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余虹自杀引出的话题
雁子
本年,本月发生了一件很轰动的事件,美学家、文学家、哲学家、人大博士生导师余虹跳搂自杀了,在他的知天命之年,在事业中天之际,坦然地留下遗书,从10楼鸽子般从容落下,魂归泥土。据说他本人住在2楼,为了确保死亡成功他攀上10楼的窗户。从美学的角度看,他完成了一次极至的行为艺术美学;从文学角度看,他用生命构筑了一个辉煌的作品结尾;从哲学的角度看,他用死亡诠释了哲学的全部意义。在本年,本月结束之前,我突然很想记录这件事情。
余虹是国家重点学科文艺学学科带头人,人大《文艺理论》主编,学术期刊《问题》与《立场》的主编。有着两次离婚经历、抑郁倾向和恼人的胃病。
我理解余虹,因为我有过类似的状态——他抑郁,我也是,他胃不好,我也是,他婚姻出过问题,我也是(没有他那么严重),他追求完美而不得,我也是,他宁可死也不愿意苟且偷生地活,我也是,他走向了窗户,我也是,他跳下去了,我没有。
感谢上帝,写到这里我便充满了感恩,我今天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全要感谢上帝。
对于文学家、艺术家、音乐家、尤其是诗人来说,自杀并不奇怪,自杀是一种常态,我们知道得还少吗?自杀与懦弱无关,与自私无关,与理性无关,海明威难道不是公认的硬汉吗?王维国难道不理性吗?有时候我们会发现,越是超凡的人似乎越是容易突发自杀的念头,而当这种念头出现的时候,是很难以自己的意念来控制的。
人生最大的恐惧感是什么?是死亡吗?对大部分人来说可能是,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是无意义,是无边无际的虚无,是挥之不去的孤独感。
这些人往往把自己和一种终极价值联结在一起,希望自己的生命是有意义的,哲学家,艺术,诗人是一定要询问意义的,我为什么活着?我与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的创作目的直指这个终极价值,我们的写作一定是越来越走向这个目标,我们不是只为吃穿住行而活的,我们要找到一个生命背景,找到一个支撑生命的依靠,找到原因和结果,但是几乎所有的哲学家艺术家集体地发现——生命是无意义的。没有人需要你,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谁,你活着不过是一个偶然,你死了和你活着都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区别。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选择死亡?当然可以,所以我说:自杀是一种常态。
是的,生命是无意义的。这种无着无落抓瞎的感觉才是最大的恐怖,这才是余虹们选择自杀的理由。
既然生命是无意义的,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了完成一个短暂的无聊的痛苦的过程吗?那我当然有权力拒绝,有权力舍弃,有权力提前结束它。你多活几十年的意义在哪里?你凭什么认为你现在活着比死了更好更有价值?
越是研究这些问题的人越容易走上自杀的道路,对于这些人来说,自杀就是一种常态。即便是一直被人群和荣耀包围着,他也在极度的空虚和孤独中,比如张国荣。
终于有一天,我漂浮在虚空中的身体突然找到了一种依靠,我下意识挥舞的手臂突然抓到了另一只手臂,是上帝之手,感谢主,再次感谢主。这只手臂包含了生命的全部意义,漆黑的夜空中亮起了光,一条同往天堂的路展现在我的面前。我每天的祈祷其实只有一个内容:请求主耶稣不要离开我,抓紧我的手臂,引领我走天路。
信了上帝之后,我发现不少基督徒都有过想自杀的经历,都是神拯救了他们,所谓:“人的尽头,神的开头。”
余虹不会不知道上帝,一个研究哲学、美学、文学的博士导师怎么会不知道上帝呢?据说他还在课堂上和学生讲过上帝,在他生命的后一阶段他应该是在努力地寻找上帝的,很遗憾,他居然没有找到,居然和上帝擦肩而过,否则他就不会说“自杀不易,活着更难”这样的话了。
余虹在2007年9月写的一篇文章《一个人的百年》里写道,“德国诗人里尔克曾慨叹一切存在者都处于无庇护状态,人需创建自己的保护以维护生存的安全。人的庇护从何而来呢?现世的社会和彼世的信仰,前者给人以生之依靠,后者给人以死之希望。”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彼岸世界的存在,开始了对终极救赎的探究,遗憾的是没有继续下去。
他有没有接触过基督徒呢?有没有弟兄姐妹给他传过福音呢?有没有偶然路过教会听见过赞美诗歌呢?这些我都不得而知,因为在所有写他的纪念文章里我没有看见这方面的记录。可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我之所以认为这很重要是因为我自己就是被这福音拯救了的,如果不是与耶稣相遇,将我从黑暗中引领出来,我可能也会像他一样从11楼(我家住11楼)飞身而下?想想都后怕啊!
还有多少人处在余虹的境况下?还有多少作家、诗人、艺术家、博士、普通人存有自杀的念头?作为一个基督徒我们应该作什么?我们能够作什么?这些迫切的念头常常在我眼前盘旋。
不要停顿下来,拿起圣经,去送给每一个需要的人,走向人群,向每一个人传达神的信息,告诉他们:生命是可以永恒的,你可以变得不孤独不恐惧,有一个人爱你,他叫耶稣,他给我们光和意义,在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抛弃你,他会永远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