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有教堂的中国市场经济

雁子

前几天与来自四川地震前线的弟兄交通，很受启发。他们不是四川人，老家是浙江的，却在地震的第一时间来到了四川，400多天了，一直没有再离开那里。一开始，他们和来自全国各地的基督徒一起抗震救灾，后来大部分人都走了，他们还留在那里帮助灾区重建，不仅盖起了许多新房子，还建起了学校和福利院。最近他们援建的一所福利院刚刚落成典礼，省上领导也去剪彩了，各大媒体都跟踪报道。

我听了很振奋，这正是主耶稣希望我们基督徒去做的事情，走向大众，做光做盐，相比起我们许多教会关起门来读经祷告，我们真的很惭愧，他们为我们做出了榜样。

振奋的同时我也有些奇怪，他们是哪里来的资金呢？我们也想资助，也想帮助灾区人民，可是凭我们这一点点收入，这一点点捐助，能解决多少问题呢？

弟兄告诉我们，他们有强大的经济后盾，我明白了，就是基督徒企业家吧。弟兄说“是的”，他们的一些企业家，不是把收入的10%奉献出来，而是100%的奉献。真正的全然献上，不求名不求利。我为有这样的主内弟兄而自豪，而骄傲，这才是真正的荣耀上帝。比我们这些只会说点什么，写点什么的强多了。

弟兄还对我说，我们要建立“大同经济”，或者叫“国度经济”。这是一个很新鲜的提法。什么是“大同经济”呢？我曾经听党老师说过他的理论构思——共有制，那是一种以社会福利为目标的联合起来的经济制度。作为企业家，他们只是管理者，不是拥有者，拥有者是全民。那么这又和全民所有制有什么区别呢?是不同的，全民所有制是计划经济，是养懒人的经济，而共有制是有计划的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必定让人勤奋。那不是正好符合目前中国的改革实情吗？还是不一样，目前中国实际上走的是私有制的路子，包括股份公司在内，都是尽可能把财产划到个人名下，为了占有财产，不惜采取任何卑鄙手段。这是人的罪性决定了的。

中国的市场经济和西方的市场经济有着很大的距离，充满了欺诈和谎言，假酒、假药、假大米、假面粉、假牛奶、假蔬菜……搞得人心慌慌，虽然是有各种法律，还是无法避免四面八方的欺诈行为。因为法不责众，在全民道德沦丧的情况下，法律的效果值得怀疑。连法官和检查官都无法信赖。

市场经济会逼着大家去竞争，它是个有效率的经济制度。但是，市场经济叫人不偷懒，却不能叫人不撒谎、也不能叫人不害人。这使得市场经济存在着一种危险，就是它有可能导致一个很坏的情形：诱使人们勤奋地撒谎、勤奋地害人，不择手段地谋取财富。这正是中国目前的状况。根本的解决办法是对心灵的约束，也就是要有信仰。人是需要有畏惧感的，否则什么坏事情都敢做。

西方的市场经济应该是比较成熟的市场经济，他们也经过了“原罪”的过程，也经过了无数次的经济危机，相对法律比较健全，模式比较合理了。但这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还是和信仰有直接的关系。

马克思•韦伯说：“西方的市场经济植根于他们的宗教精神(伦理)之上，他们的宪政制度同样也是建立在基督教文明的基础上的”。美国文明中几乎所有令我们欣赏的好东西，都与基督教文明有关。

基督教文明经过马丁·路德和约翰·加尔文改革，形成了新教，衍生出一整套有效的财富伦理和市场伦理(马克斯·韦伯称之为“资本主义精神”)。导致西方近代市场经济的发展，才有了今天西方文明的辉煌成就。新教伦理让人们为上帝而获取财富，赋予人们一种通过诚实劳动来理性获取财富，并以此增添上帝的荣耀，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得救”)的神圣的道德准则。

基督教所确立的财富伦理和市场伦理成为西方市场经济的基石：撒谎、害人被自动禁止，不平等交易的罪恶循环因此中断。

著名经济学家赵晓从美国参观回来后，写了一篇非常有影响的文章，《有教堂的市场经济和没有教堂的市场经济》，他指出：“中美两国最大的差异，不在于经济的富有与贫穷，不在于政治制度的明显差异，而在于美国的教堂。在美国，尖顶的教堂其数量之众多过中国的银行和米铺。在哈佛广场附近的街道上，我曾驻足四望，结果竟然在三个不同的方向发现了三个教堂。事实上，从美国的东海岸到西海岸，从农村到城市，在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可以发现：这个国家最多的建筑不是别的，正是教堂。教堂而且只有教堂，才是美国人的中心，是凝结美国人最核心的东西。”

有教堂的市场经济，我想就是弟兄对我说的“大同经济”或者叫“国度经济”吧。并不单单指主内经济，而是包括了主外的企业经济。这次四川地震中，涌现出了许多并不是基督徒的慈善家，社会活动家和自愿者，他们就是在做这种联系和整合的工作，尽可能把所有的企业家吸收到神的队伍中来，成为我们中间的一份子，要“扩大我们的帐幕。”要让神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这是一个宏伟的理想，从中国的现状来看，还很遥远，但是已经开始了。北京、上海、广州等地都建立起了“基督徒工商团契”，其中不乏一些世界知名企业，甚至进入了世界500强的企业，他们同心协力为主做工，拼命地挣钱，拼命地捐钱，用实际行动荣耀主名，将基督精神传遍地极万邦。

已故经济学家杨小凯曾正确地指出：“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在经济上能够使一种社会秩序不断扩张的，只有基督教。”

我在想，共有制与大同经济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我不是经济学家，对此缺乏研究，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大同经济，管理者不是拥有者，或者只是拥有者之一，要树立财产归大家所有的观点，尤其是要帮助那些贫困的人，弱者，病人、穷人。说到底这都是神家的财产，最终全部要还给神。这需要企业家具有极大的牺牲精神和奉献精神。就像比儿盖茨，把自己95%的财产全部捐给了社会。其实这种精神很早就有了，200前维多利亚时代的一些基督徒就提出要：“拼命地赚钱，拼命地省钱，拼命地捐钱。”他们也确实做到了。其实这就是基督精神。

赵晓说：“有教堂的市场经济与无教堂的市场经济的另外一大不同是：前者更容易建立共同遵守的制度。原因也很简单：拥有共同信仰的人们相比于只是信自己的人更容易建立彼此间共同信任。”我没有亲自去了解那些已经在为“大同经济”做工的企业，或是那些基督徒工商团契是怎么操作的，但是从这次四川地震以及灾后建设中可以看出，他们是有着良好的素质和实力的。事实证明，主内的弟兄姊妹更容易沟通和连结，更容易“合一”。

有信仰的地方肯定有更多的诚信。因为敬畏上帝，遵循上帝的旨意。

美国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也是信仰上帝的国家，对于美国这样自由开放的国家来说，可以肯定教堂不是形式主义，不是做样子的，建这么多教堂说明他们需要它，那是人灵魂的栖息地，是神的殿，是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居所。这一点对于中国经济改革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启示——中国需要有教堂的市场经济。是时候了。

我们能做什么呢？应该怎么做呢？这是我们教会需要思考的问题。愿神为我们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