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熟悉的經文,是在講耶和華牧養我們(甚至是牧養我),這有意思在其中。
耶和華是王,王也是一個牧者;大衛是一個王,也是一個牧者。這觀念其實在中國也有,管仲有牧民篇。中國歷代裡,「牧夫、牧司」都是官名,是在比較早期游牧社會裡的現象。不過,把君王瞭解成牧人,這是聖經裡相當獨特的一點。
這表示兩個層面,牧人要有非常大的柔和、智慧,又要有非常大的力量和強悍。羊非常脆弱,需要最溫柔的來幫助,而且羊又很笨,還要很有智慧的來帶領,因為它一旦倔強起來時,還不知道你是在幫助它。牧師和信徒都一樣,需要牧養,也被牧養,所以讓我們都從這裡面學習。
雅各也是一個牧人,他在創世記48:15-16講到神「是一生牧養我直到今日的神」。他不是說照顧、管理、教訓、幫助他的神,而是牧養他的神,因為他能體會一隻羊被照顧得很好是多麼寶貴的事。
以賽亞書40:11,講到耶和華「像牧人牧養自己的羊群,用膀臂聚集羊羔抱在懷中,慢慢引導那乳養小羊的。」抱小羊,然後引導母羊。
耶利米書23:3,「我要將我羊群中所餘剩的,從我趕他們到的各國內招聚出來,領他們歸回本圈;他們也必生養眾多。」把他們趕出去,然後再召回來。趕出去是因為他們不聽話,等到聽話了,再把他們召回來。其實趕和召,都是上帝在帶領。另外,西結書34:11-16;何西阿書4:16;彌迦書7:14;撒迦利亞書9:16都講到上帝是一個牧者。
上帝所設立的管理者也是牧者。這些牧者裡有些很惡劣的,也有很惡劣的羊群,但耶和華自己是一個好的牧者,祂有絕對的權力,也牧養百姓。祂也希望祂所設立的王像一個牧人一樣。撒母耳記下5:2,「耶和華也曾應許你說:你必牧養我的民以色列,作以色列的君。」;還有7:7;耶利米書3:15都講到王要牧養百姓。
耶穌更是說祂自己是好牧人,約翰福音10:11;馬可福音14:27;啟示錄7:17;希伯來書13:20都有講到。長老、監督也是牧人,彼得前書2:25;使徒行傳20:20也都看到。
牧人很有智慧、親切,但仇敵來時會非常堅定。狼來時會像大衛一樣,用石頭把這些仇敵趕走、打死。不僅外面的仇敵要消滅,裡面這些羊群要帶他們到恰當的地方,遠離敵人的攻擊,也需要有水草的地方。這都需要走動,花很多力氣,非常辛苦。每一個作牧者、輔導的都要知道這很辛苦。
廿三1 (大衛的詩。)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致缺乏。
耶和華牧養我,我不會缺乏。要知道在以色列,實在是一個缺乏的地方;有限的水草、溫飽的地方。我們在這世界上其實也會缺乏,今天工業革命以後,生產力解放,我們物質方面的確是不缺乏,但安全感、愛、喜悅、智慧很缺乏。我覺得現在全世界各地充滿了物質上過剩的狀況,包括體重可能過重,廢物可能過多,但心靈真的很缺乏,我們需要倚靠上帝,讓祂豐豐富富供應我們。
不缺乏,相對的就是豐富,經文很多,特別在以弗所書裡講到上帝說不盡的豐富賜給我們,跟隨祂不會缺乏。
這裡講的「不缺乏」,第一個就講到睡眠。我也很羨慕。現代人太忙碌,常常缺乏睡眠,有時甚至不是缺乏睡眠的時間,而是缺乏睡眠的環境、品質。在最好的床上,可能心裡很緊張,為一些事情擔心、生氣、憂愁而沒有辦法躺臥;坐立難安。我們的缺乏是缺乏睡眠。
廿三2 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
在當時的時候,常常也是缺乏物質上的東西,包括缺乏青草和水邊。那時牧羊的水草很有限,一個很殘忍的現象就是侵略成性。像蒙古大帝國,就是因為一個地方的水草吃完就要換到另一個地方,所以就要入侵到別人的地方,而且都是很殘酷,殺得一個不留。因為他們在那種匱乏的環境中,養成殘暴的習慣,看到敵人就是要消滅,你不消滅他,他就要消滅你。
今天仍然可以看到以色列人和阿拉伯人那種爭執,除了宗教、種族上的因素,還有土地因素。土地這麼缺少、有限,仇恨也很多。想想這些爭奪物資的殘暴畫面,再回來看詩篇第2節;也想想今天都市叢林的生活,我們信靠上帝,祂讓我們在槍林彈雨中不缺乏平安,可以睡覺。而且,不缺乏吃的,「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
「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看Discovery這類的頻道可以知道,曠野、沙漠都很不容易找到一個羊群需要的水地,即使找到了水,還有一個危險,就是在水邊大概不能安歇,因為水邊常常有獅子、老虎,它們也來這裡喝水。你來喝水,它順便也吃肉,羊群根本沒有辦法,需要有好的牧人來趕逐,讓羊群可以安歇。這種安全感你可有?尤其流離顛沛的人是沒有,會驚嚇。
我知道有人沒有安全感會驚嚇,嚇到無法睡覺;有些長輩曾經逃過難,到現在沒有辦法好好睡覺。
廿三3 他使我的靈魂甦醒,為自己的名引導我走義路。
「他使我的靈魂甦醒」是什麼意思?直接從經文來講,就是你睡到一陣子就該起來,祂讓你在青草地、可安歇的水邊睡,但不能一直睡,因為遲早會有獅子、老虎來。這一段時間我知道獅子、老虎不在,所以帶你來這裡吃草、喝水、睡覺,而一段時間以後,我知道它們會來,或這裡的水草有限了,所以你要起來,我帶你離開。
雖然沒有牧過羊,不太知道這節經文實際背景,但顯然牧人有需要要叫你起來的時候。有時走得太累,想要好好睡一覺,但可能不能睡;想睡,但還是要繼續走。
「他使我的靈魂甦醒」會不會也有一個意思,是你睡太久了,把你叫起來?想到的就是大衛,他一生最大的禍患就是睡太久,睡到日頭平西,看到拔示巴,動了淫念,然後就是一連串的禍患。
會不會太舒服,吃飽喝足,飽暖思淫慾,然後繼續在沈睡當中?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有沒有可能我們生活、日子太平順,於是神就把我們叫醒,不能再睡?是不是神就把我們平靜的生活打亂,我們就失業,或小孩、教會、社會、工作就出問題,不能在一個安居樂業的地方留下,必須離開?
總之,祂叫我們的靈魂甦醒,表示我們靈魂有昏睡、沈睡至死的時候,以致於上帝要把你叫醒,即使你還想睡,上帝把你叫醒,然後引導你走義路。
「為自己的名引導我走義路」可以瞭解成:為了我的安全,引導我走一條正確的道路,但我的安全最後的目的,是不要讓神的名受到羞辱。我是祂家的羊,為了祂自己的名,祂必須保守我,祂的名不能受羞辱。所以我們一切是為主的名,祂也是為自己的名引導我們走義路、走該走的路。
也很稀奇,神帶你走該走的路,居然是一條死路。
廿三4 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這些又是再一次讓我們上當的經文。什麼叫「上當的經文」?就是太熟悉,也會唱、會背,就不去想它,不然就是把它想成優美的桃花源的狀況,其實一點都不是。
「可安歇的水邊」我講過可能是非常危險的,有獅子、老虎;「靈魂甦醒」可能是你的靈性已經在睡眠狀況,神要叫你起來;「引導我走義路」你不想走,祂為了祂的名的緣故,逼著你非走不可;然後祂把你帶到一個「死蔭的幽谷」。
翻成「幽」谷,我覺得也有一點混淆視聽。因為「幽」好像也是比較詩意、優美。直接來看就是「死亡的谷」,那谷是個恐怖的地方,上帝把你帶到一個最恐怖的地方,可能崎嶇危險,充滿豺狼虎豹,上帝要你走這條路。
在青草地、溪水旁,我想,牧人不跟羊一起躺臥的,你躺臥他就不能躺臥,就要在那裡看有沒有仇敵來。但你在死蔭幽谷時,他倒跟你在一起,因為他非跟你在一起,「你與我同在」。
「神的同在」是基督徒非常寶貴的,主耶穌說:「我就與你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以馬內利」神與我們同在。在罪惡的世上,我們真需要神的同在。而有的時候,神的同在好像沒有,但有信心的話,實際上還是有。可能在死蔭幽谷時不覺得神在,其實神是同在的。
「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再一次,我們不太知道擬人化的想法來看,羊怎麼覺得那杖和竿安慰我?曾看過圖畫,若掉下山谷,杖可以把你鉤回來,若走偏了,竿可以把你引回來,甚至可以輕輕的責打你。當然杖和竿也可能是敵擋豺狼的東西。
杖和竿,在聖經裡,我們想到的還有亞倫的杖、摩西的杖,就是曾經施行很大神蹟奇事的。我們今天就把它瞭解成上帝對我們的保護,上帝的聖靈、僕人、管教是安慰我們的;是讓我們在死蔭幽谷、充滿懼怕地方可以穩妥的。
回頭想一想你這一生的道路,有時是在青草地,有時在可安歇的水邊;有的時候你真的睡著了;有時神把你叫醒;有時你走在義路中;有時那義路是在死蔭幽谷裡,非常恐怖。牧人帶著羊,帶著帶著,總是應該帶到一個沒有敵人地方,可是,神把你帶到敵人的面前。
廿三5 在我敵人面前,你為我擺設筵席;你用油膏了我的頭,使我的福杯滿溢。
一群敵人在你面前,「在我敵人面前,你為我擺設筵席」神沒有消除你的敵人,但神在你的敵人面前高舉了你。
我們一生總有敵人。也許這敵人對大衛來講就是掃羅,他的確不斷的在敵人面前,生活中也不斷有敵人在他的面前。神也一直在提升他,擺設筵席,讓他得到尊貴。而可能越擺設筵席,敵人也就越兇;神越高舉大衛,掃羅殺他的心就越強烈。
保羅也有這樣的情形,也是常常在敵人面前,神叫他的仇敵羞愧,同時,他的仇敵也越來越多。我們的主耶穌也是,上帝也讓祂在敵人面前得勝,祂講的話那樣有智慧,以致於祂的敵人羞愧,但祂的敵人沒有因此消失。
「用油膏了我的頭」跟「擺設筵席」有點類似,只是好像更高升、更加提升、高舉他。這種死蔭幽谷和被高升,跟前面的被離棄和高舉,都是類似。十字架上的死,使我們經歷復活的榮耀;為主受的羞辱、打擊,使我們經歷到上帝的祝福。
「使我的福杯滿溢」。「杯」在16篇已經看過,就是指你的一生;你的一生都是福杯,都是充滿祝福,但你的一生裡面,當然也有很多苦的時候,也有缺乏的時候。讓我們歡喜快樂的飲父給我們的這杯。
再看一下主給我們的「安慰」。既說安慰,常常就是一種很困難的狀況。路得記2:13,路得對波阿斯說:「你用慈愛的話安慰我的心」。路得那時是一個外邦女子,波阿斯是個大地主,卻這樣用慈愛的話安慰她。我們也要想到,上帝常常在我們非常需要的時候,作為我們隨時的安慰和幫助。
另外,以賽亞書12:1,「到那日,你必說:耶和華啊,我要稱謝你!因為你雖然向我發怒,你的怒氣卻已轉消;你又安慰了我。」;40:1,「你們的神說:你們要安慰,安慰我的百姓。」;49:13,「諸天哪,應當歡呼!大地啊,應當快樂!眾山哪,應當發聲歌唱!因為耶和華已經安慰他的百姓,也要憐恤他困苦之民。」這幾處地方(得、賽)講的安慰,都經過很多的災難。
也再多講一點「筵席」。敵人面前的筵席,也可以是一個最後的筵席。以賽亞書、啟示錄、以西結書、馬太福音22章裡都有這樣情形,好樣在哈米吉多頓那最後、最慘烈的戰爭完了之後,就是一個最豐富的筵席,我們就在那筵席中享受,仇敵就像肉一樣被吃掉。
有末世的筵席,有王娶親的筵席,有慶功的筵席。在這所有的筵席裡,我自己也覺得在教會每個月的聖餐,就是我們預先準備嘗這豐富的筵席。
廿三6 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愛隨著我;我且要住在耶和華的殿中,直到永遠。
「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愛隨著我」,「隨」的原文是「追」,更生動。在申命記28章就看到:當人得罪上帝時,禍患會追著你,逃都逃不掉,好苦;當人親近上帝時,福氣會追著你,不想要都不行。
當然我們這一生大概很少這樣,只有我們去追福氣,而福氣跑掉了,很少是福氣來追你,想要躲都躲不掉。不過,這是不能想像的豐富,感謝主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