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军警求助
圣路易斯奥比士堡(San Luis Obispo)是加州国防军的军官学校(California Military Academy),也是加州各种部队常作演习的基地。附近有一个幽美的海湾称为摩洛湾( Moro Bay),是著名的旅游景点;其渔人码头虽然没有三藩市及蒙特利(Monterey)规模之大;但亦有不少海产商店及海鲜餐室供应游客之需要。每次演习完毕,军官们总爱换上便装,驾车前往,享受一下海风及餐室的风味。军牧们也不例外,爱到当地去团契及轻松一下,尤其是在仲夏的晚间。我最难忘的是某次演习空运伤兵后,一二六空运部队的直升机飞行员邀请我空游摩洛湾及附近的海岸地区,那美景久久没有忘怀,特别是海浪冲洗海滩及击打礁石的汹涌气势。
那天黄昏又是演习后休息的时间,许多军人正沐浴更换衣服,前往渔人码头或埠内的餐室用膳闲谈。但我答应了韦军牧(Chaplain Wright)代他在小教堂内当值,所以并没有换去军服。通常当值的军牧主要的工作是坐在电话旁,随时准备红十字会来电找一些军人,通知家人的急病或死讯,以便军人可以联络家人或申请休假回家应急。此外每隔半小时,当值的军牧要致电话医疗站及军警部,查问有否病重的情况、意外或犯法的军人,以便派其它军牧或助理去协助。
我在基地小教堂坐了不久,便有电话打进来了,对方是位医疗兵(Medic),声音显得很紧张,连问有否军牧当值,因为有严重事件发生,希望有军牧前往帮助他们。我接到电话后,便交待一位助理军曹替我看守岗位,使我可以到医疗站查看一下。医疗站离我的教堂不太远,所以也不用驾军车前去。大约五分钟左右,我已经到了医疗站的门口,那个打电话给我的医疗兵立即出来接我,并且边走边说:「军牧,你来到就好了,我们也不知怎样应付这军人,他好象失了常性地大吵大闹,连两个军警也无法控制他,我们为他打了些镇静剂,才使他静止下来。」
进入候诊室,见到两名军警坐在那里,面色十分难看,神色非常紧张。我未进入病房前,先查问了一下究竟是甚么事,以便作好心理准备,才去见那生事的军人。其中一个军警告诉我,他们接到电话说,有人在某营房中打架,旁人无法制止,眼看越打越严重,恐怕弄出人命,所以请求军警前往解围。当军警到达现场后发觉此人不但不肯停手,甚至连劝架的军警也在被打之列,所以数名军警把他按在地上,扣上手铐,并送来医疗站,打了镇静剂后,才暂时安静下来。那两名军警述说经过时,不断地在我身上打量着,他们心中所想的,一定是这个华人军牧如此矮小,会不会应付不了病房内那个暴徒军人呢?我叫他们不要担心,我一个人入房见那恶人便可以了,主会与我同在的。
在病房中,我所看见的是一位身材并不高大的军人,肌肉却十分结实,看来像一个轻量级的拳击选手。小小的眼睛发出一丝丝的仇恨,用「目露凶光」来形容他,一点也没有错。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的,一方面不知这亚洲人是属于甚么身份,另方面他惊奇我为甚么不像其它人(包括军警)那样怕他,而且在友善地发出微笑呢。我怕他在暗暗的灯光中,看不清楚我军服上的军牧记号,所以主动地告诉他,我是位军牧,特别前来为他解决当前的问题。交谈了十分钟后,他开始解除了对我的敌视与戒备,愿意告诉我他的近况及生事的原因。
这军人原来早在半年前被人解雇,又得不到家人的谅解,以及朋友们的同情与帮助,所以常常借酒消愁。因此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心灵充满空虚及不安的感觉,十分苦闷。在后备部队中,又没法得到称心满意的职位,而且收入并不足够他支付生活费用,加上主管军曹又对他特别反感,故此今天下午酒后行凶,把主管军曹打个半死来发泄。现在安静下来后,心中十分难过,但不明白命运为何如此作弄他,使他投诉无门,走投无路。
我问他是否有宗教信仰,他说曾参加耶和华见证人(Jehovah Witnesses)的聚会,但对他们的信仰认识并不深入。于是我问他,愿意明白圣经真理与否,他请我简明的告诉他。我们一谈便是一个多小时,我直接了当地由罪至主耶稣的拯救与再来讲解了一番,也不知道他能否明白。不过他问了许多圣经与信仰生活的问题,我都乐意为他解答。最后我临离开病房前,问他是否愿意接受主耶稣的救赎并靠祂戒酒,过一个属神的生活,他毅然地说愿意。在我们祈祷的时候,彼此眼中都充满了感恩的泪水。
在候诊室的军警与医疗兵都惊奇我可以与这个暴徒狂汉作如此详尽的交谈与辅导,他们问我用甚么方法对付他,我笑说,是用「功夫」制服了他,是「属灵的功夫」。
「主啊,求您不要轻看这破碎的器皿,祝福他真真正正信您的救恩与改造的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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