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什么是福音

　　我们当知道什么是福音。如果有人问我们说：“什么是福音？”也许我们要举出几处圣经章节来；也许我们要说约翰三章十六节就是福音。不错，这是福音的一部份，是荣耀的真理，是论到福音的，但这却不是丰满福音的本身。这些论到福音的圣经章节是奇妙的，是福音的部份，但是，这些并不是你和我所必须明白的福音。
　　我相信福音就是这个简单而深奥——亦即神的儿子曾经到世上来，祂来到世上，彰显了神的形象，就是神在永世以前，预定祂所创造的人所当有的表现。神和人联合，神在肉身显现；神将祂自己的性情和祂所创造的“人”联合，因着这样联合，就彰显神的形象，这就是神在创世以前所有的意思和观念。神借着祂的神性住在祂所创造的人里面，主耶稣基督到世上来，就是代表那与神联合的人，彰显神的形象，这就是福音。神预定自己住在那些与祂的儿子合一，同有神生命之人的里面，叫他们成为“彰显神”的器皿。这就是使徒保罗所常说的那奥秘：“历世历代所隐藏的奥秘，就是基督在你们里面，成了荣耀的盼望”。“这是极大的奥秘，我们是祂身上的肢体，就是祂的肉，祂的骨。”不但单个的肢体这样，全身体也是这样。
　　基督在我们里面
　　当圣灵给教会启示之前，主耶稣已启示说：“到那日，你们就知道你们在我里面，我也在你们里面”；“人若爱我，就必守我的道；我父也必爱他，并且我们要到他那里去与他同住”。此外，在祂的祷告中说：“我在他们里面”。启示录第三章里说：“若有听见我声音就开门的，我要进到他那里去”。
　　后来，使徒们明白了主耶稣所说那些奇妙的预言和应许，就说：“基督若在你们里面，身体就因罪而死，心灵却因义而活”；“使基督因你们的信，住在你们心里”，“耶稣基督在你们里面”，“我活着就是基督”。像关乎这主要真理的圣经章节，我们还能举出许多。
　　福音是一个说明，也是一个启示，就是说明神在创世以前，预定祂自己的子民当成何等人。神预定亲自住在祂的子民里面，从他们身上自己彰显出来，预定他们与祂神圣的性情有份，而那位代表他们的人就是主耶稣基督，祂是神的儿子，也是人的儿子，借着祂的十字架成就了神所预定的，因此神可以达到祂的目的，成就祂最初所定的旨意，这就是福音。神从永世拣选我们，就是要我们在祂自己的里面。这是福音，这是应许，这是预言，这是能力。
　　神想要亲自居住在祂所创造的人里面，来彰显祂自己。但是祂所创造的那人亚当，就是祂想要用以成全祂目的的，却失败了，堕落了。十字架并不仅是恢复亚当所失去的。有许多人误会，以为各各他的十字架，不过是再得着亚当所失去的而已。但是我们知道十字架不单只是做这种工作而已，如果亚当没有堕落，也许他到后来会去吃生命树的果子，就能得着永远的生命，意思就是有份于神的生命。神的生命是非受造的，是无限的。如果亚当没有堕落，也许他到后来能得着儿子的名分。但是亚当已经失败了，所以，十字架把失败的受造者带到尽头；而且当主耶稣从死里复活的时候，并不是从一个堕落的亚当里复活起来，乃是作死人复活初熟的果子，从完全新的境地里复活起来；这乃是新的创造，是从前所未曾有的。这新的创造乃是那位在起初有份于神创造工作的圣灵所做的工，并且这新创造的工作，能力比从前创造的工作更大。圣灵在宇宙间所彰显的能力，从来未曾有像叫耶稣从死里复活所彰显的能力这样大。
　　当我们与基督的复活联合，我们就按着“灵的新样”行走。不但我们的灵复活过来，并且还有灵的新样。这新样是什么？就是圣灵住在我们的灵里，做我们生命的灵，基督借着圣灵住在我们里面。
　　基督徒属灵的经历
　　我们基督徒的生命和经历，都不是我们自己起首的，都是从“新造”里起首。我们当知道，我们所以在永远之子里为神的儿女，和神有了关系，都是根据于神自己住在我们的灵里，根据于主耶稣复活所成就的新造，神就是住在这新人里面，因为“圣膏油不可全在人的肉体上”。
　　此后属灵的路程就是：神在我们的灵里管理我们的肉体。但有时我们很难去分辨是出于神的抑或是出于我们外面之人的，好像在这两者之间连隔一张薄纸都不能。比方说“祷告”，有时我们真难去分别我们的祷告和圣灵在我们灵里的祷告。我们祷告要得我们所当得的，但是我们的祷告达不到那里去，转来转去，仍归虚空，直到另有一个祷告——圣灵的祷告——加在我们里面，带领我们祷告，才有效力。有一份特别的在这人的祷告里。这份特别的，是直接从神的宝座出来的。唯独从神自己出来的呼声才能开闭诸天。这就是我们在圣灵里祷告，圣灵在我们里祷告的意义。圣经里岂不是说，圣灵必用说不出来的叹息替我们祷告吗？圣灵在教会里，就是在基督的身体里，恳求代祷。有时在我们的灵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呼声和叹息，这种呼声和叹息虽然是说不出来的，却是最有效力的，这就是圣灵的祷告。
　　我们常会做错，常有亏欠，因着我们缺少智慧和知识的缘故，真是完全不足以彰显那在我们灵里的生命。当我们的灵向神清洁的时候，当我们时常不息地求说：“主啊，求祢在我全人的最深处做十字架的工作”。这样求的时候，神就做工，虽然我们小信，神还是在那里做工，神亲自继续做工。但我们决不可想：神既肯做工，我就可继续做错；我们当知道：神是正在我们追求与神一同进前的时候做工。我们与神联合，神就带领我们进前。有时神让我们错误，为的要使我们看见这带领我们进前的能力——圣灵——是出于神的，不是出于我们的。
　　团体的新人
　　神最终的旨意不只是要单个人——肢体——彰显自己，乃是要全身体彰显神。一切重生的人联合成为基督的身体，神要这整个身体彰显自己，这就是神的本意。亚当达不到彰显神的目的，所以也无所谓失去这目的。十字架来到，不只除灭亚当失败的结果，也是除灭首先的亚当自己。
　　主耶稣复活，乃是成就神的旨意——彰显神自己。但“复活”这件事，又是神亲自借着圣灵的大能做成的，并且我们得着儿子的名分，乃是根据于与基督在复活里联合，是神借着圣灵启示在我们里面的。“我们既为儿子，神就差祂儿子的灵，进入我们的心，呼叫阿爸父”。“人若没有基督的灵，就不是属基督的”。要做神的儿子，就必须经过十字架的道路、必须有圣灵在里面居住。
　　这些都是测不透的奥秘；但是，这些也安慰我们，也保证说，我们必达到神的目的，因为神已经应许了。神并不是叫我们自己去成就祂的目的，神乃是自己在我们里面做工。若主实在居住在你里面，当你做错事的时候，你里面就要受责备，就要不舒服。行走在主里面的秘诀，就是让主行走在你里面。愿祂做工在我们里面，叫我们知道什么叫做基督借着圣灵在我们里面，成了荣耀的盼望。
　　现在，我们已经看见这“新人”的一点性情，这新人是神的第一要求和心愿。我们已经看见基督——神在肉身显现——是唯一的答案，也是完全的答案，答复神在创世以前的要求。基督是“新人”的元首，是新人的代表，是包括新人的。祂是神的化身——神住在祂里面，祂彰显神——这就答复了神的要求，成功了神的心愿。
　　属灵的人
　　我们也看见了五旬节的意义，看见了那与神性不能分开的圣灵降临，住在耶稣复活所产生的新人的灵里；那旧时的亚当，己经照着神的旨意被十字架永远抹煞。所以，我们在耶稣基督里是新造的人；这新人，是照神的旨意做的“神人”——他是神住在人里面。他是神所管理的人，也是彰显神的人。总而言之，他不是一个天然的人，乃是一个超然的人，复活的基督是他的表征，他实在是一个属灵人。他整个人和生命都是属灵的，他的食物是属灵的，他的争战是属灵的，他的行为是属灵的；这个人所有的都是属灵的，因为他是一个属灵人。
　　你要说：“这不是形容我们的！这想必是形容我们将来的情形”。不，如果我们是在基督里，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样式，这是形容我们的。不过我们必须清清楚楚地分别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我们必须知道我们所说的这个属灵人，不是我们所熟识的外面的人，乃是我们里面的人，是我们——外面的人——所不认的。我们现在借着圣灵的工作学习认识他——里面的人，他认识我们的自己——外面的人。
　　属灵的恩赐
　　我愿意用熟习的话，再指明我们怎样学习认识这新人。我们要认识他，要看他是谁，他是什么，他是什么做成的，他能做什么，他的恩赐是什么。
　　我们大半借着他的恩赐和工作来认识他。哥林多前书十二章很清楚地描写这新人的几分恩赐和工作。在这章书里，我们又看见这新人和我们老旧的、外面的、属血气的人是完全不同的，正如我们以前所说过的。新人和旧人是两个明显不同的实体。十字架隔在新人和旧人中间，十字架在旧人上写着“死亡”，在新人上面写着“生命”。
　　如果这新人是“属灵的”，他就是从上面生的，从圣灵生的，因为从灵生的就是灵的。若我们是从灵生的，那么我们的新生命、新性情和新人，就是灵。若这新人是这样的，那么他整个的人，必定都是属灵的。
　　“属灵”不是件难事，“属灵”是和你的新生命组织在一起的，属灵的行动，乃是你新生命表现；但是有三件事是你必须认识，并要让圣灵使他们在你的经历中显为实在，显得清楚。这是我们属灵的教育。属灵的功用、侍奉和工作所有清楚的分别是这样：第一、所有属天然生命的才干、本能、资格和技能，都不是属灵生命的活动和工作最初根基。第二、新人的活动和工作，乃是以完全属灵的供给为根基，但这不是天然的，乃是超然的。第三、若这个新人是超然的人，（天然的生命，不能产生超然的），他就要求神超越地做工，给他能力超越一切天然的工作，并且做一切属灵的工作，有一切属灵的活动，这些就是特别的、明确的属灵恩赐的结果。
　　那些没有天然恩赐的人，却有得着属灵恩赐的可能，叫那些有许多天然恩赐的人，没有可夸口的地方。这新人不是从肉体的意志生的，也不是从人的意志生的。
　　圣灵所生的人，必定有专门属灵的恩赐，来做圣灵呼召他做的工作。圣灵是按着神的旨意，安排每一个信徒。神知道我们在基督的神体上有什么责任，神也供给我们去尽祂所派给我们的责任。许多恩赐都是供给新人去按神的旨意成就他所接受的新呼召。我们也看见神随自己的意思安排分配一切。这些恩赐，并不是什么奇异的显露，乃是属灵生命正常自然的彰显，显明主供给新人，叫他做专门的工作。
　　亲爱的弟兄姐妹们，总不应当说：“我是不配的，我没这种资格，我没有才干、或恩赐、或资格，来做主的工”。
　　如果你真是圣灵所重生，是一个新造的人，请记住在新造里面，没有无用的东西。圣灵使新造满有力量达到神的目的，实行神的旨意。我们既在新造里有儿子的权利，有基业，我们就有超然的供给来做神的工，并且在属灵范围里，我们做工是很自然的。
　　十字架的工作
　　我们当知道：十字架所到的地方对于我们天然生命的有用和无用，是不成问题的。十字架把极有智慧的人，赶出真实属灵功用的范围之外，破除他们天然的工具和才干。这是事实，你要讲理也无用处。属灵的经验是使人实在觉得他们自己在属灵的工作上是何等得无用！使他们看见他们的工作、才干和功誉都到了尽头，他们再不敢抬起头来，在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十字架的意义。
　　神的智慧反对这世界的智慧。这世界的智慧，是属地的、属情欲的、属鬼魔的（参雅三15）。属灵的智慧和世上的智慧是相反的。出乎神的知识与天然的知识有天壤之别。借着神的智慧和知识，成功神的事情，并且出乎神的，是远超过我们所能做的。
　　现在，我们看见十字架一方带领我们的旧造到尽头，一方面带领我们的新造起始。我们虽然天然是最有才干的，十字架却带领我们说，“我不能！我不能！”这是尽头。你愈早接受十字架的工作愈好，好叫你进入新造说：“在基督里面，我一切都能做”。我们须知道：新人所有的恩赐都是为团体的，不是为个人的。教会也称作“被拣选的族类”。教会所有的名称，都含有团体的意思——“被拣选的族类”，“有君尊的祭司”，“灵宫”，“圣洁的国度”。族类是从同一的根源诞生的，是同种族的，是同享受一个生命的。圣灵就是“生命的灵”，就是教会的生命。圣灵也是工作的灵。唯有祂将恩赐“分给”那些有基督身体的生命的人。这些恩赐都是团体的，彼此相关的，并不是为独立的工作或活动的。他们都是互相帮助，向着同一个目的、同一个旨意而去，是不能分开的。
　　恩赐既是从同一个生命里出来，在基督的身体上互相扶助进到同一的目的，那么，这些恩赐只能各在各的关系和地位上彰显出来发生效力。意思就是基督身上的肢体，都应该正当地联合起来，并且各在各的地位上，按神所量给各人的界限尽职。若有一个肢体在基督身体里越出神所指定他的界限，他就束缚了圣灵所赐他的恩赐。“要把恩赐如火挑旺起来”。当保守恩赐在自己的地位上掌权，不越分，不退缩，免得失去它——要把恩赐挑旺起来。
　　恩赐的显明，无非是使人承认基督身体的实在。因为属灵的恩赐，都是互相关系服侍基督的身体。恩赐既是为服侍基督身体的，圣灵自然要求显明基督的身体。这就使我们看见使徒时候的教会，当他们得着人相信基督，承认自己联合于基督的身体，他们就按手在他们上面，作身体的见证，圣灵也用证据来承认他们的见证，分恩赐给肢体去做工，“就是去做我召他们所做的工”。提摩太啊，“将神借我按手所给你的恩赐，再如火挑旺起来”。那是什么呢？保罗说，“那是借着预言”（提前四14），当圣灵在保罗的祷告里祷告，圣灵就显然地预言叫提摩太“做传道的工夫”。
　　亲爱的弟兄们，这岂不是十分清楚吗？这新人是团体的新人，他的恩赐是团体的恩赐，他的才干是为着基督身体的全体而工作。主也明明证实身体的实在。身上的肢体各在各的地位上，不越分，不退缩，静静地尽职，就自然彰显基督身体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