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多讨厌啊!蚊子多得不得了!
有弟兄两个睡在一张床上。该睡觉了,可是他们还在叽里哇啦。又象是争吵,又象是彼此推让。
“喂,"哥哥抓了一下弟弟的脚心,"把帐门放下来捉捉蚊子好吧!”
“偏不!你自己不会放吗?”弟弟把脚很快地收回来,随即又报复地蹬了他一脚。
“好弟弟,你放,你放。”哥哥没有再还手,不然恐怕要打起来了。
“前天是我放的,昨天是我放的,今天你还要叫我放。你倒会下命令指挥人呢!”弟弟觉得很委屈。
“我是你的哥哥,我比你大!”可惜灯关着,看不到这位哥哥的神情了。
“大的应该服事小的!”
“官腔少打两句好吧!到底年幼的应该顺服年长的,管你到那里去打听去!”
“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发些爱心呢?嗳哟!”弟弟随手打了自己一个响亮而清脆的嘴巴。倒不是欢喜打自己,实在是因为蚊子咬痛了他。小蚊子总算逃得快,不过也已经吓得魂飞九霄了。
“爱心是两方面的。这蚊子,这强盗……”哥哥抓抓腿,又搔搔膀臂,真是痒得要命。就是再给他两只手也不够用的。”应该彼此相爱呀!”
小蚊子害怕了,他很知足地而又是发抖地对大蚊子说:“我们走吧!够了,吃了几口就算了。他们马上放下帐门,那我们要走也没法走呀!吃了一肚子还不是白送?”
“怕什么?胆小鬼!”大蚊子发怒地责备他,然而里面还带着鼓励和教导的意味。”你耳朵做什么用的?!他们两个说的什么?吵都吵起来了,还会来放帐门捉我们?懂了吗?放心吃吧,小家伙,跟我来,不过要当心些!你看,蚊了还多着呢!又不是单我们两个!”连初出"水晶宫"的小蚊子也快看透这弟兄两个了。
“到底怎么说啊?”僵持了一会儿,哥哥又问。
“我不管!”
“你不管我也不管!”
“大家都不管好了,反正咬的不是我一个人。”
“好,我放,我放。你这小懒骨头!”哥哥似乎让步了。”我只放我这一半,你可别想沾我的便宜。”
他气鼓鼓地坐起来,放下了这半边的帐门,抓抓颈项脖子,又躺了下去。
“哼,我哪一天沾过你的便宜的!真是!”弟弟翻了一个身,手困难地伸到后头搔搔背脊。
大蚊子飞到小蚊子跟前,得意地说:“小傻瓜,看见没有?我的话没有错吧!花样经多着呢,你慢慢学吧!”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小蚊子疑惑地、不安地伸伸两条后腿,歪过头来往下看看说:“既然那个哥哥放下了他那半边的帐门,那么,我们还可以吃他的血吗?”
“我说你是小傻瓜,你真是小傻瓜。”大蚊子发出粗壮的、嗡嗡的笑声:“那有什么不可以吃呢?事情做一半停下来,那就和完全没有做一样;他正是这样。记住!我们不是听他们怎么说,而是看他们怎么做;更要紧的是看他们有没有空子给我们钻。再说,他们两个彼此越不让步,那么,我们也就越有办法!懂吗?哈哈,小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