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年,安妮和海伦的奋斗获得了辉煌的成果。一次又一次的非凡成就,
给海伦带来了社会各界人士的肯定和声誉。1890年春天,她成为历史上第二个能使
用嘴巴讲话的聋哑者。她可能终生育而不见,聋而不闻,但他不再哑而无语。
当海伦12岁的时候,她十分坚定地宣布:“我将来要上大学,我要上哈佛大学。”
多半人对她上大学都深表怀疑,而且要挑此名校。她如何能够与那些视听正常
的俊才英杰竞争?只有一个人毫不犹疑地支持她的挑战。安妮说:“海伦,那是男
孩读的大学呀!不要去上哈佛大学,另外选一个学校吧!”
1900年秋天,海伦进入哈佛大学德克利夫学院。安妮和她形影不离,陪她上课,
用手语给她翻译教授的讲课。4年以后,她与其他96个女孩一同站在毕业生的行列
中,接受大学毕业文凭——一张无价之宝——向全世界宣称:“海伦·凯勒从举世
闻名的德克利夫学院光荣毕业了。她也是全世界受过最完整教育的盲聋者。”
海伦的名声与日俱增,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只有少数朋友注意到在她身旁,
经常有一位纤细瘦小的女士如影相随。安妮心甘情愿、默默无闻地隐身幕后,从不
抱怨。一位专栏记者请安妮写一些有关她自己的文章。她不屑一顾地回答:“我的
生活是我自己的私事,不必大家费心。”她不要自己曝光,永远要扮演“老师”的
角色。
“老师”和海伦都过着充实的日子。海伦成了作家,她在书、杂志、报上讲述
盲聋生活形态、心理演变过程。她写了很多关于盲者、聋者面临的种种困难。她和
老师在美国巡回演讲,启发大众了解残障者的困境。
时光流逝,年华似水。一向精神抖擞的安妮,随着海伦奔波,日渐感觉力不从
心。1920年,她向海伦说:“这一次演讲我没有办法踉你一起去了,请另外再找一
个人去吧!”
海伦·凯勒的老师渐渐老去,如今她的双眼也失明了。
“再开一次刀吧!”安妮自忖。她去找医生,医生和蔼地告诉她:“请不要伤
心,以往你用眼睛过度,该让眼睛休息的时候,你没有休息,为海伦拚命地读那么
多书,现在恐怕要付出代价了。好在你受过盲人教育,你那突出的盲文知识就够你
读个心满意足了。”
安妮心如刀割。“好个心满意足!我痛恨盲文,我不能接受,我要眼睛。”
这一次,安妮的努力徒劳失败。垂暮老境,安妮的两眼完全失去了光明。
为了海伦,安妮尽量提起精神。悦已悦人,她向朋友诉说:“这些日子以来,
欢笑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我真痛恨这个老朽无用的身体。我心里想的是步履自如、
骑马涉水、熬夜不倦,能观看一切景象的安妮·莎莉文,事实上我却是骨架松垮、
瞎眼、疲惫。我自欺、自瞒,已经没有能力再背负这一具老包袱了。
她的朋友劝道:“安妮,您怎么可以这样呢!您不能离开我们。海伦不能没有
您。”她斩钉截铁地说:“果真如此的话,我的努力将全盘失败。”她毕生献身于
帮助海伦·凯勒脱离枷锁,追寻心性的独立、自由、返朴归真,海伦岂可执着不放,
眷念依赖老师。
1936年10月19日,安妮·莎莉文与世长辞。
她留下海伦独自面对现实,海伦得自己调度身、心、语、意和生活起居,老师
不再随侧关照了。海伦几次想放弃孤军奋斗,每当懈怠、沮丧时,有一个柔声的告
诫就会提醒她:“海伦,老师可不喜欢你这种样子。”
慈祥的耳语支撑着海伦忍受痛苦,一点一滴慢慢重建她的意愿,修整她的生活
目标,辛勤地工作。她开怀欢笑,珍惜生命奥妙的秉赋。她耕耘不辍,点燃闪烁的
生命火炬,照亮残障者的灯塔。
安妮·莎莉文没有白费心血,她培育了20世纪不朽的奇葩海伦·凯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