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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课 信仰与生活:偏差与腐败

21世纪基督徒装备100课 by 黄子嘉等

中古教会的前半部可说是一段“建立与挣扎”的时期。只是当罗马教会的权势愈来愈高涨时,建立与挣扎乃被“统领与指挥”所取代,教会的面貌也因此开始出现了偏差与腐败。其中一件划时代的大事,就是东西方教会在一○五四年的正式决裂。

诚如之前所述及的,东西方教会的差异由来已久。只是碍于”教会一家”的观念(这也是自325年《尼西亚信经》颁布以来,大家所公认的信仰纲领之一),双方仍尽量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事实上,除了政治环境的不同,双方也在颇多的课题上存有争议。例如,东方教会将复活节日期的计算与逾越节的日期挂钩,因而复活节一定落在逾越节后的第三天。这做法,固然能够帮助信徒在复活节思念耶稣为逾越节的羔羊,只是如此一来,复活节就不一定落在星期日了。西方的罗马教会则一直按主日的计算来决定复活节的日期,使复活节的庆祝活动一定在星期日进行。但是这样的复活节却未必与逾越节连在一起。事实上,这两个算法各有千秋,但是在谁该服从谁的问题出现后,就落入水火不容的局面。双方其他方面的争执,还包括了对图像的态度、对《尼西亚信经》文字上的差异,以及圣餐是否应选用无酵饼等课题。因此在一○五四年,当罗马教会派遣使者到君士坦丁堡(Constantinople)却备受冷落时,即被冠予“藐视罗马教会的最高领导人(即教皇)”的罪名,扬言将君士坦丁堡主教长逐出教会。旋踵君士坦丁堡主教长竟以“驱逐教皇出教会”来作回应。双方对峙的火焰,终于触动了一发不可收拾的**。东西方的教会从此分家,互不来往,直到拜占廷帝国覆亡,东方教会的中心从希腊(Greece)转移到俄罗斯(Russia)去后,仍然如此。

这场**一方面凸显了双方的矛盾,其实也标示着教会的偏差与腐败。当教会不再标榜耶稣基督为元首;当福音的传播与属灵生命的建立不再是教会的首要任务,那些偏差、腐败的现象就会出现!

自从踏入第十一世纪,罗马教皇的权势即朝向顶峰发展。在中古的早期,教皇的身分仍是彼得的代表,而《马太福音》第十六章十八节似乎指向彼得为教会在地上的元首(其实该经文的解释一向颇具争议),故教皇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众教会的元首。到了中古的后期,教皇的身分进一步成为基督在地上的代表。既然基督乃是万有的主宰(参弗1:20~23),教皇的地位当然也就凌驾于所有权势之上了。与这微秒变化同时期出现的,乃是一份日渐流传被称作《君士坦丁的封赠》的文件。该文件据说源自皇帝君士坦丁(Constantine),声称罗马主教的地位高于所有其他教会的主教,并有权管理所有神职人员;此外,君士坦丁也将罗马(Rome)邻近的意大利(Italy)地区赠与罗马教会,如此一来,罗马教皇又拥有治理国土的权柄。由于这份文件被认为是出自君士坦丁之手,所以连反对教皇的人都认可其权威。这自然提升了教皇的地位,甚至连当日的王侯也不得不畏惧三分。只是到了第十五世纪,大家才发现这原来是第八世纪某位修士杜撰的伪造文件!由此可见,教会在看重权势的过程中,是如何逐渐地腐败了!

在教会的层面,罗马教廷的权势固然无人能及;但是在王侯等统治阶层中,却出现了反对的声浪。当王侯的势力仍处于微不足道的阶段时,教会与各地政府之间乃相安无事。只是到了较后的时期,欧洲开始出现一些势力较大的王侯;同时,国家意识也开始在一些地区中萌生。例如,日耳曼人就逐渐体会自己乃是一个单一的民族。难道这民族的统治者包括了许多王侯,大家却愈来愈意识到自己乃是“德国人”,与意大利和法兰西等的人不一样。因此,在国家治理的大事上,这些统治者即认定教皇应该专注于教会的事务,而让政府来决定民事。其实教会此时的势力,已经深入参与在民事的决策与执行中。既然所有“地方百姓”也都是“教会信徒”,因此,教会于政府之间的纠纷也就无从避免了。

最能表露此一争执的,莫过于地区主教的委任问题了。每当地区主教出缺之时,地方上的王侯就会立即委派继任人,以确保教会得以继续运作。这类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偏远地区,罗马也委实无法及时处理(昔日的通讯、交通不比如今)。王侯也往往藉此委任自己的亲信填补那些空缺,以确保政令通行和该地区对自己效忠。然而,这风气明显与罗马的地位和权势抵触,而且政府的委任也往往带来利益输送的弊端。罗马教会因此极力反对,并因而在英国(UnitedKingdom)、法国(France)、德国(Germany)等地造成政教之间的严重冲突,甚至出现兵戎相见的场面。表面看来,教会在这些争执中居于上风。到了第十三世纪初期,教皇英诺森三世(InnocentIII)在位时,教会的权势更加达到颠峰,就连一些欧洲王室的婚姻,都得经过教皇批准才可。然而这种“盛气”却招来地方王侯的反感。英诺森之后的一百年间,教会的权势就逐步下降。到了第十四世纪初年,一些强势的君王(如英、法的统治者)甚至伺机羞辱教皇,以压抑其气焰。呼风唤雨的权势,换来的至终不过是王侯心底里的敌意。及至宗教改革风潮出现,许多王侯竟执意支持马丁·路德(MartinLuther),此乃当初教皇始料不及的!

权威之争固然涉及了真理层面的考量,但也显然地搀杂了利益、权力的因素在内。教会的属灵光景在争权夺利中逐渐沦为次要的事情;与教会身分不符的腐败行径也就此抬头了。

这种名实不相符的行径之一,而又影响深远的,就是十字军的东征了。从一○九五年首次十字军东征开始,到一二七○年最后一次的东征,在将近二百年的岁月中,成千上万的军人,在十字架的旗号下,一波接一波地前往东方征讨。欧洲的基督徒社会也一直观望这些东征的队伍,是否真能解救圣地,使之脱离异教**的控制。

促使十字军出现的原因,可说是多方面的。由于拜占廷帝国走下坡,无力善加保护信徒;土耳其(Turkey)回教**崛起后又以激烈手段压制基督徒,使得许多信奉基督的人,不得不面对被杀或被卖为奴的惨境。这等消息传到欧洲社会,激发了许多人同仇敌忾的意识,扬言要为神争战。此外,平安地前往圣地朝圣的需要也甚庞大,但是这些异教**却控制着朝圣的路线及目的地。加上欧洲的基督教王侯新近成功地击败了信奉回教的入侵者,从回教**手中夺回一度失陷的西班牙(Spain)及西西里岛(Sicilia)。许多人因此受到激励,要进一步征讨这些异教分子,收复失地。因此,当解救耶路撒冷弟兄于水深火热中的呼召发出,以及以驱逐回教**来恢复圣地面貌之指令下达后,第一次的十字军就浩浩荡荡踏上了征途。号召此次史无前例之十字军的,正是当时的教皇乌耳班二世(UrbanII)。这种假信仰之名,却行杀戮之实的军事行动,竟然由教会的最高领袖所倡导!抚今追昔,实令人匪夷所思、不胜唏嘘!正因为当时教会的领袖确实能够号令欧洲,加上许多人也只知道靠打仗维生;如此一来,就连欧洲所有的主要王侯和整个地区的百姓,都卷入了多次所谓的“圣战”行动。

尽管十字军于第十二世纪在耶路撒冷地区,建立了一个短暂并具拉丁色彩的王国;然而,十字军东征大体而言是失败的。参与行动的王侯皆伺机成为军事盟主,号令天下,因而军队内部出现了相互竞争和排斥,弄得军队内部号令不一。从军的人当中,更多人藉此良机寻找生活出路,甚或逃避家乡的某些责任。更糟的是一些亡命之徒也趁机从军,以求平步青云。结果,十字军行经之处,往往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甚至有十字军途径拜占廷帝国疆域时,大肆烧杀掳掠,无所不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前往巴勒斯坦(Palestine)!沿途的许多犹太人社区也遭到打击和掠夺。十字军东征的基本目的,有如轻烟消散,一事无成!反而回教与基督教之间,犹太教与基督教之间的怨怼、仇恨却因此加深;东方的拜占廷教会与西方的拉丁教会也因此更加互不信任。惟一正面的,倒是欧洲与中东地区,从此有了某种程度的交通往来,促成了文化上的交流,也帮助一些重要的典籍从东方流入欧洲;此番成果确实出人意料。纵然如此,十字军东征的历史,始终是教会的一记败笔!

中古时代予人的印象,往往是一片的黑暗与落后,而事实不然。分封的王侯固然相互攻讦、争斗不休,然而,大家不要忘记,修道院仍然继续肩负着维持文化进步的使命。许多修道院为此聚集了一些学有专精的人士,设馆授徒。另外一些主要的教会中心,也在其主教的座堂里面,汇聚了一些学者,以作推广学术思维的工夫。这些修道院与座堂的学者,逐渐吸引了其他学者前来,形成了一些学术群体。同时,学科与学制也在这等学术中心逐步被规划起来。到了第十二世纪,这股学术研究的风气,促成欧洲地区兴起多所名闻遐迩的大学,包括巴黎大学(UniversitedeParis)、牛津大学(UniversityofOxford)、剑桥大学(UniversiteofCambridge)等。这些大学的课程分成初级、中级、高级三个水平,而最终的高级(博士)课程分为医学、法律及神学三个学习范畴,其中尤以神学的探讨最为显著与重要。由此可见,信仰在早期大学中所占之分量和地位,乃是举足轻重的。

大学的出现,不但进一步带动并推广学术研究的气氛,更催生了所谓的“经院学派”。“经院学派”所标榜是一个崇高的理想,学者企图将各种各样的学问整合成一个统一的体系,使人类可以拥有整全的知识。它背后的观点认为:不论是哪一个学科,所有真实的知识、学问都是从神而来的,因此一切的学问皆彼此关联互相影响。只要我们从事精密的思维和彻底的探究,就能够建构一个涵盖一切的、整全的学问体系。因此上至天文、下及地理,都成了经院学者所欲探究的课题。加上教会从开始即参与在大学的建立中,许多修道士其实也就是这些经院学者队伍中的一分子。中古后期(从十三世纪开始)出现的学者,诸如多玛斯·阿奎那(ThomasAquinas)就是来自修道背景的修士。这些学者极欲努力整合神学与哲学思想,以使基督教信仰扎根于坚实的基础上。姑勿论他们努力的成果如何,这份心志本身却是值得嘉许的。这些人为信仰作出的贡献,不仅在当时被视作瑰宝,即使在今日,他们努力与心血的结晶,仍然是许多人研究的对象。中古的教会之所以没有在腐败中消失,实归功于这些以学问工夫服侍神、服侍教会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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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教会的前半部可说是一段“建立与挣扎”的时期。只是当罗马教会的权势愈来愈高涨时,建立与挣扎乃被“统领与指挥”所取代,教会的面貌也因此开始出现了偏差与腐败。其中一件划时代的大事,就是东西方教会在一○五四年的正式决裂。 诚如之前所述及的,东西方教会的差异由来已久。只是碍于”教会一家”的观念(这也是自325年《尼西亚信经》颁布以来,大家所公认的信仰纲领之一),双方仍尽量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事实上,除了政治环境的不同,双方也在颇多的课题上存有争议。例如,东方教会将复活节日期的计算与逾越节的日期挂钩,因而复活节一定落在逾越节后的第三天。这做法,固然能够帮助信徒在复活节思念耶稣为逾越节的羔羊,只是如此一来,复活节就不一定落在星期日了。西方的罗马教会则一直按主日的计算来决定复活节的日期,使复活节的庆祝活动一定在星期日进行。但是这样的复活节却未必与逾越节连在一起。事实上,这两个算法各有千秋,但是在谁该服从谁的问题出现后,就落入水火不容的局面。双方其他方面的争执,还包括了对图像的态度、对《尼西亚信经》文字上的差异,以及圣餐是否应选用无酵饼等课题。因此在一○五四年,当罗马教会派遣使者到君士坦丁堡(C
onstantinople)却备受冷落时,即被冠予“藐视罗马教会的最高领导人(即教皇)”的罪名,扬言将君士坦丁堡主教长逐出教会。旋踵君士坦丁堡主教长竟以“驱逐教皇出教会”来作回应。双方对峙的火焰,终于触动了一发不可收拾的**。东西方的教会从此分家,互不来往,直到拜占廷帝国覆亡,东方教会的中心从希腊(Greece)转移到俄罗斯(Russia)去后,仍然如此。 这场**一方面凸显了双方的矛盾,其实也标示着教会的偏差与腐败。当教会不再标榜耶稣基督为元首;当福音的传播与属灵生命的建立不再是教会的首要任务,那些偏差、腐败的现象就会出现! 自从踏入第十一世纪,罗马教皇的权势即朝向顶峰发展。在中古的早期,教皇的身分仍是彼得的代表,而《马太福音》第十六章十八节似乎指向彼得为教会在地上的元首(其实该经文的解释一向颇具争议),故教皇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众教会的元首。到了中古的后期,教皇的身分进一步成为基督在地上的代表。既然基督乃是万有的主宰(参弗1:20~23),教皇的地位当然也就凌驾于所有权势之上了。与这微秒变化同时期出现的,乃是一份日渐流传被称作《君士坦丁的封赠》的文件。该文件据说源
自皇帝君士坦丁(Constantine),声称罗马主教的地位高于所有其他教会的主教,并有权管理所有神职人员;此外,君士坦丁也将罗马(Rome)邻近的意大利(Italy)地区赠与罗马教会,如此一来,罗马教皇又拥有治理国土的权柄。由于这份文件被认为是出自君士坦丁之手,所以连反对教皇的人都认可其权威。这自然提升了教皇的地位,甚至连当日的王侯也不得不畏惧三分。只是到了第十五世纪,大家才发现这原来是第八世纪某位修士杜撰的伪造文件!由此可见,教会在看重权势的过程中,是如何逐渐地腐败了! 在教会的层面,罗马教廷的权势固然无人能及;但是在王侯等统治阶层中,却出现了反对的声浪。当王侯的势力仍处于微不足道的阶段时,教会与各地政府之间乃相安无事。只是到了较后的时期,欧洲开始出现一些势力较大的王侯;同时,国家意识也开始在一些地区中萌生。例如,日耳曼人就逐渐体会自己乃是一个单一的民族。难道这民族的统治者包括了许多王侯,大家却愈来愈意识到自己乃是“德国人”,与意大利和法兰西等的人不一样。因此,在国家治理的大事上,这些统治者即认定教皇应该专注于教会的事务,而让政府来决定民事。其实教会此时的势力,已经深入参与在
民事的决策与执行中。既然所有“地方百姓”也都是“教会信徒”,因此,教会于政府之间的纠纷也就无从避免了。 最能表露此一争执的,莫过于地区主教的委任问题了。每当地区主教出缺之时,地方上的王侯就会立即委派继任人,以确保教会得以继续运作。这类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偏远地区,罗马也委实无法及时处理(昔日的通讯、交通不比如今)。王侯也往往藉此委任自己的亲信填补那些空缺,以确保政令通行和该地区对自己效忠。然而,这风气明显与罗马的地位和权势抵触,而且政府的委任也往往带来利益输送的弊端。罗马教会因此极力反对,并因而在英国(UnitedKingdom)、法国(France)、德国(Germany)等地造成政教之间的严重冲突,甚至出现兵戎相见的场面。表面看来,教会在这些争执中居于上风。到了第十三世纪初期,教皇英诺森三世(InnocentIII)在位时,教会的权势更加达到颠峰,就连一些欧洲王室的婚姻,都得经过教皇批准才可。然而这种“盛气”却招来地方王侯的反感。英诺森之后的一百年间,教会的权势就逐步下降。到了第十四世纪初年,一些强势的君王(如英、法的统治者)甚至伺机羞辱教皇,以压抑其气焰。呼风唤雨的权势,换来
的至终不过是王侯心底里的敌意。及至宗教改革风潮出现,许多王侯竟执意支持马丁·路德(MartinLuther),此乃当初教皇始料不及的! 权威之争固然涉及了真理层面的考量,但也显然地搀杂了利益、权力的因素在内。教会的属灵光景在争权夺利中逐渐沦为次要的事情;与教会身分不符的腐败行径也就此抬头了。 这种名实不相符的行径之一,而又影响深远的,就是十字军的东征了。从一○九五年首次十字军东征开始,到一二七○年最后一次的东征,在将近二百年的岁月中,成千上万的军人,在十字架的旗号下,一波接一波地前往东方征讨。欧洲的基督徒社会也一直观望这些东征的队伍,是否真能解救圣地,使之脱离异教**的控制。 促使十字军出现的原因,可说是多方面的。由于拜占廷帝国走下坡,无力善加保护信徒;土耳其(Turkey)回教**崛起后又以激烈手段压制基督徒,使得许多信奉基督的人,不得不面对被杀或被卖为奴的惨境。这等消息传到欧洲社会,激发了许多人同仇敌忾的意识,扬言要为神争战。此外,平安地前往圣地朝圣的需要也甚庞大,但是这些异教**却控制着朝圣的路线及目的地。加上欧洲的基督教王侯新近成功地击败了信奉回教的入
侵者,从回教**手中夺回一度失陷的西班牙(Spain)及西西里岛(Sicilia)。许多人因此受到激励,要进一步征讨这些异教分子,收复失地。因此,当解救耶路撒冷弟兄于水深火热中的呼召发出,以及以驱逐回教**来恢复圣地面貌之指令下达后,第一次的十字军就浩浩荡荡踏上了征途。号召此次史无前例之十字军的,正是当时的教皇乌耳班二世(UrbanII)。这种假信仰之名,却行杀戮之实的军事行动,竟然由教会的最高领袖所倡导!抚今追昔,实令人匪夷所思、不胜唏嘘!正因为当时教会的领袖确实能够号令欧洲,加上许多人也只知道靠打仗维生;如此一来,就连欧洲所有的主要王侯和整个地区的百姓,都卷入了多次所谓的“圣战”行动。 尽管十字军于第十二世纪在耶路撒冷地区,建立了一个短暂并具拉丁色彩的王国;然而,十字军东征大体而言是失败的。参与行动的王侯皆伺机成为军事盟主,号令天下,因而军队内部出现了相互竞争和排斥,弄得军队内部号令不一。从军的人当中,更多人藉此良机寻找生活出路,甚或逃避家乡的某些责任。更糟的是一些亡命之徒也趁机从军,以求平步青云。结果,十字军行经之处,往往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甚至有十字军途径拜占廷帝国疆域时
,大肆烧杀掳掠,无所不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前往巴勒斯坦(Palestine)!沿途的许多犹太人社区也遭到打击和掠夺。十字军东征的基本目的,有如轻烟消散,一事无成!反而回教与基督教之间,犹太教与基督教之间的怨怼、仇恨却因此加深;东方的拜占廷教会与西方的拉丁教会也因此更加互不信任。惟一正面的,倒是欧洲与中东地区,从此有了某种程度的交通往来,促成了文化上的交流,也帮助一些重要的典籍从东方流入欧洲;此番成果确实出人意料。纵然如此,十字军东征的历史,始终是教会的一记败笔! 中古时代予人的印象,往往是一片的黑暗与落后,而事实不然。分封的王侯固然相互攻讦、争斗不休,然而,大家不要忘记,修道院仍然继续肩负着维持文化进步的使命。许多修道院为此聚集了一些学有专精的人士,设馆授徒。另外一些主要的教会中心,也在其主教的座堂里面,汇聚了一些学者,以作推广学术思维的工夫。这些修道院与座堂的学者,逐渐吸引了其他学者前来,形成了一些学术群体。同时,学科与学制也在这等学术中心逐步被规划起来。到了第十二世纪,这股学术研究的风气,促成欧洲地区兴起多所名闻遐迩的大学,包括巴黎大学(UniversitedePari
s)、牛津大学(UniversityofOxford)、剑桥大学(UniversiteofCambridge)等。这些大学的课程分成初级、中级、高级三个水平,而最终的高级(博士)课程分为医学、法律及神学三个学习范畴,其中尤以神学的探讨最为显著与重要。由此可见,信仰在早期大学中所占之分量和地位,乃是举足轻重的。 大学的出现,不但进一步带动并推广学术研究的气氛,更催生了所谓的“经院学派”。“经院学派”所标榜是一个崇高的理想,学者企图将各种各样的学问整合成一个统一的体系,使人类可以拥有整全的知识。它背后的观点认为:不论是哪一个学科,所有真实的知识、学问都是从神而来的,因此一切的学问皆彼此关联互相影响。只要我们从事精密的思维和彻底的探究,就能够建构一个涵盖一切的、整全的学问体系。因此上至天文、下及地理,都成了经院学者所欲探究的课题。加上教会从开始即参与在大学的建立中,许多修道士其实也就是这些经院学者队伍中的一分子。中古后期(从十三世纪开始)出现的学者,诸如多玛斯·阿奎那(ThomasAquinas)就是来自修道背景的修士。这些学者极欲努力整合神学与哲学思想,以使基督教信仰扎根于坚实的基础
上。姑勿论他们努力的成果如何,这份心志本身却是值得嘉许的。这些人为信仰作出的贡献,不仅在当时被视作瑰宝,即使在今日,他们努力与心血的结晶,仍然是许多人研究的对象。中古的教会之所以没有在腐败中消失,实归功于这些以学问工夫服侍神、服侍教会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