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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必死的身体得以重生

谢谢你用爱骂我 by 野口和子

过了一阵子,当我先生的病况稳定时,我就决定让他出院,我辞去医院的工作回家专心照顾他。

我在医院,从护士和周遭的看护们身上学会了自己操作打点滴,以及如何照顾的要领,很熟练地借着插在鼻孔的管子,将流质食物,如粥、果汁、牛奶等灌入体中。

由于我先生的排泄机能也瘫痪了,所以我必须每天一次用手指,将先生体内所囤积的粪便挖出来。我为了不造成同病房的病患或看护的麻烦,首先将报纸铺在我先生的腰下,在大便的臭味尚未扩散前,动作麻利地赶紧将报纸包起来,然后再立刻喷洒香水。这些工作我已经很习惯熟练了。但是即使是很熟练的看护,一旦要在家开始全天候的做,所需要的体力却是远超过想象。我先生自己动弹不得,为了防范褥疮,每隔两个小时,需要将他的身体翻动。现在即使他生病了,矮小的我也必须要费尽全力才翻得动六尺多高,庞大身躯的他。

当时长女惠芝为了帮忙家计,从大学辍学当了西北航空公司的勤务小姐,当时这资来支付次女惠蓼上高中的学费和三个弟弟的学费,以及负担所有的家计费用。

可是原本就狭窄不堪的都营住宅,在我和患重病的先生回来一起住之后,便显得更加狭窄。并且居家看护是必须长期随时看护着,弄得平常很孝顺的孩子们,也都好像变得很不耐烦。特别是长女惠芝,因为是国际航线的勤务工作,上班时间不固定,所以常常显得相当疲惫。当我极度疲劳的向深夜回家的她要求:「我想把爸爸的身体翻动一下方向,请你帮忙一下。」时,她会马上变脸色,让我看得很难过,只好说:「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来」,然后尽自己所有力量将先生的身体换个姿势。

但是人的体力是有极限的,我自己也几乎快受不了,曾因过份劳累而昏倒了好几次。

察觉到这样子情形,教会的金城牧师来探望我先生的病时,看了我先生的病床一眼就说:

「唉!这样太糟糕了,照这样下去,你会先累倒的。」

牧师第二天马上透过福祉事务所,替我办理接受医疗辅助的手续,将我先生送到日本医学大学附属医院去住院。牧师看到我的看护情景,很感动的对我说:「虽然不用在家看护,你仍然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大概是指我将神所赋予女性的特性充分地发挥吧!听到他的话,我反而觉得很惶恐。我先生在身体健康时,是位对于每日购物金额出入都很细心的人,因个性使然,他很不喜欢我忙于养育孩子及家事以致不修边幅,他告诉我:「家事可以交给佣人去做,希望你在起床后要化妆打扮,保持整洁亮丽。」

他给我在这方面的花费都很大方。由于我花费很多精力在打扮上,长女就嘲讽我:「如果把信仰和打扮从妈妈身上除去的话,那她就什么都不剩了。」

大概也是因为我从小常常试穿继父的舶来精品店里的衣服,不知不觉中养成爱打扮的习惯,眼光也很高。

但是自从我先生病倒以后,我根本没办法打扮,常被时间追赶,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只有每次遇到困难时,赶紧呼求「主耶稣!」而已。当然也没时间看报纸了,只能读读圣经。我不论再怎么疲惫都有力气读圣经,女儿们常嘲讽我:「全世界只有妈妈一个人,连巨人棒球队王贞治选手的名字和美空云雀的名字都不知道,妈妈是活在十九世纪的女性。」

由于太过于忙碌,注意力就无法集中,弄错事是常有的事,常常自以为正直直的在走路,却好几次撞到旁边的人,所以次女及孩子们又说:「妈妈除了信仰和粗心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日本医学大学附属医院入院不久,我先生随着高烧患了膀胱炎,开始排放血尿。主治医师做了许多检验都查不出原因。有一天忽然我想起以前我先生健康时,是食量很大的大胃王,例如喝茶,一天要喝三大壶九公升装的茶;他也曾一次吃了十五大碗的面和三百个水饺,他肚子常常好像个啤酒桶。可是医院的伙食,一天的份量只限定三小杯的茶,一碗粥及牛奶和果汁三杯而已。这对我先生的身体而言当然是水分不够的,这不就是他膀胱炎的原因吗?我告诉医师这件事后,医师每一餐就另外再附加三大碗的水给我先生,结果正如所料,热度降下,膀胱炎就医好了。主治医师也感到大受激励,渐渐大量使用恢复神经作用的注射和特效药给他。

如此一日又一日,神伸出医治的手来。二年后,我先生虽然饮食还是得照往常一样的,从鼻子灌入牛奶或粥,但可以坐上轮椅移动了,继而进步到可以用步行辅助器在医院内一步一步地走。我怕他跌倒,在先生的后面小心翼翼地紧跟着。

来探望的金城牧师看到我先生可以走路,吓了一大跳,他就好像是看着孙儿摇晃不稳的开始走路时那般兴奋,眯着眼睛高兴地拍着手说:

「哎呀!好厉害呀,真是神迹,真棒呀!

「你也真是不简单,一般的女性,只要照顾一周就会叫苦连天了。」

我的力量和体力都是借着祈祷而来的。我先生自从在汉城病倒以来,不知有多少次被医师宣告过:「今晚是关键。」「不久是临终。」每当我在这样四面楚歌困境时,我就相信神会行那超越医学所能说明的神迹,而不断祷告:「能使死人复活的主啊!求祢使我先生活下去,不管要花五年或十年的照料都好。」

我不顾三餐饮食,不断的呼求主,事实上,每一次祈祷都蒙垂听。神将极大的爱和奇妙的力量赏赐给我,我先生奇迹似的再次存活下来。(对于早该逝世的先生来说,今天能仍然如此的活着,是何等的宝贵呀!)我每当想到这个时,就对支配着人生命的神,深感敬畏。

神是活生生的神,正在呼叫着身心都已经精疲力尽的人们:「要活下去!」,我深切地感受到神以k无限的慈爱在爱着我们人类。神为了要使我们东山再起,使独生子耶稣基督舍命来救赎我们。许多人或许不知道,人若没有神的恩典是活不下去的,神这般宽容忍耐,为的就是要赦免愿意悔改之人的罪,并赐与他们新生命。

我心中燃烧着喜乐和感恩,实在是无法在这一辈子不见证这位真神。因此,我下定决心要成为牧师,在我先生进入与病魔苦斗的第二年,一九六九年我到日本圣经学校入学。虽然我是趁着看护的空档上学的,可是我却越上学,传道的意愿越坚强,心越来越热切。

当初我回日本时,神告诉我:「要传道。」而我也确实是如此一步又一步朝着k的计划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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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子,当我先生的病况稳定时,我就决定让他出院,我辞去医院的工作回家专心照顾他。我在医院,从护士和周遭的看护们身上学会了自己操作打点滴,以及如何照顾的要领,很熟练地借着插在鼻孔的管子,将流质食物,如粥、果汁、牛奶等灌入体中。由于我先生的排泄机能也瘫痪了,所以我必须每天一次用手指,将先生体内所囤积的粪便挖出来。我为了不造成同病房的病患或看护的麻烦,首先将报纸铺在我先生的腰下,在大便的臭味尚未扩散前,动作麻利地赶紧将报纸包起来,然后再立刻喷洒香水。这些工作我已经很习惯熟练了。但是即使是很熟练的看护,一旦要在家开始全天候的做,所需要的体力却是远超过想象。我先生自己动弹不得,为了防范褥疮,每隔两个小时,需要将他的身体翻动。现在即使他生病了,矮小的我也必须要费尽全力才翻得动六尺多高,庞大身躯的他。当时长女惠芝为了帮忙家计,从大学辍学当了西北航空公司的勤务小姐,当时这资来支付次女惠蓼上高中的学费和三个弟弟的学费,以及负担所有的家计费用。可是原本就狭窄不堪的都营住宅,在我和患重病的先生回来一起住之后,便显得更加狭窄。并且居家看护是必须长期随时看护着,弄得平常很孝顺的孩子们,也都好像变得很不耐烦。
特别是长女惠芝,因为是国际航线的勤务工作,上班时间不固定,所以常常显得相当疲惫。当我极度疲劳的向深夜回家的她要求:「我想把爸爸的身体翻动一下方向,请你帮忙一下。」时,她会马上变脸色,让我看得很难过,只好说:「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来」,然后尽自己所有力量将先生的身体换个姿势。但是人的体力是有极限的,我自己也几乎快受不了,曾因过份劳累而昏倒了好几次。察觉到这样子情形,教会的金城牧师来探望我先生的病时,看了我先生的病床一眼就说:「唉!这样太糟糕了,照这样下去,你会先累倒的。」牧师第二天马上透过福祉事务所,替我办理接受医疗辅助的手续,将我先生送到日本医学大学附属医院去住院。牧师看到我的看护情景,很感动的对我说:「虽然不用在家看护,你仍然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大概是指我将神所赋予女性的特性充分地发挥吧!听到他的话,我反而觉得很惶恐。我先生在身体健康时,是位对于每日购物金额出入都很细心的人,因个性使然,他很不喜欢我忙于养育孩子及家事以致不修边幅,他告诉我:「家事可以交给佣人去做,希望你在起床后要化妆打扮,保持整洁亮丽。」他给我在这方面的花费都很大方。由于我花费很多精力在打扮上,长女就嘲讽我:「如果把
信仰和打扮从妈妈身上除去的话,那她就什么都不剩了。」大概也是因为我从小常常试穿继父的舶来精品店里的衣服,不知不觉中养成爱打扮的习惯,眼光也很高。但是自从我先生病倒以后,我根本没办法打扮,常被时间追赶,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只有每次遇到困难时,赶紧呼求「主耶稣!」而已。当然也没时间看报纸了,只能读读圣经。我不论再怎么疲惫都有力气读圣经,女儿们常嘲讽我:「全世界只有妈妈一个人,连巨人棒球队王贞治选手的名字和美空云雀的名字都不知道,妈妈是活在十九世纪的女性。」由于太过于忙碌,注意力就无法集中,弄错事是常有的事,常常自以为正直直的在走路,却好几次撞到旁边的人,所以次女及孩子们又说:「妈妈除了信仰和粗心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在日本医学大学附属医院入院不久,我先生随着高烧患了膀胱炎,开始排放血尿。主治医师做了许多检验都查不出原因。有一天忽然我想起以前我先生健康时,是食量很大的大胃王,例如喝茶,一天要喝三大壶九公升装的茶;他也曾一次吃了十五大碗的面和三百个水饺,他肚子常常好像个啤酒桶。可是医院的伙食,一天的份量只限定三小杯的茶,一碗粥及牛奶和果汁三杯而已。这对我先生的身体而言当然是水分不够的,
这不就是他膀胱炎的原因吗?我告诉医师这件事后,医师每一餐就另外再附加三大碗的水给我先生,结果正如所料,热度降下,膀胱炎就医好了。主治医师也感到大受激励,渐渐大量使用恢复神经作用的注射和特效药给他。如此一日又一日,神伸出医治的手来。二年后,我先生虽然饮食还是得照往常一样的,从鼻子灌入牛奶或粥,但可以坐上轮椅移动了,继而进步到可以用步行辅助器在医院内一步一步地走。我怕他跌倒,在先生的后面小心翼翼地紧跟着。来探望的金城牧师看到我先生可以走路,吓了一大跳,他就好像是看着孙儿摇晃不稳的开始走路时那般兴奋,眯着眼睛高兴地拍着手说:「哎呀!好厉害呀,真是神迹,真棒呀!「你也真是不简单,一般的女性,只要照顾一周就会叫苦连天了。」我的力量和体力都是借着祈祷而来的。我先生自从在汉城病倒以来,不知有多少次被医师宣告过:「今晚是关键。」「不久是临终。」每当我在这样四面楚歌困境时,我就相信神会行那超越医学所能说明的神迹,而不断祷告:「能使死人复活的主啊!求祢使我先生活下去,不管要花五年或十年的照料都好。」我不顾三餐饮食,不断的呼求主,事实上,每一次祈祷都蒙垂听。神将极大的爱和奇妙的力量赏赐给我,我先生奇迹似的再
次存活下来。(对于早该逝世的先生来说,今天能仍然如此的活着,是何等的宝贵呀!)我每当想到这个时,就对支配着人生命的神,深感敬畏。神是活生生的神,正在呼叫着身心都已经精疲力尽的人们:「要活下去!」,我深切地感受到神以k无限的慈爱在爱着我们人类。神为了要使我们东山再起,使独生子耶稣基督舍命来救赎我们。许多人或许不知道,人若没有神的恩典是活不下去的,神这般宽容忍耐,为的就是要赦免愿意悔改之人的罪,并赐与他们新生命。我心中燃烧着喜乐和感恩,实在是无法在这一辈子不见证这位真神。因此,我下定决心要成为牧师,在我先生进入与病魔苦斗的第二年,一九六九年我到日本圣经学校入学。虽然我是趁着看护的空档上学的,可是我却越上学,传道的意愿越坚强,心越来越热切。当初我回日本时,神告诉我:「要传道。」而我也确实是如此一步又一步朝着k的计划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