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把这种医治生命的爱给予配偶,让对方真正感觉被爱呢?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主题,也是非常重要的技能。我先举例子,然后再讲原则。
在凯西家里,父亲常帮母亲干活。他每天干很多家务事,包括照顾孩子和喂孩子。但在我家,我母亲从来不让我父亲干那么多家务事,更不会让他帮孩子穿衣服吃饭。我们结婚的时候并没意识到家庭背景有这些差异,尽管有件事本来应该引起警觉。
有一次我去凯西家看她,和她的家人在厨房吃饭。吃完饭以后,我就站起来,走了出去。我未来的岳母惊呆了。在凯西家里,每个人都得帮忙收拾,至少每个人都得把盘子、刀叉、杯子还有桌上自己附近的东西拿到洗碗槽或放进冰箱。
她看到我毫无表示,就对凯西小声嘟囔些什么,大概意思是我需要别人伺候。但在我家里,我母亲肯定不会这样想,哪怕是家里人——更别说是客人——帮忙洗碗,她也不乐意。那是她的工作——她喜欢服侍人,包揽所有事情,让别人轻省。
这种家庭背景的差异开始时并没有显露出来,直到我们第一个孩子出生为止。记得有一天我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大卫,凯西在厨房里干活。这时候,我闻到一股异味,就说:“凯西,该换尿布了。”
凯西说:“你知道我们家里会怎么说?”
“怎么说?”
“谁看见就是谁的事!”她笑着说。意思就是,“别指望我,我很忙。你抱着孩子,你换尿布。”
但我很生气。我觉得——当时只是感觉,我还不太明白整件事——她不尊重我。换尿布不是我的工作。而由于我不让步,又轮到凯西生气了。“拜托,只是换块脏尿布而已。你忙还是我忙?”她说。我们那天没有解决问题,因为我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照顾孩子,尤其是换又脏又臭的尿布,成了我们很长一段时间的矛盾焦点,直到我们开始理解我们心里基本的动因。
凯西的母亲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就中风了,她父亲得接手很多家务事。而我父母那一代人,一般是父亲出去忙工作,母亲在家做杂事,所以凯西家的做法是很少见的。她母亲对此很感恩,并且赞赏丈夫的爱和谦卑。凯西听见母亲说:“我丈夫很爱我,他帮我干活,照顾孩子。”然而,在我家里,我母亲从来不让我父亲干这些杂事。
我都不敢说他见过脏尿布里面的样子。他工作时间很长,而且回家经常都很累。我母亲感激他辛勤养家,觉得自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像丈夫一样为家庭作贡献,那就是让丈夫在家里绝对省心。
而且我听见母亲说:“我爱你父亲,他拼命工作养全家人,所以他在家的时候,我不让他干活。
这些事我全包了。”
我们各自家庭的差异不仅仅是家庭劳动分工的区别。这是所谓“爱的通币”的区别。凯西的父亲话不多;他不善于言谈。但他向妻子表达爱的方式,正是她所需要的,并且她知道他为此付出了代价。这种表达的价值,远远胜过鲜花和珠宝。她深深为此而感动,并且感到自己被爱。反过来,我父亲工作了很长时间回到家之后,本来完全可能娶到一个爱唠叨的妻子,不停地抱怨自己照料孩子有多累。但我母亲毫无怨言,这让我父亲非常感恩,觉得自己好像城堡里的国王。
我们已经在各自的家庭里看到“爱的通币”的这些模式,并且这些模式已经成为我们下意识的想法。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是在争“家里到底该谁换尿布”这种事。我们在开始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看上去是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会这么生气呢?
最后,我们明白了:当凯西让我给儿子换尿布的时候,我听见她说她不爱我,我听见她说她认为我工作没那么累。
而当我让她换尿布的时候,她听见我说这是女人的活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简而言之,在内心的某个层面上,凯西其实在说:“要是你爱我像我父亲爱我母亲那样,你就会换尿布。”而我在心里说:“要是你爱我像我母亲爱我父亲那样,你就会换尿布。”我们双方都听见对方说“我不爱你”,因为我们都没有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得到爱。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看到了问题,并且在这件事上,是我做出改变,因为我不愿意像很多男人那样把工作和带孩子对立起来。但教训是难忘的。光说“我爱你”是不够的。按照你习惯的方式给予爱,也是不够的。如果你想给别人一百块钱,有不同的办法。你可以给现金,给支票,给金子,或给其他东西。你也可以给他不同面额的钞票。同样,你可以学着用配偶最需要的方式付出爱,就是对方认为最有情感价值、最受感动的方式。只有这样,才能把婚姻当中爱的伟大力量带入配偶的生活,重塑人生,医治伤痛。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