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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哲学的安慰 by 波伊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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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讨论罪恶在神的世界中的可能性)

哲学夫人以庄严尊重的态度,这样温柔地歌唱着,当她停止的时候,没有完全忘记

内心忧愁的我,打断了她正要往下说的话。我说:“真光的使者,你所说的一切,

到现在为止,都非常明显,在细加玩味的时候,觉着很神奇的,在理论上不能克服

的。我虽为那些不公平的事忧虑而忘记了它们,但你所讲的,并不是我以前不知道

的,不过有一桩事是我忧虑的主因,即是在一个良善的统治者的世界中,应不应该

有恶,或者有恶的存在,而可以不受惩罚。我希望你想一想,单是这桩事是怎样的

希奇。但还有比这更稀奇的,即是:那为非作歹的,飞皇腾达,为善的没有赏赐,

反而被恶人蹂躏,无罪而受刑罚。谁能料到在一位全知全能,一心向善的统治者之

下,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回答说:“是的,如果真有如你所想的那一回事,那真是最可怕,和最可怪的了。这好像在一个好主人这一所有秩序的房子里,把那最坏的花瓶用上了,而那最贵

重的反而没有用着,摆在那儿弄脏了。然而事实不是如此。倘若我们以前的结论没

有动摇,那末,我们所谈及的上帝将告诉你,善是永有权威的,恶是最卑下的和最

脆弱的,恶决不能逍遥法外,善决不会没有赏赐,荣华是属于善人,灾难是属于恶

者。有很多这样的事,足以止息你的埋怨,并增强你的信念。你现在从我的教训中

,知道真福的形式了。你现在知道真福的所在地:让我们快一点结束那先要说的事

项,我将指示你回家乡的路线。我将使你的思想生翼,叫它高飞,可以屏除你内心

的不安,你可以藉着我的指导,平安地回到你的家乡,我指示你的道路,并要带你

到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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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翅膀能飞上青天,

当你以这心灵之翼占烛机先,

必将厌恶浮尘而摈除俗世,

飞越太空而拨去云翳,

超越高层雷电所烧沸的热气

而直飞腾至群星的所在地,

步着辉煌太阳的道路,

与古老的土星同行为侣;

循着夜间星辰出现的轨道,

轻裘缓带地信步逍遥;

于是越过最辽远的外围,

坐在那参预神光的高位。

万王之王在这里掌权

统治宇宙,而祂自身不变,

却驱使祂那有翼的兵车,

把百物事物明智地安排。

当你被引导到这地带,

即是你所遗忘了的世界,

你会如梦初觉地惊叹:

‘这是我所生长的光荣家乡,

我将永远留此乐土。’

你如再对所离的尘世回顾,

你将看到那人间所恐惧

一些暴君的背家亡命之徒。”

说二

(哲学证明善是有权威的,恶是无能的)

我喊道:“妙极了!你所应许的事是何等的伟大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实践你的诺

言。你既这样激动了我,请你不要迟疑。”她说:“首先你必须知道,善人永不缺

乏权能,恶人没有任何力量。这两者的证明,彼此都有关系。因为善与恶是相反的

,若承认善有权威,就可见恶是毫无力量。如果恶的软弱和不确实已经证明,那末

,善的力量和确实也就充分证明了。为充分实证我的意见起见,我将把这两条路线

,逐一说明,以使我的辩论确实。”

“人类整个活动是基于两桩事:意志和权力。假如没有意志,一个人对他不想做的

事,就不会去尝试,假如没有权力,虽有意志,也没有用。因此若你见到一个人得

不着他所想得的东西,你就毋须怀疑,知道他一定没有权力达到他所想的东西。”

“这是无疑的。”“假如你见到一个人能够得着他所想得的,你能怀疑他的权力吗?”“不能。”“一个人在有权力作的事上是强壮的,在没有权力作的事上是软弱

的吗?”“对的。”“我们在以前推理中,认为人的所有意志本能,虽所沿的路不

同,但是它们都是热烈地趋向于福祂的,你还记得吗?”“是的,我记得那已经证

明了。”

“福即是善本身,所以大家所寻求之福,即无非在寻求善,你还记得吗?”我说:

“这已牢记在我心中了,我毋须回索。”“可见一般人,不分善恶,都是以同样的

本能追求善,是不是呢?”“是的,这是必然的道理。”“但善之所以为善,是由

于达到了善,这是一定的。”“是的。”“然则善人不是可以实现他们的愿望吗?”我说:“对的,好像是如此。”“如果恶人达到了他们所寻求的善,他们就不是

恶人了。是不是呢?”“他们不是恶人了。”“因为双方都在寻求善,善人得到了

,恶人没有得到,可见善人有权力,恶人没有权力,是不是呢?”“如果有人怀疑

,他不能按照世情判断,也不能依据辩论的结果判断。”她又说:“如果把同一样

的目的物,依天然的本能,放在两个人的面前,一个人用天然的功能,可以达到他

的目的,另一个人不能利用天然的功能,他仅能模仿那个成功的人,他所使用的,

不是天然的功能,所以他不能达到原来的目标。在这桩事上,你认为他们两个人那

一个更能干呢?”“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多听一点你的意见。”“行走的动作

,是人类一种自然的动作,我想你不会否认的。”“不,我不否认。”“那不是脚

的天然的机能吗?”“是的。”

“假如一个人能以脚行走,而另一个的脚缺乏天然的机能,而以手代脚试试行路,

你想这两个人,那一个是更能干呢?”

“你又给我猜谜!那个能使用天然机能的人,比那个不能使用天然机能的人,当然

更能干,谁能怀疑呢?”她说:“最高善在善人和坏人面前,是同一目标,善人以

道德的天然功能去寻求善,坏人以贪念,即非天然的功能,去寻求善。你想是不是

这样呢?”我说:“诚然是这样的,并且由此而演绎的结果也是如此。因为照我们

已经承认的而论,善人必定是有力量的,恶人必定是软弱无能的。”

她说:“你的预料是不错的,医生总认为这种预料的力量足以表明一种活泼的,可

以抵抗疾病的性质。我觉得你很容易了解,我愿把我的辩论一个一个的加上去。你

看坏人的弱点是何等的大,他们的天然意向所要达到的,甚至驱使他们达到的,都

无法达到。如果他们那伟大和不可克服的天然意向的帮助,被剥夺了,他们怎么办

呢?你想这些人是怎样的无能。他们所寻求的目的,并不平凡,他们所寻求而不能

达到的目的,不是儿戏。他们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失败了,他们日夜辛苦所经营的,

都是劳而无功。但善人的力量在这方面是很显着的。若一个人步行到最终的终点,

不能再前进了,你一定觉得他是最能行走的一个人;同样,若一个人能把捉住他所

寻求的目的,你也一定觉得他是很能干的人。反面的道理也是如此:恶人是没有力

量的。他们为什么要离开道德,而去为恶呢?是由于不知道善吗?若是这样,还有

什么比无知的盲目更软弱,和更没有力量呢?或者是他们所应该走的道路,自己知

道,只不过他们是为情欲所驱使,而离开了正轨吗?若他们不能和坏的情欲斗争,

就知道他们软弱,无法克制自己。或者是他有意离善向恶呢?若是这样,他们所损

失的,不仅是权力,连生存也完全丧失了。因为凡丢弃了生存者的共同目的的人,

就必不能生存。恶人占人类的多数,我说恶人根本不存在,似乎有些奇怪。但事实

是如此。我不否认恶人是恶,只简直否认他们的存在。

比方,你可以说,死尸是一个死人,但你不能说它是一个人。同样,我虽承认恶人

是坏,我却不能承认他们的存在。凡存在的事物,必保持其适当的地位和性质,如

失掉了它的性质,就同时失掉存在了。你也许说,‘恶人能够为恶,’我不否认这

一层。但为恶的权力不是从力量发生的,乃是由于软弱。他们能够为恶,如果这种

恶是在善人控制之下,就没有什么效力。这种恶的权力,更加可以表明是一种空的

权力。我们同意了,认为恶是乌有,而他们又只能为恶,所以他们是一无所有。”

“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要你明白,权力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没有多久以前,我们不是说过没有什么比

最高善更有权力吗?”我说:“是的。”“但最高善不能为恶。”“不能。”“有

没有任何人,认为人是万能呢。”我说:“没有,除非他是疯了。”“但人可以为

恶。”我喊道:“希望他们不为恶。”

“然则一个善人能作一切,恶人不能作一切,所以恶人的力量少。还有,我们已经

表明,一切权力都是欲求的对象之一,而一切欲求的对象,都用于善,作为其顶石。但行恶的能力不能归之于善,所以它不能做欲求的对象。不过我们说过,一切权

力都是欲求的对象。所以行恶的权力,根本不算权力。由这些推理看来,善人的权

力,和恶人的无能,是非常明显的。柏拉图的意见是明确的,他以为‘只有智人能

做他一切所想做的事,恶人可以做他所喜欢做的事,但不能如愿以偿。’他们那样

做,是认为可以从快乐中,得到他们所愿得的善,但他们得不着,因为没有恶能达

到福。”

诗二

“你看那些充满了情欲的国王,

高踞御座而紫袍发光,

拥着凶险的目光四射的卫队网;

假如有人在这些骄傲的人身上

揭穿其外表而窥察内心

便知他们都被锁链捆紧。

因为人心这样被贪欲充塞,

或给盛怒狂涛所腐蚀,

或作抑郁忧虑的囚徒,

或为不可靠的希翼所蒙糊。

在这许多暴君重压之下,

你知道一个人还能干么。”

说三

(善与恶都有它们的报应)

“你看见吗?罪恶是怎样的陷入深渊,诚实是何等的荣耀呢?良善的行为决不会没

有报酬,犯罪决逃不了惩罚。我们可以说,每一种行为的报应,即是行为的目的。

比方,在比赛场中,冠军即是赛跑的人所追求的酬报。但我们已经表明过,福与善

本属一物,一切行为都是为之而动。所以善的本身是人类行为所应该归结的报酬。

但善人不能失掉这种酬偿,因为离开了善的人就不能称为善人,因此我们可以说,

好的行为决不会失掉它的报酬。恶人无论怎样暴怒,贤人的花冠决不会丧失,也不

会凋残。坏人的邪恶决不能从好人身上夺去光荣。若一个好人从外面得着光荣,而

感觉快乐,另外一个人,或给予这快乐的人,也可以把它拿走。但因为诚实将以报

酬给每一个好人,只有当好人不再为善时,他才可以没有报酬了。最后,每一种报

酬既都是因为被认为善才被追求的,谁说那有善行的人没有报酬呢?那报酬是什么?当然是最好的和最大的。不要忘记前一次我对你说的那个推理,你要从它推演如

下:既然福与善是一物,可见一切善人正因为是善,才得到了福。但我们同意,承

认福乐的人是神。所以善的报酬是一种不是时间和权力所能消磨的,也不是任何邪

恶所能掩盖的报酬,而这就是在于善人成神了。事实既然如此,任何明智之士决不

致疑于恶人之必受惩罚。善与恶是判然不同,正如赏与罚是彼此相反。赏既归于善

人,罚必归于恶者。所以诚实的本身,即是诚实人的酬报,邪恶的本身,也即是为

恶者的惩罚。凡受惩罚的,自己毫不疑他所受的是恶。所以如果他们愿意评判自己

,他们能认为不受惩罚么?其实他们不仅是沾染了邪恶,而且已为邪恶所渗透了。

那一切恶中最坏的,从善的另一方面去看,就知道罚与恶是常在一块的。在过去不

久的时候,你发现了凡存在的,都是合一的,而且知道善是合一的,可见凡存在的

必属于善。所以凡离开善的,就不能存在,因此恶人失掉了人的本质。他们的人体

的形式仍然证明他们以前是人,只不过因趋向恶,就丧失了人性。但既然只有善能

使人超越人性,亦就只有恶会使人丧失人性,而丢掉尊贵的‘人’的身份。结果是

:凡被恶所变化的人,你不能承认他是‘人’。如果一个凶暴的人和强盗,一心只

想劫夺别人的财产,你可以说他是一只豺狼。另有一个恶毒的人,他的舌头总是继

续不断地忙于诉讼,你可以把他比做猎犬。不是有人欢喜用秘密的狡计,暗中伤人

吗?他像一只狐狸。不是有人跑哮,不能抑制愤怒吗?他的内心和狮子相仿佛。不

是有人无事惊慌逃跑吗?可以把他看做一只鹿。如果一个人愚笨而懒惰,他的生活

不是和驴子一般吗?一个人没有固定的目的,常因幻想而反覆变化,这与鸟雀没有

分别。若有人为污浊的情欲所陷溺,他等于为一只污秽的猪的情欲所征服。因此一

个人如丧失了善,就不成其为人,既不能升为神,就降而为兽。”

诗三

“东风把伊他嘉王的游船

吹送到女神茜彩的岛前,

这女神为太阳所产而宠眷,

用符咒把她的嘉宾迷骗,

她纤手善于使用香草,

把这些来人加以各式改造:

有人的面目变成野猪,

有人像非洲产利爪长牙的狮子,

有人化为狼而嗥鸣呜吁,

有人作绕屋而行却不伤人的老虎。

只剩船长虽为许多危险所困,

却因旅客之神对他表同情,

没有被女神的甘草所欺害;

那些水手都贪饮了毒杯,

现在他们所吃的不是面包

而是橡实和皮壳在猪槽。

一切都变了形态,

人像和语言被败坏,

然而还没变的是内心,

正在为不自然的痛苦而哀鸣。

那女神的手是多么轻盈,

巫术的香草是多么无能,

只可变化人的肢身,

不能变化人的心灵。

人的内部是潜伏着力量

为神所赐而有安全保障。

那败坏道德的东西更毒,

它在心里工作使人沉溺,

它不破坏人的形骸,

却叫灵魂蒙受灾害。”

说四

于是我回答:“我承认恶人虽有人的外形,但内心变了,如同野兽一般。但据我看

,他们不应该有能力用凶恶的计划叫善人腐化。”她说:“他们没有那样的能力,

等一回方便的时候,我将告诉你。但是如果从他们身上夺去了你所承认的能力,那

末,对恶人的惩罚就大大地减轻了。也许有些人不相信,但事实是:恶人的坏主意

若实行了,他们就比不实行更痛苦的,因为若说一个人有为恶的企图,已属可怜,

那么,若再有能力实行作恶,就更可怜了。若他没有作恶的能力,他虽有作恶的念

头,也不中用。所以当你看见有人对于恶有意志有权力和有实行,他必定是三重灾

难的牺牲者,因为那三件事,每一件事都可成为一种不幸。”我说:“是的,我同

意,但我把不得他们能快快去掉那三种灾难之一,即是去掉那为恶的权力。”她说

:“他们会去掉,也许比你所希望的还要快,也比他们自己所想的还更快。在短促

的生命当中,没有什么是那么长久的发生,使不死的心灵能够设想它会长久的等候。有许多次数,他们为恶的奢望和大计划,往往被骤然和意料不到的结果所中断。

这确是对他们的不幸加以限制。”

因为若邪恶使一个人苦恼,那末,他为恶愈久,他受苦必愈多。假如他们不是因死

亡结束了他们的作恶行为,我就认为他们是最苦恼的人了。关于邪恶的不幸,不我

们的结论是真的,所谓永远的灾难是没有止境的。“这是一个奇怪的结论,很不容

易接受。但我知道,这和我们先前所讲的,很是适合。”她说:“你很对,但是当

一个人觉得他不容易接受某结论,他应该指出前提中的错误,或者指明前提与结论

怎样不相符;不然的话,前提既已承认,而又在推理方面来吹毛求疵,就不公道了。我现在要说的,也不见得不奇怪,不过这也是从已经提出的事实出发。”我问:

“那是什么?”她说:“恶人如果因为恶而受惩罚,比不受公平的惩罚,还更有福

些。我不是指那一般人的意见,认为腐败的习惯,因惩罚而可以纠正,因恐惧刑罚

而可以向善,而且可以给别人一个榜样,使别人不致于受责备。但我想一个恶人不

受惩罚,在别的方面必更痛苦,不管刑罚有无纠正的性质,或示范的价值。”“除

了这些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呢?”她说:“我们不是认定善人喜乐,恶人痛

苦吗?”“是的。”“如果把善加在恶人的身上,他一定是那纯粹只有恶,而没有

善的恶人,要更有福些吗?”“我想是的。”“如果一个恶人,什么善行也没有,

还恶上加恶,他不是更痛苦吗?他不是那因善而减轻了其不幸的恶人还更要烦恼些

吗?”“当然是这样的。”她说:“所以受了惩罚的恶人,有些好处,因为那刑罚

的本身又是公义又是善。若他们不受惩罚,他们的恶反而加重了,因免罚是不合乎

公义的,即是恶。”我说:“这个我不能否认。”“然则一个恶人不公平地免除刑

罚,比公平地受刑罚还更没有福。可见恶人是应该受刑罚的,他们逃避刑罚是不公

道的。”“没有人能反驳你。”“凡是公道的,即是善。反之,凡不公道的,即是

恶。这也是没有人能够否认的。”

于是我说:“我们所承认的辩论,使我们得着这样的结论。但请告诉我,肉体死了

以后,你不叫灵魂受惩罚吗?”她回答说:“是的,有严重惩罚,我想有些人受苦

刑,有些人受洁净的怜爱。但我现在不讨论这些问题。我的目的是使你知道,你所

埋怨的恶人的权力,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你所埋怨的恶人免除刑罚是错了。其实恶

人逃不了他应得的报偿。而且你所希望早些屏除的他们的情欲,也不能长久存在。

存在愈久,痛苦愈多,如果永远存在,那是最不幸的了。还有,我已经告诉了你,

恶人如不公道地逃避惩罚,比受公道的刑罚还更可怜。当他们被认为没有受惩罚的

时候,他们所受的惩罚还更厉害。”

“当我听到你的辩论的时候,我觉得不错。但如果我想到人们的意见,有谁不以为

你的结论不仅不值得相信的,甚至是不可思议的吗?”她说:“是的,因为人们的

眼睛从来看惯了黑暗,就可不到那真理的光明。他们正像有些鸟一般,他们的眼睛

,在夜间可以看见,到白天就如同瞎了一样。他们不注意自然界的真道,只注意自

己的感情,于是他们以为情欲的自由,与犯罪的免罚,是有福的事。试想一想永恒

律所定立的。如果你的心是追求更好的事,就不需要裁判官给奖,你自己是优秀份

子之一员。如果你的心陷于不义,不要从外面寻找复仇的人,你自己已堕入下界了。这好像你是输流地注视着污秽的人间和天上,于是把你四周的一切都除去了,藉

着眼光的能力,你好像时而在泥涂中,时而在星云里。但人类不注意这些事。然则

我们怎样办呢?我们自己将加入他们如兽一般的人群吗?如果一个人完全失明,甚

至忘记了他从前是不盲的,所以他自以为不缺乏什么,一切都很完全,我们想这样

的盲人能够像我们一样,见到一切吗?还有一点是人们不肯承认的,但也是与上面

的一点同样合理的,即是,凡加害于人的,比那受害的人还更苦恼。”我说:“我

愿听听那理由。”“每一个恶人都应该受刑罚,你不否认这一点吗?”“我不否认。”“有许多理由,可以说恶人是不快乐的,这不是很明显吗?”“是的。”“然

则凡应受惩罚的人,都必苦恼,你不怀疑吗?”“不,我同意。”“假如你现在是

一位审判官,你将惩罚谁呢?惩罚加害于人的人呢?还是惩罚那受害的人呢?”“

我可以不迟疑地说,我要牺牲那为害的人的利益,补偿那受害的人。”“然则那为

害的人,在你看来,不是比受害的人更苦吗?”“那是必然的。”她说:“由这个

和其他类似的原因,可见卑鄙既然使人更苦,那遭逢不幸的,并不是受害人,却是

为害的人。但法庭的发言人有相反的见解。他们想激励审判官同情于那些受重大冤

屈的人,其实他们更应该同情于那为非作歹的人。这些犯罪的人,应该由原告以仁

慈的态度,把他们带到法庭,正如同把病人带到医生面前一般,使那犯罪的疾病,

可藉刑罚而得到医治。在这种处理之下,律师辩护的职业可以完全停止,或者为人

类的利益计,可以改为控告的工作。如果恶人自己有心向善,认为刑罚的痛苦能帮

助他们抛弃罪恶的一切污秽,使他们再获得为善的报酬,他们就不再以之为惩罚,

而且将拒绝律师的援助,把自己充分地信任原告和审判官。这样一来,在贤人当中

没有仇恨的余地。因为除了最愚蠢的人以外,谁会仇恨一个善人呢?同时也没有理

由要仇恨坏人。恶是一种内心的疾病,正如虚弱是身体上的不健康一般。正如一个

身体虚弱的人,不应该被人仇恨,同样凡内心患着比虚弱更厉害的毛病的人,即是

作恶的人,应该受人同情,而不受人逼迫。”

诗四

“为什么世人自寻死地

不惜用双手手刃自己?

你愿求死,死亡在迎候你,

她有翼的马不会停俟。

毒蛇,狮,熊,老虎和野豕,

都各有武器互相吞噬。

岂因他们的生活方式各异,

他们作如此争残的不义?

但这不是仇杀的正当理由。

你问能否公平分配功咎?

对善人应予亲仁,

对恶人应加怜悯。”

说五

(作者对世界的统治还不满意)

我说:“我知道幸运与灾难,在一个人善恶的功过中,是分不开的。但我确实知道

,在一般普遍的命运中,有善有恶,没有一个贤人愿被驱逐,受穷困,和不荣誉,

他所要的是金钱,权势,尊敬,和力量,而且想在自己的城市中安全地荣茂。当统

治者把幸福交给与他发生接触的人民,这是智慧更清楚和更名贵地运行,尤其是当

法律上的监禁捆绑和对恶人其他的刑罚,成了恶人的命运的时候。我很觉得稀奇,

为什么这些债务是那样互相倒换了。把罪人的刑罚施之于善人,而让坏人得着善人

的赏赐,我极盼望你能够解释,我为什么有这不公平的纷乱。如果我能相信凡事都

是由于意外与偶然的混合,我不致如此的惊奇。但现在一想到上帝的领导,又增加

了我的惊异。祂常赐福给善人,施苦给坏人,然另一方面,祂又叫善人受磨折,让

恶人如意满心。我们能找出原因来么?假如不能,这与偶然有什么不同呢?”她回

答说:“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自然界的秩序和原因,因而认为这一切都是偶然和混乱

的,那不足为奇。但不用疑惑,虽然你不了解世界统治的原因,总不要怀疑,一切

都处理得很对,因为管理宇宙的,是一位贤明的统治者。”

诗五

“人若不知牧夫座的一等恒星,

其轨道和最高的天空甚近,

又看出牧夫座走得那么阻滞,

它的光浸入海中又那么迟,

而在再升起时又那么飞快,

他对上苍的法则能无惊怪?

当圆月忽见暗淡的时候,

黑夜更使它晦暗消瘦,

它所掩蔽了的一群星宿

现在又露出微光娟秀:

于是引起俗人的误想,

他们不断地敲着铜板。

当一阵狂风吹起,

海浪向岸上冲击;

或者一大堆白雪

为温暖日光所溶析――

这都不会引人惊骇,

为了这些原因易于了解。

但有许多我们不识其真因,

时间也不许我们有亲证,

由于这些事不常发出,

因而一般感觉着特别。

只要不为无知所蒙蔽,

就不会有什么古怪奇事。”

说六

我说:“那是真的,但你的职责是解释一切奥秘的根源,和说明那些现在还是疑团

的缘由,所以我求你宣示你的旨意,为我阐发一切,因为这种奇异对我的思想有很

深的激刺。”她含笑地说:“你这一问题是关于事物伟大的,如要求一个充分的答

复,差不多不可能的。若一种疑惑去掉又发生其他无数的疑惑,正如海德拉(

Hydra译者按:希腊神话中的九头怪物)的头一般,疑惑漫无止境,除非以最敏捷

的心机加以限制。因为这里面包含了许多问题,如天命的指示,命运的经历,不能

预知的机遇,神的知识和预定,以及意志自由。你可以看到这些问题是多么重要的。但是你多少了解这些问题,也是你一部分的治疗,虽然我们为很短促的时间所局

限,我还要稍微加以说明。但假如你要享受诗歌的愉快,你必须等候一会,我先将

一些缘由述给你听。”我说:“随你的意思罢。”

(哲学讨论天命与命运)

于是她往下说着,好像从新开始一般。“万物的滋生,一切变化的演进,以及宇宙

间每一种行动和发展,它们的历程,和它们的形态,都是由上帝的不变思想所支配。这不变的思想,由它自己的指挥堡垒,对一切行为加上许多限制。这些限制,就

神的智慧而言,可以称为天命(providentia),但就其所推动和安排之事物的观

点而论,古代人就称它为命运(fatum)。如果心灵对这二者的力量加以考验,就

不难知道它们的区别。天命是安排万物的神意,而且是依属于最高的统治者;命运

是一切变化事物中一部分的秩序,由这一个秩序,天命再将万有归纳在祂自己的秩

序中。万汇虽各纷披甚至无限,天命却一视同仁地容纳。当万物划分到自己‘地位

’,‘形态’,和‘时间’的时候,命运叫它们成为一种有秩序的运动,所以这属

世秩序的发展,无不统一于上帝的预知之中,即为天命。在时间中统一发展的运行

,即为命运。两者虽有不同,但彼此是互相联系。因为由命运所管理的秩序,是从

天命的指导所发出来的。正如一个匠人,他所要制作的东西,已经胸有成竹,他于

是运用他的工作能力,把他所直见的,和呈现于他的心里的,透过时间的秩序,同

样,上帝用天命处置一切要做的事,每一件事是统一的,而且是不变的,而天命所

安排的这些事,再由命运以各种方法和时间去完成。所以无论命运的工作是得助于

服事天命的神灵,或得助于灵魂,或天上星宿的运行,或得助于天使的权力,或其

他英灵的技艺,也无论命运的流行是为以上任何一项所连结,或为全体所连结,总

之,有一桩事是确切不移的,即天命是不变的指导权力,这权力给万物一个范畴,

而命运是一种变化的结合力,是一切事物的属世秩序,这些事物的发生,是由上帝

直接支配。因此凡属于命运的,也属于天命,而命运自己也是属于天命。但有些事

物,虽在天命以下,却又在命运的途径以上。这些事物是固定地安置在主神最近的

地方,在命运活动的轨道以外。若有许多球体绕着同一的轴心旋转,那与中心点最

接近的球体,它的旋转,几乎与轴心的旋转极相类似,而且它自己就好像是一个轴

心,那些在它以外的球体则是绕着它而回旋。那在其他球体以外的球体,轨道更长

,旋转的历程也更远,因为它距离中央的轴心也是更远些。假如它与中心点相连结

,它便为中心点的直接运动所吸引,不再飘流,或离开了。同样,凡与大心相距较

远的事物,更加为命运所束缚,反之,凡与轴心更接近的,就更不受命运的捆绑。

凡靠近高高在上而永恒不变的心灵,就完全脱离了命运的羁绊。命运的变化流行,

对天命固定的指导,正如推理之对智识,生长之对成熟,暂时之对永恒,和圆周之

对中心点。命运的途径推动天空和星宿,并把元素轮流调节,在形式上彼此交换。

这同样的途径,又使那些生而凋谢的万物,因着后嗣与种子的承继,复生生不息。

命运也以因缘不断地连锁,限制人们的行动和幸运,这些因缘既从永恒的天命最初

运行以来,即是不变的。如果指导是依据上帝的智慧,这世界算是统治得最好的。

而且这些因缘的秩序,不会离开正道。这秩序以它自己所具有的不变性,限制万物

的变化,否则万物将飘泊无常。所以这限制在安排宇宙方面,是叫一切向善,不过

因你对宇宙全部的秩序,尚不能充分了解,所以在你看来,好像宇宙一切是凌乱无

秩序。凡一切发生的事物,恶人所行的也在内,没有一项是因‘恶’而生,我们已

充分地证明,恶人也无一不是向善的,只不过因错误而离开了正道;但从至善的中

心所生的真秩序,绝对没有叫任何人堕落,离叛他的根本原则。

“但你会要质问,‘善人有时向荣华,有时逢灾难,恶人有时得着他们所愿望的,

有时也得着他们所不喜欢的,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紊乱呵?’人们真有确切不移

的智慧,断定某人诚实,某人不诚实,果然一点不差吗?不然,在这些事上,人的

判断极不一致,甲所认为值得奖励的人,在乙看来,应该受罚。就让我们姑且假定

,人能分别善人和恶人。他能知道一个人精神内部的情绪,如同医生知道身体的温

度一般吗?为什么甜的东西适合某些人,苦的东西适合另一种人,或者,为什么有

些病人需要温和的药,而另有些病人需要猛烈的药,这对于无知的人,确实也是一

种奇怪难解的事。只有医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健康与疾病的情形。所谓精

神的健康,不就是道德吗?所谓精神的疾病,不就是罪恶吗?上帝是我们心灵的保

护者,和治疗者,除上帝以外,谁是存善去恶的人呢?上帝从祂的天命的了望台,

四周俯视,祂看什么东西适合什么人,就给他所适合的东西。智者所行的,为愚者

所骇异的,这就是命运所行所以显为奇异。若以人的理性所能领悟的去窥测上帝事

功的奥秘,我敢说你所认为最公道最正义的人,在高瞻远瞩的天命看来,就不同了。我们的学友路加努不是告诉了我们吗?那战胜之道就取悦于神明,却不能取悦于

伽妥(Cato)。凡在你意外所行的,是事物的正当秩序,只不过是你的意见是错误

和紊乱的罢。但如果有一个人,他的生活是神与人所共同认为良善的,然而他那心

灵上的力量,必定不很稳固,若一旦他遭逢危难,他可能陷于不义,而不能洁身自

爱,因为他觉得他若洁身自爱,他就无法保全他的好运了。因此贤明的天命,宽恕

一个经不起忧患的人,恐怕他吃亏受苦,叫他受**,是于他没有好处的。另一个

人,在道德上各方面都是完全的,很有良心,而且也很亲近上帝,于是天命认为叫

这样的人遭逢不幸,不合道理,所以天命眷顾他,不叫他受折磨,连身体上的疾病

也没有。有一位贤于我的人讲过,‘道德的力量是培植一个善人的身体。’为防止

邪恶的生长,把最高权力交给一班善人,这是常有的事。对于某些人,天命将善与

恶混合的给他们,却是按照他们心灵的性质。对于某些人,天命让他们受苦,恐怕

他们因过分享福而纵恣,对于另一批人,天命给他们受些艰难,叫他们养成忍耐的

习惯,藉以加强心灵的道德。有些人对能忍受的苦痛过分惧怕,还有些人对不能忍

受的又过分轻视,天命也让这两种人受些挫折,叫他们自己尝试尝试。有些人以光

荣的死换取永久的令名。还有些人因受惩罚却不至于失败,而证明道德是不能被罪

恶所征服。这些事安排得妥善,而且对遭受者有好处的,这还有什么可疑的呢?从

同样的原因,又发生另外一点,就是恶人有时候忧愁,有时候也得着他所要得的。

恶人有忧愁,这没有人惊异,因为大家同意,恶人是应该苦的。他们的受罚,有两

种效用:一方面以恐惧防止别人犯罪,另一方面,对那些犯罪者的生活也可以纠正。反之,他们的快乐,对善人可以证明,他们对这种常赐于恶人的好运气,应该怎

样看法。我觉得还有一桩事,安排得很好。一个人的性质也许非常刚愎和粗鲁,他

缺乏金钱,更容易犯罪,天命为这种人的病,特开了一味财产的药方:他也许知道

,他的良心为罪所污染,于是他一心顾虑他自己的财产,唯恐丧失财产以后将招致

痛苦。因此他将改变他的方式,因怕损失财产而不敢为恶。再者,不配得的好运,

往往叫人毁灭。把惩罚的权利交给某些人,是为要使他们能够彰善瘅恶。在恶人自

己当中不能有一致的意见,正如善人与恶人彼此没有联系一般。而且他的自己的良

知,因罪恶而**,他们自己不能同意,对自己所施的一切,往往自己事后又觉得

不应该做。于是崇高的天命常显示她的奇能,即是,叫坏人使别的坏人变好。有些

人觉得自己感受被恶人倾陷的痛苦,所以对加害于他们的人非常愤恨,他们回转头

来,栽培道德的果实,因为他们不要像他们所愤恨的人一样。只有对神的权力,一

切恶都是善,如藉坏的事物获得好的结果。因为这秩序包含一切事物,即令有少数

离开了秩序中原有的岗位,似乎归入另一种秩序,但那也是秩序,因为在天命的领

域中,没有偶然的事。但我不能以自己像煞是神一样把这一切都表白出来。一个人

也不应该希望以自己的思想,去领会神道整个的一切,或用言语去说明一切,我们

既已知道,上帝是万物的创造者,并指导和处理一切,使它们一同向善,就很够了。上帝促使一切和祂自己的形像一致,祂藉着命运的流行,把所有的恶,从祂的国

境里驱逐出来。假如你注意天命的处置,你就会承认那你又为充满全世界的恶,实

在全然没有地位。现在我知道,你已经为问题所困扰,并且因我们冗长的推理而感

觉疲劳,正等待温柔的歌声,喝一点药水,奋兴一番,然后再深入一层罢。”

诗六

“你试以心智的净洁

留意观察上帝的律法,

看天上群星藉着公平的契约

永保持它们一定的轨则。

太阳旋转着像一团火,

却纵不妨碍月光的道路

熊星长自回旋在宇宙的地极,

不肯随其它星座同沉西侧,

也决不愿把它的火焰沸热

消逝于海洋的波流涛急。

黄昏星宿按着昼夜区分,

预报清静良宵的来临,

晓星又把白日和光明

再度带给人间以佳讯。

互相交结的爱的象征

使它们永永依轨道运行,

把斗争逐出于星宿的国境。

各种元素调和于平等,

湿与燥本相反而相成,

寒和热保持着忠实友情,

火高煽兮物因重而下沉。

同样,百花纷饰在和春,

夏熟嘉禾,秋使果实丰盈,

冬降甘霖而物土滋润。

万物荣昌兮循环四季,

自生至死兮周而复始。

同时造物主高踞穹苍,

统御全世而为万王之王;

万有都自祂而出生成长,

祂作他们的正义纪纲。

祂的权能推动自然一切,

使他们飞速运行不息,

而祂的稳定力

也命令他们立即

停止运动,不许飘荡,

这就是祂的威望。

假如他们所影响的定力

不叫他们回到自己的正则,

他们将与其根源继绝

而纷纷归于毁灭。

这万钧动力的爱

与万有一体同在;

万有都在寻求至善,

终逃不出这个圈环。

倘使爱的动向

和本体所建立的因缘

一去而不复返,

他们都无法生长。”

说七

(哲学表明一切运数无不是善)

她继续说:“你现在知道我们已经说过的一切所引致的结论吗?”我问:“那是什

么呢?”她回说:“一切运数(fortuna)无不是善吓。”我说:“那怎么可能呢?”她说:“要考虑这一点:一切运数不论甘苦,对善人是为了赏其功或磨炼其道

德,对坏人是为了惩其过而纠正其行为;所以一切运数既属公道,或有用,就必同

趋于善。”我说:“是的,这是一种真确的论据,当我想到你所告诉我的天命或命

运,我觉得结论确有稳固的基础。但如果你不见怪,让我们把它列在那些你在不久

以前认为不可思想的结论之中。”她问:“为什么?”“因为运道不好是人们的通

常所说。”“然则你愿让我们和普通一般人的谈话更接近些,免得我们好像是离人

道太远。”我说:“听凭尊意。”“你不想凡是有利益的,都是善吗?”“是的。”“那磨练或纠正的运数,不都是有利益吗?”我说:“我同意。”“然则那就是

善,是不是呢?”“一定是如此。”“这就是那些想立德,而与一切困难奋斗的,

或者想离开罪恶,而走上道德的正轨的人的运数吗?”我说:“那是真的。”“那

奖励善人的好运道是什么呢?多数的人是不是认为不好呢?不,真的,他们认为是

最好的。最后一种运数是艰苦的,是以刑罚防制坏人的,这是不是好的运数呢?”

我说:“不是的,那是人们认为最不幸的。”“我们要小心,免得因跟从普通一般

的意见,而真正得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你的意思是什么?”她说:“就我

们已经承认的而论,那有道德的,或正在修德的人,不论怎样,都完全是善的运数

,而那陷在邪恶中的人的运数是最坏的。”“那是不错的,但谁敢承认呢?”“正

因为这个缘故,一个智者和自己的运数争斗的时候,绝对不应该诉苦,正如一个勇

敢的壮士,不可因听到战争的呼声而感觉厌烦,他们两人所遇的困难,即是他们的

机会,壮士可藉此增加他的光荣,智者可藉此增加自己的智慧。品德(virtus)一

名词的由来,即是如此,因为它是为力量(ivs)所支持,没有为困难所克服。你

正在进德之中,没有因愉快而放纵,也没有因快乐而衰弱,你和运数总算是斗争很

烈的。谨守力量和品德的中道,免得为恶运所累,或为恶运所腐。凡未达到的,或

过分向前的,都藐视幸福,而且他们的劳苦,得不到报酬。你得那一种的运数,可

由你自己任意选择。因为所有艰苦的运数,若不是为立德的,乃是为纠正和惩罚罪

恶的。”

诗七

“亚特鲁斯的儿子为了报复

他胞兄因婚事而受罪的仇隙,

在特罗亚(Troy)城失陷以前,

整整地奋斗了十年。

他丢弃了为父亲的天伦,

把小刀插入他女孩的喉咙,

充作违心的祭司,以血祭风,

使希腊舰队疾驶向敌冲锋。

乌吕斯王心伤他的众同志

在洞口为野蛮的巨人吞噬,

终于使巨人双目失明而疯痴,

他以欢乐代替了从前的暗泪。

名震千古的纥库勒斯(Hercules),

经历了汗血功劳几多次:

他驯服了半人半马的精怪,

从尼米亚产猛狮夺取胜利;

他用巧箭射中斯听法鲁的鸟,

从蟒龙看守的园摘到金苹果;

他拿了三重的锁链

拖走了地狱的守门犬;

他又制服了丢阿米底凶霸,

去喂他所饲畜的野蛮牝马;

他用火把海得拉的毒物烧灭,

拿着亚几鲁斯的角而污其容色;

他**了巨人安迪斯在沙漠,

杀了克迦斯以平伊温得之怒

伊利曼都的封豕吐出口涎

咬着那撑持天空的双肩,

他以笔挺的颈项支柱诸天,

这是他毕生最后的效献。

他于是得恢复天上的地位,

那是他最后功劳的酬赐。

奋勇向前兮领先表率,

你这信懒汉为何要退缩?

当你一旦克服了尘世,

天上明星就全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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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һ (他们讨论罪恶在神的世界中的可能性) 哲学夫人以庄严尊重的态度,这样温柔地歌唱着,当她停止的时候,没有完全忘记 内心忧愁的我,打断了她正要往下说的话。我说:“真光的使者,你所说的一切, 到现在为止,都非常明显,在细加玩味的时候,觉着很神奇的,在理论上不能克服 的。我虽为那些不公平的事忧虑而忘记了它们,但你所讲的,并不是我以前不知道 的,不过有一桩事是我忧虑的主因,即是在一个良善的统治者的世界中,应不应该 有恶,或者有恶的存在,而可以不受惩罚。我希望你想一想,单是这桩事是怎样的 希奇。但还有比这更稀奇的,即是:那为非作歹的,飞皇腾达,为善的没有赏赐, 反而被恶人蹂躏,无罪而受刑罚。谁能料到在一位全知全能,一心向善的统治者之 下,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回答说:“是的,如果真有如你所想的那一回事,那真是最可怕,和最可怪的了。这好像在一个好主人这一所有秩序的房子里,把那最坏的花瓶用上了,而那最贵 重的反而没有用着,摆在那儿弄脏了。然而事实不是如此。倘若我们以前的结论没 有动摇,那末,我们所谈及的上帝将告诉你,
善是永有权威的,恶是最卑下的和最 脆弱的,恶决不能逍遥法外,善决不会没有赏赐,荣华是属于善人,灾难是属于恶 者。有很多这样的事,足以止息你的埋怨,并增强你的信念。你现在从我的教训中 ,知道真福的形式了。你现在知道真福的所在地:让我们快一点结束那先要说的事 项,我将指示你回家乡的路线。我将使你的思想生翼,叫它高飞,可以屏除你内心 的不安,你可以藉着我的指导,平安地回到你的家乡,我指示你的道路,并要带你 到那边去。” ʫһ “我有翅膀能飞上青天, 当你以这心灵之翼占烛机先, 必将厌恶浮尘而摈除俗世, 飞越太空而拨去云翳, 超越高层雷电所烧沸的热气 而直飞腾至群星的所在地, 步着辉煌太阳的道路, 与古老的土星同行为侣; 循着夜间星辰出现的轨道, 轻裘缓带地信步逍遥; 于是越过最辽远的外围, 坐在那参预神光的高位。 万王之王在这里掌权 统治宇宙,而祂自身不变, 却驱使祂那有翼的兵车, 把百物事物明智地安排。 当你被引导到这地带, 即是你所遗忘了的
世界, 你会如梦初觉地惊叹: ‘这是我所生长的光荣家乡, 我将永远留此乐土。’ 你如再对所离的尘世回顾, 你将看到那人间所恐惧 一些暴君的背家亡命之徒。” 说二 (哲学证明善是有权威的,恶是无能的) 我喊道:“妙极了!你所应许的事是何等的伟大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实践你的诺 言。你既这样激动了我,请你不要迟疑。”她说:“首先你必须知道,善人永不缺 乏权能,恶人没有任何力量。这两者的证明,彼此都有关系。因为善与恶是相反的 ,若承认善有权威,就可见恶是毫无力量。如果恶的软弱和不确实已经证明,那末 ,善的力量和确实也就充分证明了。为充分实证我的意见起见,我将把这两条路线 ,逐一说明,以使我的辩论确实。” “人类整个活动是基于两桩事:意志和权力。假如没有意志,一个人对他不想做的 事,就不会去尝试,假如没有权力,虽有意志,也没有用。因此若你见到一个人得 不着他所想得的东西,你就毋须怀疑,知道他一定没有权力达到他所想的东西。” “这是无疑的。”“假如你见到一个人能够得着他所想得的,你能怀疑他的
权力吗?”“不能。”“一个人在有权力作的事上是强壮的,在没有权力作的事上是软弱 的吗?”“对的。”“我们在以前推理中,认为人的所有意志本能,虽所沿的路不 同,但是它们都是热烈地趋向于福祂的,你还记得吗?”“是的,我记得那已经证 明了。” “福即是善本身,所以大家所寻求之福,即无非在寻求善,你还记得吗?”我说: “这已牢记在我心中了,我毋须回索。”“可见一般人,不分善恶,都是以同样的 本能追求善,是不是呢?”“是的,这是必然的道理。”“但善之所以为善,是由 于达到了善,这是一定的。”“是的。”“然则善人不是可以实现他们的愿望吗?”我说:“对的,好像是如此。”“如果恶人达到了他们所寻求的善,他们就不是 恶人了。是不是呢?”“他们不是恶人了。”“因为双方都在寻求善,善人得到了 ,恶人没有得到,可见善人有权力,恶人没有权力,是不是呢?”“如果有人怀疑 ,他不能按照世情判断,也不能依据辩论的结果判断。”她又说:“如果把同一样 的目的物,依天然的本能,放在两个人的面前,一个人用天然的功能,可以达到他 的目的,另一个人不能利用天
然的功能,他仅能模仿那个成功的人,他所使用的, 不是天然的功能,所以他不能达到原来的目标。在这桩事上,你认为他们两个人那 一个更能干呢?”“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多听一点你的意见。”“行走的动作 ,是人类一种自然的动作,我想你不会否认的。”“不,我不否认。”“那不是脚 的天然的机能吗?”“是的。” “假如一个人能以脚行走,而另一个的脚缺乏天然的机能,而以手代脚试试行路, 你想这两个人,那一个是更能干呢?” “你又给我猜谜!那个能使用天然机能的人,比那个不能使用天然机能的人,当然 更能干,谁能怀疑呢?”她说:“最高善在善人和坏人面前,是同一目标,善人以 道德的天然功能去寻求善,坏人以贪念,即非天然的功能,去寻求善。你想是不是 这样呢?”我说:“诚然是这样的,并且由此而演绎的结果也是如此。因为照我们 已经承认的而论,善人必定是有力量的,恶人必定是软弱无能的。” 她说:“你的预料是不错的,医生总认为这种预料的力量足以表明一种活泼的,可 以抵抗疾病的性质。我觉得你很容易了解,我愿把我的辩论一个一个的加上去。你
看坏人的弱点是何等的大,他们的天然意向所要达到的,甚至驱使他们达到的,都 无法达到。如果他们那伟大和不可克服的天然意向的帮助,被剥夺了,他们怎么办 呢?你想这些人是怎样的无能。他们所寻求的目的,并不平凡,他们所寻求而不能 达到的目的,不是儿戏。他们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失败了,他们日夜辛苦所经营的, 都是劳而无功。但善人的力量在这方面是很显着的。若一个人步行到最终的终点, 不能再前进了,你一定觉得他是最能行走的一个人;同样,若一个人能把捉住他所 寻求的目的,你也一定觉得他是很能干的人。反面的道理也是如此:恶人是没有力 量的。他们为什么要离开道德,而去为恶呢?是由于不知道善吗?若是这样,还有 什么比无知的盲目更软弱,和更没有力量呢?或者是他们所应该走的道路,自己知 道,只不过他们是为情欲所驱使,而离开了正轨吗?若他们不能和坏的情欲斗争, 就知道他们软弱,无法克制自己。或者是他有意离善向恶呢?若是这样,他们所损 失的,不仅是权力,连生存也完全丧失了。因为凡丢弃了生存者的共同目的的人, 就必不能生存。恶人占人类的多数,我说恶人
根本不存在,似乎有些奇怪。但事实 是如此。我不否认恶人是恶,只简直否认他们的存在。 比方,你可以说,死尸是一个死人,但你不能说它是一个人。同样,我虽承认恶人 是坏,我却不能承认他们的存在。凡存在的事物,必保持其适当的地位和性质,如 失掉了它的性质,就同时失掉存在了。你也许说,‘恶人能够为恶,’我不否认这 一层。但为恶的权力不是从力量发生的,乃是由于软弱。他们能够为恶,如果这种 恶是在善人控制之下,就没有什么效力。这种恶的权力,更加可以表明是一种空的 权力。我们同意了,认为恶是乌有,而他们又只能为恶,所以他们是一无所有。” “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要你明白,权力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没有多久以前,我们不是说过没有什么比 最高善更有权力吗?”我说:“是的。”“但最高善不能为恶。”“不能。”“有 没有任何人,认为人是万能呢。”我说:“没有,除非他是疯了。”“但人可以为 恶。”我喊道:“希望他们不为恶。” “然则一个善人能作一切,恶人不能作一切,所以恶人的力量少。还有,我们已经 表明,一切权力都是欲求的对象之一,
而一切欲求的对象,都用于善,作为其顶石。但行恶的能力不能归之于善,所以它不能做欲求的对象。不过我们说过,一切权 力都是欲求的对象。所以行恶的权力,根本不算权力。由这些推理看来,善人的权 力,和恶人的无能,是非常明显的。柏拉图的意见是明确的,他以为‘只有智人能 做他一切所想做的事,恶人可以做他所喜欢做的事,但不能如愿以偿。’他们那样 做,是认为可以从快乐中,得到他们所愿得的善,但他们得不着,因为没有恶能达 到福。” 诗二 “你看那些充满了情欲的国王, 高踞御座而紫袍发光, 拥着凶险的目光四射的卫队网; 假如有人在这些骄傲的人身上 揭穿其外表而窥察内心 便知他们都被锁链捆紧。 因为人心这样被贪欲充塞, 或给盛怒狂涛所腐蚀, 或作抑郁忧虑的囚徒, 或为不可靠的希翼所蒙糊。 在这许多暴君重压之下, 你知道一个人还能干么。” 说三 (善与恶都有它们的报应) “你看见吗?罪恶是怎样的陷入深渊,诚实是何等的荣耀呢?良善的行为决不会没 有报酬,犯罪决逃不了惩罚。我们可以说
,每一种行为的报应,即是行为的目的。 比方,在比赛场中,冠军即是赛跑的人所追求的酬报。但我们已经表明过,福与善 本属一物,一切行为都是为之而动。所以善的本身是人类行为所应该归结的报酬。 但善人不能失掉这种酬偿,因为离开了善的人就不能称为善人,因此我们可以说, 好的行为决不会失掉它的报酬。恶人无论怎样暴怒,贤人的花冠决不会丧失,也不 会凋残。坏人的邪恶决不能从好人身上夺去光荣。若一个好人从外面得着光荣,而 感觉快乐,另外一个人,或给予这快乐的人,也可以把它拿走。但因为诚实将以报 酬给每一个好人,只有当好人不再为善时,他才可以没有报酬了。最后,每一种报 酬既都是因为被认为善才被追求的,谁说那有善行的人没有报酬呢?那报酬是什么?当然是最好的和最大的。不要忘记前一次我对你说的那个推理,你要从它推演如 下:既然福与善是一物,可见一切善人正因为是善,才得到了福。但我们同意,承 认福乐的人是神。所以善的报酬是一种不是时间和权力所能消磨的,也不是任何邪 恶所能掩盖的报酬,而这就是在于善人成神了。事实既然如此,任何明智之士决不 致疑
于恶人之必受惩罚。善与恶是判然不同,正如赏与罚是彼此相反。赏既归于善 人,罚必归于恶者。所以诚实的本身,即是诚实人的酬报,邪恶的本身,也即是为 恶者的惩罚。凡受惩罚的,自己毫不疑他所受的是恶。所以如果他们愿意评判自己 ,他们能认为不受惩罚么?其实他们不仅是沾染了邪恶,而且已为邪恶所渗透了。 那一切恶中最坏的,从善的另一方面去看,就知道罚与恶是常在一块的。在过去不 久的时候,你发现了凡存在的,都是合一的,而且知道善是合一的,可见凡存在的 必属于善。所以凡离开善的,就不能存在,因此恶人失掉了人的本质。他们的人体 的形式仍然证明他们以前是人,只不过因趋向恶,就丧失了人性。但既然只有善能 使人超越人性,亦就只有恶会使人丧失人性,而丢掉尊贵的‘人’的身份。结果是 :凡被恶所变化的人,你不能承认他是‘人’。如果一个凶暴的人和强盗,一心只 想劫夺别人的财产,你可以说他是一只豺狼。另有一个恶毒的人,他的舌头总是继 续不断地忙于诉讼,你可以把他比做猎犬。不是有人欢喜用秘密的狡计,暗中伤人 吗?他像一只狐狸。不是有人跑哮,不能抑制愤怒
吗?他的内心和狮子相仿佛。不 是有人无事惊慌逃跑吗?可以把他看做一只鹿。如果一个人愚笨而懒惰,他的生活 不是和驴子一般吗?一个人没有固定的目的,常因幻想而反覆变化,这与鸟雀没有 分别。若有人为污浊的情欲所陷溺,他等于为一只污秽的猪的情欲所征服。因此一 个人如丧失了善,就不成其为人,既不能升为神,就降而为兽。” 诗三 “东风把伊他嘉王的游船 吹送到女神茜彩的岛前, 这女神为太阳所产而宠眷, 用符咒把她的嘉宾迷骗, 她纤手善于使用香草, 把这些来人加以各式改造: 有人的面目变成野猪, 有人像非洲产利爪长牙的狮子, 有人化为狼而嗥鸣呜吁, 有人作绕屋而行却不伤人的老虎。 只剩船长虽为许多危险所困, 却因旅客之神对他表同情, 没有被女神的甘草所欺害; 那些水手都贪饮了毒杯, 现在他们所吃的不是面包 而是橡实和皮壳在猪槽。 一切都变了形态, 人像和语言被败坏, 然而还没变的是内心, 正在为不自然的痛苦而哀鸣。 那女神的手是多么轻盈, 巫
术的香草是多么无能, 只可变化人的肢身, 不能变化人的心灵。 人的内部是潜伏着力量 为神所赐而有安全保障。 那败坏道德的东西更毒, 它在心里工作使人沉溺, 它不破坏人的形骸, 却叫灵魂蒙受灾害。” 说四 于是我回答:“我承认恶人虽有人的外形,但内心变了,如同野兽一般。但据我看 ,他们不应该有能力用凶恶的计划叫善人腐化。”她说:“他们没有那样的能力, 等一回方便的时候,我将告诉你。但是如果从他们身上夺去了你所承认的能力,那 末,对恶人的惩罚就大大地减轻了。也许有些人不相信,但事实是:恶人的坏主意 若实行了,他们就比不实行更痛苦的,因为若说一个人有为恶的企图,已属可怜, 那么,若再有能力实行作恶,就更可怜了。若他没有作恶的能力,他虽有作恶的念 头,也不中用。所以当你看见有人对于恶有意志有权力和有实行,他必定是三重灾 难的牺牲者,因为那三件事,每一件事都可成为一种不幸。”我说:“是的,我同 意,但我把不得他们能快快去掉那三种灾难之一,即是去掉那为恶的权力。”她说 :“他们会去掉,
也许比你所希望的还要快,也比他们自己所想的还更快。在短促 的生命当中,没有什么是那么长久的发生,使不死的心灵能够设想它会长久的等候。有许多次数,他们为恶的奢望和大计划,往往被骤然和意料不到的结果所中断。 这确是对他们的不幸加以限制。” 因为若邪恶使一个人苦恼,那末,他为恶愈久,他受苦必愈多。假如他们不是因死 亡结束了他们的作恶行为,我就认为他们是最苦恼的人了。关于邪恶的不幸,不我 们的结论是真的,所谓永远的灾难是没有止境的。“这是一个奇怪的结论,很不容 易接受。但我知道,这和我们先前所讲的,很是适合。”她说:“你很对,但是当 一个人觉得他不容易接受某结论,他应该指出前提中的错误,或者指明前提与结论 怎样不相符;不然的话,前提既已承认,而又在推理方面来吹毛求疵,就不公道了。我现在要说的,也不见得不奇怪,不过这也是从已经提出的事实出发。”我问: “那是什么?”她说:“恶人如果因为恶而受惩罚,比不受公平的惩罚,还更有福 些。我不是指那一般人的意见,认为腐败的习惯,因惩罚而可以纠正,因恐惧刑罚 而可以向善,而且可以给别人一个榜样
,使别人不致于受责备。但我想一个恶人不 受惩罚,在别的方面必更痛苦,不管刑罚有无纠正的性质,或示范的价值。”“除 了这些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呢?”她说:“我们不是认定善人喜乐,恶人痛 苦吗?”“是的。”“如果把善加在恶人的身上,他一定是那纯粹只有恶,而没有 善的恶人,要更有福些吗?”“我想是的。”“如果一个恶人,什么善行也没有, 还恶上加恶,他不是更痛苦吗?他不是那因善而减轻了其不幸的恶人还更要烦恼些 吗?”“当然是这样的。”她说:“所以受了惩罚的恶人,有些好处,因为那刑罚 的本身又是公义又是善。若他们不受惩罚,他们的恶反而加重了,因免罚是不合乎 公义的,即是恶。”我说:“这个我不能否认。”“然则一个恶人不公平地免除刑 罚,比公平地受刑罚还更没有福。可见恶人是应该受刑罚的,他们逃避刑罚是不公 道的。”“没有人能反驳你。”“凡是公道的,即是善。反之,凡不公道的,即是 恶。这也是没有人能够否认的。” 于是我说:“我们所承认的辩论,使我们得着这样的结论。但请告诉我,肉体死了 以后,你不叫灵魂受惩罚吗?”她回答说
:“是的,有严重惩罚,我想有些人受苦 刑,有些人受洁净的怜爱。但我现在不讨论这些问题。我的目的是使你知道,你所 埋怨的恶人的权力,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你所埋怨的恶人免除刑罚是错了。其实恶 人逃不了他应得的报偿。而且你所希望早些屏除的他们的情欲,也不能长久存在。 存在愈久,痛苦愈多,如果永远存在,那是最不幸的了。还有,我已经告诉了你, 恶人如不公道地逃避惩罚,比受公道的刑罚还更可怜。当他们被认为没有受惩罚的 时候,他们所受的惩罚还更厉害。” “当我听到你的辩论的时候,我觉得不错。但如果我想到人们的意见,有谁不以为 你的结论不仅不值得相信的,甚至是不可思议的吗?”她说:“是的,因为人们的 眼睛从来看惯了黑暗,就可不到那真理的光明。他们正像有些鸟一般,他们的眼睛 ,在夜间可以看见,到白天就如同瞎了一样。他们不注意自然界的真道,只注意自 己的感情,于是他们以为情欲的自由,与犯罪的免罚,是有福的事。试想一想永恒 律所定立的。如果你的心是追求更好的事,就不需要裁判官给奖,你自己是优秀份 子之一员。如果你的心陷于不义,不要从
外面寻找复仇的人,你自己已堕入下界了。这好像你是输流地注视着污秽的人间和天上,于是把你四周的一切都除去了,藉 着眼光的能力,你好像时而在泥涂中,时而在星云里。但人类不注意这些事。然则 我们怎样办呢?我们自己将加入他们如兽一般的人群吗?如果一个人完全失明,甚 至忘记了他从前是不盲的,所以他自以为不缺乏什么,一切都很完全,我们想这样 的盲人能够像我们一样,见到一切吗?还有一点是人们不肯承认的,但也是与上面 的一点同样合理的,即是,凡加害于人的,比那受害的人还更苦恼。”我说:“我 愿听听那理由。”“每一个恶人都应该受刑罚,你不否认这一点吗?”“我不否认。”“有许多理由,可以说恶人是不快乐的,这不是很明显吗?”“是的。”“然 则凡应受惩罚的人,都必苦恼,你不怀疑吗?”“不,我同意。”“假如你现在是 一位审判官,你将惩罚谁呢?惩罚加害于人的人呢?还是惩罚那受害的人呢?”“ 我可以不迟疑地说,我要牺牲那为害的人的利益,补偿那受害的人。”“然则那为 害的人,在你看来,不是比受害的人更苦吗?”“那是必然的。”她说:“由这个 和其他类似的
原因,可见卑鄙既然使人更苦,那遭逢不幸的,并不是受害人,却是 为害的人。但法庭的发言人有相反的见解。他们想激励审判官同情于那些受重大冤 屈的人,其实他们更应该同情于那为非作歹的人。这些犯罪的人,应该由原告以仁 慈的态度,把他们带到法庭,正如同把病人带到医生面前一般,使那犯罪的疾病, 可藉刑罚而得到医治。在这种处理之下,律师辩护的职业可以完全停止,或者为人 类的利益计,可以改为控告的工作。如果恶人自己有心向善,认为刑罚的痛苦能帮 助他们抛弃罪恶的一切污秽,使他们再获得为善的报酬,他们就不再以之为惩罚, 而且将拒绝律师的援助,把自己充分地信任原告和审判官。这样一来,在贤人当中 没有仇恨的余地。因为除了最愚蠢的人以外,谁会仇恨一个善人呢?同时也没有理 由要仇恨坏人。恶是一种内心的疾病,正如虚弱是身体上的不健康一般。正如一个 身体虚弱的人,不应该被人仇恨,同样凡内心患着比虚弱更厉害的毛病的人,即是 作恶的人,应该受人同情,而不受人逼迫。” 诗四 “为什么世人自寻死地 不惜用双手手刃自己? 你愿求死,死亡在
迎候你, 她有翼的马不会停俟。 毒蛇,狮,熊,老虎和野豕, 都各有武器互相吞噬。 岂因他们的生活方式各异, 他们作如此争残的不义? 但这不是仇杀的正当理由。 你问能否公平分配功咎? 对善人应予亲仁, 对恶人应加怜悯。” 说五 (作者对世界的统治还不满意) 我说:“我知道幸运与灾难,在一个人善恶的功过中,是分不开的。但我确实知道 ,在一般普遍的命运中,有善有恶,没有一个贤人愿被驱逐,受穷困,和不荣誉, 他所要的是金钱,权势,尊敬,和力量,而且想在自己的城市中安全地荣茂。当统 治者把幸福交给与他发生接触的人民,这是智慧更清楚和更名贵地运行,尤其是当 法律上的监禁捆绑和对恶人其他的刑罚,成了恶人的命运的时候。我很觉得稀奇, 为什么这些债务是那样互相倒换了。把罪人的刑罚施之于善人,而让坏人得着善人 的赏赐,我极盼望你能够解释,我为什么有这不公平的纷乱。如果我能相信凡事都 是由于意外与偶然的混合,我不致如此的惊奇。但现在一想到上帝的领导,又增加 了我的惊异。祂常赐福给善人,施苦
给坏人,然另一方面,祂又叫善人受磨折,让 恶人如意满心。我们能找出原因来么?假如不能,这与偶然有什么不同呢?”她回 答说:“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自然界的秩序和原因,因而认为这一切都是偶然和混乱 的,那不足为奇。但不用疑惑,虽然你不了解世界统治的原因,总不要怀疑,一切 都处理得很对,因为管理宇宙的,是一位贤明的统治者。” 诗五 “人若不知牧夫座的一等恒星, 其轨道和最高的天空甚近, 又看出牧夫座走得那么阻滞, 它的光浸入海中又那么迟, 而在再升起时又那么飞快, 他对上苍的法则能无惊怪? 当圆月忽见暗淡的时候, 黑夜更使它晦暗消瘦, 它所掩蔽了的一群星宿 现在又露出微光娟秀: 于是引起俗人的误想, 他们不断地敲着铜板。 当一阵狂风吹起, 海浪向岸上冲击; 或者一大堆白雪 为温暖日光所溶析―― 这都不会引人惊骇, 为了这些原因易于了解。 但有许多我们不识其真因, 时间也不许我们有亲证, 由于这些事不常发出, 因而一般感觉着特别。
只要不为无知所蒙蔽, 就不会有什么古怪奇事。” 说六 我说:“那是真的,但你的职责是解释一切奥秘的根源,和说明那些现在还是疑团 的缘由,所以我求你宣示你的旨意,为我阐发一切,因为这种奇异对我的思想有很 深的激刺。”她含笑地说:“你这一问题是关于事物伟大的,如要求一个充分的答 复,差不多不可能的。若一种疑惑去掉又发生其他无数的疑惑,正如海德拉( Hydra译者按:希腊神话中的九头怪物)的头一般,疑惑漫无止境,除非以最敏捷 的心机加以限制。因为这里面包含了许多问题,如天命的指示,命运的经历,不能 预知的机遇,神的知识和预定,以及意志自由。你可以看到这些问题是多么重要的。但是你多少了解这些问题,也是你一部分的治疗,虽然我们为很短促的时间所局 限,我还要稍微加以说明。但假如你要享受诗歌的愉快,你必须等候一会,我先将 一些缘由述给你听。”我说:“随你的意思罢。” (哲学讨论天命与命运) 于是她往下说着,好像从新开始一般。“万物的滋生,一切变化的演进,以及宇宙 间每一种行动和发展,它们的历程,和它们的形态,都是由上
帝的不变思想所支配。这不变的思想,由它自己的指挥堡垒,对一切行为加上许多限制。这些限制,就 神的智慧而言,可以称为天命(providentia),但就其所推动和安排之事物的观 点而论,古代人就称它为命运(fatum)。如果心灵对这二者的力量加以考验,就 不难知道它们的区别。天命是安排万物的神意,而且是依属于最高的统治者;命运 是一切变化事物中一部分的秩序,由这一个秩序,天命再将万有归纳在祂自己的秩 序中。万汇虽各纷披甚至无限,天命却一视同仁地容纳。当万物划分到自己‘地位 ’,‘形态’,和‘时间’的时候,命运叫它们成为一种有秩序的运动,所以这属 世秩序的发展,无不统一于上帝的预知之中,即为天命。在时间中统一发展的运行 ,即为命运。两者虽有不同,但彼此是互相联系。因为由命运所管理的秩序,是从 天命的指导所发出来的。正如一个匠人,他所要制作的东西,已经胸有成竹,他于 是运用他的工作能力,把他所直见的,和呈现于他的心里的,透过时间的秩序,同 样,上帝用天命处置一切要做的事,每一件事是统一的,而且是不变的,而天命所 安排的这
些事,再由命运以各种方法和时间去完成。所以无论命运的工作是得助于 服事天命的神灵,或得助于灵魂,或天上星宿的运行,或得助于天使的权力,或其 他英灵的技艺,也无论命运的流行是为以上任何一项所连结,或为全体所连结,总 之,有一桩事是确切不移的,即天命是不变的指导权力,这权力给万物一个范畴, 而命运是一种变化的结合力,是一切事物的属世秩序,这些事物的发生,是由上帝 直接支配。因此凡属于命运的,也属于天命,而命运自己也是属于天命。但有些事 物,虽在天命以下,却又在命运的途径以上。这些事物是固定地安置在主神最近的 地方,在命运活动的轨道以外。若有许多球体绕着同一的轴心旋转,那与中心点最 接近的球体,它的旋转,几乎与轴心的旋转极相类似,而且它自己就好像是一个轴 心,那些在它以外的球体则是绕着它而回旋。那在其他球体以外的球体,轨道更长 ,旋转的历程也更远,因为它距离中央的轴心也是更远些。假如它与中心点相连结 ,它便为中心点的直接运动所吸引,不再飘流,或离开了。同样,凡与大心相距较 远的事物,更加为命运所束缚,反之,凡与轴心更接近
的,就更不受命运的捆绑。 凡靠近高高在上而永恒不变的心灵,就完全脱离了命运的羁绊。命运的变化流行, 对天命固定的指导,正如推理之对智识,生长之对成熟,暂时之对永恒,和圆周之 对中心点。命运的途径推动天空和星宿,并把元素轮流调节,在形式上彼此交换。 这同样的途径,又使那些生而凋谢的万物,因着后嗣与种子的承继,复生生不息。 命运也以因缘不断地连锁,限制人们的行动和幸运,这些因缘既从永恒的天命最初 运行以来,即是不变的。如果指导是依据上帝的智慧,这世界算是统治得最好的。 而且这些因缘的秩序,不会离开正道。这秩序以它自己所具有的不变性,限制万物 的变化,否则万物将飘泊无常。所以这限制在安排宇宙方面,是叫一切向善,不过 因你对宇宙全部的秩序,尚不能充分了解,所以在你看来,好像宇宙一切是凌乱无 秩序。凡一切发生的事物,恶人所行的也在内,没有一项是因‘恶’而生,我们已 充分地证明,恶人也无一不是向善的,只不过因错误而离开了正道;但从至善的中 心所生的真秩序,绝对没有叫任何人堕落,离叛他的根本原则。 “但你会要质问,‘善人有
时向荣华,有时逢灾难,恶人有时得着他们所愿望的, 有时也得着他们所不喜欢的,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紊乱呵?’人们真有确切不移 的智慧,断定某人诚实,某人不诚实,果然一点不差吗?不然,在这些事上,人的 判断极不一致,甲所认为值得奖励的人,在乙看来,应该受罚。就让我们姑且假定 ,人能分别善人和恶人。他能知道一个人精神内部的情绪,如同医生知道身体的温 度一般吗?为什么甜的东西适合某些人,苦的东西适合另一种人,或者,为什么有 些病人需要温和的药,而另有些病人需要猛烈的药,这对于无知的人,确实也是一 种奇怪难解的事。只有医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健康与疾病的情形。所谓精 神的健康,不就是道德吗?所谓精神的疾病,不就是罪恶吗?上帝是我们心灵的保 护者,和治疗者,除上帝以外,谁是存善去恶的人呢?上帝从祂的天命的了望台, 四周俯视,祂看什么东西适合什么人,就给他所适合的东西。智者所行的,为愚者 所骇异的,这就是命运所行所以显为奇异。若以人的理性所能领悟的去窥测上帝事 功的奥秘,我敢说你所认为最公道最正义的人,在高瞻远瞩的天命看来,
就不同了。我们的学友路加努不是告诉了我们吗?那战胜之道就取悦于神明,却不能取悦于 伽妥(Cato)。凡在你意外所行的,是事物的正当秩序,只不过是你的意见是错误 和紊乱的罢。但如果有一个人,他的生活是神与人所共同认为良善的,然而他那心 灵上的力量,必定不很稳固,若一旦他遭逢危难,他可能陷于不义,而不能洁身自 爱,因为他觉得他若洁身自爱,他就无法保全他的好运了。因此贤明的天命,宽恕 一个经不起忧患的人,恐怕他吃亏受苦,叫他受**,是于他没有好处的。另一个 人,在道德上各方面都是完全的,很有良心,而且也很亲近上帝,于是天命认为叫 这样的人遭逢不幸,不合道理,所以天命眷顾他,不叫他受折磨,连身体上的疾病 也没有。有一位贤于我的人讲过,‘道德的力量是培植一个善人的身体。’为防止 邪恶的生长,把最高权力交给一班善人,这是常有的事。对于某些人,天命将善与 恶混合的给他们,却是按照他们心灵的性质。对于某些人,天命让他们受苦,恐怕 他们因过分享福而纵恣,对于另一批人,天命给他们受些艰难,叫他们养成忍耐的 习惯,藉以加强心灵的道德。有
些人对能忍受的苦痛过分惧怕,还有些人对不能忍 受的又过分轻视,天命也让这两种人受些挫折,叫他们自己尝试尝试。有些人以光 荣的死换取永久的令名。还有些人因受惩罚却不至于失败,而证明道德是不能被罪 恶所征服。这些事安排得妥善,而且对遭受者有好处的,这还有什么可疑的呢?从 同样的原因,又发生另外一点,就是恶人有时候忧愁,有时候也得着他所要得的。 恶人有忧愁,这没有人惊异,因为大家同意,恶人是应该苦的。他们的受罚,有两 种效用:一方面以恐惧防止别人犯罪,另一方面,对那些犯罪者的生活也可以纠正。反之,他们的快乐,对善人可以证明,他们对这种常赐于恶人的好运气,应该怎 样看法。我觉得还有一桩事,安排得很好。一个人的性质也许非常刚愎和粗鲁,他 缺乏金钱,更容易犯罪,天命为这种人的病,特开了一味财产的药方:他也许知道 ,他的良心为罪所污染,于是他一心顾虑他自己的财产,唯恐丧失财产以后将招致 痛苦。因此他将改变他的方式,因怕损失财产而不敢为恶。再者,不配得的好运, 往往叫人毁灭。把惩罚的权利交给某些人,是为要使他们能够彰善瘅恶。在恶人自
己当中不能有一致的意见,正如善人与恶人彼此没有联系一般。而且他的自己的良 知,因罪恶而**,他们自己不能同意,对自己所施的一切,往往自己事后又觉得 不应该做。于是崇高的天命常显示她的奇能,即是,叫坏人使别的坏人变好。有些 人觉得自己感受被恶人倾陷的痛苦,所以对加害于他们的人非常愤恨,他们回转头 来,栽培道德的果实,因为他们不要像他们所愤恨的人一样。只有对神的权力,一 切恶都是善,如藉坏的事物获得好的结果。因为这秩序包含一切事物,即令有少数 离开了秩序中原有的岗位,似乎归入另一种秩序,但那也是秩序,因为在天命的领 域中,没有偶然的事。但我不能以自己像煞是神一样把这一切都表白出来。一个人 也不应该希望以自己的思想,去领会神道整个的一切,或用言语去说明一切,我们 既已知道,上帝是万物的创造者,并指导和处理一切,使它们一同向善,就很够了。上帝促使一切和祂自己的形像一致,祂藉着命运的流行,把所有的恶,从祂的国 境里驱逐出来。假如你注意天命的处置,你就会承认那你又为充满全世界的恶,实 在全然没有地位。现在我知道,你已经为问题所困
扰,并且因我们冗长的推理而感 觉疲劳,正等待温柔的歌声,喝一点药水,奋兴一番,然后再深入一层罢。” 诗六 “你试以心智的净洁 留意观察上帝的律法, 看天上群星藉着公平的契约 永保持它们一定的轨则。 太阳旋转着像一团火, 却纵不妨碍月光的道路 熊星长自回旋在宇宙的地极, 不肯随其它星座同沉西侧, 也决不愿把它的火焰沸热 消逝于海洋的波流涛急。 黄昏星宿按着昼夜区分, 预报清静良宵的来临, 晓星又把白日和光明 再度带给人间以佳讯。 互相交结的爱的象征 使它们永永依轨道运行, 把斗争逐出于星宿的国境。 各种元素调和于平等, 湿与燥本相反而相成, 寒和热保持着忠实友情, 火高煽兮物因重而下沉。 同样,百花纷饰在和春, 夏熟嘉禾,秋使果实丰盈, 冬降甘霖而物土滋润。 万物荣昌兮循环四季, 自生至死兮周而复始。 同时造物主高踞穹苍, 统御全世而为万王之王; 万有都自祂而出生成长, 祂作他们的正义纪纲。
祂的权能推动自然一切, 使他们飞速运行不息, 而祂的稳定力 也命令他们立即 停止运动,不许飘荡, 这就是祂的威望。 假如他们所影响的定力 不叫他们回到自己的正则, 他们将与其根源继绝 而纷纷归于毁灭。 这万钧动力的爱 与万有一体同在; 万有都在寻求至善, 终逃不出这个圈环。 倘使爱的动向 和本体所建立的因缘 一去而不复返, 他们都无法生长。” 说七 (哲学表明一切运数无不是善) 她继续说:“你现在知道我们已经说过的一切所引致的结论吗?”我问:“那是什 么呢?”她回说:“一切运数(fortuna)无不是善吓。”我说:“那怎么可能呢?”她说:“要考虑这一点:一切运数不论甘苦,对善人是为了赏其功或磨炼其道 德,对坏人是为了惩其过而纠正其行为;所以一切运数既属公道,或有用,就必同 趋于善。”我说:“是的,这是一种真确的论据,当我想到你所告诉我的天命或命 运,我觉得结论确有稳固的基础。但如果你不见怪,让我们把它列在那些你在不久 以前认为不可思想的结
论之中。”她问:“为什么?”“因为运道不好是人们的通 常所说。”“然则你愿让我们和普通一般人的谈话更接近些,免得我们好像是离人 道太远。”我说:“听凭尊意。”“你不想凡是有利益的,都是善吗?”“是的。”“那磨练或纠正的运数,不都是有利益吗?”我说:“我同意。”“然则那就是 善,是不是呢?”“一定是如此。”“这就是那些想立德,而与一切困难奋斗的, 或者想离开罪恶,而走上道德的正轨的人的运数吗?”我说:“那是真的。”“那 奖励善人的好运道是什么呢?多数的人是不是认为不好呢?不,真的,他们认为是 最好的。最后一种运数是艰苦的,是以刑罚防制坏人的,这是不是好的运数呢?” 我说:“不是的,那是人们认为最不幸的。”“我们要小心,免得因跟从普通一般 的意见,而真正得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你的意思是什么?”她说:“就我 们已经承认的而论,那有道德的,或正在修德的人,不论怎样,都完全是善的运数 ,而那陷在邪恶中的人的运数是最坏的。”“那是不错的,但谁敢承认呢?”“正 因为这个缘故,一个智者和自己的运数争斗的时候,绝对不应该诉苦,正如一
个勇 敢的壮士,不可因听到战争的呼声而感觉厌烦,他们两人所遇的困难,即是他们的 机会,壮士可藉此增加他的光荣,智者可藉此增加自己的智慧。品德(virtus)一 名词的由来,即是如此,因为它是为力量(ivs)所支持,没有为困难所克服。你 正在进德之中,没有因愉快而放纵,也没有因快乐而衰弱,你和运数总算是斗争很 烈的。谨守力量和品德的中道,免得为恶运所累,或为恶运所腐。凡未达到的,或 过分向前的,都藐视幸福,而且他们的劳苦,得不到报酬。你得那一种的运数,可 由你自己任意选择。因为所有艰苦的运数,若不是为立德的,乃是为纠正和惩罚罪 恶的。” 诗七 “亚特鲁斯的儿子为了报复 他胞兄因婚事而受罪的仇隙, 在特罗亚(Troy)城失陷以前, 整整地奋斗了十年。 他丢弃了为父亲的天伦, 把小刀插入他女孩的喉咙, 充作违心的祭司,以血祭风, 使希腊舰队疾驶向敌冲锋。 乌吕斯王心伤他的众同志 在洞口为野蛮的巨人吞噬, 终于使巨人双目失明而疯痴, 他以欢乐代替了从前的暗泪。 名
震千古的纥库勒斯(Hercules), 经历了汗血功劳几多次: 他驯服了半人半马的精怪, 从尼米亚产猛狮夺取胜利; 他用巧箭射中斯听法鲁的鸟, 从蟒龙看守的园摘到金苹果; 他拿了三重的锁链 拖走了地狱的守门犬; 他又制服了丢阿米底凶霸, 去喂他所饲畜的野蛮牝马; 他用火把海得拉的毒物烧灭, 拿着亚几鲁斯的角而污其容色; 他**了巨人安迪斯在沙漠, 杀了克迦斯以平伊温得之怒 伊利曼都的封豕吐出口涎 咬着那撑持天空的双肩, 他以笔挺的颈项支柱诸天, 这是他毕生最后的效献。 他于是得恢复天上的地位, 那是他最后功劳的酬赐。 奋勇向前兮领先表率, 你这信懒汉为何要退缩? 当你一旦克服了尘世, 天上明星就全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