恢复了它原来的地位。请问他们所指斥我们的是否合理。关于教义,我可坚持我们是和先知们的立场相同。因为除偶像崇拜外,先知们指责人最厉害的,莫过于以神的崇拜是在于外表的炫耀,众先知所宣扬的总和是什么呢?乃是神即不寓于仪式中,也不重视仪式,他看人心中的信仰和信实,他命定并批准仪式,只是叫信徒用它们来作为信仰,祷告,和赞美的纯正操练。众先知的书都十分证明这一目的。正如我们所说过的,他们也没有什么事比为这目的更加努力的。我们的对敌除非是厚颜无耻,就不能否认,我们改教家出现时,世人最是被这一种愚味弄瞎了眼。所以我们绝对需要用这些先知一般的指责来督促世人,猛力救拔他们脱离这种迷惑,使他们不再以为神是可以光用仪式来满足的,好像儿童是可以用把戏来满足的一样。同样最需要的,乃是竭力主张属灵崇拜的教义——这教义几乎从人心中消灭了。这两件事我们过去以至现在都信实奉行,那是我们的著作和证道所明白证实的。在攻击仪式和废弃大部分仪式一事上,我们承认与先知有些不同。他们反对同胞将神的崇拜限于外表的仪式,却仍旧承认它们是神所设立的仪式;我们却指责人将这种尊敬给予人所设立的琐屑之事。先知们虽然指斥迷信,然而有许多仪式是他们不反对的,因为它们是神所命令的,而且对训蒙时代是合用而有益的;我们所纠正的那些仪式,乃是因疏忽而潜入或被误用,且与时代不合。因为倘若我们不要把事情弄乱,我们就决不要忽视旧约和新约时代之间的区别,也不要忽视那在律法时代所遵守而有益的仪式,在今日不但是肤浅无用,而且是谬妄有害的。当基督尚未显现的时候,旧约的仪式乃预表他,使信徒心中怀着基督来临的希望;但如今基督的荣耀已经显明出来,那些仪式就只足以把那荣耀掩蔽。我们也见到了神亲自所作的。因为神于一时所命令的仪式,而今已由他永远废除了。保罗曾讲明理由——第一,实体在基督里既已显明,预表就当然撤消了;第二,如今神乐意用一种别的方式来教训他的教会(加4:5;西2:4;14,17)。神既已将他所加于教会的束缚废除,请问还有什么事比人用一种新束缚来代替旧的,更为悖逆么?神既规定了一种新制度,人却设立一种与此相反,且为神明白弃绝的制度,那是何等僭妄呢?但最坏的乃是,神虽然时常严厉禁止各种由人所规定的崇拜方式,而今对神的崇拜竟都是由人所捏造的。那么,我们的对敌根据什么来喧嚷说,我们在这件事上将宗教抛于九霄云外去了呢?第一,我们所反对的,没有一件不是基督已经指为枉然的,因为他曾说过,用人的遗传来拜神乃是枉然的。倘若人只是枉然崇拜,也许情形尚可容忍;但是如我所说过的,神既然在许多经文上禁止任何未由他的道所裁可的新崇拜;他既然宣布他痛恨那捏造这种新崇拜的僭妄,而且要施行严厉的惩罚,那么很显然的,我们所发动的改革,乃是当前的迫切需要。我并非不知道,要叫世人相信,神拒绝而且憎恶人用理智所设立的崇拜,乃是何等困难的一回事。这一方面的错觉有几个原因,正如古谚所说:“各人都以自己的为高贵。”因之,我们自己头脑中所想出来的,便使我们喜悦。此外,又如保罗所说的,这种人为的崇拜常多少是为显耀人的聪明。再者,人为的崇拜既大都有一种表面的豪华足以悦目,所以在适合我们那属肉体的本性上,它胜过那为神所吩咐所批准,却无炫耀的崇拜。但是在这一件事上,那蒙蔽人的了解力,贻误人的判断力的,是莫过于伪善。因为真正拜神的人本当献上心意,但人总要捏造一种完全不同的新方法去事奉神,其目的乃是给神一些外表的事奉,而将心意留归自己。再者他们以为若将外表的炫耀加之于神,他们就藉着这种巧计得以避免将自己奉献。因此他们宁愿自己无穷尽地费尽千辛万苦来奉行无数的崇拜,并宁愿徘徊于永久的迷宫中,却不愿用心灵和诚实来敬拜神。那么,我们的对敌指控我们以便利和姑息去引诱人,乃只是诽谤而已。倘若任人随意选择,属肉体的人没有什么事不情愿去作,却不愿照我们的教义所规定的去崇拜神。应用信心和悔改的字眼是容易的,但作起来,是最难的。因此,凡以敬神在于信心和悔改的,必不放松训戒,反勉强人去走他们所最怕走的路。关于这一点,我们有事实可以充分证明。人愿让自己为许多严厉的律法所约束,为繁重的礼节所管辖,背负重轭;总之,没有什么烦恼是他们不愿屈受的,只要是不提起他们的心来。因此,没有什么事比我们讲道时所常提起的属灵真理更使人厌恶,也没有什么事比我们的对敌所坚持的炫耀更为人所好尚。神的威严叫我们无法完全取消对他的礼拜。所以我们既然无法避免必须敬拜他,我们就只得寻找间接的替代法,以免我们直接来到他的面前;或者说,我们藉着外表的仪式,如同藉着好看的面具一般,将我们内心的邪恶隐藏,并且为求不将心中的邪恶向神敞露起见,我们就用外表的各种敬拜作为隔离的墙壁。世人极不愿我们把他们从这些诡计中赶出来,因此大声抗议说,我们不该将他们从他们安然与神儿戏的隐秘处拖出来,而置于青天白日之中。
在祷告方面,我们纠正了三件事。我们废弃圣徒代求,领人回到基督,使他们奉基督的名向神呼求,又信靠基督作中保,而且我们教训人祈祷,第一要有坚固的信心,第二要有了悟的心,而不再像以前一样,用人所不了解的方言喃喃胡乱祈祷。他们在这里痛斥我们侮蔑圣徒,又骗去了信徒的最宝贵权利。这两种斥责,我们都否认。不让基督的职分归于圣徒,并没有损害他们,我们也并不剥夺他们的尊荣,除非那尊荣是因人的错误而卤莽地妄加于他们身上。我不提起任何不能用手指明的事。第一,他们祈祷时以为神距离得很远,若没有主保圣人来引导,就不能接近神。这种谬见不仅流行在不学无术的人中,甚至为那些自称盲人的导师所怀抱。他们找寻主保圣人,各人照自己的幻想而行。一人选择马利亚,又一人选择米迦勒,又一人选择彼得。他们很少将这种尊荣给予基督。若有人称基督为代求者,百人中鲜有一人不是如对新奇来表示惊讶的。所以他们都抛开基督,投靠圣徒的护庇。迷信越来越深,直至他们胡乱呼求圣徒,像呼求神一样。固然我承认,当他们要说得更确定一些的时候,他们只是要求圣徒用祷告在神前援助他们。但是他们时常淆乱这种分别,有时求告神,有时又求告圣徒,随着一时的行动为转移。每一位圣徒又有其特定的范围。一位管下雨,另一位管天晴,一位救人脱离发热,另一位救人免于行船遇险。且不说这些流行各教会中的异教欺骗,只说以下所提的一种邪恶也就够了,那就是世人从这里或那里邀请代求者,却忽视神所立的惟一代求者基督,并且他们信靠神的保护,逊于信靠圣徒的保护。但是那些咎责我们的人,即那些比较多主持公道的人,却仍指责我们太过于将圣徒从祈祷中完全排除了。其实我们是忠心遵守最高的师傅基督和先知与使徒所定的规律,又毫未遗漏圣灵在经上所教训的,或神的仆人从世界开始以至使徒的日子所实行的;请他们告诉我,照他们看,这有何罪呢?圣经上没有什么题目比对祈祷的正当方法,更是为圣灵所小心指令了;但圣经上从未有一字教训我们去求援已死的圣徒。信徒所献上的祷文,有许多现尚存留。它们当中没一篇祷文求告已死的圣徒。诚然,有时以色列人求神记念亚伯拉罕,以撒,雅各以及大卫,但是他们这样行,只是求神记念他和列祖所立的约,并照他的应许赐福给他们的后裔。因为恩典的约——至终在基督里得了印证——─是由那些圣列祖用自己的名义和他们后裔的名义领受了。所以,以色列教会的信徒这样提列祖的名,并不是求死者代祷,只是祈求神记念所赐给他们的应许,直到它由基督完全印证。这样,他们抛弃主所命令的祷告方式,而毫无命令和成例可援,就于祷告中引入圣徒的代求,这是何其高傲,使人受迷惑呢?为要简短地结束这一点,我要依凭保罗的话,即凡不出于信心的祷告都不是真的,而信心是从神的道来的(罗10:14)。倘若我未加误解,这些话便分明表示神的话是祈祷的惟一可靠根基。他虽在别处说,我们生活中的每一行动都有须先有信心,即须先有良心上的保证,但他也表明在祈祷上较之在别的事上更须如此。然而,更直截了当的,乃是他说,祷告是靠赖神的话。这就好像他曾禁止我们张口祈祷,一直要等到神将他的话放到我们口中一般。这是我们的铜墙,整个地狱的力量虽企图冲破它,也是枉然。既然有一个明白的命令,叫我们只呼求神;既然只有一个中保赐给我们,为我们代求以支持我们的祷告;既然神又加上应许,说我们奉基督的名所求的必然得着,那么人们就得饶恕我们,倘若我们是随从神的可靠真理,而不是随从他们的琐屑杜撰。那些在祈祷中引进死人的代求,藉以获得援助来更易于达到目的的人,理当证明两件事中之一件:或是他们被神的话如此教导,或是人可随自己的喜好任意祈祷。对于第一点,显然他们是毫无圣经的权威,也毫无这种代求的例证;对于第二点,保罗曾宣布,除受了神的话教导当如何祈祷的人外,就无人能呼求神。虔诚人据此在祷告的时候才满有把握。属世的人祈求神,同时却怀疑祷告会成功。因为他们既不信靠神的应许,也不明白由中保一定得着他们所祈求的东西之意义安在。再者,神曾命令我们到他的面前来,不怀疑惑(太21:22)。因此,凡出于真实信心的祈祷,必蒙神悦纳;而没有信心的祈祷反使神与我们远离。这就是分辨真正的祈祷和异**亵渎神的游移祷告的记号。诚然一旦没有信心,祷告就不再是对神的崇拜。雅各指着这一点说:“若有人缺少智慧,就当祈求神;但只要凭着信心求,一点不疑惑。因为凡疑惑的人,就像海中的波浪,被风吹动翻腾”(雅1:6)。凡对真正的中保基督没有信心的,竟至于在怀疑和不信中动摇,也是不足为奇的。正如保罗宣布说,只有靠基督,我们才能放胆无惧来到天父面前。所以,我们教训凡归向基督的人祈祷时,不要再像以往一样怀疑和动摇,但要坚信主的话,这话一旦渗透心灵,就能驱除一切与信心不相容的疑惑。现在我们还要指出祈祷的第三种错误,就是已经由我们纠正了的。人大都用不明白的言语来祈祷,我们却教训他们当用悟性祷告。所以我们的教义教训每一个人,当他私自祷告时,他当知道他向神所求的,而我们教堂中的公祷,务必叫众人都能了解。纵使神对这一点未加指点,按理也必须如此。因为祷告的用意乃是将我们的需要禀告神,在他面前倾心吐诉。但是,在祷告时将舌头动动,却既无思想,又无意义,就没有什么事比这更和祈祷的用意相左了。然而今日竟如此荒谬绝伦,把凡用通俗的话祈祷的人,几视为是冒犯了宗教。我能指出一位大主教,他威胁着若有人用别的话而不用拉丁语背诵主祷文,他要将他们下狱,并处以更重的补赎。然而一般人都相信,人在家中祷告,无论用什么言语,都不关紧要,只要他的意向是在于祷告;但在教会中,礼拜的严肃就需要用拉丁语来措辞祷告。前面我说过,坚持用无意义的声音和神谈话,似乎是一种怪诞的事。即令神未表示不悦,人的天性不假规劝,也必然拒绝这样行。此外,从圣经的教训易于推知,神对此种捏造何等憎恶。关于教会的公共祈祷,保罗说得最清楚,即是若用不明白的言语来祈祷,没有学问的人就不能说阿们。尤其可怪的,乃是那些首先提倡这种荒谬办法的人,竟敢厚颜坚持说,保罗所认为荒谬绝伦的事,恰是使祈祷增加严肃的。在我们的教堂中,一切公共祷告都用通俗语言,并且男女同声唱诗篇。我们的对敌若要讥笑我们,让他们去讥笑罢,只要圣灵从天上替我们作证,却对别处所发淆乱而无意义的声音予以厌弃就是了。
第二宗主要的教义,即得救的根据,以及获得救恩的方法,牵涉到许多的问题。我们若告诉一个人说,因为他自己除罪与死以外没有什么,所以他要在自己以外,即在基督里寻求公义和生命,立刻就有一个关于意志自由和能力的争端引起了。因为人若自己有些事奉的能力,他就不是完全靠基督的恩典得救,而是一部分是靠自己得救。反之,人得救若全部是由于基督的恩典,人自己就没有获得救恩的能力。我们的对敌虽然承认,人的一切善工乃都靠圣灵的援助,然而他们以为人在行善上也有一分。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人因始祖的堕落在本性上所受的创伤是如何深刻。无疑他们同意我们的原罪论,但是他们后来减轻原罪的影响,认为人的能力只被削弱,并未完全败坏。所以他们的看法乃是,人既被原来的败坏所**,因之能力被削弱,不能行义;但是既为神的恩典所援助,那么他自己还有一些东西可以贡献出来。但我们如何讲呢。虽然我们不否认人既受圣灵的引领,他的行为就是自发的,而且是出乎自由意志,然而我们认为人的整个本性,既是如此充满败坏,他自己就决不能行善。如此,我们就与那反对我们教义的人不同意了。他们既不使人充分谦卑,又不合理地估计重生之福;我们却叫人完全俯伏在神前,使他深深感到毫无属灵的义,使他学会完全而非部分地从神那里去求。照有些不很公道的裁判者看,也许我们的主张太过分;但是我们的教义并无谬妄之处,与圣经和古代教会的主张也并无不合的地方。不但如此,我们毫无困难地可以引用奥古斯丁的话来证实我们的主张;所以有些人,在别的事上虽不满意我们,但他们在这一件事上的见解较为健全,对我们并不贸然反对。正如我曾提到,我们与别人不同的,只在于这一点,即我们使人深知自己的穷困无能,就更有效地使他有真谦卑,领他抛弃一切自信,完全投靠神;同样,我们使他更加感恩,领他照他所当行的,将他所有的一切善事都归于神的慈爱。反之,他们却以人自己有美德的谬见去麻醉人,使人濒于毁灭,并激动人起不敬虔的高傲心去反抗神,将称义的荣耀归于神并不比归于自己的更多。除这些错误之外,他们再加上第三个错误,即是在讨论人性败坏时,常终止于那较粗鄙的肉欲,而不提到根深蒂固更严重的罪;所以由他们所训练出来的人,容易赦免自己最恶浊的罪,只要它们隐藏得住,就好像完全无罪一样。次一问题是关于善工的价值和功德。双方都给善工相当的赞美,我们也不否认神为善工留下了赏赐。但是我们要保留三点,而这三点正是我们对得救之工所余下的的争辩的关键所在。第一点,我们主张,不问人的善工为何,他在神前得以称义,只是由于神白白的怜悯;因为神不计较人的行为,在基督里白白收纳人作儿女,将基督的义归于人,好像是人自己的义一般。我们称这义为信心的义,那就是说,当人不再依赖善工时,他就确实感到那在神前蒙悦纳的义,不是自己所有的,乃是从基督那里得来的。世人所常常犯的错误(因为这个错误几乎在各时代都流行),乃是假想自己虽然一部分有缺点,还是可以靠自己的善工多少获得神的恩眷。但是经上说:“凡不常照律法书上所记一切之事去行的,就被咒诅。”一切按善工受判断的人,势必都伏在这咒诅下;除那些对善工完全放弃依赖,披上基督,仰赖神白白悦纳,得以在基督里称义的人以外,没有人能免于这咒诅。所以我们称义的根据,乃是神叫我们与他自己和好,不是看我们的行为,只是看基督,并且由于白白的拣选,叫我们不作可怒之子,而作他自己的儿女。若是神看我们的行为,他就看不出有任何爱我们的理由。所以他必须覆盖我们的罪,将基督的顺服归于我们(因为只有这顺服才能经得起神的检查),因基督的功劳,接纳我们为义。这乃是经上明显的和一致的道理,正如保罗说:“有律法和先知为证”(罗3:21);福音也这样讲明,若要有一更清楚的准则,乃是不可能的。保罗将律法之义和福音之义加以比较,以前者在于善工,后者在于基督的恩典(罗10:5以下)。他并不将福音之义分为两半,一半归于善工,一半归于基督;而认为我们在神前得以称义,是完全由于基督。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得救的荣耀是否由我们和神平分;第二,在神面前,我们的良心能否安然信靠善工。关于第一个问题,保罗的判决乃是:各人的口都要“塞住,叫普世的人都伏在神审判之下”“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如今却蒙神的恩典,因基督耶稣的救赎,就白白的称义”;其目的是要“显明他的义,好使人知道他自己是义的,也是称信耶稣的人为义的”(罗3:19以下)。我们只是遵循这个定义,我们的对敌却坚持说,人因神的恩典称义,决非是指不给自己的善工保留一部分赞美。
关于第二个问题,保罗这样理论说:“若是属乎律法的人才得为后嗣,信就归于虚空,应许也就废弃了。”因此他下结论说:“所以人得为后嗣是本乎信……叫应许定然归给一切后裔”。(罗4:14,16)。他又说:“我们既因信称义,就得与神相和”(罗5:1);而不再在神前恐惧。他又暗示,各人从自己经验中都觉得,我们若仰赖自己的行为以求得救,我们的良心就只有战栗不安;只当我们专仰赖基督作为安全的避难所,我们才能心中宁静平安。我们在保罗的教义上不加上什么;但我们的对敌却把保罗所认为荒谬的狐疑不安的良心,作为信仰主要原理之一。我们要保留的第二点,有关罪得赦免。我们的对敌既不能否认,人在世的时候蹒跚而行,又常跌倒,所以不问他们愿与不愿,必须承认人人都需要赦免,以求除去他们的不义。如是他们乃有各种想象中的补赎方法,以求使犯了罪的人可以买回神恩。在这些方法中,他们首先列着痛悔,其次列着所谓分外功德,再次列着神所加于罪人的各种补赎。只因为他们觉得这种补救之法仍不够所当补尝的,他们就捏造一种新的补赎法,即是所谓钥匙的利益。他们说靠着这些钥匙,教会的宝库就开了,凡我们自己所缺的,都由基督和众圣者的功德补满。反之,我们却认为世人的罪都蒙神白白地赦免,又认为除基督藉着他的死献祭赦免我们的罪所成就的补赎以外,再没有别的补赎。所以我们宣讲惟有基督的救赎,才能使我们与神和好,其他补偿概不作算,因为天父对基督的赎罪感到满足了,不需我们赎罪。在圣经上我们的教义有清楚的凭证,其实这教义不应称为我们的,反应称为大公教会的。因为使徒保罗所提出的惟一挽回神恩之法,乃是“神使那无罪的,替我们成为罪,好叫我们在他里面成为神的义”(林后5:21)。在另一处他谈到赦罪,说,靠此法,义就不因行为而归于我们(罗4:5)。所以我们诚恳坚决主张,他们靠补赎以求与神和好并将神的公义所应加的刑罚免除的观念,乃是可咒诅的亵渎,因为它毁坏以赛亚论基督的道理——“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赛53:5)。对于他们所虚构的分外功德,我们予以抛弃,是有着许多理由的。但其中最重要的理由有两个:一、说人能以对神行善过于他所当行的,这乃是一种不能容忍的意见;二、他们所谓分外功德,大都是指由他们的头脑所杜撰而强加于神私意敬拜,这种敬拜乃是徒劳无益,毫不能视为止息神怒的赎罪法。再者,将基督的血与殉道士的血混成一堆混杂的功德,或补赎,以赎罪所应受的惩罚,乃是我们从来所不能容忍的事,也是不当容忍的事。因为正如奥古斯丁说:“没有一个殉道士的血是为赦罪而流的。流血赦罪只是基督的作为,在这作为上,他所赐的,并不是叫我们模仿,而只是叫我们用感恩心接受”(约翰福音注释八十四篇)。利欧与奥氏表同意,在他的第八十一书信中写道:“虽然众圣徒的死在神眼中是可贵的,然而没有一个无辜人,因被杀便可以赎世人的罪;义人接受冠冕,却不能赐人冠冕,信徒的恒忍给人作了忍耐的榜样,却不能使人称义。”我们的第三点异议是关于善工的赏赐:我们认为赏赐不在是靠善工本身的价值或功德,而只靠神的宽仁。我们的对敌固然也承认善工的功德和其赏赐并不相均衡,但他们却不注意这件事的最重要点,那就是,信徒的善工从不会纯洁得能蒙神悦纳而无需乎饶恕。我说,他们不想到这些善工总沾染污点,因为它们总不是照律法的要求对神有完全纯洁的爱。所以我们主张,信徒的善工总缺少那种毫无污点的纯洁,总不能经得起神的监察;不但如此,当它们被公义的严格规律考验时,它们多少是不洁的。但是神一旦以恩典来拣选了信徒,他就不仅喜爱他们自己,也喜爱他们的善工,而俯允加赏。总之,我们如何论了人,也要如何论善工,说,善工蒙悦纳,并不是因它们本身,而只是因基督的功德;它们本来足以使神不悦纳的缺欠,都因基督的献祭而得以掩盖了。这种看法在实用上是很紧要的,一则它使人敬畏神,不将那出于父的慈爱的,归于自己的善工;二则它最能安慰人,使人不至于沮丧,因为当人想到自己善工的缺欠和不洁时,它能使人想起天父宽容,乐意饶恕。
我们既已讨论主要的两宗教义,现在要讨论圣礼。凡我们对于圣礼的更正,没有不能根据纯正而可靠的权威来辩护的。他们以为有七个圣礼是由基督设立的。但是我们废弃了其中五个,证明它们是人所设立的仪式。不过我们承认婚礼,真是神所命令的,但不当列为圣礼。纵使那些由人所加添的仪式在别方面不是邪恶或无用的,可是将它们和基督亲**给我们并乐意用来印证属灵的恩赐(这些恩赐不属乎人的权限,人也没有权利来证明)的圣礼分开,也并非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争辩。圣礼将神的神圣恩典印证在我们心坎上,将基督提供给我们并将我们在他里面所享受的福分,有形地表达出来,这确实不是一件俗事。圣礼的功用既是如此,若不把圣礼和人为的仪式分辨,乃是把天和地混为一谈。这里他们犯了两重错误。他们既不分辨属人和属神之事,就将圣礼全部能力所依据的神的话极端贬损了,同时他们又妄想基督乃是那些发源于人的仪式的设立者。同样我们也从洗礼上删除了许多加上去的东西,这些东西一部分是无用,一部分也是近乎迷信而可憎恶的。我们知道使徒们从基督所领受的洗礼仪式,和他们在世时所遵行以及后来遗留给后人的仪式。但是后来的世代不满意那为基督的权威所批准,且为使徒们所履行的简朴仪式。我现在并不拟讨论那些人后来加上圣油,盐,唾液和烛,是否有何坚强的理由。我只提说人所周知的,那就是由于迷信和愚妄流行,大家就都重视这些后来加上的东西,胜于重视真实的洗礼。我们也曾竭力抛弃那只重洗礼的外表举动而忽视基督的荒谬信靠心。在学院和讲道台上,他们推崇表记的效力,不教人去靠赖基督,反教人去信靠外表之物。最后我们在我们的教会中也恢复了施行洗礼时的古风,讲明其中所含的道理,也努力信实地讲明领受洗礼的益处和合理用处;在这一方面,即令我们的对敌也找不出理由来咎责我们。但是没有什么事比在人民面前陈列一个空场面,而对此奥秘不加解释,更与洗礼的性质不相合的。格拉典(Gratian)曾引过奥古斯丁的一段名言:“倘若缺乏道,水就只是一种物质而已。”奥氏所谓道,由他立即加以解明说:“那即是我们所传的信仰之道。”所以我们的对敌不能因我们不赞成他们只有洗礼的外形而见怪。因为这样作,乃是犯了把洗礼和其教训分开的亵渎罪,并将基督的设施破坏了。在施洗时他们另有一个在别处也见到的错误,即是他们的宗教行动,乃像念咒一样为人所不了解。我已经说过,基督教会的另一圣礼——圣餐——不只是被他们败坏,而且几乎废弃了。所以我们必须更加努力恢复它的纯洁。第一,他们不虔敬地把圣餐视为一种献祭;这乃是许多荒谬的源头,非从人的心中除去不可。因为他们除了违反基督明显的设施而引入了献祭的仪式以外,又加上一层最有害的意见,说这献祭的行动足以赦罪。这样,那专属于基督的祭司职分的尊严,乃被移归于凡人,而基督的死的功效也归于他们的行动。因此他们也为活人死人献祭。所以我们将这种虚构的祭礼废除了,将那大都被废弃了的圣餐里的团契恢复了。他们认为只要人每年领圣餐一次,其余的时候只旁观神甫们所作的,也就够了;固然他们借口这是举行圣餐,却毫没有圣餐的痕迹在内。主的话是什么呢?他说,你们拿着吃。但在弥撒中,献祭代替了拿着,没有分发,连邀请也没有,神甫如同一个与会众分离的人,只为自己预备圣餐,这种作风和主的话比较,其间的差异是何其大呀!此外我们恢复人领杯的办法,这不仅是主所许可的,而且是主交给他们的,只是因撒但的建议(只能如此说)已被取消了。有许多仪式已被我们取消,一部分是因为它们过度增多,一部分是因为它们过分渲染着犹太教的色彩,另一部分是因为它们由无知的人所捏造,太不合乎这圣礼的庄严。即令在这些仪式中除由疏忽而潜入的邪恶以外,再没有别的邪恶,然而我们既看到一般俗人对之发呆,瞠目而视,这岂不便足以作为取消它们的理由吗?
我们更是必须排斥那虚妄的化质说,并排斥那保留和抬着圣饼**的风俗。第一,这是与基督明显的话相违;第二,这与圣礼的本性极不相合。因为凡是圣礼,都有一个有形的象征,以符合它所代表的属灵真理。关于圣餐,保罗说得很清楚:“我们虽多,仍是一个饼,一个身体;因为我们都是分受这一个饼”(林前10:17)。倘若在圣餐中所吃的不是饼,所喝的不是酒,而只是哄人眼目的幻影,那么,那里有外表的记号来作为主的身体和血的象征呢?在此虚构之上老附着一个更坏的迷信,那即是,人依靠饼如同依靠神一般,并把它当神来崇拜,这是我们亲眼看见过的。圣餐本当是提高虔诚心向天的一种工具,圣餐的神圣象征物却被妄用到一种完全不同的目的上去了,人们以瞻望和崇拜那象征物为满足,而从不想起基督来。用庄严的仪式来肩抬圣饼,或将它陈列在高处以资崇拜,乃是一种与基督所设立的圣餐完全不符的腐败行为。因为在圣餐中,主固然将他的身和血摆在我们面前,可是只为叫我们可以吃喝。所以,他首先命令我们拿着吃,喝,然后又加上应许,证明我们所吃的是他的身体,所喝的是他的血。所以,那些将饼保留,或肩着**叫人崇拜的,既是将应许从命令分开,换句话说,即是将那不可分的结割断,他们固然自以为得到了基督的身体,其实他们所得的,只是自己虚构的偶像而已。因为基督以饼和酒为象征来将他身体和血赐给我们的这应许,只属于那些从他手中领受,而且照着他所吩咐的方式去举行的人;但那些败坏饼酒的正用的人,既没有基督的应许,就只有自己的梦想留给他们。最后,我们于举行圣餐时恢复了给百姓说明这奥秘的办法;从前神甫们不但用大家不懂的话语,而且喃喃细语假装将饼酒祝圣了。他们在这里对我们无可指责,除非指责我们遵从了基督的命令。因为主并未用秘密魔术法吩咐饼变为他的身体,而只用明白的话向使徒宣布,他将他的身体赐给他们。同时,我们对圣餐一如对洗礼一样,给人小心信实地讲明它的目的,功效,利益,和用途。第一,我们劝大家都存着信心来领受,以便心中辨明有形的象征所代表的属灵粮食,藉此他们的灵魂才得培养,承受永生。我们认为主在圣餐中用表记应许的,没有不实在表陈出来的;所以我们传讲,基督在圣餐中将他的身体和血赐给了我们,而且我们也领受了。我们在教训人说饼与酒是象征之后,又未尝不立刻加上说,有真理与饼酒相连,并由饼酒所表明。我们并不沉默而不宣布圣餐在我们身上所产生的优美果效,以及我们的良心所领受的生命和救恩的高贵保证。诚然,坦白的人都不会否认,我们对这一个庄严的圣礼比任何人都要讲解得更加清楚,都要赞美得更加备至。
在教会的治理上,我们除非有充分的理由,就与他们并无异歧之处。我们遵照使徒的规律和初期教会的办法恢复牧职,坚持凡治理教会的人,也必须从事教导。我们坚持凡不殷勤行使职务的人,不得继续任职。关于选择牧者一事,我们劝人当更加小心敬虔从事,我们自己也仔细这样行。大家都知道,主教们通过他们的副主教或代表所施行的考试是怎样的,我们甚至可以从它的结果上,忖度它的性质是如何的。用不着说,他们将许多懒惰无用的人提拔出来,担任神甫的职务。在我们当中,虽然有些牧师不是大有学问的人,然而一个人至少要能够任教,才得做牧师。至于一切的牧师没有都达到更完全的地步,则须多归咎于时代的不幸,而少归咎于我们。但是有一点,乃是我们现在而且常常都可以夸口的,那就是,我们在选举教牧上,比起别的教会来,并非是不谨慎的。我们的选择和考试颇为优越;尤为优越的,就是凡做牧师的,没有不称职的。因此,在我们的教堂里,没有不经常宣讲圣道的牧师。我们的对敌若否认这些事实,就必使自己羞愧(他们否认如此显明的事,有什么益处呢?)。所以他们同我们争吵,第一是关于授职的权力,第二是关于授职的方式。他们引证一些古教条来将这事的主持权归于主教及教士。他们坚持这权柄是相承不断地从使徒传给了他们。他们否认这权柄转移于别人是合法的。我真愿他们能凭着他们的成绩配以保持他们所夸的地位。但是倘若我们第一考察许多世代以来主教是怎样达到这种尊荣的,其次考察他们在这种尊荣中怎样为人,最后,考察他们向来按立什么样的人来治理教会,我们就会知道他们所夸的那种统绪,是久已中断了。古教条规定,主教或长老候选人,在生活和教义上,都要经过严格的考试。这事可用北非第四次教会会议的议案为证据。再者,地方官和人民对那由教士提名的人有承认或拒绝的裁夺权,以免人民被迫接纳他们所不愿意或不同意的人。利欧在他的第九十书信中说:“治理众人的人,必须由众人选举;因为指派不为众人所知而又未经考试的人,不免是强迫众人接纳。”他在第八十七书信中又说:“我们要注意诚实人的见证,教士的提名,和地方官与百姓的同意。理智不容许有任何别的程序。”居普良也坚持同样的意见,强调说,按照神的命令,牧者必须在百姓的面前选举出来,好叫他由众人证明为适合的,有资格的。这一规法当教会情况良好的时候,通行了一个短时期;因为贵钩利的书札充分证明这规法为当日所小心遵守。既然圣灵在圣经中将教导的责任加于一切主教,所以在古教会中,若将一个不能履行教导责任的人提名为主教,就要认为是一件怪事。在那时人不得以任何别的条件来做主教。对一切长老也有一样的规法,每人都必被分派到一个教区。因而教令规定:“他们不得涉身俗务,不得离教会远游,不得长久缺席。”省区会议教令又有规定,祝圣主教时,省内主教都要聚集,若是不便如此行,至少须有三位主教出席。这一个规律的目的,乃是使人不得以骚扰方式而强取,或以偷窃方式而潜入,或以间接诡计而暗入。按立长老时,每位主教召集他的长老会议。这些事本来可以用一篇论文来更详尽述说,更确切证明,但这里我只顺便提一提,因为它们足以证明这些主教用来蒙蔽我们的统绪烟幕,到底有多大的重要性。他们说,基督将委派人管理教会的权力只遗留给了使徒;他们指控我们未经他们委任而行使牧职,乃是犯了亵渎罪,侵犯了他们的权力。他们如何证明这一点呢?他们说,他们是没有间断地承继了使徒。但是,他们在一切其他的事上既与使徒不同,这种理由岂算够了么?这种说法实在是可笑的,可是他们正是如此说。他们选举牧者,既不注意到被选人的生活,也不注意到被选人的教义。他们把人民的选举权剥夺了。上级教士甚至排除其他教士,掌握全权。罗马教皇又将这权从各省主教手中夺来,大权独搅。如是,好像他们是受委任来统治俗世的一般,最不关心主教的职务。总之,他们既不像使徒,也不像圣教父,他们运用诡计,假装是从使徒和教父不断相传下来的;好像基督曾订立规律,不问教会领袖的行为如何,他们都必被认为拥有使徒的地位,又好像这职分有如一种遗产一般,配与不配的人都同样领受。于是,就如论米利都人所说的,他们是预为防范,不让一个好人加入他们的社会;假如不留意让一个好人加入了,他们也不让他留下去。这里我是就一般的情况说的。我不否认他们当中也有些好人,不过他们若不是因恐惧而不作声,就是无人听他们的话。但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只知用烈火和刀剑来逼迫基督的真道,不容许人无虞地诚实讲说基督,用尽方法来阻挡真理,并竭力抵抗我们来提高那为他们所陷溺的教会,且怀疑一切对教会的福利深表虔诚兴趣的人,不是将他们排除于牧职之外,便是将他们当中已受职的撵出去。从这种人,我们果真能够希望他们亲手委任忠信的牧者去教导人纯正的宗教呀!
但是,贵钩利的意见既已变成了一句成话:“滥用特权的人理当丧失特权”,那么他们就当自己改头换面,选择贤能来治理教会,并采用别样的选举法;不然,他们就当不再抱怨别人,以不当或不法的手段来侵犯了他们所应有的权柄。或者,他们若要我说得更明显,他们就当用那与往日不同的方法来取得主教地位,又用不同的方法和样式来按立别人;他们若想要人承认他们为主教,就当履行职分,牧养信徒。倘若他们要保留提名和按立牧者的权柄,他们就当恢复生活和教义的正当和严格考试,这考试在他们当中已荒废许多世代了。有一个可抵得一千个理由的理由,那即是,任何人在行为上若表现为正道的仇敌,就不问他所夸耀的是什么头衔,他在教会中所有的真权威就都丧失了。我们知道古教会会议关于异端派所颁的训令,以及它们所留给他们的权柄。它们确实明白禁止人请异端派按立。所以,凡不以纯正的教义保守教会合一的人,都不能实在有按立权。我们认为今日那些奉主教之名治理教会的,不但不是忠心服务并保护纯正教义的,而且是它的最大仇敌。我们认为他们惟一的目的,乃是要放逐基督和他福音的真道,而赞同不虔敬和偶像崇拜,即赞同最有害而可怕的错误。我们认为他们不仅口头非难虔诚的真实教义,而且对那些要把它从荒废中恢复的人,大发雷霆之怒。我们为教会殷勤努力,扫除他们所设的许多阻碍,因此,他们乃认为我们是非法地侵犯了他们的权柄。在授圣职仪式上,他们又借故来困扰我们。因为我们不膏牧者的手,不吹气在他的面上,不将白衣披在他身上,所以他们认为我们的授圣职礼没有正当举行。但是我们读到古时所用惟一授圣职仪式,乃是按手。其他仪式都是晚近的,而且无所依据,不过由大家小心翼翼地予以奉行罢了。但是这有什么重要呢?如此重大的事本需要一种超乎人的权威。所以,我们常因情势的要求,对那些人所捏造而未经神明白裁可的仪式加以变更,而对那些晚近设立的仪式则更不予注意。他们将圣餐杯和碟放在他们所按立为神甫的手中。为什么呢?乃为按立他们有权献祭。但这是根据什么命令呢?基督从未将这种职权授予使徒,也从未要他们的继承者如此行。所以他们因我们的授圣职礼而难为我们,乃是极荒谬的,因为我们在这件事上,既未违背基督的规律,也未违背使徒的作法或古时教会的风俗;至于他们自己的仪式,就是他们控诉我们加以忽略的,他们并不能根据神的道,健全的理智,或古代的遗传来加以辩护。关于教会的治理,凡不桎梏良心或能保持秩序的规法,我们都欣然采纳;至于那些强迫加上,以束缚良心,或供迷信用途,而不能建立德行的规法,我们都只得一概废弃。我们的对敌始则指控我们过于苛求,行动急躁,继则控诉我们要摆脱教会的训导,以图放纵肉欲,为所欲为。但是,正如我已经说明的,对于凡足以使事情有条不紊的规矩,我们都恪加遵守,决不反对;至于那些被我们取消的规矩,我们不拒绝将我们其所以如此的理由说明。诚然我们不难证明教会的遗传已成为重担,倘若我们顾到她的利益,就必须减轻这重担。奥古斯丁用一段著名的控诉来痛惜当时的灾难,那就是说,教会原是因神发慈悲而有自由的,竟背负了重担,比犹太人的情形还难忍受(书信五十五)。自从那时代以来,教会的遗传几乎加增了十倍,而其严厉执行更是无限加增了。倘若圣洁的奥氏今日复生,看到那将可怜的良心压得呻吟憔悴的无数的繁重法规,他又将如何说呢?在另一方面,他若看到它们的严厉执行,又将如何说呢?我们的对敌或者要反对我们说,我们很可与奥氏一同惋惜凡使自己不高兴的事,但我们不当动手纠正。这种反对的话是易于驳覆的。因为这种害人的谬见,以为我们必须遵守人定的法规,乃是必须纠正的。我曾说过,我们对那些维持外表秩序的法规,并不否认理当小心服从,但是凡关于良心的规范,我们坚持除神以外,没有别的立法者。所以这种权柄只是属神的,神在经上许多地方将这种权柄归为己有。然而在这件事上,第一,神的尊荣原是不容贬损的,如今竟受了破坏;第二,良心的真自由原是保罗竭力主张决不可屈服于人意的,如今也遭了蹂躏。我们既应拯救信徒的良心脱离无理的捆绑,就必教导他们说,他们乃是自由的,不受人的法规所捆锁,而且这为基督的宝血所买来的自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若有人在这方面谴责我们,他就必须也谴责基督和使徒。我尚未将那使我们不得不反对遗传的邪恶加以数述。我只提出两种邪恶,凡公道的读者就必认为足够了。一种邪恶乃是,有些遗传既要求人行不可能行的事,其结果适足以使人趋于假冒为善,或陷于灰心绝望;另一种邪恶乃是,他们恰如我们的救主所指责的法利赛人,废弃了神的诫命。此处我要引例来更加明白述说。
有三件事特别使他们恼怒我们:第一件事,我们以为任何一日都有吃肉的自由;第二件事,我们容许神甫结婚;第三件事,我们反对向神甫耳语秘密忏悔。让我们的对敌来诚实作答吧。一个于礼拜五吃肉的人,岂不是比一个周年淫荡的人受了他们更重的刑罚吗?他们岂不是看一个神甫结婚,比他一百次行淫被拿,更是犯了大罪吗?他们岂不是轻罚那些轻蔑神的许多教训的人,而重罚那些忽略每年一次向神甫耳语忏悔的人吗?请问,以触犯神的圣洁律法为轻微可怒之罪,而以冒犯人的律令为不可赦的罪,这岂不是怪诞吗?这种情形我承认并不是空前的。因为如我所提过的,主指责法利赛人的罪恶,便是说:“这就是你们藉着遗传,废了神的诫命”(太15:6)。再者,保罗所说敌基督者的高傲乃是:“他坐在神的殿里,自称是神”(帖后2:4)。必死的人既高抬自己,将自己的规法驾临乎神的永恒命令之上,那么,神无可比拟的尊严在那里呢?我且不提使徒认为禁止吃肉和结婚,乃是魔鬼的道理(提前4:1-3)。那固然是很坏了;但极大的邪恶乃是将人高抬于神之上。倘若他们否认我的话,我就以事实证明。守独身和耳语忏悔两规条,岂不是谋杀灵魂的么?他们的神甫都许愿终身守童贞,以后若娶妻就算违法。可是一个人若没有得着节制的恩赐,又怎么样呢?他们回答说:“不能有例外。”但是经验告诉人,最好是不将这一个轭加于神甫,免得他们关在欲火的炉中,永受焚烧。我们的对敌一再赞美童贞,也一再述说独身的好处,藉以证明禁止神甫结婚,并不是卤莽。他们甚至说此事是合理可敬的。但他们难道是要证明桎梏人的良心为合法么?这良心的自由不但是为基督所应许的,而且是为它用自己的权威和宝血所保障的。保罗亦未曾想要牢笼人(林前7:35)。那么,他们从那里得来这种新的特许权呢?他们虽把童贞抬得天那么高,这与神甫的独身有什么相干呢?岂不知神甫的淫猥已把整个空气都弄浊了么?倘若他们口头所许的贞操也表现在行为上,或者我会容许他们说,这是合宜的作法。但是人人都知道,禁止神甫结婚,就只是允许他们犯大罪,请问他们有什么脸敢来说,独身是美好的呢?至于臭名尚未四溢的秽行,我不必来与他们周详计较,且把它们留到神的审判台前,让他们在那里去谈他们的贞操吧!他们要说,这条规律是加于那些自甘许愿的人身上。但是这些人岂不是不能不许愿守独身么?公布的条件就是,凡不先许愿终身守独身的人,不得作神甫,凡许了愿意的人,甚至违反自己的意志,也都得信守所许的愿,而毫无通融的余地。如此强迫的独身,他们还说是出于自愿。但是,任令那些善骋辞令的人,在经院中把结婚的不利和独身的益处说得天花乱坠,却不能证明引领可怜的人陷入可怕的罗网,使之终生挣扎,直至被扼死,乃是合理的事。可笑的事乃是,他们虽如此卑鄙,却仍假冒为善,不管自己的行为如何坏,只因自己没有妻室,便觉得比别人好。
关于认罪一事。情形也是一样。他们可以将认罪的好处都列举出来。我们却可以指出不少真可怕的危险,而且可提到许多由认罪而生极痛心的邪恶。我可说,双方都有理由来争辩。但基督的永远不变规律乃是,人不可仇役良心。这规律人不可随意变更或扭曲,而且若加以驳斥,未有不犯不敬虔之罪的。此外,我们的对敌所坚持的规法,只足以鞭达人的灵魂,至终将之毁灭。困为它要求每人每年一次对神甫认一切的罪;若不如此行,就没有得救的希望。其实凡是过来人都发现,那真正敬畏神的,即使要将所犯的罪认出百分之一来,也是不可能的。结果是,他们既无解脱之法,就灰心失望。再者,那些想要轻便求神赦罪的人,就在这种认罪中找着了假冒为善最好的掩饰。因为他们以为只要在神甫的耳中倾吐了他们所犯的罪,就在神的审判台前获得了开释,而这样一个解除罪的重担方便之门,就使他们更加大胆任意犯罪。他们心中既确认自己履行了法规所要求的,就以为认一些罪,便是认了全部的罪,其实,所认的罪还不及千分之一。试看我们的对敌是根据什么来说我们破坏了教会的训戒——而这只是因为我们力求将那些在残酷的暴虐下行将灭亡的可怜人救援出来,并将那些假冒为善的人从潜伏的地方拖到光天化日之下,好叫他们更加密切地省察自己,并对他们以前所闪避的神之公义,有一种更清楚的认识。但是有人要说,不管法规有多少弊病,多么需要纠正,然而从别的方面来说,它们又神圣又有益,且因历史悠久而成为圣洁,所以不当这样立刻完全作废。关于吃肉的问题,我的简单答复乃是,我们的主张与古时教会的主张相合。我们知道,在古教会中,人可以随时吃肉,或不吃肉。我承认禁止神甫婚娶,并叫修士和修女许愿终身守贞操,乃是古制。但是我们的对敌若承认神的旨意重于人的风俗,那么,当他们明知神的旨意是在我们这一方面,支持我们的观点,他们为何要根据古制来同我们争辩呢?圣经清楚地说:“婚姻,人人都当尊重”(来13:4)。保罗也明明说到监督也有妻子(提前3:2;多1:6)。一般说来,保罗吩咐众人照着自己的气质都要婚娶,而把禁止结婚列为“鬼魔的道理”(提前4:3)。除非听从人是理当胜过听从神,不然,怎能拿人的风俗来反对圣灵所明白宣布的呢?试看他们在这件事上援引古教会的措施来反对我们,他们的判断是何等不公道。有什么古代教会的权威,是早于或高过使徒时期的权威呢?但是我们的对敌不能否认使徒时期准许一切教牧结婚,而且教牧也实行结婚。倘若使徒认为神甫们不当结婚,他们为何骗取教会这么大的一种恩赐呢?可是在他们之后,过了约二百五十年,直到尼西亚会议时,正如所左门(Sozomen)所记载的,才对教牧必须守独身的问题发生了争辩,但是帕弗奴丢(Pophnutius)使这一事件止息了。因为照记录所载,帕氏自己是单身汉,他宣称订立守独身的规法,乃是不可容许的,于是会议全体都接纳他的意见。但是后来迷信逐渐增加,以致那时所拒绝的规法,终于得以订立。在年代和作者皆不可考而竟被称为使徒的教条中,有一条规定说,除歌诗者和读经者之外,教士任职之后,概不得婚娶。可是有一更早的教条,不许神甫和执事以宗教为借口,离弃妻室。干革拉(Gangra)会议的第四教条载明,人若对结婚和不结婚的教士加以区别,而于结婚的教士领崇拜时故意不出席,是要被咒诅的。由此看来,那些时代较之后来的时代,显然还是要公道多了。
然而,我对于此题并不要在此详加讨论。我不过要在此顺便表明,在婚娶的事上,最初较纯洁的教会并不如我们的对敌所想象的,与我们的主张相反。即令是相反,他们为何这般凶猛来指控我们,好像我们将神圣和凡俗的事淆乱了,又好像我们不能反驳他们说,我们远较他们更与古教会相符呢?古人不许神甫结婚,我们却准许!他们对他们当中普遍的淫荡有什么话可说呢?他们自然否认他们是赞成淫荡。但是,倘若他们要恪守古教条,他们就当较严厉地惩罚此种行为。新该撒利亚会议对一个长老结婚所加的处分是撤职,而对一个犯**罪的处分则更为严厉,除撤职外,还要逐出教会。今日神甫结婚,认为是大罪,而对于他百次的**行为,却只罚一宗小款。那些最初通过独身法规的人,若今日还活着,目击这种情形,他们必首先废除这一法规。然而正如我已经说过,在神亲自公然宣布我们无罪的事上,若依据人的权威来定我们的罪,那乃是极不公道的事。关于认罪一事,我们更可简捷申辩。我们的对敌不能证明在英诺森第三之前,有必须认罪的规定。他们与我们争执这般厉害的这种专制,在一千二百年中并不为基督教世界所知。他们要说,但是拉特兰(Lateran)会议曾颁布这种教令呀!诚然!但这教令不过如其他许多教令一样,不值得重视。凡稍有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那些时候,是又无知又残暴的。这正与通常所见的相符,即最无知的治理者,也即是最专横的人。一切虔诚人都可以与我表同意,那些自以为受这法规拘束的人,是陷于怎样的混乱中。这一法规除残酷地鞭笞人的良心外,更是僭妄亵渎神,说它是为赦罪所必须的。因为他们妄以为除那些肯向他们认罪的人外,无人能获得神的赦免。请问他们这样作,岂不是自己规定罪人与神和好的方式,将神所白白赐与的赦免阻住,直到人履行了他们所加上的条件么?在另一方面,一般人却为一种最有害的迷信所宰制,认为自己只要在神甫耳中倾吐了所犯的罪,就完全无罪了。许多人滥用这种见解来更加放纵犯罪;即使那些较为敬畏神的人们,对神甫也比对基督更加尊重。那公开严肃的认罪(居普良称之为当众认罪exomologesis),即古时痛悔者与教会和好所必须履行的认罪,若不越过它原来成立时的目的,凡是头脑清楚的人,没有不乐意接受的。总之,在此事上,我们与古教会并无争执,我们照所当行的,只愿望从信徒的颈项上除掉一种近来所加上的专制。此外,若有人想得到慰勉和启迪,私自到牧师那里,将心中的烦恼倾吐,我们也并不反对,只要他来,是出于自愿而非勉强。我说最好让各人在这事上,自由按他觉得对自己最方便的去行;不要以固定的规法来束缚人的良心。我望陛下,以及诸显赫王侯,对这辩护认为满意。这自然是公道的。
但是我们所提出的控诉,说真理被败坏,整个的基督教被许多瑕疵所**,是无论多么正当,那些批评我们的人,却仍然否认这足以成为扰乱教会,震动世界的原因。我们诚然并非愚笨得不知道极当避免扰乱,也并非野蛮得看到今日教会的祸犯而无动于心,甚至要战栗起来。但是将目前的扰乱归咎于我们,那怎能算是公道呢?它们完全不是由我们激起的。那些激起目前纷扰的人,有何脸面来指控我们犯了扰乱教会的罪呢?这就等于狼抱怨羊了。当路德最初开始改革时,他温和地提出几个碍难容忍的极大弊端。他是以谦卑从事,表示他愿意看见改正,并无意要亲自动手。谁知对敌竟鸣鼓进攻;当争端扩大时,我们的仇敌乃认为压服真理最好的敏捷方法,是使用残酷和暴力。因此,当我们这方的人邀请他们用友善的讨论来解决争端时,竟被教廷不仁的教谕加以残酷的**,以至造成今日的可怜情形。这种反对我们的荒唐手段,并非是没有前例的。邪恶的亚哈王也用今日我们所受的指责来谴责以利亚,以他为扰乱以色列人的。但圣先知的回答也足以开释我们;他说:“使以色列遭灾的不是我,乃是你,和你父家,因为你们离弃耶和华的诫命,去随从巴力”(王上18:17,18)。所以,人以今日基督教世界的争端归咎于我们,乃是不公平的,除非首先认为当日对以利亚的谴责是对的,因我们是和他站在一条防线上。他的惟一自白乃是,他只是为维护神的荣耀并恢复纯洁的崇拜而奋斗,他将激起争端和扰乱的责任,归于那些激动骚乱以抵抗真理的人。我们向来所行的,除要在我们中间只崇拜神,并使他的纯正真理统治教会外,还有什么呢?倘若我们的对敌否认这一点,就让他们在指责我们与人分歧为有过失以前,至少当指证我们抱着什么不虔诚的教义。在过去我们有什么办法呢?那时我们求得和平的惟一方法,就是缄口不言,背弃神的真理。即令缄口不言也还是不够,除非我们对他们邪恶的教义,公开的亵渎,以及最卑劣的迷信也加以默认。那么,最低限度我们除清楚声明和邪恶无干外,还能作什么呢?所以,我们就努力尽了我们的本分。事态扩大酿成为敌对的争端,自属不幸,但这应归咎于那些宁肯混乱天地,而不给虔诚纯正的教理留余地的人,他们不惜以任何手段来保持他们僭妄得来的专制权。
神的神圣真理(我们维护这真理,乃经历了许多争辩),是在我们这一方面。我们的对敌与我们争执,乃是对神作战,多于对我们作战,这就足以作为我们的辩护而有余了。那么,我们参加这热烈的争辩,本非我们所愿。他们的暴躁将我们卷入争辩,是我们始料所不及的。无论如何,我们是不应遭恨恶的。我们既无法控制事态,也无法阻止它们发生。但是,从古以来恶人的惯技,即是在宣讲福音时,乘机捣乱,然后谤诽福音为造成混乱的原因——其实即令无机可乘,他们也力图造成混乱。正如在原始教会,基督照先知的预言必成为本国人的绊脚石头,在今日也如此,这原不足为奇。那理当作为房角的头块石头,为建筑房屋的人所弃绝,固然可引为奇怪,但是,此事既在始初为基督所身受,所以它在今日乃是司空见惯的,原不足为奇。在此我恳求皇帝陛下,和诸位最显赫的王侯,每当这不幸的教会**以及其他由**而起的无数恶事,或是萦回于你们心中时,或是由别人提起时,务恳你们同时想到,基督被举起,乃是给世人作为诽谤的话柄,而他的福音无论在那里传扬,也必立刻引起恶人的愤恨和反抗。那么,由冲突而生震惊,乃是必然之事。所以从开始直至末日,福音的普遍命运总是在大纷争中传开。但是,明察的人必能想到一切邪恶从何而生。凡如此的人,就必不谴责我们。我们定必为真理作见证,一如我们已经作了的。若世人不愿接纳基督所赐的和平,而要向他挑战,就有祸了!凡不肯被他纠正的人,必然被他歼灭。但是,他们于此要提出抗议说,教会的各种腐败不能以此种急躁手段来纠正——不可对它们骤行割治——甚至良药也不能用于一切病症,有些病当用温和方法治疗,另有些病若根除不免困难,则须放任。我的答复是:我们并非不知一般生活常态,以致不知教会总不免有一些缺欠,是为虔敬人所不满意的。在这种情形下,与其因此引起剧烈的争端,毋宁予以容忍。但是我们的对敌若责备我们过于愠怒,好像我们因着教会的一些小缺欠而使之陷于争端一般,那乃是不公道的。因为他们总是故意误表我们,在这里又尽力施狡计,减轻我们所争问题的重要性,以求将我们显得是好争吵,而并非要维护正义。他们这样行,并非是出于无知,而是出于狡计,因为他们明知,除以卤莽躁急罪加于我们外,再没有别的更可憎的罪可加了。然而他们将最重大的事,说得如此轻微,也就足以暴露他们的不虔敬了。我们控诉他们败坏了对神的崇拜,完全损毁了神的尊荣,使救恩的道与许多害人的错误混在一起,压下了基督之死的功效,总之,**了一切神圣的事,难道我们就真应被讥责为用无关紧要的争论来扰乱自己和世界的人吗?但是略为述及这些事,既属不够,我们现在就必须对你们更详细说明争论之点的重要性,藉以不仅显明它们并不是值得注意的,而且显明我们若忽视它们,我们便犯了最大的罪,当受不忠于神的咎责,这就是我在本篇起头建议要提出讨论的第三点。首先我愿意知道,他们指责我们妄自扰乱教会,争执一些无关重要的事,试问他们有何面目来自称为基督徒呢?因为他们若对真宗教,像古时拜偶像的人对他们的迷信一样重视,那么,他们对那维护它的热诚,就不会如此轻蔑,而必会效法崇拜偶像的人,以宗教为首务了。因为拜偶像的人作战,总以保护祭坛和宗族为尽美尽善的理由。我们的对敌倒将为神的荣耀和人的拯救而有的争执,差不多视为是无关重要的事。因为他们认为我们是在捕风捉影。我们所争执有关整个的基督教。假如所争执的无非是神不可侵犯的永恒真理——这真理是他以许多显然的见证来证明,为许多圣先知和殉道士以死来证实,且为神自己的儿子所见证,最后且以他的宝血来印证的——难道它是如此无价值,值得我们袖手旁观无言,让它遭践踏么?
现在我要就事论事。我们知道拜偶像在神的眼中是多么可咒诅的一件事,在以色列民及其他民族的历史中,满载着神对偶像崇拜所降可怕的惩罚。我们听到神向各时代亲口宣布,他要同样施行报应。因为当他指着自己的圣名起誓说,他不容许人将他的荣耀转归于偶像,又当他宣布他是忌邪的神,要追讨一切的罪,特别是拜偶像的罪,直到三四代,他乃是对我们说话。正是因着这罪,那秉性温柔的摩西,受神的灵激动,命令利未人“在营中往来,从这门到那门,各人杀他的弟兄,与同伴,并邻舍”(出32:27);神因着这罪常惩罚他的选民,以刀剑,瘟疫,饥荒,即以各种灾难相加;因着这罪,以色列国和犹太国都相继沦亡,圣城耶路撒泠遭毁灭,神的圣殿(当时世上惟一的圣殿)被倾覆,而他从世上万国中拣选归于自己,与之立约以使他们惟独顺服他在他的统治和保护之下生活的选民,概言之,即那有基督从其中出来的选民,竟被判遭受各种灾祸,被剥夺一切尊荣,被掳掠到异国濒于毁灭。此处我们不能细述,先知书上几无页不大声宣布,没有什么事比拜偶像更触犯神怒。那么,我们看到拜偶像的事公然到处猖獗,难道可佯为不见么?这样作,不啻是当世人在死亡中瞌睡时,使之沉睡,不予唤醒。最英明的陛下,以及最显贵的王侯,请想到我所指明那将神的崇拜**的许多腐败,你们就必发现邪恶如洪水一般泛滥,将宗教完全淹没了。他们借口神能和神性寓于神像中,就将神的尊荣归于它们,到处向它们祈祷。他们又崇拜已故的圣徒,恰如古时以色列人崇拜巴力一样。撒但用诡计设立了许多别的崇拜方式,将神的荣耀消灭。主呼叫说,人若设立偶像,便是使他嫉恨如火烧,保罗也以身作则,表明神的仆人必须热心高举神的荣耀(徒17:16)。这种对神的教会所必具的热心,乃是信徒所当有的。所以当神的荣耀如此多方面受了**或割裂,倘若我们不加鉴察,沉默无言,岂不是不信实么?一条狗看到人触犯它的主人,就要立刻吠起来,难道我们看到神的圣名这样被亵渎而能沉默无言么?我们若沉默无言,怎能说:“辱骂你人的辱骂,都落在我身上”(诗69:9)呢?以外表的动作和人为的虚构来崇拜神,乃是开玩笑,我们若容许它而不加指责,怎能无罪呢?我们知道神怎样恨恶假冒为善。就在这种到处流行的虚构崇拜中,充满了假冒为善。我们听到众先知如何严责一切由于人的卤莽所虚构的崇拜。当时人以人所擅自胆敢设立的为完美的崇拜。他们所设立的整个崇拜,难有一种举动是有神的话所批准的。在这一件事上,我们既不能凭我们自己的判断,也不能凭别人的判断,我们必须倾听神的话,听他对人擅自越过神的话所胡乱捏造的亵渎的崇拜,有什么估价。以色列人在丧失教会虔诚和圣洁的训戒后,神以愚昧惩罚他们,有二原因:就是因他们假冒为善,并按人的私意崇拜。神说:“因为这百姓亲近我,用嘴唇尊敬我,心却远离我,他们敬畏我,不过是领受人的吩咐。所以我在百姓中要行奇妙的事,就是奇妙又奇妙的事,他们智慧人的智慧,必然消灭,聪明人的聪明,必然隐藏”(赛29:13,14)。当我们被神激起时,全教会都公然被这样的悖逆甚至更坏的悖逆所宰制。当神从天上大发雷霆时,我们能**不理吗?也许他们以为违反神的禁令,用人所不知道的语言来背诵共用祷文,乃是一种小过。这种作法既显然是戏弄神,所以他们不能否认,我们提出反对,是大大有理由的。至于公用赞美诗中,为虔诚的人听着不免大感恐怖的亵渎话,我要说什么呢?我们都知道他们归于马利亚的颂赞,就是称她为天门,盼望,生命,和救恩;他们甚至进到了更荒谬狂妄的地步,以她有命令基督之权!今日在许多教堂中仍听到不敬虔和可咒诅的一句赞美诗,请马利亚“求告圣父;命令圣子”。他们颂赞某些圣徒时,也用一些同样不合宜的话,而且这些圣徒也是凭他们自己造成的,即他们凭自己的判断列入圣徒名单中的。他们用许多话颂赞革老底(Claud),称他为“盲目者的光明”,“错误者的向导”,“死亡者的生命与复活”。日常用的祷文也充满了同样的亵渎。主对那些在祷告和起誓中将他的名和巴力的名混淆的人,加以极严厉的警告。倘若我们不仅视圣徒为次等的神祗,把他们的名和神的名混淆,而且将只应归于基督的特别称号无礼予以剥夺,以求归于被造的人,那么,将有何等的忿怒临到我们呢?我们在这件事上难道也能沉默不言,而且因我们不忠心的沉默而自讨神严重的审判么?
我且不提他们当中没有人真用坚定的信心来对神热诚祈祷。因为基督既被掩覆,结果人们总要怀疑神是否用天父般的慈爱对待他们,是否愿意援助他们,是否对他们的得救感到兴趣。当基督永恒的祭司职不分皂白地加于圣徒身上,好像这祭司职是特为给他们拿来乱用而设立的,难道这是一种小错吗?我们须谨记,基督藉着死,取得那作永久代求者的尊荣,使我们与神和好,将我们及我们的祷告呈于天父,为我们获得恩典,使我们能希望得到我们所祈求的。既然只有基督为我们死了,且藉着他的死拯救了我们,所以他不容别人分享这尊荣。那么,还有什么比我们对敌的口头禅,所谓基督乃是救赎的中保,而一切圣徒乃是代求的中保,是更坏的亵渎呢?这岂不是侮辱基督么?这好像是说,他藉死一次履行了祭司职后,就将这职让给众圣徒了。基督的这种独有尊荣是他用重价买来的,而他们竟如此无礼地将它夺来分给圣徒,好像是合法的掠物一样,我们对于这事难道可缄口不言么?可是他们这样说,似乎不否认基督直到如今仍替我们代求;不过他是与圣徒一同代求,一如是其中之一。基督用宝血所得的极大尊荣,难道是只叫他同笏哥(Hugo),路丙(Lubin)以及教皇随意所封立的那些最微小的圣徒为伍吗?问题不在众圣徒是否代求(圣经没有提到这一个问题,我们最好是引为不知),问题乃在我们既轻看基督,甚至完全抛弃基督,我们是否当寻求圣徒护佑。若要说得更明白些,问题乃在基督是为我们在天上开避难所,亲手领我们到那里去,为我们代求,而使天父垂听我们的祈祷,好叫我们完全仰赖他作中保,且奉他的名祈求的惟一祭司呢?还是他不过与众圣徒同作祭司呢?我于前面已指明,基督不但在祭司职分的尊荣上,而且在他施恩所应得的感谢上,大大受了亏损。固然他仍被称为救赎主,可是意思好像是说,人靠自己的自由意志也能拯救自己脱离罪恶和死亡的捆绑。固然他仍被称为公义和拯救,可是人同时也可以靠自己的善工得救。基督所给我们的这种无价恩赐,本是世人和天使的口才都不足以形容的,而经院学者们却腆颜把它限制,告诉我们说,基督虽赐予人第一次的功德,即他们所谓建立功德的机会,然而我们在获得这帮助以后,就要靠自己的善工赚得永生。固然他们仍承认我们靠基督的宝血得以洗去罪恶,可是每人同时要靠别处得来的洗涤洁净自己。固然基督的死仍被称为献祭,可是罪同时也靠人每天的献祭得赦免。固然他们仍说基督叫我们与天父和好,可是有一种保留,就是说,人必须靠自己的补赎脱离神的公义所加的刑罚。他们既求援于所谓教会的钥匙权,他们给予基督的尊荣,就不多于给居普良和居利修(Cyricius)的尊荣。因为他们建成所谓“教会的宝库”时,乃将基督和殉道士的功德都混在一起。关于他们所说的这一切,岂不都是可咒诅的亵渎么?这些亵渎将基督的荣耀毁坏无余。因为他的尊荣既大都被剥夺,他就只剩下一个空名,而没有实权。在这里我们看见圣子,即天父将一切权威,能力,荣耀赋给的,并吩咐我们惟独靠他夸口的,竟被列在他的仆人当中,以致毫不高过他们,对此我们怎能缄默呢?当我们看到主的恩惠如此被遗忘,他的功德如此被人忘恩负义所毁损,他流血赎罪所付的代价被人轻视,而他死的果效几乎被人消灭;总之,当我们看见主的形体如此被虚妄和不虔的意见所毁损,以致将他变成一个没有实体的幻影,我们岂能沉默忍受呢?当神的尊荣不但被贬而且受损,我们若熟视无睹毫不在意,这是多么可咒诅的忍耐呀!倘若我们让邪恶的亵渎如此消灭人们对基督的恩惠的记忆,那么,这恩惠真是多么枉然赐给了我们。我再回到基督教的第二宗教义。
人若以为靠自己的善工可以获得永生,谁能否认这是神经错乱呢?我承认他们是将神的恩惠和自己的善工连在一起来说,但是他们既依赖自己来使神悦纳,显然他们所夸口所依赖的,乃是他们自己的善工。经院学者通常得意的教义——深植大多数人心中的意见——乃是说,人之为神所爱,是和他的善工所应得的赏赐成正比。人既存着这种见解,他们岂不是在被魔鬼所说激起的自信心抬高以后,要宛如从较高的悬崖堕入失望的深渊么?况且当他们假称靠善工邀神恩眷时,交不只靠真服从,且也靠那无关重要的事。他们所指为第一等的善工,乃是喃喃背诵一大堆短祷文,建立祭坛,在其上放置神像或悬挂画像,朝拜教堂,从这个教堂跑到那个教堂,做许多弥撒,而且出钱设立弥撒,莫名其妙地刻苦自己以毁伤身体,而与基督徒的克制毫无关系;更且极其小心拘守人的遗传。在补赎一事上,那使他们按照异**的作风去求神赦罪以期与神和好的事,岂不是更大的迷惑吗?他们经过了这种种企图,精疲力竭,究竟有什么益处呢?他们在凡事上既存疑惑和震颤的良心,就总受我所说的惊惧不安所侵扰,因为他们领了命令,要疑惑自己和自己的行为是否为神所恨恶。信靠心既被**,必然的结果就正如保罗所说的,承受永恒产业的应许都归于徒然。在这种情形下,人的救恩到那里去了呢?我们既有说话的必要,倘若缄口不言,就不但是对神忘恩负义,而且是对人残忍不仁,因为我们若不领他们返于正途,就要眼见他们有灭亡临头。一条狗若看见主人所受的害,像神在圣礼中所受的侮辱一样,它会立刻吠叫,不顾危险,决不忍坐视主人受辱。难道我们对于神所当表示的忠心,还不如一条狗对主人所表示的忠心吗?虽然他们把那仅凭人的权威所建立的仪式,和基督所设立所吩咐的奥秘并列,乃是当受最严厉的指责的,可是这一点我姑且不提。但当这些奥秘本身因他们贪财的缘故而为许多迷信所败坏,为许多妄见所侮辱,正如我们所指出的,我们岂当忍受,佯为不见呢?基督用鞭子将兑换银钱的人赶出圣殿,**他们的桌子,摔掉他们的货物。我承认每人拿鞭是不对的,但是凡自认属基督的人,理当如基督一样,为维护他天父的荣耀而五内如焚。所以对于亵渎圣殿的罪行,基督强烈表示憎恶,我们至少当以断然的声调来坚决反对。许久以来圣礼在教堂中公开出卖,正如货品在街头出卖一样,这谁不知道呢?其分仪式也都有一定的价钱,有些仪式非经过一段长久的讨价还价,就不能决定下来。在圣餐中所表露的情形既是太显然了,而且这种情形也比其他仪式更有害于人,请问,对于这样重大的亵渎罪,我们能凭什么良心来佯为不见呢?直到如今,我还缺乏言语来形容它们,若是他们指责我们存过激的恶意攻击他们,那怎能算是公道呢?凭着基督为我们悬挂而牺牲的圣体,和他为洗净我们的罪而浇奠的宝血,我敢请皇帝陛下和诸位王侯认真想到,基督之身体和宝血,陈设在我们面前作为饮食,是多么大的奥秘,我们也当多么小心虔诚地保守它不受**。在基督所给我们如珍珠一般的属天奥秘遭猪践踏时,人若旁观,缄默无声,那是多么忘恩负义呢?但我们不仅看见这奥秘被践踏,而且为各种恶浊所污损。当基督受死的功效移作为舞台般的表演;当一个小小的神甫以基督的继承者自居中来作为介乎神人之间的中保;当惟一献祭的功效被废,而在每一城中每天献上千次的赎罪祭;当基督每天千次被献上,好像他一次为我们死所作的还不够一般,这是对他多么大的侮辱呢?他们将这一切的侮辱加于基督,就损毁了圣餐的性质,因为这些侮辱都包括在献祭一观念内。我们的对敌用来掩饰他们的谬妄之注解,我并非不知道。直至如今,他们仍无耻的行我所说的这一切可憎之事;但他们一旦为我们所侦察出来,乃掘新的窟窿,企图掩饰,却不能将他们的劣迹掩藏。他们告诉人说,弥撒乃是一种献祭,不只使活人的罪,也使死人的的罪,都得蒙赦免。如今他们用遁辞,有什么用呢?这只适足以暴露他们的卤莽而已。他们施行圣餐时,不宣讲那所以使圣餐成圣之道,而用吹气及喃喃之声来向饼施法术;他们不将饼酒分给会众,却由神甫一人吞下,或留给另一人使用;他们即使将圣餐分给会众,也违反了主的命令,因为他们将圣餐的一半——杯——从会众夺去,在这一切事上,他们是多么**了圣餐呢?他们妄想那饼经过他们的祝圣后,就变成了基督的身体,那是多么神经错乱呢?他们更腆然无耻将弥撒出卖,好像出卖鞋子一样,那是多么可耻呀!倘若真如他们所说的,他们所出卖的乃是基督受死的功德,那么,他们对基督的侮辱,就无异于吐唾沫在他脸上。皇帝陛下及显赫的王侯,请回想古时因着一种亵渎圣餐之罪——这罪初看起来并不严重——所降于哥林多人的灾祸。当时他们每人从家中带来自己的晚餐,不是为着共同分享,而是富者可以宴乐,贫者挨饿。因此主用厉害的瘟疫警教他们。这是保罗的纪载,他同时也吩咐我们视此为天父的刑杖,藉以召他们悔改。请从这事推想,我们今日当受什么报应。我们与基督所设立的圣餐不只在小节上有异,而且离得太远了;我们不只在一点上败坏了它的纯洁,而是在许多点上损毁了它,而这些毁损又是最可怕的;我们不只在一点上干涉了圣餐应有的目的,而且屈枉了它的整个施行。无疑,目前神已对此种不虔之举加以报应了。世人连年为各种灾祸所迫,达于极端困厄的地步。我们对此灾祸诚然惊愕不知所措,总以神磨难我们,是为别的原因。但若我们回想哥林多人污秽圣餐,比起我们今日**圣餐的种种败坏行为来,他们的过错是多么小,那么我们若不感觉到神对我们比对哥林多人更加忿怒,那就真奇怪了。
倘若我要将教会行政上各种罪大恶极的腐败都列举出来,就不啻是深入丛莽,没有止境。关于神甫的私生活,为着种种原因,我此刻不提;但有不可容忍的三恶,足供各人思索:第一,他们不顾圣职的性质,用暴力,买卖,或其他不诚实不虔诚的方法到处取得圣职;第二,从履行本分的立场来看,治理教会的人不啻是虚影或没有生命的偶像,而非真实的教牧。第三,他们本当按神的道来治理人的良心,却以暴虐来**人,且以许多邪恶的法规来束缚人。在委任主教和长老的事上,他们不仅蔑视上帝和世人的法律,而且毫无廉耻,以致秩序混乱,这岂不是事实吗?他们以私意代替公义,以买卖圣职为常事,又以这种种邪恶都好像为无关重要,要将纠正留待未来的世代,这岂不是事实么?凡教牧所负施教的特殊本分,到那里去了呢?就良心的真自由来说,我们知道保罗为它怎样奋斗,怎样热烈维护它;凡不存成见的人,定必看见,今日我们更有维护它的理由在。当纯正的教义受了极端的败坏,当圣礼受了丑恶的**,当教会处于如此可悲的情况,那些说我们不当如此热烈的人,势必要我们悖逆地忍受一切,背叛神的崇拜,基督的荣耀,世人的拯救,以及圣礼的施行和教会的治理。温和是有似是而非之处,而容忍也有似乎值得称赞的美妙之处;但是我们不顾一切危险所当遵守的规律乃是:不让神的圣名为不虔的亵渎所冒犯,不让神的永恒真理为魔鬼的虚谎所压抑,又不让基督受侮辱,圣礼蒙污损,不幸的灵魂遭残杀,教会在创伤中灭亡。否则,就不是温和,而是对那必须先顾到的事表示漠不关心了。我相信,我已表明我们对教会的腐败加以纠正,并未操之过激。甚至那些谴责我们的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另找了别的理由来指责我们,说我们越俎代庖,结果适足以使那一向平静的教会,内部充满争端,非但无补于事,而且愈弄愈坏;那些服膺我们教义的人,不但少有改进的,而且有些胆大妄为,若不是更加放纵,至少是更无节制。再者他们提出反对说,在我们的教会中没有训戒,没有节制的法规,没有谦卑的操练,倒有无拘束的放纵。最后,他们责备我们侵占教会的产业,说我们这方的王侯,擅自夺取教会的产业,好像它是合法的掠物一样;又说教会的财产就是如此可耻地遭劫抢,在这争端中不分皂白地被人霸占了。我并不否认,在邪恶当道时,它的国度确是被我们骚扰了。但是一旦健全虔敬的教义光照世界时,若大家尽责自动乐意援助,那么,今日的教会,较之往日敌基督者专横时,决不会少享安宁,而同时基督的国也必兴旺起来。让那些显然是阻挡真理的人,停止与基督作战,立刻就有完全的和谐;不然他们就当停止责备我们**教会,其实这**是由他们激起的。他们把虔诚的教义驱除,还好像要把基督再葬在坟墓中,并且不肯与我们讲和,一定要让敌基督者奴役教会。他们如此行了,还不仅自夸无辜,而且侮辱我们,把**教会的恶名加于我们,这是何等极不公道的事。其实我们所求的,无非是合一,而我们所要的合一之连结,无非是神的永恒真理。关于他们的指责,说,我们的教义没有有产生什么果实,我要回答说,我深知有许多不虔的人,好讥诮我们,说我们搜寻无法医治的疮伤,就只足以扩大溃疡而已。他们的意思乃是说,教会的情形不可收拾,试图补救,乃是徒然的;因之他们下结论说,最好是不要干涉那牢不可破的恶事。说这种话的人殊不知教会的复兴,是在乎神的作为,像死人复活等类的神迹一样,并不是凭人的指望和意见。所以,我们便不须等候人意或时机,却要冲破失望,向前疾进。主的旨意是要将他的福音传扬。我们得服从他的命令,他呼召我们到那里,我们就到那里。至于成效如何,我们不必过问。我们只当尽责愿望那尽善真美的事,在祷告中向主祈求;用全副精神来达成所愿望的果效,同时不问那果效如何,都耐心顺受。
所以他们指责我们,说我们没有照我们所愿望的善去行,乃是无稽之谈。神吩咐我们栽种浇灌。我们如此行了。惟有神才使之生长。若是神不照我们的愿望赐与,那么怎样呢?倘若我们显然尽了本分,我们的对敌就不得向我们苛求。倘若果效不佳,让他们向神下忠告罢。然而他们所提出的借口,说我们的教义没有果效,乃是最虚假的。我姑且不提对偶像崇拜和许多迷信及错误的纠正,虽然这种纠正并不是算为无关重要的。不过许多真虔诚人都感激我们,认为我们已使他们至终学会了以清洁的心敬拜神,并以宁静的良心呼求神,又使他们免除了无穷的苦恼,在基督里获得了真实的喜乐,而能全心投靠他,这难道不是果效吗?倘若他们要我们提出看得见的证据来,我们的运气并非不佳,以致不能指出许多足以引为快乐之事来。以前生活放荡的人,有许多是改转成为新人了!以前生活不但无可指责,而且最受尊敬的人,如今有许多非但没有退步,而且能以他们的行为来证明我们的工作,对他们并不是徒然无益的。我们的对敌无疑能尽其所能来诽谤伤害我们,特别是在无知的人中;但是他们无法从我们剥夺的乃是:那些服膺我们教义的人,较他们当中被认为最优越的人,有更高尚的正直,无疵,和真圣洁。倘若有人(我们承认数目真是太大了)曲解福音,藉以放纵情欲,那种情形并非是新的;倘若是新的,又如何能归咎于我们呢?大家承认福音乃是良善圣洁生活的惟一规律,但事实上,人不都肯顺服这规律,而且有些人,好像是脱离了约束,更加故意犯罪,正如西面所说的,基督“被立,是要叫许多人心里的意念显露出来”(路2:35)。倘若神要点起福音的光,以便显露恶人所隐藏的不义,人若藉此来指责福音的执事和他们所宣讲的福音,这乃是极尽恶意和无耻的能事了。但是,我将他们所加于我们的指责反加诸他们,并无不公。那些藐视神的人,从那里学会他们大胆的放纵呢?岂不是由于他们想象自己在纷争之中没有不可行的事吗?所以他们应当承认自己的罪,乃在于他们既阻挡了真理,就鼓励了恶人去横行无忌。至于他们指责我们说,我们没有用训戒来约束人,我们对此有双重的回答。我若说,训戒是在我们中间充分建立了,他们就会引用我们的教师因训戒仍被人疏忽所说的惋惜话来反驳我。但是,我虽不否认我们缺乏彻底训戒的福分,然而我要说,人们理当知道谁是使我们直到如今不能享受这种福分的,以便知道谁应负其咎。我们的对敌不能否认,他们用各种狡计,不仅对我们建立教会的努力加以阻碍,而且对我们已开始建立的也加以挫折与颠覆。我们殷勤努力建立教会,正聚精会神从事工作的时候,他们总是怀着敌意进来捣乱,叫我们无暇整理教会的内部。然后他们以荒废来谴责我们,其实这荒废乃是由他们自己造成的。他们不断搅扰我们,然后又来指责我们,说我们没有花时间来整理教会的各部分,试问这是什么样的正直呢?我们为距离完善尚远而痛心,有神可以作见证,我们诉苦,有人可以作见证。但他们又说,有些关于训戒的事,被我们放弃了。这是事实;不过正如人于重建已倾覆的屋宇时,必须将堆积或抛散的材料搜集出来,以备应用,我们也照样行了。因为古时的训戒若尚有任何部分存留,也是与一大堆陈腐的东西混杂埋没了;它是如此丧失了原形,除非先从乱堆中搜集出来,是不能拿来作用的。总之,我愿我们的对敌能以他们自己的榜样来激励我们。可是这如何可能呢?他们叫嚣指责我们,说我们缺乏训戒,请问他们自己有训戒吗?他们若来和我们同在神前承认过失,而不用那立刻可以归在他们自己头上的过失来指责我们,那岂不好得多吗?训戒包括两方面,一方面涉及教士,另一方面涉及信徒。我愿知道他们采用了什么严格的方法,使自己的教士有正直贞洁的品行。古教条所求于教士的更高圣洁,我并不向他们苛求。因我知道,若有人将那些已丧亡若干世代的法规从湮没无闻中恢复,他们在心中要怎样窃笑。我只要求他们的教士有普通的道德,这样他们若不能以圣洁的生活著称,至少不至于臭名四溢。若有人以贿赂,或宠幸,或卑劣的奉承谄媚,或欺骗的证件来取得神甫的职分,教条便要指斥这是犯了买卖圣职罪,吩咐以此罪名来处罚。今日有多少人取得神甫的职分,不是由这些门径呢?但对那种严格的办法,我已说过,用不着谈了。可是,倘若现在对于这个题目没有什么成规可循,但主教的馆舍成了公开买卖圣职的场所,那是多么可耻的事呢?至于今日罗马教廷经常将圣职公开出卖给还价最高的人,或用圣职来作为淫媒,邪术,或其他更猥亵的罪行之报酬,我对它又将如何说呢?倘若我们还有一点常识,岂不要以十二岁的童子作大主教为怪事吗?基督被打所受的侮辱,岂甚于此吗?将一个童子置于神甫和牧师的职位上,叫他治理基督徒,还有什么比这更戏弄神和人的事呢?
教条指令主教和长老都谨守岗位,不得久离职守。但是即令没有这种指令,将一个教堂牧师的名分给与一个一生不曾到过那教堂的人,谁不知道基督徒的名甚至为土耳其人所耻笑吗?一个人经常驻于所委任的教堂作牧师,今日久已成为罕见的事了。今日主教和修道院长若不是住在自己的公馆中,便是经常住在王公的宫庭中。各人照着自己的喜好选择地方,去奢华过活。那些较为喜欢自己的“窝巢”的人,真是说是坐在他们的教区上,因为他们是懒家伙,老是坐着,没有什么事比他们的责任,更为他们所不知道了!古教条禁止将两个教堂畀予一个人管理。姑且假定这禁令,从来未曾存在过。可是,他们将五个或更多的教士禄畀予一个人;他们让一个人,有时甚至让一个童子,领有三个主教区,而三区又相距遥远,就令他终年不作别事,也不能巡视一次,这种荒唐的事,试问他们如何掩饰呢?教条吩咐把人升为神甫,须对他的生活和信仰详加考问。我们姑且让步,认为今**们不能行使这严格的规律。但是我们看见他们将愚鲁和毫无见识的人,不分皂白,一律任职。即使雇用一个赶驴夫,还比选择一位神甫更注重到他的履历。这并不是虚构或过甚其辞。诚然,他们像戏台上的戏子一般,装腔作势,模仿古式。主教或副主教问一声:那些由他们决定加以按立的人,是否合格?在场的一人便都答道:他们都合格。既无需寻求证人,也无需行贿赂。这个回答只是一个口头禅,为一切教区小吏,修士,和教会阍人所熟知。按照古教条教士受职后,若稍有淫猥的嫌疑,就要加以纠正,若有事实证明,就要受革和逐出教会的处罚。我们且多少减轻其严厉性。但是对每日的淫猥都予以容忍,以至于差不多认为他们有权去干犯,又如何说呢?教条规定,教士绝对不许沉溺于游猎,赌博,荒宴,跳舞。教条甚至将沾染任何不名誉的事之人革除教职。同样,凡以俗务缠身,或干预政治,以至疏忽圣职的——总之凡不殷勤履行职分的,它们吩咐严予咎责,若不悔改,就要予以革职。他们提出反对说,这种严厉的补救法,对恶行遽行开刀,在今日行不通。且照他们所说的,我不要求他们如此圣洁。但是教士如此放纵情欲,成为无羁之马,较任何阶层的人更使这业已最败坏的世界多加上污点,谁能饶恕他们呢?
如今对信徒的训戒,情形乃是如此:只要教士的操纵不受影响,只要对他们的捐项和勒索不加减少,信徒随便作什么,都不受惩罚,不被注意。我们看见社会上邪风恶俗到处盛行。为证明这一点,我毋须请别的见证人,陛下和诸位王侯即可为证人。我承认这事有许多原因,但主要原因是在神甫或是由于放纵,或是由于疏忽,让恶人任意放纵情欲。他们今日怎样行呢?他们用了什么心思来纠正或至少遏止恶行呢?他们有过什么规劝呢?他们施行过什么制裁呢?不说别的,他们那里应用过那作训戒主要中枢的革除出教的处分呢?固然,他们藉着革除出教之名,威吓着他们所谓藐法抗命的人。但是他们所谓藐法抗命的人是谁呢?无非是那些为着钱财的事被传到他们的法庭,或是不出庭,或是因为贫穷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的人。因此那用以处罚恶人的最妥当的补救办法,倒被他们用来专烦扰那些穷困和无辜的人。他们还有一种可笑的风习,有时用咒诅来鞭挞那隐藏着的恶行,例如当窃案出现,窃贼尚未发现的时候,他们便如此行。这种办法完全反乎基督的吩咐。有种种可耻的举动虽公然流行,逐出教会之处分却完全废弛了。这些人自己当中虽如此混乱,却还厚着脸皮来谴责我们没有秩序!无疑,倘若我们是同样有罪,却来指控他们,对我们并无益处;但是我以上所说的,目的并不是在用反控来闪避他们所指控我们的罪,而是在将他们所谓被我们**了的训戒的真正价值表明出来。若以为将双方加以比较是对的话,我们就确信他们所谓我们没有秩序,在各方面,较之他们所夸耀的那种秩序,总要更有秩序些。我这样说,并不是要掩饰或奉承自己的缺欠。我自己知道我们需要改良的地方甚多。无疑,神若要传我们来交帐,我们无话可说;但是,人若传我们来答复我们的对敌,我们就有较好的立场,而且较我们所期望的更易得到胜利。他们又同样无耻来叫嚣说,我们袭取了教会的财产,挪作俗用。我若说我们在这方面无罪,就是说谎。诚然,这样大的变革鲜有不带来一些困恼的。但在这里若有什么事作错了,我并不文饰其过。但是,我们的对敌有什么脸面来指控我们呢?他们说,将教会的财产挪作俗用,乃是犯了亵渎圣物之罪。我承认这一说。他们补一句说。我们犯了这种罪。我回答说,他们若愿意来为自己辩护,我们就毫不推辞来为自己答辩。我们要立刻顾到自己的事,同时要看看他们所作的。关于主教,除大家所看见的,我不说什么。他们不仅在衣饰的豪华,饮食的宴乐,童仆的众多,公馆的壮丽,总之在种种奢华方面,与王侯竞赛;而且他们浪费教会的公款,作更可耻的用途。至于浪费他们大部分进款的田猎,赌博,以及其他享乐,我不必谈。但是拿教会的公款,用之于龟鸨和娼妓身上,那实在是太坏了。至于他们不只以豪华矜夸,而且穷奢极欲,那是多么荒谬绝伦!教会昔时曾以神甫清贫为荣。在亚居累亚(Aquileia)会议中即是如此。曾有一次宣布,主教须住在与教会靠近的地方,房屋简陋,家具朴素(见加大果第四次会议第十四教条)。但是,我们且不说这于古时那样的严格清贫,即在后来教会财富增加,各种腐败随着侵入时,教会仍然遵守古时遗规,将教会财源划为四分:一分给与主教款待客人,周济贫困,另一分给与教牧,第三分给与穷人,第四分作为修理教堂之用。贵钩利证明在他那个时候,仍是完全奉行这规律。此外,若对此事没有规律可循(也曾有一个时候是没有规律的,因为我所提的规律,同别的规律一样,乃是因风气腐化而定的),但是没有人不承认耶柔米所说的真理(见达尼坡天书),说:主教供给贫困人的需要,乃是光荣,神甫渴望私财,乃是耻辱。他在同一段中另有一个吩咐,或将为今人认为太严格,那即是要经常为穷人及过客摆饭。然而这一吩咐也是很有根据的。
修道院长的收入与主教的收入越相接近,在别的事上也就越像他们。座堂会吏和教区神甫从一职位所获的若不够满足他们的饕餮,奢侈,与豪华,他们就立刻找着简捷方法作为弥补。因为没有什么阻止他兼领四五分教士俸禄,,使他在一月之内所鲸吞的收入,比一年还多。至于兼职的负担,他们却未曾丝毫想到。因有那些助理人侍候,随时准备将这担子背上,只要他们也得以吞噬一小部分利益便是。不但如此,他们中间很少以一个主教或一个修道院长的位分为满足的。凡能靠祖产过活,却又支用教会公款的教士,耶柔米说,他们是犯了亵渎圣物的罪。那么,对今日身兼三个主教职,即领受五十到一百分的教会财产的,又当作何感想呢?也许他们要抱怨说,这是将少数人的过错归于他们,但是我们对那些不但耗费教会的公款以供自己挥霍,而且将它们浪费在雇用龟鸨和娼妓上的,又当作何感想呢?这里我仅提到众目昭彰的事情罢了。再者,我们若撇开全体圣品人不问,而只问少数住在教区上的教士,他们有什么权利去接受那有限的俸给呢?即是这一个问题,他们也难回答。因为他们履行了什么任务,好来支俸呢?正如古时在律法之下,伺候祭坛的,就分领坛上的物,“主也是这们命定,叫传福音的靠着福音养生”(林前9:14)。这乃是保罗的话。让他们表明,他们乃是传福音的使者,我就确难否认他们有权领受俸给。牛在场上踹谷的时候,不可笼住它的嘴。但是叫耕地的牛挨饿,而却让那些懒驴去得饱食,岂不是完全违反理智么?但是他们要说,他们是伺候祭坛的。我回答说:在律法之下,祭司伺候祭坛,当得养生之物;但是根据保罗所说的,在新约之下情形就不同了。他们所谓应当养活他们的祭坛职务是什么呢?这无非是叫他们能在教堂中举行弥撒,唱颂,而这些一部分是劳而无功,一部分是犯了亵渎神的罪,惹动神的忿怒。请看他们支用公款,作了什么!有人指控我们的王侯犯了不可赦的亵渎圣物之罪,说他们以**大逆不道来袭取了教会的产业,将这些献给神分别为圣的财产,夺来作为俗用。我已经说过,我不愿为我们当中所作的一切事作辩护者,反之,我因今日未曾照原有目的使用教会财产而公开表示不满。我与一切善人对此事同表惋惜。但是当前所要讨论的问题,乃是我们这边的王候应用他们从神甫和修道士手中所抢救的财产,是否犯了亵渎圣物的罪?将这财产挪作别用,而不去填塞这些懒人的欲壑,是否是亵渎呢?我们的对敌只是为自己申诉,而不是为基督和他的教会申诉,无疑,那些劫掠教会财产以自肥的,要受严重的刑罚。但我们的对敌同时加上理由说,这是亏欠了真教牧的给养,又是要担当使贫穷人饿死的责任。但是我们的对敌与此有什么相干呢?因为在他们当中,谁能像安波罗修一样说,凡他所有的,都是穷人的财源;又能像他一样说,凡主教所有的,都属于穷人呢?(见安氏书信第三十一与第三十三篇)。他们当中又有几人不将他们所有的任意浪费呢?所以,他们被剥夺那本来不属他们的,而且是为他们极不义地加以浪费的财产,他们要因此而诉苦,乃是徒然的。
我们的王候剥夺他们的产业,不只是合法的,而且也是必须的。当他们看见教会没有真正的牧者,而为供养牧者的收入倒被那些闲懒人所侵吞;当他们看见基督和贫穷人的财产被少数人所霸占,或奢侈浪费,难道他们不应干涉吗?尤其当他们看见真理的强顽敌人,如梦魔占据教会的产业,滥用它来攻击基督,压制真理,逼迫传道人,那么立刻从他们手中将它夺去使他们不能用来搅扰教会,这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么?约阿施王看见献祭用物为祭司消耗,乃派人去传召众祭司来向他报告,因而得了圣灵的称赞(代下24:14)。他们还是受神委任的祭司。那么今日这些人没有合法职分,而且不但像约阿施时代的祭司一样,忽略了圣殿的修理,而且用尽了一切脑力和财力来把教会**;我们当怎样对待这些人呢?但是有人要问,我们的收入是怎样支配的呢?当然不是毫无可责之处,但总是比我们的对敌要美好廉洁些。无论如何,我们是用之于供养那些以救恩之道牧养羊群的真正教牧,而过去的教会负着供养的重担,却没有牧者。往日为穷困人所设立的学校或医院,不但仍然存在,而且有些增加了收入,而没有一处减少收入。有许多地方,新近建立了医院,以代替修道院。另一些地方则设立了新的学校,不但是有薪俸供给教师,而且青年都受教育,以期后来服务教会。总之,我们的教会从这些财源都得许多好处,不像过去只是由那些神甫和修道士们所侵吞。对于非常用途所耗费的,也并不在少数,这也是值得提出的。自然,当事情杂乱时所消耗的,较之各教会若井然有条所使用的为多。但是最不公道的,无过于否认我们的王侯和地方官有权支用这种财源,为教会公用,而非各饱私襄。此外,我们的对敌忘记提到,凡他们素来为弥撒祭从社会所勒索和夺取的,而今也都取消了。还有一个理由,使所讨论的一切,大都成为不必要。三年多之前,我们的王侯曾经宣布,他们准备归还教产,只要我们的对敌——这些对敌把持教产更多,理由更不正大,支用更趋腐化——也同样行。我们的王侯能为此许诺向陛下负责。有文卷摆在世人眼前,所以这件事不应阻碍信仰的一致。他们对于我们最后和最主要的控诉,乃是说我们使教会**了。他们在这里悍然攻击我们说,在任何情形之下,破坏教会的一体,乃是不合法的。他们对我们是多么不公道,我们的著作家已经表明了。然而现在且让他们听下面简单的答覆,那就是,我们既没有反对教会,也未曾与教会断绝交通。但是,他们既惯用“教会”的空名来蒙蔽那些虔诚正直人的眼目,我就要请求皇帝陛下与诸王侯,第一,摆脱一切成见,以公允垂听我们的申诉,第二,不要因听到教会的名称而惊惶,却要记得先知及使徒是和当时的假教会争持,如同我们今日是和罗马教皇及其党羽争持一样。当**们受了神的命令,公然反对迷信,偶像崇拜,以及亵渎圣殿和圣礼的事,反对祭司们的疏忽和怠惰,反对一般人的残酷,贪婪,和放纵。他们当日所受的攻击,也正是今日我们的对敌口中所常用的话,即诬告他们拂逆大家的意见,破坏了教会的一体。那时教会经常的管理,是交托给祭司了。他们并非擅自把持教会,据为己有,而是由神用他的律法交托给了他们。我们不必费太多的时候来指出一切例子,而只以耶利米为例,也就够了。
当日耶利米必须对付全体祭司,而他们用来攻击他的武器乃是:“来罢,我们可以设计谋害耶利米,因为我们有祭司讲律法,智慧人设谋略,先知说预言,都不能断绝”(耶18:18)。他们当中有大祭司,凡违背他判断的,就要受极刑,并且神曾将治理犹太教会的全权付托给他们。那只受神真理的训诲,来反对一般权威的先知,若破坏了教会的一体,他就必定是一个**者,因为他不因与不虔诚的祭司作战所发生的危险而退缩,反倒毅然前进。众先知和使徒所传神的永恒真理,是在我们这一方面,这是我们可以证明的,也是任何人都易于看见的。但他们只顾用“离弃教会,情无可原”的武器来攻击我们。我们绝对否认,我们曾离弃教会。他们用什么来压服我们呢?无非是用教会的治理权乃属于他们的说法。那么,耶利米的对敌岂不更有权利用这种说法么?因为他们的祭司职务,无论如何乃是合法的,是神所设立的,所以他们的蒙召,乃是无可质疑的。但是今日顶着主教头衔的人,却不能用神或人的法律来证明他们的蒙召。即令他们与古时的犹太祭司有着同等的地位,然而,除非他们先能证明圣先知犯了**教会的罪,那么他们假“教会”的空名来反对我们,乃是无济于事的。以上我不过提起一个先知为例。但其他先知都同样反对一般妄用教会之名来压服他们的邪恶祭司。使徒们又怎样行呢?他们既已承认自己是基督的仆人,难道他们不必对犹太会堂宣战么?况且当时祭司的职位和尊严尚未丧失。但是,有人要说,先知和使徒虽然在道理上反对邪恶祭司,却在祷告和献祭上仍与他们在一块儿。我承认他们是如此行,只要无人胁迫他们拜偶像就是。但是,我们读旧约时,发现那一个先知在伯特利献祭呢?当安提阿哥(Antiochus)用亵渎的仪礼来污秽圣殿时,试想那一个虔诚人曾参加那些不洁的献祭呢?总之,神的仆人,每逢有人用“教会”一空名来支持不虔敬的统治,他们就决不退缩。所以,只把教会一名提出来是不够的,还必须用判断力来决定那是真教会,它的一体是什么性质。我们首先必须注意到的事,乃是不要使教会和其元首基督分离。我说基督,是包括他福音的道理,这福音是他用自己的宝血所印证的。所以我们的对敌若要使我们信服他们乃是真教会,就当首先表明神的真道是在他们当中;而这正是我们所常反复提到的意思,那就是说,那有良好秩序的教会的不变特征,乃是传扬纯正的道理,施行纯洁的圣礼。因为保罗既然说教会是“被建立在使徒和先知的根基上”(弗2:20),那么凡不建立在这个根基上的教会,就必然倾覆。现在我且来论我们的对敌。他们自然要用高言大语来夸口说,基督是在他们那方面。但是他们必须在他们的话里表现基督,我们才能相信这种夸口。他们也坚持教会是在他们一方面。但是,我们要问,他们那里有保罗所说为教会根基的道理呢?无疑,皇帝陛下一定看出,用事实来攻击我们是一回事,只以教会的名义来攻击我们,又是一回事。我们同他们一样承认,凡撇弃信众之母,“真理的柱石和根基”的教会,也就背叛了基督;但是我们所讲的教会,乃是指那能从不朽坏的种子产生不灭亡的儿女,且以灵粮喂养他们(那种子和灵粮乃是神的道),并用牧职完全保守神所付托之真理的教会。这一标记是毫无可疑的,毫无错误的,是神亲自印证在他教会上面,以示分辨的。我们要看这标记,难道是不对吗?那里没有这标记,那里就看不见教会。倘若只将教会一名提出来,我们就只需引耶利米的名言:“你们不要倚靠虚谎的话,说,这些是耶和华的殿,是耶和华的殿,是耶和华的殿”(耶7:4)。“这称为我名下的殿,在你们眼中,岂可看为贼窝么?”(耶7:11)。同样,保罗所说的教会合一,我们视为神圣;我们并且咒诅凡破坏这合一的人。保罗所持教会合一之原则,乃是“一主,一信,一洗,一神,就是众人的父,”而他召了我们同有一个指望(弗4:4,5)。所以,正如此处所吩咐的,我们若与神联系,即由信仰彼此相连,我们就是一体,一灵。再者,我们须记得另有一节经文说:“信心是从听神的道而来”。所以,有一点固定不移,那就是,我们藉纯正的道理惟独在基督里合一的时候,我们当中就有了圣洁的合一。倘若对任何道理表示同意就够了,那么,神的教会又怎能从恶人不虔敬的党派中分辨出来呢?因此使徒保罗又立刻加上说,设立牧职,是为“建立基督的身体;直等到我们众人在真道上同归于一,认识神的儿子;使我们不再作小孩子,中了人的诡计,和欺骗的法术,被一切异教之风摇动,飘来飘去,就随从各样的异端;惟用爱心说诚实话,凡事长进,连于元首基督”(弗4:12-15)。当保罗召我们归于基督,保守信心,即他所说“认识”他,并服从真理时,他还能用什么更清楚的话来表示教会的合一,是全赖大家在真道上同归于一呢?对于这一点,我们对凡相信教会乃是基督所专有的羊圈,并相信在那里羊群只听他的声音,而不听生人的声音的,不须多加证明。这一点也为保罗所证实。他为罗马人祷告说:“但愿赐忍耐安慰的神,叫你们彼此同心,效法基督耶稣。一心一口,荣耀神,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父”(罗15:5,6)。
让我们的对敌首先接近基督,然后来指责我们敢于在道理上与他们分道扬镳,犯了**教会的罪。但是,我既然证明基督已被放逐于他们的教会之外,他福音的真道也被消灭,那么他们指控我们,就只是因我们服从基督,而不服从他们。请问,谁相信那些不被人引领离弃基督及其真理,和不被人挟制的人,就是撇弃教会团契的**派呢?我自然承认尊重神甫是应当的,而藐视正常的权威是大有危险的。所以,倘若他们说,我们不应当随便反对权威,我们就并不难表示同意。我们并非如此卤莽,竟不知管理者的权威一旦不为人所尊重,就要发生什么样的混乱。所以教牧当有他们应得的尊荣,可是,那尊荣却不得稍微减损基督的最高权威,这基督乃是他们和人人都当服从的。因为神藉着玛拉基宣布说,以色列教会的管理委托给祭司了,不过他们必须信实地履行那和他们所立的约,就是“他们的嘴里当存知识”,向百姓宣讲律法(玛2:7)。当祭司没有履行这个条件时,神宣布说,因为他们背信,所立的约也就作废无效了。照样,今日的牧师若以为他们治理教会之权是靠别的条件而不是靠为神的真理作见证,他们就错了。所以,他们既违反律法和自身职务的性质,来与神的真理剧烈作战,他们就不要妄取以前神未曾给予祭司们的权威,如今也未曾给予主教们的权威,除非他们履行了上面所说的条件。但是他们坚持教会的团契是限于他们自己所订立的统治之下,所以他们认为只要指出我们离弃了罗马教皇,就自以为是得胜了。但对于他们所夸耀的罗马教皇最高权,我们并不难答覆。然而这一个题目我不拟在此讨论,因为它费时太多,又因为它已由我们的作者充分讨论了。我只求皇帝陛下和最显赫的王侯听居普良的话,他指出一个较好的方法来辨别真的教会团契,而不是如我们的对敌所说的,只须指着罗马教皇就是了。居氏以教会的协和只导源于基督的监督权,而这种监督权他认为每位主教都照着从基督那里所获得的而完全持有。然后他进一步说:“教会只有一个,它藉着果实的增加而扩张,正如太阳有许多光缐,而只有一个光体,树木有许多枝条,却只有一个株干,为坚牢的树根所支持;一源发出众流,从众流来说,似有分歧,从源头来说,仍是一体。从太阳的本体分出一道光线,光体的一致并未尝**。一枝从树身砍去,该枝便不能发芽。一支流从源头断绝,该支流也就干涸了。照样,神的教会从神获得光辉,将光线照耀于全世界。然而所散布于各处的,仍是一个光。教会的一体并没有破坏”(居普良论教会的合一)。所以,异端和**的兴起,乃是由于人不回到真理的本源,不注重元首基督,又不保持主的真道。让他们给我们看一种神品阶级,在其中主教并不以拒绝服从基督著称,而以依靠基督为元首著称,并在一切举动上惟以基督为依归,彼此间有弟兄般的团契,又以基督的真理为惟一的团结;那么,对凡不敬重和完全服从他们的人,无论加以什么咒诅,我都不认为太过。但在他们所自夸的那种假冒的神品阶级中,有什么与此相似吗?罗马教皇独占上峰,以基督的代表自居,既无法纪又无限度来驾驭别人,如同暴君一样,而且比任何暴君更腆颜无耻。其余的肢体是依照他的准则多于依照基督的准则而形成。居普良所说的光辉已经熄灭了,无穷的源头已被断绝了,惟一仅存的只是那高矗的树,而这树也与它的根断绝了关系。我深知我们的对敌竭力维持罗马教皇的最高权,是有缘故的。他们觉得他们本身和所有的都依靠这权。但是英明的皇帝和显赫的王侯阿,你们应当戒慎,不被他们虚浮的曲解所欺骗,像他们向来欺骗不谨慎的人一样。这种自炫的至高地位,他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只是由于人的意旨,而不是由于神的威权而建立的。因为当我们对这事实提出证据时,虽然他们不好公然来承认,至少他们不好意思来反对。固然有一个时期,他们顽强曲解若干经文,来坚持这种极端的虚假,但是我们一与之短兵相接,就容易从他们手中夺去远望好似利剑一般的木板。他们既为神的道所撇弃,只好向古时的遗传求援。但是在这方面,我们也不难击退他们。因为圣教父的遗著,会议的的决议,以及全部历史都表明,罗马教皇四百年来所据有的这种最高权柄,乃是逐渐获得的,不如说,乃是用狡计获得,或用暴力袭取的。但是即令我们在这方面原谅他们,并让他们自以为罗马教皇的首要地位是神所赐的,且是为古教会所一致承认的。然而这一个地位得以被承认,还是只在假定罗马现在有真教会和真主教。因为地位的尊荣不能在地位的本身不复存在后仍然保留。那么我请问,罗马教皇在那一方面履行了主教的职责,使我们不得不承认他为主教呢?奥古斯丁有一句名言说:“主教乃是一种职责的名称,而不是一个只有光荣的头衔”。古时教会会议规定主教的职责,是在乎宣讲圣道以牧养信众,施行圣礼,并以圣洁的训戒来制裁教士和人民,且为求不妨碍这些职分起见,他们须撇开一切俗世生活上的顾虑。在这一切职责上,长老们须为主教的协助者。这些职责,教皇和红衣主教履行了那一样呢?他们甚至未曾在外表上用小手指接触过这些职责中的任何一种,那么他们有什么根据要求人看他们为合法的牧者呢?但我们且容许这一切,那就是以完全忽略职责的人为主教,以缺乏真道之传扬及纯洁圣礼之施行的机关为教会;然而我们若加上说,以上所说的那些事不但是缺如,而且如今情形恰恰与之相反,他们又有什么话可说呢?数世纪以来,罗马教廷为不虔敬的迷信,公开的偶像崇拜,悖逆的道理等等所占据,而基督教所包含的伟大真理,却被压抑。他们因贪财就**了圣礼,并行各种可憎的事,使基督大大蒙羞,不啻把基督重钉在十字架上。这样的一个罗马教会不但未保留真教会的面目,而且未保留她的丝毫轮廓,又将信徒所赖以相通的团结尽行废弃,难道她可作众教会之母吗?罗马教皇如今反对福音教义的复兴,好像他的头遭受了危险一样。由此他岂不是表明,他若不能将基督的国驱逐,他的教皇位就不安全么?皇帝陛下,你知道对这问题有许多话可说。但我只要简单结束这一点:我否认教皇是继承使徒的,因为我们从他只看见惊人的离道反教的事。我否认教皇是基督的代表,因为他凶猛逼迫福音,就足以表明他是敌基督者。我否认他是彼得的继承者,因为他竭力摧毁彼得所建立的。我否认他是教会的头,因为他使她与真正惟一的头基督分离,并残暴地把她肢解。让那些必要将教会的神品阶级系于罗马教皇,毫不犹豫地将福音的可靠道理置于教皇权威之下的人——让他们起来回答我的这些否认罢。是的,我说,让他们回答;只是最英明的皇帝和最显赫的王候,请看我叫他们回答,是不是合乎公道。
这样,我们的对敌若因我们想要扫除教会在教义和仪式上的腐败,而没有等到罗马教皇点头,便指责我们僭妄,罪大不赦,你们就容易明了,这种诽谤是多么不值一顾。他们说,我们作了私人没有权柄作的事。但是,要那些叫我们顺服的人改良教会,有什么希望呢?凡观察路德和其他改教家最初和后来怎样行动的人,就要认为我们无需为自己辩护。当事态尚未扩大时,路德曾谦卑地恳求教皇挽救教会的混乱。他的请求成功了吗?邪恶继续增加,即使路德不言,情势的迫切也当促使教皇不再延搁。举世基督教会显然要求他这样作,他也有权在手,可以满足大家的虔诚愿望。他这样作了么?他如今说有各种障碍存在。但若追究事实的源头,我们就发现,他本身乃是他自己和别人的惟一障碍。但是又何必辩论细微末节呢?教皇从始至今不给我们与他商谈的希望,除非我们再将基督埋葬,回到原有的不虔不义,使他可以把它们建立在更坚固的基础上。光是这件事实,岂不就是很明白很有力的论据么?毫无疑问,这乃是我们对方为何坚持说,我们无权过问教会的复兴。这并不是因为复兴为不必要(否认这种必要乃是太大胆无耻了),而是因为他们要教会的安全或覆亡,都须以罗马教皇的点头和乐意为转移。既然他们认为不拘教会怎样被邪恶摧残,我们仍不可动手改革,那么,请问他们给我们留下了什么补救法。他们以召开全体教会会议来搪塞我们。怎的?倘若大多数人固执成见,自趋灭亡,难道我们这些能谋自己安全的人,也要与他们一同灭亡么?但是他们告诉我们说,破坏教会的合一乃是不法的,若有任何肢体决定自己的信仰条文,而不与其他肢体商讨,这就是破坏了教会的合一。于是他们将这种办法所引起的不方便,言过其实,说,若是每一个国家每一民族,自行决定信条,就只有破坏和混乱发生。我承认,若是教会的某一肢体,因藐视合一,而擅自脱离其他肢体,情形就真会如上所述的了。但是当前所争持的,并非是此点。我真愿基督教世界的全体君主与国家,都可以结成圣洁的联盟,决定同时来改革现今的弊端。但是我们看到有些人是反对改革,有些人是在作战,或为别的挂虑而无心顾及改革教会;请问,我们要等待别人多久,而不自行商讨呢?我们要更率直说明我们当前弊端的渊源——我们眼见罗马教皇,若是能阻挡的话,决不会让各教会合一,不仅不许彼此商讨,而且不许召集任何会议。诚然,每有请求,他总满口承诺,只要是他看见一切门路都不通,一切可能都被阻碍,同时他还掌握着随时可以抛进来的阻碍,所以他总不缺少搪塞的话。在这件事上,几乎一切红衣主教,主教,和修道院长都和他同意,因为他们只想到怎样保存他们所把持的专制。至于教会的幸福或覆灭,他们是漠不关心的。最英明的皇帝和最显赫的王侯,我不怕我所说的似乎不足置信,或难使你们相信为实在。我倒要诉诸你们的良心,请你们看,我是否说了什么与你们自己的经验不相符合。当今教会正处于极大危险中。有无数的人不知何所适从,大为困惑;有许多人,主若不施行奇妙的拯救,甚于不免灭亡;有各种小派兴起;有好多人,在过去尚隐藏不虔不信,如今却因教会**,竟妄自以为什么都可以任意不信;另有许多人,本来心术不坏,但也开始撇弃宗教信仰。对于这种种弊端,并没有什么训戒可以遏止。至于在我们这些只以基督的名为荣,且有同样洗礼的人当中,彼此也有不和,好像我们是皈依完全不同的宗教一样。最可怜的事就是,目前眼见整个教会行将**,倘若成为事实,要图补救,也是徒然的了。现在教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迫切需要愈快愈妙的援助,所以那以想用召开一个遥遥无期的会议来搪塞我们的人,岂不是专在侮辱上帝和世人吗?所以日耳曼人若不愿承当那尚有办法挽救的教会混乱,却坐视教会从他们地上灭亡的咎责,他们就必须从速去挽救教会。他们就是采纳后者,也业已迟了,该受未及早采纳的罪名。但是凡要借口召开会议来延搁教会改革的,不拘是谁,都无非只是要拖延时间,乃是不值得听从的,正如他们若自认他们不惜以教会的灭亡来换取私利,不值得听从一样。但是他们说,让日耳曼人单独进行改革,并没有前例可援;当教义争端发生时,从未听到一个教区可以单独调查和决定争端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他们想像他们这样一说,就能使举世的人都相信那被各代历史所驳斥的话么?每逢有异端兴起,或有争端扰乱教会,岂不是习常立刻召开一个省教区会议,以期终止骚扰吗?除非别的补救办法试行无效,从来就不靠着开全体会议来解决事件。在众主教从基督教世界聚集在尼西亚申诉亚流之前,东方就曾开过几次省教区会议来如此行了。为简省起见,我不再提别的例子,只说我们的对敌所认为非常的事,却由古人遗著证明为平常的事。所以他们不要再提出这一个谎言,以我们所作的为新奇了。
倘若这种迷信盘据于非洲主教的脑中,他们就来不及对付多纳徒派和伯拉纠派了。当时多纳徒派已经席卷北非大部,也无处完全不受它的传染。那是最重大的争端,是关于教会的合一和洗礼合法施行的问题。若按照我们对敌的新智慧来说,当时正统主教为求不使自己与教会别的肢体断绝关系起见,理当将那问题提交全教会会议。他们岂是这样做了吗?不,他们知道救火须救急,所以就紧追在多纳徒派之后,或把他们召到省教区会议之前,或与他们当面问难。奥古斯丁以及当时赞同他的圣人并没有召开全教会会议,只凭着皇上权威,迫使多纳徒派与他们辩论,又毫不犹豫地将这样一个极困难和极危险的争端交省教区会议处理。让我们的对敌定他们犯了脱离教会不敬虔的罪罢。同样,当伯拉纠现露锋芒之时,奥氏就立刻召开了省教区会议来**他。伯氏暂时佯为悔改,旋即故态复萌,他因在北非倡导他的不虔教义已有污名,于是投身罗马,在那里颇受欢迎。北非的虔敬主教们怎样行呢?他们岂是说他们只是教会的一员,必须等待全教会会议来援助么?不,他们把握机会,召**议。再三咒诅那已沾染许多人的不虔教义,并且率直规定信徒对于原罪和重生的恩典问题,应持何种主张。诚然,他们后来将决议录一份送给罗马,一部分是要藉着共同权威和一致,更有效地粉碎异端派的顽固,一部分是要警告别人防备危险。谄媚罗马教皇的人竟歪曲事实,说,北非的主教们将他们的议决录交付当时罗马教会的英诺森第一去批准。但是这种厚颜的断言为圣教父的话所驳斥而有余。因为他们既未请英诺森来指教他们应当如何行,也未将事情提交他处决,也未等待他点头裁可,而只是陈述他们已认清事态,颁布判辞,处咎那倡异端的人和其学说,好叫英诺森若不要失职,就也可照样行。这些事是当各教会尚在纯正教义上彼此同意之时所行的。今日情势险恶,若不立加补救,一切不免濒于崩溃,那么为何要等恶人同意才动手呢?这些恶人早已把神的真理赶走,现在又竭力阻挡真理,使之不能再发光辉。当日安波罗修对主要信条,即基督的神性,曾与奥森丢(Auxentius)发生争辩。皇帝赞成奥森丢的观点。然而安氏并未说,如此重大的问题必须诉诸全教会的会议来决定。他只要求信仰问题当在教会大众面前讨论。而且省教区会议从前每年开会两次,有什么目的呢?无非是使主教遇有非常事件发生时,大家可以会商,正如迦克墩会议的第十九教条所说明的。有一条古法规定,每一省区内的主教们每年须聚会两次。迦克墩会议说明理由是在遇有错误发生时,可予以纠正。我们的对敌反乎一切人所知道的,认为若不先把教义或仪式的腐败提交全教会会议,就不能动手改革。昔日亚流派的帕拉丢(Palladius)和瑟孔底念努(Secundinianus)拒绝亚居累亚会议,正是借口它不是一个全体会议,因为当时东方的主教完全未出席,西方的主教出席的也很少。而且我们确知,意大利的主教出席的也不到一半。罗马的主教既未亲自出席,也未遣派一个长老作代表。对于这一切反对理由,安波罗修回答说,西方的主教召开省教区会议,并不是没有前例的,因为东方的主教熟知这种办法。他说,往日虔诚的帝皇召开教会全体会议,很是明智,不勉强任何人参加,让人自由出席;所以凡觉得自己理当出席的就出席,都不被禁止。虽然异端派还是诡辩来反对,但圣教父们并不因此就放弃他们的目的。有了这些前例,皇帝陛下,你自然无妨利用你手中的方法,使帝国全体重返于神圣的和谐。正如前面所提到的,我们的对敌主张稽延,并不是为求随后商讨教会的福利,而只是要争取时间,因为他们知道,若能以召开全体会议为辞来搪塞我们,休战期就够长了。可是,我们姑且假定,立即召开全体会议,并没有阻碍;我们甚至姑且假定,已经诚恳召集了会议,开会的日期就在目前,百事也概行准备就绪。那么,罗马教皇必定会充当主席,他若不来,便会派遣一位红衣主教作代表来替他充当主席,而他必定会拣选一个最忠于他权利的人。其他红衣主教都会出席,其次是各主教和修道院长。以下席次就会由通常人员所据有,而大都是因为奉承主子意见而当选的。自然,也会有少数诚实人列席其间,但是他们会因人数太少而被藐视,并且因畏惧而软弱,或因没有成功的盼望而沮丧,就必噤若寒蝉。他们当中若有一人起来发言,他就必立刻为叫嚣所压倒。到会的人对什么事都将容许,但总不会让教会有改良的机会。
我且不将教义提起。巴不得他们带着诚实和柔和的态度来出席就够了。可是,必然的情形乃是他们一致要坚决不听任何提案,也不听支持那提案的理由,姑不问那些理由是什么。不但如此,他们不仅要掩耳顽固不听从真理,而且不惜以凶暴来抵挡真理。为什么呢?那些充耳不闻纯正教义的人,竟会自动不反对纯正教义的措施,那岂是可信的吗?我们能希望那些终日企图阻止那已趋衰落的基督之国,在世界复兴的人们,肯假手援助它复兴吗?那些正在用火和剑攻击真理,又竭尽所能煽动别人的人,岂肯自动表示温柔厚道呢?最英明的陛下和最显赫的王侯阿,我请求你们裁夺,就令专从罗马教皇及其党徒的利益作想,是否应按照福音的严格标准来恢复教会的真正秩序,并将它最腐败的情形加以改革。他们素常是否愿意忘却自己的利益,一心一意去促进公众的福利,你们从经验中早已知道了。请问你们愿意让他们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旨,甚至他们自己的任性,去谋求教会的改革吗?你们愿意老是静待他们点头,非得到他们的同意,决不为教会的福利磋商吗?倘若他们知道这是你们的意旨,他们就很容易使自己脱身。他们就会决心维持现状。但是,我们姑假定他们或被自己的羞惭,或被陛下和诸王侯的威权所慑服,多少表示一点节制,放弃一小部分权利;难道他们会愿意让自己纳入正轨,以高举基督的国吗?倘若他们不如此,那么,将改革教会之责付托给他们,能有什么结果呢?这岂不是将羊向狼敞露么?倘若没有别的办法,就宁可对教会绝望,而不可使之落到这样的医生手中。诚然,凡有牧者称呼和负有职分的人,应首先援救教会。我承认,他们应以领袖地位来联络诸王侯作为辅助,以从事这种圣洁的改革事工。可是,若他们不愿自己从事改革,又将如何呢?若他们不愿别人来改革,又将如何呢?若他们不惜用任何方法来阻止改革,又将如何呢?难道我们还要顾念他们么?要等到他们示意,才动手么?难道我们还要听他们的格言:“没有教皇批准,一切都不能作”吗?请皇帝陛下和诸王侯以及贵人们注意:教会既不仅为牧者们所背叛,遗弃,以至于穷困,而且濒于覆亡,她就要委身投靠你们的保护。或者竟把这事看为神给你们对他表示确实忠信的机会。那为众人所最当感到兴趣和为神所最要我们表示热诚的事,莫过于努力使他荣耀的名不受羞辱,使他的国度得以推进,使那能引领我们举行真崇拜的纯正道理尽量发展。所以,神既使王侯们称为他的尊荣在地上的保护者,他们应当多么更以这些事为念,并筹划,发动,完成这些事呢?务希陛下不听恶人,他们或以甜言蜜语行欺骗,使你不至解救教会,或轻视此事——其实这事是万事当中最重要的——使你对此事更加疏忽,或敦促你用暴烈手段来处理。最英明的皇帝陛下阿,他们努力煽动你发怒,甚至动武,直到如今他们都劳而无功,而你定必令后世歌颂你的柔和智虑,不因他们不断催迫的阴谋而一变温和处理之方。望陛下常常儆惕,好使此种歌颂,不至被我们敌人的强求所剥夺。奥古斯丁承认训戒若只能威吓而不能教导异端派,便是坏的。倘若异端派毫无正当的理由,性情躁急,扰乱教会,我们尚应以仁厚相待,总以求教导先于惩罚,那么,在我们这椿事上——我们可以呼天吁民来作证,我们所求的既无非是要双方在神的纯正道理上同意——岂不更当以仁厚来处理么?罗马教皇及其党徒满口是血腥杀戮,这是陛下所熟知的。假若陛下听从了他们的要求,日耳曼早已成为血泊了。最显赫的王侯,你们也深知此一事实。这岂是神的灵驱使他们这样残暴呢?但事实乃是,荒淫放荡一向横行无忌,一受阻遏,便大发狂暴。除那些想要看到我们被**和武力所摧残的人外,若有人或为别人所煽动,或为自己心中的狂热所激动,他们乃是恨恶一个他们所不认识的主张。因为昔日特土良在他的护教书中诉说教会初兴时所遭遇的事,我们今日也遇到。我们被定罪,只是由于他们对我们的名称怀着成见,却并未对我们的主张加以审察。而我们现今所争的,无非是要求你们对我们的主张先知以审察,然后再凭真理和公平,而不凭成见来判定。皇帝陛下,你拒绝我们对敌的催迫,不以不公平的严厉办法对待我们,这诚然是仁爱和明智的高尚举措。次一最好的举措即是不听从我们对敌恶毒的建议,因他们用似是而非的借口来迁延时日,久已阻挡了这改革教会的圣工,今又变本加厉,企图完全阻止它。
或者还有一个困难,阻止陛下开始改革的工作。许多人本来与我们表同情,只因预先顾虑失望,以为这圣工不能成功,就不敢从事。但是,敢请陛下注意两件事:第一,困难并不如所预料的那么大;第二,不问困难如何大,却并不应令陛下沮丧;请陛下想到,这是神的工作,他既掌管一切,就可使其结果出乎我们意料之外,也使我们的顾虑显为错误。对前者我目前不拟阐述;将来一旦严正考虑到这事时,便有更合适的机会来阐述。不过我要说,只要有胆量来尝试,其进行就比通常所预期的情形要顺利,而所遭遇的困难,也要比通常所预期的为少。然而,我们若想到古谚所表达的常情,即凡伟大的事业,没有不也是艰难的,那么,在这一个最伟大最光辉的改革运动中,我们必须排除许多艰难,这岂足为奇吗?我已经说过,我们若不要大大得罪神,就当采取更高超的观点。因为我们对于教会复兴的期望,若不超过现状所许可的,就不啻是以我们自己的能力来度量神的能力。不管成功的希望是如何微小,神吩咐我们壮胆,除去一切恐惧,好叫我们踊跃从事改革。我们至少当荣耀神到这一地步。我们应信靠神的全能,努力干去,也许神乐意将成功赐给我们。照目前帝国情形来说,皇帝陛下和最显赫的王侯都必为百虑所缠,为诸事分心。但请常常记得,在万机之中,无疑只有改教一事,应列为先着。我感觉到,着手改革教会,多么需要胆识,诚恳,果敢,热诚。我很感觉到,对于这样一个高尚伟大之举,我能如是以冷静处之,决不少有人引以为奇。但我们怎能不这样呢?我受压过重,除不加文饰将此事诉于你们之前,以期你们后来可以垂察审究外,我再看不见有何更好的办法。第一请看今日教会可怖的状况,此种状况甚至足以感动铁石心肠。请看今日的教会颠沛不堪,荒凉满目。请问你们让基督的配偶,你们大家的母亲,这般狼狈不堪,匍匐于地,要到几时呢?何况她正在求你们保护,而解救之法就操于你们之手呢?其次,请忖度,那更不堪的祸患已迫在眉睫,除非你们迅予营救,不然距最后的覆灭就不远了。诚然,基督将照他看为美好的方法来用神迹保存他的教会,出乎人意料之外;但我要说,你们若再稽延,在日耳曼中将不复有真教会的外形存在。你们应当防止教会倾覆,但环顾四周,就可看见教会倾覆的征象是很多的,而且表现倾覆已迫在眉睫了。我若不言,这种征象也要大声呼叫了。然而,这些现象不仅应当使我们有所动于心,也应当使我们想起那要来的天谴。真神的敬拜为许多虚妄之见所**,为许多邪恶的迷信所倾覆,而神的庄严为残暴的诽谤所侮辱,他的圣名受了亵渎,他的荣耀几乎被践踏在脚下。不但如此,整个基督教世界公然为拜偶像的罪所污损,世人不拜真神,反拜自己的虚构。千万种迷信大大盛行,而这些迷信有多少,就对神公然侮辱多少。基督的权能差不多从人心中漠灭了,得救的指望也从基督的身上挪移到虚空,肤浅,和琐细无效的仪式上面去了,而圣礼所遭的污损,也是同样可恨的。洗礼被许多附加事物所摧毁了,圣餐被各种可羞耻的事所败坏了,宗教信仰彻底堕落,面目全非了。倘若我们不改革这些邪恶,神一定不会忘记他自己。那宣称不让自己的尊荣受任何损伤的神,如何能让他的尊荣被抛弃损毁而不加干涉呢?那宣布要将一切不听从预言的国家加以毁灭的神,如何能容许我们公然蔑视预言而不加惩罚呢?那因哥林多人少微**圣餐而予以严厉刑罚的神,如何能宽容我们擅自以如许多不堪言状的亵渎来**圣餐呢?那藉着众先知的口宣称对偶像崇拜要施行报复的神,如何能放过我们这许多怪诞的偶像崇拜呢?他一定不会放过,因为我们看见他提剑在手,劝戒我们,追讨我们。目前土耳其战争占据了众人的心,而且叫他们充满惊惶。他们该当如此。现在大家正在商讨,准备抵抗之方。这种准备也是明智的,必要的。大家喊着要非常迅速。我也承认这一点,只要同时对那应首先商讨的事,即如何恢复教会原状的事,既不疏忽,也不延搁。改革教会的事已经迁延得太久了。土耳其战争的导火线是在我们心里,这必须首先撤除,然后才能有效地打退敌人。
所以,最英明的皇帝和最显赫的王侯,你们将来一听到那哀鸣之声,说教会的改革目前必须停顿,等到别的事件处理妥当后再来处理不迟,就请记着,你们当前所要裁夺的事,乃是你们给不给后人留下帝国。可是,我又何必说到后人呢?甚至现在,你们也眼见帝国半趋于倾颓,摇摇欲坠。至于我们自己,不问结果如何,我们在神眼前所得的安慰,就是我们总想促进神的荣耀和教会的幸福,并为此而忠心努力;总之,我们已竭尽所能。我们的良心告诉我们,我们一切的愿望和努力并没有别的目的。我们也试图用明证来表现这件事实。再者,我们所确实觉得的,不仅是我们关心并努力作主的工,而且主自己对他自己和他的工也必不缺乏办法。不问结果如何,我们必不后悔已经发动此改革之举,并且已进展到现在的地步。圣灵是我们的教义真实无误的见证者。我敢说,我们确知,我们所传扬的,乃是神的永恒真理。我们诚然如我们所当行的,愿望我们所传的福音,终必对世界有益;但是成事在神,而不在我们。若是神为要刑罚那些我们所要善待的敌人的忘恩和固执,使成功无望,而且百事愈糟,那么,我要说凡是基督徒以及一切对此神圣使命忠心之人所要说的话:我们宁愿死,但是我们虽死,却仍是胜利者,不仅因为我们藉死更确能进入来生,而且因为我们深知,虽然神的真理目前被人蔑视,但是我们的血必成为繁殖它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