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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文主义之评价

人文主义批判 by 章力生

一般而论,人文主义,并非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吾人忠恕论事,未可完全抹煞其优点,例如:⑴促进个性之发展,珍视人生的价值,崇尚人类的尊严;⑵重视人类的使命,追求崇高的理想;⑶爱慕真理,穷究宇宙人生之奥秘;⑷忧心世道,想从仁心之存养,德量的扩充,挽救人类的厄运。但是,由于其舍本遂末,扬己抑神,欲即在这些所谓优点里面,有其莫可补救的缺陷。兹略论之:

〖一、不信上帝,自绝神恩〗

不信上帝,自绝神恩──他们不信真神之位格,甚至否认上帝之存在;仅仅尊重个性,重视人生的价值;从而以‘人’为中心,不以上帝为主宰;以‘人’为一切价值之源,不以上帝公义圣洁之本,于是‘人性’和‘神性’脱节,和上帝公义圣洁种种属性,不能有分。纵其存养修持,克己复礼,却终究为罪孽的权势所锢蔽与辖制,无由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参看彼后一4)。因此,他们所崇尚的人的价值,乃是纯自然的,属人的,“属地的”,而不是属天的,属灵的,以是无法真正超凡入圣,臻于完善之境。其次,更危险的,他们既不信上帝的存在,或则把上帝哲学化,“虽然知道上帝,却不当作上帝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罗一21─22)。把我们生命之主,万福之源,创造天地万物的永生的上帝,变成他们虚构的观念,如‘社会理想’,‘人类精神’,或‘太极’,‘真如’等等的符号,这便把人类和上帝的生命关系,完全隔绝。尤其是自然主义的,科学的人文主义者,更把人类视为普通的生物。例如胡适之先生的人生观,认为“生命本身,仅仅是一件生物学的事实;生一个人与生一只狗,一只猫,没有分别。”(详见胡适文存卷九,并拙著‘原道’第十二章)从而认为人之死亡“乃是不足惜的生物现象”(见同上注);是则,所谓万物之灵的人类,其最后的归宿,乃是和禽兽同亡,草木同腐。则他们所高谈的所谓“人生的价值”,最后乃是一种可悲的虚无的幻灭!价值云乎哉?

〖二、拜人主义,灾祸厉阶〗

拜人主义,灾祸厉阶──人文主义者,至此必起而争辩说,人的价值,人的生命,不在小我,乃在大我,小我固会灭亡,但是藉着民族伟大的精神,社会崇高的理想,这人生的价值,却是千古长存,而且日形光大。然则,崇高的理想,固是令人向往的美丽动人的名词,殊不知却是“自我神化,制度神化”的别名。历史上许多野心者征服世界的企图,例如酿成二次世界大战的法西斯运动,以及现在泛滥世界的无神极权的共产运动,便是迷信这种‘神化制度’的结果。而整个世界人类,正因惑于这种美名,日形狂傲,自趋于‘万劫不复’的末路而不自知!著名史家汤恩倍氏(ArnoldToynbee),在其钜著“历史的研究”中,检讨六千年人类的史实,指示出一个历史的定律,便是人类无法自救,人类一切努力,祗是心劳日拙。(参看DavidR.Davies;DownPeacock-sFeathers七六页)汤氏认为“自我神化,制度神化”,乃是文明没落的基因,亦为世界祸乱的厉阶。因此,他强调人类历史的任务,应对‘拜人主义’抗争!社会学权威学者苏鲁根氏(P.A.Sorokin),也认为一切人为的制度,无论其理想如何崇高,均无绝对的价值;人类今日之大患,其根源乃在‘感觉型’文化之解体;挽救之道,端在使一切科学,哲学,伦理,宗教,‘以人为本的’凡俗的价值观念之更张,纯化,与超越;期与‘天国的理想’合一。苏氏强调人类应当“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太六33),并求上帝的荣耀,才能从危械玫浇饩龋〃参看氏著:ManandSocietyinCalamity,CrisisofOurAge诸书)

〖三、不信启示,舍本逐末〗

不信启示,舍本逐末──奥古斯丁认为宇宙人生的真理,祗能从神而来;柏拉图和康德却以为可以由人自求。一信知识乃本启示,上承自神;一谓知识出自先天,内蕴于人。这是基督圣道和人文主义之根本异点。人文主义者,格物致知,爱慕真理;仅有穷究宇宙人生之企图,却没有找到真理最高的源头。科学哲学,不是真理的本身,不能放诸四海而皆准,俟之百世而不惑。任何科学家,大哲学家的道理,祗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而尤不能自拔于谬误力量的辖制。“敬畏耶和华,乃是智慧的开端。”此乃基督教‘认识论’的基本原则(诗一一一10;箴一7)。英国科学会,尝发表宣言,认为“科学的定律,仍我错误,并非绝对正确;代表真理的,乃是圣经,不是科学。科学不能考验圣经,作为衡量真理的尺度。”(详见拙著:世界名人宗教观第二章及

〖四、人知有穷,不能救世〗

人知有穷,不能救世──启蒙运动以还,学者迷信理性万能,误以人性有其无限的完全性(InfinitePerfectibility);殊不知科学哲学,都不能解决人类的道德精神问题,满足人类宗教的要求。科学的发明,无论其如何日新月异;哲学的道理,无论其如何发人深思;终不能测透上帝丰富的智慧知识和判断,终不能超越物质与自然的范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而人类问题的究竟,乃是超乎时间空间,和物质自然的。现代学者,未明此理;从见近代文化病态之外表,妄求所以解脱之道;于是实存主义(Existentialism)与佛教禅宗,东西合流,乳水交融;以为生命之道,舍此末由,实属自我陶醉,误尽苍生。(余已另撰"Zen-Existentialism"一书,辟其谬妄,兹不详论。)近代文明,好比“瓶中之花”,虽是鲜艳夺目,却已脱离了它的命根,不久即归枯干凋谢。(参看Dr.D.E.Trueblood,ThePredicamentofModernManPP.59-60诸书)世界人类,悖逆上帝,逞其私智,夸耀其灿烂的文明,殊不知已根本离开了‘生命之道’,正在自趋灭亡的末路。近代人尝说,十七世纪是理性主义时代;十八世纪是启蒙运动时代;十九世纪是科学发展时代;但二十世纪却是一个危机紧张时代。衡诸国际现势,原子战争,一触即发,人类几已面临同归于尽的末日。这又可证人类的智慧,非但不能救世,反面带来了人间的灾祸!

〖五、自比主宰,扬己抑神〗

自比主宰,扬己抑神──以上的论断,并非吾人固作偏激之谈;甚至我国鼓吹‘人文主义’的学者,如唐君毅先生,亦正和我们有同样的看法。唐氏在新亚书院十周年校庆纪念的学术讲演中说:“到了现在,中国传统的人文主义,与西方二十世纪之人文主义,均只能在现代文明之偏蔽之压抑下,在一种挣扎之状态下来求生存。因为东西两方的人文主义,都同样遭受到许多文化上的重大威协。这些‘重大威协’的本源,本来是人类创造出来福利社会的;但今天人类已没法主宰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于是那些创造出来,本是为福利社会之东西,遂变成了人类重大的威协!”(参看唐氏讲词,世界人文主义与中国人文主义,人生第二一七期)所可惜者,唐氏虽自称其所号召的人文主义,不同于西方的人文主义,但终无法自拔于人文主义的窠臼与羁绊。因此,他不不能根本了悟人类何以“没法主宰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以及现代人类何以“遭受到许多文化上重大威协”的厉阶与根源。人类文化,有两方面的关系,一为人对外物的控制;一为人对神的责任。前者固以人为主,后者当以神为本。(参看拙著‘原道’十一章,一六九,一七O页)不幸人类从神得到权能治理万物以后(创一26,28),却忘恩负义,目中无神,不复尊奉上帝为主宰;妄想自尊为神(创三5),造塔通天(创十一4),作“顶天立地”的主宰,这乃是人类一切祸乱开始的根源!(创十一5~9)人文主义者,昧于此中根本大义,仅见世界祸乱之浮表,偏弊之外形,以“观念上的唯物主义”和“行为上的唯物主义”为诟病;不知探本穷源,“尊主为大”,为罪自责,却以为解救之道,端在“立人极”,恢复“人的主体性”,“使人自己变大”;他们以为“把自己变大”,只要“除去内心的渣滓”,扩大“胸襟和德量”;这样“人的智慧,便可增加,人的智慧增加些,人的力量便亦更能强大些,人的力量比其所创造的东西强大,则人便可主宰人之所创造的东西了。”(见同上唐文)这种自比主宰的‘大人哲学’,当然建立于‘人性本善’,‘天人合一’的信念之上;乃是一种最极端的人文主义。他们认为“就人之最高可能性去看人心可以通于天心,接于上帝;天心和上帝,也不能超越而外于大人圣人之心”。(同见上唐文)这种道理,显系自负自义,扬己抑神,以无限崇高圣洁的上帝,等而下之,比诸‘大人圣人’,且以“上帝也不能超越而外于大人圣人”,则其所见,不仅等于‘井蛙窥天’,且与无神论者,初无轩轾。至其所谓“增加智慧,加强人力,扩大德量,便能主宰人所创造的东西”云云,则尤为天真的幻想。我国学人,希圣希贤,志固可嘉;著者得救以前,尝于此坚苦自励,奔走劝世,亦为一个强烈的人文主义者。惟是人类自始祖犯罪以后,根本已经毁坏了“上帝的形象”,“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耶十七9)语云:“人心不古”,“本性难改”;我们“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祗是行出来,由不得我!”(罗七18)我们行善毫无能力,遑论“扩大德量”!复何敢在神前夜郎自大,惟我独尊;自负自义,干犯圣怒。满召损,谦受益;吾人惟有俯伏谦卑,忧伤痛悔,求神恕有,庶免沉沦。有,庶免沉沦。

〖六、老我自义,‘圣人悲剧’〗

老我自义,‘圣人悲剧’──尤有进者“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上帝的国从肉身生的,就是肉身;从灵生的,就是灵。”(约三3,6)“血肉之体,不能承受上帝的国;”(林前十五50)人类得救,不在浮表的所谓‘扩大德量’,乃在根本的救赎与重生!儒释各教,虽有一套精美的伦理道德的系统,以及存心养性,明心见性,乃为自救的办法。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见道德经第十八章)可见仁义道德,并非救世的大道。世人希圣希贤,成仁取义,虽曰其志可嘉,可惜未务其本。质言之,他们根本的毛病,乃在否认人类原罪的严重事实,昧于救赎与伦理的必然关系。尤其不知救赎乃为其本,伦理仅为其末;因此他们弘道说教,亦祗舍本遂末,绝对不能解决罪恶问题,不能拯救这个失丧的世界。现在人心日坏,恶贯满盈;即可证明,人类自救,全属空想。(关于这点,拙著救恩论,另有详论。)基督教虽亦是一个伦理的宗教,但其本质上却是一个救赎的宗教。因此基督教的伦理,乃有其与一般自然宗教,不同的特徵。其一是渊源的不同。圣洁公义,乃是上帝的属性;道德律法,应以上帝为其至高的制订者。祗有永生上帝的儿子,主耶稣所流的宝血,才能洗净世人的罪;祗有本乎永生上帝的恩,因着我们信耶稣基督为救主,把他的义归给我们,才能满足上帝公义的要求,使我们在上帝面前称义。其二是标准的不同。其他宗教的义,乃是自然的,不是超凡出俗的;乃是相对的,不是至圣至善的;因此,在上帝面前“都像污秽的衣服”(赛六四6)。而基督教的义,乃是超越的,神授的。我们若非藉着圣灵,断不能成为圣洁,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我们若不是与上帝的性情有分,亦断难合于上帝公义的标准(参看彼前一2;彼后一4)。语云:“壮士不能自举其身”;同理,世人的义,亦不能超凡脱俗,达到上帝的标准。主耶稣说:“你们的义,若不胜于文士和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太五20)可见自然宗教的义,不合上帝的标准。其三是果效的不同。其他宗教的义,乃是老我的自义,乃是自我存养修持的结果;基督教的义,乃是圣灵所结的果子。他能使罪人心志更新,穿上新人,照上帝的形像,有真理的仁义和圣洁(弗四22~24)。所以,严格的讲,如果不是真正救赎的宗教,决不能成为真正伦理的宗教。好树才能结出好果。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一个人如果不藉着重生的洗,和圣灵的更新,是无由脱离败坏的辖制,结出圣灵的果子,变成主的荣形,成为神的儿女,进入天国,得以无瑕无疵站立在他荣耀之前。我国儒家致力‘存心养性’的工夫,妄想靠老我的自力来“扩大德量”,“超化自己”,成为完人,却终不能达成‘知行“扩大德量”,“超化自己”,成为完人,却终不能达成‘知行合一’,‘天人合一’的完满境界。这不是我们的苛论,甚至儒家学者,亦不得不承认,这乃是“圣人的悲剧”!(详见拙著‘原道’八七,八八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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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论,人文主义,并非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吾人忠恕论事,未可完全抹煞其优点,例如:⑴促进个性之发展,珍视人生的价值,崇尚人类的尊严;⑵重视人类的使命,追求崇高的理想;⑶爱慕真理,穷究宇宙人生之奥秘;⑷忧心世道,想从仁心之存养,德量的扩充,挽救人类的厄运。但是,由于其舍本遂末,扬己抑神,欲即在这些所谓优点里面,有其莫可补救的缺陷。兹略论之: 〖一、不信上帝,自绝神恩〗 不信上帝,自绝神恩──他们不信真神之位格,甚至否认上帝之存在;仅仅尊重个性,重视人生的价值;从而以‘人’为中心,不以上帝为主宰;以‘人’为一切价值之源,不以上帝公义圣洁之本,于是‘人性’和‘神性’脱节,和上帝公义圣洁种种属性,不能有分。纵其存养修持,克己复礼,却终究为罪孽的权势所锢蔽与辖制,无由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参看彼后一4)。因此,他们所崇尚的人的价值,乃是纯自然的,属人的,“属地的”,而不是属天的,属灵的,以是无法真正超凡入圣,臻于完善之境。其次,更危险的,他们既不信上帝的存在,或则把上帝哲学化,“虽然知道上帝,却不当作上帝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
”(罗一21─22)。把我们生命之主,万福之源,创造天地万物的永生的上帝,变成他们虚构的观念,如‘社会理想’,‘人类精神’,或‘太极’,‘真如’等等的符号,这便把人类和上帝的生命关系,完全隔绝。尤其是自然主义的,科学的人文主义者,更把人类视为普通的生物。例如胡适之先生的人生观,认为“生命本身,仅仅是一件生物学的事实;生一个人与生一只狗,一只猫,没有分别。”(详见胡适文存卷九,并拙著‘原道’第十二章)从而认为人之死亡“乃是不足惜的生物现象”(见同上注);是则,所谓万物之灵的人类,其最后的归宿,乃是和禽兽同亡,草木同腐。则他们所高谈的所谓“人生的价值”,最后乃是一种可悲的虚无的幻灭!价值云乎哉? 〖二、拜人主义,灾祸厉阶〗 拜人主义,灾祸厉阶──人文主义者,至此必起而争辩说,人的价值,人的生命,不在小我,乃在大我,小我固会灭亡,但是藉着民族伟大的精神,社会崇高的理想,这人生的价值,却是千古长存,而且日形光大。然则,崇高的理想,固是令人向往的美丽动人的名词,殊不知却是“自我神化,制度神化”的别名。历史上许多野心者征服世界的企图,例如酿成二次世界大战的法西斯运动,以及现在泛滥世界的无神极权
的共产运动,便是迷信这种‘神化制度’的结果。而整个世界人类,正因惑于这种美名,日形狂傲,自趋于‘万劫不复’的末路而不自知!著名史家汤恩倍氏(ArnoldToynbee),在其钜著“历史的研究”中,检讨六千年人类的史实,指示出一个历史的定律,便是人类无法自救,人类一切努力,祗是心劳日拙。(参看DavidR.Davies;DownPeacock-sFeathers七六页)汤氏认为“自我神化,制度神化”,乃是文明没落的基因,亦为世界祸乱的厉阶。因此,他强调人类历史的任务,应对‘拜人主义’抗争!社会学权威学者苏鲁根氏(P.A.Sorokin),也认为一切人为的制度,无论其理想如何崇高,均无绝对的价值;人类今日之大患,其根源乃在‘感觉型’文化之解体;挽救之道,端在使一切科学,哲学,伦理,宗教,‘以人为本的’凡俗的价值观念之更张,纯化,与超越;期与‘天国的理想’合一。苏氏强调人类应当“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太六33),并求上帝的荣耀,才能从危械玫浇饩龋〃参看氏著:ManandSocietyinCalamity,CrisisofOurAge诸书) 〖三、不信启示,舍本逐末〗 不信启示,舍本逐末
──奥古斯丁认为宇宙人生的真理,祗能从神而来;柏拉图和康德却以为可以由人自求。一信知识乃本启示,上承自神;一谓知识出自先天,内蕴于人。这是基督圣道和人文主义之根本异点。人文主义者,格物致知,爱慕真理;仅有穷究宇宙人生之企图,却没有找到真理最高的源头。科学哲学,不是真理的本身,不能放诸四海而皆准,俟之百世而不惑。任何科学家,大哲学家的道理,祗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而尤不能自拔于谬误力量的辖制。“敬畏耶和华,乃是智慧的开端。”此乃基督教‘认识论’的基本原则(诗一一一10;箴一7)。英国科学会,尝发表宣言,认为“科学的定律,仍我错误,并非绝对正确;代表真理的,乃是圣经,不是科学。科学不能考验圣经,作为衡量真理的尺度。”(详见拙著:世界名人宗教观第二章及 〖四、人知有穷,不能救世〗 人知有穷,不能救世──启蒙运动以还,学者迷信理性万能,误以人性有其无限的完全性(InfinitePerfectibility);殊不知科学哲学,都不能解决人类的道德精神问题,满足人类宗教的要求。科学的发明,无论其如何日新月异;哲学的道理,无论其如何发人深思;终不能测透上帝丰富的智慧知识和判断,终不能超越物质与自
然的范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而人类问题的究竟,乃是超乎时间空间,和物质自然的。现代学者,未明此理;从见近代文化病态之外表,妄求所以解脱之道;于是实存主义(Existentialism)与佛教禅宗,东西合流,乳水交融;以为生命之道,舍此末由,实属自我陶醉,误尽苍生。(余已另撰Zen-Existentialism一书,辟其谬妄,兹不详论。)近代文明,好比“瓶中之花”,虽是鲜艳夺目,却已脱离了它的命根,不久即归枯干凋谢。(参看Dr.D.E.Trueblood,ThePredicamentofModernManPP.59-60诸书)世界人类,悖逆上帝,逞其私智,夸耀其灿烂的文明,殊不知已根本离开了‘生命之道’,正在自趋灭亡的末路。近代人尝说,十七世纪是理性主义时代;十八世纪是启蒙运动时代;十九世纪是科学发展时代;但二十世纪却是一个危机紧张时代。衡诸国际现势,原子战争,一触即发,人类几已面临同归于尽的末日。这又可证人类的智慧,非但不能救世,反面带来了人间的灾祸! 〖五、自比主宰,扬己抑神〗 自比主宰,扬己抑神──以上的论断,并非吾人固作偏激之谈;甚至我国鼓吹‘人文主义’的学者,如唐君毅先生,
亦正和我们有同样的看法。唐氏在新亚书院十周年校庆纪念的学术讲演中说:“到了现在,中国传统的人文主义,与西方二十世纪之人文主义,均只能在现代文明之偏蔽之压抑下,在一种挣扎之状态下来求生存。因为东西两方的人文主义,都同样遭受到许多文化上的重大威协。这些‘重大威协’的本源,本来是人类创造出来福利社会的;但今天人类已没法主宰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于是那些创造出来,本是为福利社会之东西,遂变成了人类重大的威协!”(参看唐氏讲词,世界人文主义与中国人文主义,人生第二一七期)所可惜者,唐氏虽自称其所号召的人文主义,不同于西方的人文主义,但终无法自拔于人文主义的窠臼与羁绊。因此,他不不能根本了悟人类何以“没法主宰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以及现代人类何以“遭受到许多文化上重大威协”的厉阶与根源。人类文化,有两方面的关系,一为人对外物的控制;一为人对神的责任。前者固以人为主,后者当以神为本。(参看拙著‘原道’十一章,一六九,一七O页)不幸人类从神得到权能治理万物以后(创一26,28),却忘恩负义,目中无神,不复尊奉上帝为主宰;妄想自尊为神(创三5),造塔通天(创十一4),作“顶天立地”的主宰,这乃是人类一切祸乱开
始的根源!(创十一5~9)人文主义者,昧于此中根本大义,仅见世界祸乱之浮表,偏弊之外形,以“观念上的唯物主义”和“行为上的唯物主义”为诟病;不知探本穷源,“尊主为大”,为罪自责,却以为解救之道,端在“立人极”,恢复“人的主体性”,“使人自己变大”;他们以为“把自己变大”,只要“除去内心的渣滓”,扩大“胸襟和德量”;这样“人的智慧,便可增加,人的智慧增加些,人的力量便亦更能强大些,人的力量比其所创造的东西强大,则人便可主宰人之所创造的东西了。”(见同上唐文)这种自比主宰的‘大人哲学’,当然建立于‘人性本善’,‘天人合一’的信念之上;乃是一种最极端的人文主义。他们认为“就人之最高可能性去看人心可以通于天心,接于上帝;天心和上帝,也不能超越而外于大人圣人之心”。(同见上唐文)这种道理,显系自负自义,扬己抑神,以无限崇高圣洁的上帝,等而下之,比诸‘大人圣人’,且以“上帝也不能超越而外于大人圣人”,则其所见,不仅等于‘井蛙窥天’,且与无神论者,初无轩轾。至其所谓“增加智慧,加强人力,扩大德量,便能主宰人所创造的东西”云云,则尤为天真的幻想。我国学人,希圣希贤,志固可嘉;著者得救以前,尝于此坚苦自
励,奔走劝世,亦为一个强烈的人文主义者。惟是人类自始祖犯罪以后,根本已经毁坏了“上帝的形象”,“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耶十七9)语云:“人心不古”,“本性难改”;我们“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祗是行出来,由不得我!”(罗七18)我们行善毫无能力,遑论“扩大德量”!复何敢在神前夜郎自大,惟我独尊;自负自义,干犯圣怒。满召损,谦受益;吾人惟有俯伏谦卑,忧伤痛悔,求神恕有,庶免沉沦。有,庶免沉沦。 〖六、老我自义,‘圣人悲剧’〗 老我自义,‘圣人悲剧’──尤有进者“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上帝的国从肉身生的,就是肉身;从灵生的,就是灵。”(约三3,6)“血肉之体,不能承受上帝的国;”(林前十五50)人类得救,不在浮表的所谓‘扩大德量’,乃在根本的救赎与重生!儒释各教,虽有一套精美的伦理道德的系统,以及存心养性,明心见性,乃为自救的办法。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见道德经第十八章)可见仁义道德,并非救世的大道。世人希圣希贤,成仁取义,虽曰其志可嘉,可惜未务其本。质言之,他们根本的毛病,乃在否认人类原罪的严重事实,昧于救赎与伦理的必然关系。尤其不知救赎乃为其本,伦理
仅为其末;因此他们弘道说教,亦祗舍本遂末,绝对不能解决罪恶问题,不能拯救这个失丧的世界。现在人心日坏,恶贯满盈;即可证明,人类自救,全属空想。(关于这点,拙著救恩论,另有详论。)基督教虽亦是一个伦理的宗教,但其本质上却是一个救赎的宗教。因此基督教的伦理,乃有其与一般自然宗教,不同的特徵。其一是渊源的不同。圣洁公义,乃是上帝的属性;道德律法,应以上帝为其至高的制订者。祗有永生上帝的儿子,主耶稣所流的宝血,才能洗净世人的罪;祗有本乎永生上帝的恩,因着我们信耶稣基督为救主,把他的义归给我们,才能满足上帝公义的要求,使我们在上帝面前称义。其二是标准的不同。其他宗教的义,乃是自然的,不是超凡出俗的;乃是相对的,不是至圣至善的;因此,在上帝面前“都像污秽的衣服”(赛六四6)。而基督教的义,乃是超越的,神授的。我们若非藉着圣灵,断不能成为圣洁,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我们若不是与上帝的性情有分,亦断难合于上帝公义的标准(参看彼前一2;彼后一4)。语云:“壮士不能自举其身”;同理,世人的义,亦不能超凡脱俗,达到上帝的标准。主耶稣说:“你们的义,若不胜于文士和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太五20)可
见自然宗教的义,不合上帝的标准。其三是果效的不同。其他宗教的义,乃是老我的自义,乃是自我存养修持的结果;基督教的义,乃是圣灵所结的果子。他能使罪人心志更新,穿上新人,照上帝的形像,有真理的仁义和圣洁(弗四22~24)。所以,严格的讲,如果不是真正救赎的宗教,决不能成为真正伦理的宗教。好树才能结出好果。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一个人如果不藉着重生的洗,和圣灵的更新,是无由脱离败坏的辖制,结出圣灵的果子,变成主的荣形,成为神的儿女,进入天国,得以无瑕无疵站立在他荣耀之前。我国儒家致力‘存心养性’的工夫,妄想靠老我的自力来“扩大德量”,“超化自己”,成为完人,却终不能达成‘知行“扩大德量”,“超化自己”,成为完人,却终不能达成‘知行合一’,‘天人合一’的完满境界。这不是我们的苛论,甚至儒家学者,亦不得不承认,这乃是“圣人的悲剧”!(详见拙著‘原道’八七,八八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