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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赴美留学之前(1919-1920)

灵历集光 by 宋尚节博士

一九一九年夏天,父亲为奖赏我高中毕业得第一名,让我母亲给我赶制一件新长衫去领文凭。高中毕业后准备升学南京金陵大学,母亲和大姐在家为我装备行装。我与姐夫林质甫,爱主的传道人,去北高镇布道。在这段时间曾写过几天日记。

一九一九年六月十九日晨,读约翰福音第三章,论天父救世之妙旨。上午读莎氏乐府等书,下午同姐夫去探访信徒。先到许家,见一老翁说:“我一生穷凶极恶,吃喝嫖睹,枪杀过人,自知死后,在地狱里必占一席。”我对他说:“前年北高布道团,引你乡谢嫂悔改,她年已八十一,但能虚心接纳真道。去年九月某晨,特请女传道到其家祷告,她告诉女传道,自己在梦中见一穿白衣有两翅膀者说,五天后请回天家,五天后果真离开世界。”我继续向老翁谈及耶稣的救恩,来听者几十人,乘机教唱布道团歌,许多儿童欣然同唱。

一九一九年六月二十四日早上,忽闻大姐瑞珠于昨日患吐泻疫症去世了。是夜,幼弟亦患吐泻疫症,全家夜不能眠。我向神哭祷,主若允许幼弟存活在世,我愿终身传道。那几天,我为弟弟调理汤药。几天后,弟弟完全好了。我心中想,自己若是个女的,愿终身职业是护士。

我本欲进南京金陵大学,忽转赴美留学经过是这样。物理课刘丽川老师在课堂上讲,由于美金价跌,留美费用至多三百元。我在一周内时刻与父亲谈留美事,几乎如痴如狂。父亲向郜教士谈及此事,郜师母说四年前,美国俄亥俄州威斯理大学嘱咐她们代选一个中国学生留美。她答应写信去问。一天晚上,苞师姑请父亲到其家告诉他,威斯理大学校长来信,可以给我一个免学费的名额。今在日记上特写此文以表我心不忘主恩。

父亲将此佳音告诉我以后,对我说:“我确实没有能力供你出洋,传道三十多年,所有的积蓄还不到一百元,都给了你,也不够川资的一半。”我只有上山去祈求神。感谢神,他确实是听了我的呼求。父亲的学生听到我有志出国求学,学成归国传道,大家都慷慨借款给我,有十元的,有二、三十元的,我一一都记上账。那时正值美金跌价,一元美金只值龙洋九角半,因此所借之款除买船票外,还买一套西装,添了一些衣服鞋袜。

一九二○年二月十一日离开家乡,几天后到了上海。同行的七位阔少爷夜以继日地去跑马厅、电影院、游艺场去逛。我在旅馆里读经,祷告,看书及写日记。但下雨天,他们不能外出时就拿我当笑料。我给父母的信写道:“儿这些天,受同伴者之侮辱,儿诚不堪其扰,蒙双亲时常代儿祷告,儿不至随世同流合污。”

三月十日搭了海轮,直向新大陆驶行。同行者头晕呕吐不敢起床,我一人在甲板上独自凭栏远眺,俯望海水,为数算神恩浩大而泪下。

四月十二日抵达旧金山,同行者分散到各自要上的大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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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九年夏天,父亲为奖赏我高中毕业得第一名,让我母亲给我赶制一件新长衫去领文凭。高中毕业后准备升学南京金陵大学,母亲和大姐在家为我装备行装。我与姐夫林质甫,爱主的传道人,去北高镇布道。在这段时间曾写过几天日记。 一九一九年六月十九日晨,读约翰福音第三章,论天父救世之妙旨。上午读莎氏乐府等书,下午同姐夫去探访信徒。先到许家,见一老翁说:“我一生穷凶极恶,吃喝嫖睹,枪杀过人,自知死后,在地狱里必占一席。”我对他说:“前年北高布道团,引你乡谢嫂悔改,她年已八十一,但能虚心接纳真道。去年九月某晨,特请女传道到其家祷告,她告诉女传道,自己在梦中见一穿白衣有两翅膀者说,五天后请回天家,五天后果真离开世界。”我继续向老翁谈及耶稣的救恩,来听者几十人,乘机教唱布道团歌,许多儿童欣然同唱。 一九一九年六月二十四日早上,忽闻大姐瑞珠于昨日患吐泻疫症去世了。是夜,幼弟亦患吐泻疫症,全家夜不能眠。我向神哭祷,主若允许幼弟存活在世,我愿终身传道。那几天,我为弟弟调理汤药。几天后,弟弟完全好了。我心中想,自己若是个女的,愿终身职业是护士。 我本欲进南京金陵大学,忽转赴美留学经过是这样。物理课刘
丽川老师在课堂上讲,由于美金价跌,留美费用至多三百元。我在一周内时刻与父亲谈留美事,几乎如痴如狂。父亲向郜教士谈及此事,郜师母说四年前,美国俄亥俄州威斯理大学嘱咐她们代选一个中国学生留美。她答应写信去问。一天晚上,苞师姑请父亲到其家告诉他,威斯理大学校长来信,可以给我一个免学费的名额。今在日记上特写此文以表我心不忘主恩。 父亲将此佳音告诉我以后,对我说:“我确实没有能力供你出洋,传道三十多年,所有的积蓄还不到一百元,都给了你,也不够川资的一半。”我只有上山去祈求神。感谢神,他确实是听了我的呼求。父亲的学生听到我有志出国求学,学成归国传道,大家都慷慨借款给我,有十元的,有二、三十元的,我一一都记上账。那时正值美金跌价,一元美金只值龙洋九角半,因此所借之款除买船票外,还买一套西装,添了一些衣服鞋袜。 一九二○年二月十一日离开家乡,几天后到了上海。同行的七位阔少爷夜以继日地去跑马厅、电影院、游艺场去逛。我在旅馆里读经,祷告,看书及写日记。但下雨天,他们不能外出时就拿我当笑料。我给父母的信写道:“儿这些天,受同伴者之侮辱,儿诚不堪其扰,蒙双亲时常代儿祷告,儿不至随世同流合污。”
三月十日搭了海轮,直向新大陆驶行。同行者头晕呕吐不敢起床,我一人在甲板上独自凭栏远眺,俯望海水,为数算神恩浩大而泪下。 四月十二日抵达旧金山,同行者分散到各自要上的大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