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以哈巴谷站在守望台,并且等待从 神来的下一个响应,作为本段的结束(二1)。他讲话时带着一种满意自己的论据而产生的满足。他好像是对 神说:‘现在我与你争辩!看你怎样应付?’尽管先知是诚实及正当的,对于认识 神,他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神的回应:异象(二2-4)
神再一次回答先知的问题,虽然这一次惦不像是给他一个正式的答复,而仅仅指示他一个完全的答案即将来到。当默示来到时,先知受提示去把所见异象的内容,写在版上;这样,他所得到的信息将被保存下来,并且可以大声地向当时和将来的世代高声诵读。很清楚的,这个异象不但对哈巴谷眼前的问题适用,而且也适用于选民在邪恶的世界中,回应困难的生活经历时,所不断产生的问题。
这位先知也被提醒说:这个异象可能需要经过一些日子才会来临。对哈巴谷来说,延迟很自然使他感到不耐烦,而他必须学习去等候它,不过他得到保证:在 神认为最适合的时间,这个异象将会来到。在这几节经文中, 神不仅提示了这个异象和它在历史现实中紧密相关:不但这异象必定来到,而且它的应验在时间和地点也是肯定的。但是这异象来临的迟延,对哈巴谷必造成是一种相当程度的试炼。他不但要学习忍耐,而且也要忠实地相信 神不单应许异象,并要使它应验。
虽然初看起来,这短短的一段经文,好像是先知和 神对话的较大篇幅的序幕,然而它却是了解全书信息的重要文字。
(一)这默示有一定时间,但是哈巴谷慢慢学会 神的时间,不是人的时间。他开始与 神对话时曾求问惦‘要到几时呢?’(一2) 神明显地对罪恶不采取行动是令先知困扰的原因,但他犯了一个错误,就是用人类的时间尺度来测量 神。他以为 神不采取行动,但他将要意识到 神只是还未行动。他知道 神对罪恶应该采取行动,这一点他是正确的;但他若以为知道 神何时采取行动,这样他就错了。所以他现在正在学习这个忍耐等候的困难功课。
正像在人类的生活中,规定某些行动和事件的时间是极其重要的;同样,在 神的行事计划中也是如此。但是人类既没有知识,也没有智能去知道 神何时应该行动。我们时常以神学上片面的认识,去假定 神必要行动,但是抓住事实比抓住它所暗示的更容易。以为 神明显的缺乏行动,可能引致我们的信心动摇,而在实际上只是我们没有能力去认识 神行动的时间。我们必须试学哈巴谷的功课:‘虽然迟延,还要等候;因为必然临到,不再迟延。’(3节)
(二)忠实守信是过公义生活的关键(4节)。第四节的内容是难以确切地翻译的,但是大致上它的主题看来是清楚的。一个不正直的人,将不会有勇气和坚稳的心志去在生活中取得成功。而那个披戴 神公义的义人,必将成功地生活着。公义生活的关键是忠诚守信(faithfulness,这是希伯来原文所表达的;标准修订本译作信心,是受到新约引用这段的影响:参见下面)。因此,忠诚守信这个词指出在 神和人之间的关系的完整性(integrity);因为 神是人类存在意义的重心。对于哈巴谷,忠诚守信意味着向 神靠拢,即使在他不能理解 神的作为,或者当 神的时间在先知看来完全缺乏任何一点行动时,还是相信 神。
忠实守信要求与 神继续保持关系,甚至当经验超越信心,和持守信念的目标出现问题时,还要保持与 神的关系。信心的生活不要求人们放弃理性和知识,正像哈巴谷所坚持的询问已经表明了这一点。但信心的生活可能继续要求相信,甚至理由和知识都已经耗尽时仍要如此。我们不可能常常明白 神的行动,或者明白惦表面上的缺乏行动。然而,如果关系是稳固的,甚至当知识的道路变成死巷时,我们仍坚持信心的路。
(三)公义和信心是直接相关的。在新约中,第四节的意思因阐释福音而被加强,远超过哈巴谷原本的信息含义。像引用所有旧约的经文一样,新约引用哈巴谷书,是引七十士(希腊)译本的。使徒保罗写信给在罗马的教会,说:‘因为 神的义,正在这福音上显明出来;这义是本于信,以致于信,如经上所记“义人必因信得生”(引自哈巴谷书二4)。’(罗一17)而对加拉太教会,他写道:‘没有一个人靠着律法在 神面前称义,这是明显的;因为经上说,“义人必因信得生”。’(加三11)这个相同的主题在写给希伯来的书信中(来十38)再一次被提及,藉着马丁·路德所写的和所讲的,使它变成新教改教运动的关键主题。一个人不是靠着人为的工作而获 神接纳,而是因信称义。
虽然新约的作者和许多世纪以来基督徒神学家的论点,已经与哈巴谷起初所表达的思想核心距离很远,然而他们都持守相同的传统。人类生存意义的核心是甚么呢?在古代的犹太人看来,它就是忠于与 神的关系,而不是人类可以知道、了解,或者行动的能力。从基督教福音的观点来看,与 神的这种关系是同等的核心。它也在耶稣基督里赐给我们这些外邦人;它不能靠金钱或者工作来取得,而只能藉着信心从 神领受并对惦存感恩之心。但是哈巴谷清楚地说:我们生命的意义和被称为义的可能性,是从向 神委身而来的,是藉着我们的信心和持续不断地忠实守信而得来的。
给恶人的五样灾祸(二5-20)
这一段经文的语调和形态,指出这不再是哈巴谷与 神间私人对话的叙述。这一段包含着一个或者一系列的 神晓谕;这些话是对那个‘狂傲’的人(5节)讲的,可以假定是巴比伦帝国,但是作出宣告的背景,好像是在圣殿中(20节)。哈巴谷重新工作,从事公开的宣讲,申述他蒙召作先知时所要宣布的 神话语。不过当我们读他宣布的话,我们就看见这些话包含了一些对他私人问题的响应,特别是那些在一章十二至十三节中提出来的问题。先知曾经奇怪为何圣洁的 神,会使用那个不圣洁的国家去审判比较不邪恶的百姓。当我们聆听他的讲话时,我们感觉到他现在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曾经应许给他的异象(二2-3)还一直没有来到。
先知的晓谕在五至六节上半节引出来;这些引言是难以解释的,部分原因是未确定如何翻译它们(正如标准修订本的注脚所指出的),另外是因为它们可能含有谜语,正如六节上半节的直译所指出的(‘这些国的民,岂不都要题起诗歌并俗语,讥刺他’;这句话英文标准修订本直译应为:‘所有这些人岂不说起谜语反对他,唱歌痛责他呢?’──译者注。)这些话关系到那些军事上威胁犹大的狂傲的外邦统治者;它包括了五段责备的诗歌,每一段都由‘祸哉’或‘有祸了’这个词引出来,每一段都指出两宗罪行和两种结果:
(一)第一个灾祸的信息(6下半至8节)。外邦的统治者好像抢夺人钱财的债主。他向一些人偷窃;向另外一些人,他用很少的贷款换取人家值钱的东西,趁别人有需要和有求于他时剥削别人,使自己发财。不久以后,先知肯定受压迫者将会反抗。然后哈巴谷解释他的暗喻:被掠夺的国家最后将要转过来,并掠夺巴比伦国。早些时候,哈巴谷曾奇怪一个更邪恶的国家怎能作为 神的工具,去审判较不邪恶的国家。现在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审判的工具最终要成为受审判的对象; 神的公义必获成全。
这个神谕令人感到不解的地方,是它描述巴比伦帝国失败的方式。文中没有明说它是 神直接行动的结果,而说它乃是人作恶后必然的和不可避免的结果。换言之,哈巴谷开始觉察到一种道德的规律存在于人类历史的过程中。他早些时候没有看见这一点,他的心思太过被时间和地点所限制。但是现在他看见了,这是接受 神的话之结果。人类的帝国暴政只能在一个短短的时期内成功。从大处着眼,明显地,所有人类的暴政,都在它内部孕育着自我毁灭的种子。
(二)第二个灾祸的信息(9-11节)。以隐喻的语言,先知宣布灾祸将要临到那些使用不法手段得到利益、把房子建在高处和保卫森严之地的人。他们设法获得安全,但到头来还要被这些建筑所累。藉着这个隐喻的解释,先知指出巴比伦皇室,或者王朝(隐喻中包含了一种文字游戏)在寻求安全的过程中,已经丧失了它所要的安全。
我们再次可以看见从先知的话中所出现的广义信息。暴政本身已包含着毁灭自己的种子;同样,以邪恶追求安全,带来的只有加倍的危险。在这个世界上,在追随剥削和罪恶之中,是不会寻到安全的;这是世界道德秩序的自然规律,这种对安全的渴慕,是不能用不道德的方式得到满足的。
(三)第三个灾祸的信息(12-14节)。信息的焦点现在从皇室的建筑物,转到城市的建筑物。那个建筑在不义和流人血基础上的城市必不会有繁荣;一切都必归于无有。虽然先知是指着建造一座城市讲的,但他的话可能是暗指建立一个帝国。巴比伦藉着他们的军事扩张,想要建立一个当时统管全球的帝国,但是他们统治全球的目标基于邪恶和流无辜人之血;他们一面筑造,事实上也一面在破坏自己所建成的。
哈巴谷突然让我们看见一个不同的异象,与试图建立一个统管全球帝国的徒然行动成为对比:‘认识耶和华荣耀的知识,要充满遍地,好像水充满洋海一般。’(14节)先知有这个最可贵的异象,而它只是被少数人类所分享。从哈巴谷那个时代以来,帝国兴起又灭亡,每一个帝国都试图要使他们的统治和权力遍满全世界。在二十世纪,帝国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以统治全世界为目标,并且以压迫和血腥实现它们的野心。尽管它们明显地成功了,但它们最终必不得成就;这位古代的先知提供了一个值得追求的尊贵目标。
(四)第四个灾祸的信息(15-17节)。先知现在收窄他的焦点,从敌人的帝国目标,到他们令人讨厌的实际行为。他指他们喝酒放荡,使自己和邻居蒙羞和堕落。但是也许先知所讽刺的,是对追求势力的沈溺;沈迷在那种放荡的权力把弄中,于是造成可怕的和放荡的毁坏。但是正如以前一样,先知指出,放任地使用暴力去伤害人类世界和自然世界两方面,必将反过来作弄作恶的人(17节,译者注:本节英文标准修订本直译应为:‘你向利巴嫩所行的强暴,将要淹没你;你残害野兽,将要使你恐惧,因为你流人的血,并对大地、对城市和住在其中的一切居民施行强暴。’)施行强暴的人最终将要被淹没;恐怖主义者将被恐吓──这也是造物主 神所建立的世界道德秩序的一部分。
(五)第五个灾祸的信息(18-19节)。这第五个信息是关于偶像,而许多注释家认为它与前面四个信息不很协调;他们认为它可能是由其他别的著者后来加进去的,这篇经文的来源并未能加以肯定。不过,虽然这种信息可以向任何拜偶像的人宣讲,它与前面那些向巴比伦统治者所宣讲的亦非不切题。我们从古代留下来的碑铭得知,巴比伦帝国把他们的成就归功于他们的神碉。
这段简短的信息所要突出的,就是关于偶像的无用和拜偶像的人的愚昧。有人制造了偶像,然后敬拜他自己手所造的,这不是一种极其愚笨的事吗?只有复瓜才向偶像陈诉,好像它能够回答似的。对于这些相信木头或者石头所造的对象的人们,先知只能宣告另外一个有灾祸的信息。
崇拜偶像和对它的谴责,是旧约中最常见的主题。从表面上看,崇拜偶像对我们二十世纪时代好像很陌生。我们中间谁会有那种隐秘及诱惑似的冲动,偷偷地走进工作室里,去雕刻偶像?即使有这种冲动,也很少人有能力这样做。然而崇拜偶像的罪并不是这样表面化,它真正对人的试探已经在前段的有祸信息中显露出来。崇拜偶像本质上是敬拜我们所制造的,而不是造物主。而那些我们所制造的,可以存在于我们所拥有的事物中,一间房子,一项事业,一种野心,一个家庭,或者许多其他的人与事中。一旦它们变成我们生活的焦点,或者当我们为它们而生活时,我们就是‘敬拜’它们。当这些事物成为人类存在的目标和中心,它们就和木头或者金属的偶像一样愚昧。我们能够从许多世纪以前先知的话中清楚洞察到的,但却不能常常在现今的生活和现实的存在中照样清楚看见。当我们默想哈巴谷的话,我们同时也要反省我们自己生活的本质和方向。──《每日研经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