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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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志是聖經中常被忽視的史書,因為它大部分的材料在撒母耳記上、下及列王紀上、下等早出的經書中,已有記載;此外,有十四章經文只開列名表(代上一至九,二十三至二十七),其餘各章雖記敘歷史,但其枯燥乏味也無異於那些名表。其實,從嚴格的學術觀點來看,歷代志上、下不可算是歷史著述,而近乎古代近東王朝史官常用的一種排年紀事的記錄,只記每年重要大事,其宣傳性往往重於作詳實的記錄。歷代志的記載是有選擇性的,略去了某些史實,卻又詳載某些事蹟,書中所記只是以色列史中經挑選的一部分。很多人批評該書所記歷史不可靠,主要是對該書的性質缺乏瞭解所致。歷代志上、下是從神與以色列人所立的約的角度,來對以色列民生活中的某些事件作思辯性的解釋,不可純以歷史視之。顯然,作者的目的並不在於單純記載歷代君王的興衰始末,而是要從特定的宗教立場來對這些歷史事件作出解釋。

 

書名

  在希伯來聖經中,歷代志上下原為一卷。書名是「那些日子的事件」,即嚴格來說,是「日記/日報」,也許更應稱之為「年報」(即那些年日的事件)。主前150年左右出版的舊約希臘文《七十士譯本》始將本書分為上、下兩冊,但書名則用了“Paralipomenon a and b”,意思是「歷史補遺上、下」,因為本書驟眼看來,好像是把撒母耳記和列王紀的歷史重述一遍,其中加上上述兩卷書遺漏了的資料。教父耶柔米(主後400)認為本書實際上是「整段神聖歷史的編年紀」,所以他是第一位用希臘字 “chronikon”(歷代志)來稱此書的人。由於書卷所記係自亞當(代上一1)以至猶太人在古列王時候被擄歸國(代下三十六22-23),因此,就書卷的題材來看,耶柔米所用的名稱更加正確。以後的英譯本就把它的拉丁文書名翻譯過來,稱為歷代志上下。

 

作者

歷代志作者不詳,而且也不見聖經註明任何有關這作品的作者之事。本書所記最後一件事為波斯王古列下詔(主前538),准許被擄巴比倫的猶太人回歸耶路撒冷(代下三十六22);而所刊家譜耶路撒冷(代下三十六22);而所刊家譜也提及主前500年的人毗拉提和耶篩亞(21)。二人是率領被擄的人回來的猶太人領袖所羅巴伯的孫兒。

本書文字和內容與與《以斯拉記》極為近似,而《以斯拉記》為自古列王下詔至主前457年一段期間歷史的記述。二書都以刊載家譜、注重祭祀禮儀(特別是音樂的事奉)、強調摩西律法的重要著稱;而本書最後二節(代下三十六22-23),重新出現在《以斯拉記》之首(1-3)。按猶太教法典他勒目記述,以斯拉撰寫「他的書和歷代志,記明歷代譜系,自遠祖至他自己為止」。許多學者便以此為據,斷定歷代志是以斯拉所作。此外,亦有其他學者建議可能是一位與以斯拉同時代的司音樂的利未人。寫作時間當在主前450前後。

 

歷史背景[1]

猶大國被滅後,全國可用之人材均被擄到巴比倫為奴七十年。在此時期巴比倫之興盛如曇花一現,於主前539年他們竟亡於新興之波斯國手中。波斯古列獨立為王的元年(主前536),他詔令恩准猶太人歸還本鄉重建家園。在所羅巴伯與耶書亞領導下,約五萬人於該年回國。翌年殿的根基已經立定,民眾目睹殿基,情緒異常激烈,啼笑混雜,「甚至分辨不出歡呼與哭號的聲音」(拉三13)。自後雖工作過程屢經波折,在百難之下於主前516年完工。但不久這起初的愛心冷卻了,對聖殿的祭祀也疏忽了,更與外邦異族通婚,隨從拜邪神。約六十年後(主前458),文士以斯拉從巴比倫領導次批百姓回國。作者看到聖殿與祭祀的荒頹敗,也看到國運全在人民與聖殿的關係上,於是以祭司的觀點修書「以色列國史綱」,是為「歷代志」。

 

寫作目的

  作者以祭司的角度看現今以色列民生活如何。向一群被擄後幾個世代的子孫,歷代志複述上述子民的故事。這些史實的摘要著重於大衛之約,敬拜的理想地點,以及上帝刑罰的臨到之確實性。

猶太人回歸耶路撒冷,重修聖殿後,一心等待著彌賽亞時代的來臨。但是接踵而至的大旱、饑荒、貧困、道德淪喪、靈性頹糜種種現象,使人們企盼之心冷漠了。在政治上,猶大是波斯的屬國,波斯的統治猶固若金湯,沒有一點鬆懈的跡象;所以光復大衛王國的可能性尚十分渺茫。在政治上既無恢復大衛王國的希望,那麼這些主前四世紀的猶太人該如何理解歷史,以及他們在神的計劃中的地位呢?面對當時環境的歷代志作者必須向那時代的人回答「我們還能和大衛有分嗎?神仍然關心我們嗎?」。作者卻從神與大衛所立的約中,找到了解釋歷史的鑰匙。

因此,全書有一個明顯的特徵,是專注於大衛的皇室家系,集中描述以耶路撒冷為中心的王國。此外又用頗多篇章記敘當年聖殿的建造過程:大衛準備建材的豐富、計劃的周詳,安排利未人在殿中事奉職務的縝密。這樣雙重地強調王位與聖殿、君王與祭司,在各時代都是適切的,因為前者的重點關乎神怎樣管理祂的子民,而後者的重點則關乎神的子民怎樣回應祂。

大衛和所羅門同為上帝所揀選的,以色列王室的代表人物,他們的後裔亦是如此。對大衛和所羅門所作的應許是長存不朽的,歷代志清楚地以富有盼望的信息為結束(代下三十六22-23)。不過,作者卻對王權有重新的解釋:代上廿八5;廿九23;代下十三8(參撒下七16和代下九8作一比較),這王權是指神的國度,故所指的君王並非是世人,而是神的統治,所以實際的君王是神自己,再不是大衛家裡的一個人,既然神統治百姓,有百姓存在,便有神權柄所伸展的地方,神的國度在一日,神的王權亦在一日,這便是王權,所以是重覆了建國時的王權制度,與大衛的應許沒有落空。

作者希望以色列民看見神是統御萬有的至高的君王,他記述大衛的宣認:「耶和華啊,尊大、能力、榮耀、強勝、威嚴都是你的;凡天上的地下的都是你的;國度也是你的,並且你為至高,為萬有之首。豐富尊榮都從你而來,你也治理萬物。在你手裏有大能大力,使人尊大強盛都出於你。」(代上二十九1112)作者是透過早期的歷史,強調神權政治的重大意義。這神權政治是神特為被擄歸回時期的猶大所設計的社會組織形式,使他們成為一個宗教性而非世俗性的社會群體,以神所選定的祭司來代替君主(神選定的祭司與那些墮落的祭司正相對立。在被擄前時期,以色列民道德和靈性淪喪,那些敗壞的祭司實難辭其咎)

被擄歸回的猶大國民要作聖潔的子民,而非懷有政治和民族野心的國民。因此,作者要求劫後復歸的猶太人信守摩西約法,惟此方能蒙神恩惠,昌盛不衰。猶太人歷經被擄之劫,除去了他們的污穢,仍為神的選民,正面臨著一個履行西乃約法的新機會。

作者反覆強調天譴神懲是絕不可倖免的。他還強調人們的一言一行都要遵規守法,使神的品格清楚地顯現在其民的身上。作者從每一歷史事件上,都看到了有神大能的手在擘劃左右,叛逆者無不受懲罰,悔罪者無不蒙恩惠。他也看到經數十年被擄之後的遺民,正是大衛家的屬靈宗裔。他呼籲被擄後的民眾謹守西乃的義,滌淨被擄前悖逆的罪孽,一心領受神的祝福。

作者也告誡猶太人要認識神的權能,告訴他們惟有信神方能「立穩」,惟有信神的先知,方能萬事亨通(代下二十20)。他一再強調耶路撒冷的重要,說那是神選定的敬拜之所(代下五,六)。凡聖殿、祭司、利未人、歌手、門衛,無一不是經神選定的(代上二十八9)。聖殿是他們祈求而必得應允之所(代下六19至七3)。作者對聖殿的敬拜十分看重,聖殿成為歷代志的中心和秩序,當神應許大衛家時,在聖殿當中就得到體會,而神的百姓也以聖殿為中心。



[1] 馬有藻,《舊約概論》,同書,頁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