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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自由

走过死荫的幽谷--被谋杀的女富翁 by 贝蒂·瓦格纳博士

甚至在耶稣还没有说完他的命令的时候,我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我里面爆发了。我本能地意识到我要把那面树脂玻璃墙给卸下来。

“那么说勺子就是干这个用的!”我说道。

这件事甚至连想都不用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悦耳声音里所显示出的超自然的信心,以及当我重复那些话时圣灵所产生的巨大力量,都使我坚信他让我去做的任何事我能做得到。

当我从窗帘后面走出来,面对着那些用来固定这面巨大的树脂玻璃墙的两百颗十字花螺钉(我对螺钉的数目非常清楚;在我努力使自己清醒的时候,我不知已经把它们数过了多少遍)的时候,我动摇了。在我看来,仅仅用一把勺子做“工具”去完成这么一项庞大的工程简直就象是一出滑稽闹剧。

但不管荒谬与否,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照他的话去做。

“主啊,让我看见前面的道路,”我祷告说。这比我以前说过的任何话都更诚恳,更急迫。“我会照你的吩咐做任何事。”虽然我只是这样希望,但我同时也知道我会从他那里得到力量。

就在我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耶稣回答了我那些已经说出的和还没有说出的问题:“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这些好象是我在童年时候时候听过的记载在圣经上面的话。我的心底突然升起了极大的勇气。

神立即指引我该如何使用他给我的这件工具。我从口袋里拿出那把勺子,迟疑地一点一点向一只螺丝伸去。让我倍感惊讶的是,事实证明勺子前面下凹的勺头部分是一把非常好用的改锥。当我伸长手臂要去取下树脂玻璃墙左边最上方那颗螺丝时,他又指引着我要先取下右边稍低一点的那颗螺丝。我甚至无法理解我在做这些的时候是从哪里得到得那么大力气,不过一切做得都井井有条,那面玻璃墙一直都保持着平衡。我那些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的手指此时充满了超人的力量。我知道这些力量都来自神。再也没必要有任何怀疑了。

尽管这面树脂玻璃墙看来并没有安装多长时间(从进入这间屋子的可怕的第一天,我从它的材质就判断出来了),但许多螺丝已经锈蚀,可能是因为下雨的时候有雨水从外面那层窗户渗进来的原因吧。

在正常情况下,取下那些螺丝本来是根本无法完成的(我根本就不能把没生锈的那一边和顶上的那些螺丝给卸下来),可当我要取下那些位置比较低一点的螺丝的时候,勺子一接近那些生锈的螺丝,就会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从我的手臂奔流而出。我甚至每次不得不用左手来帮助右手稳定下来。每一次,那些铁锈都会在我的眼前消失掉。

即使有些人可能像我一样也经历过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天,但铁锈刹那间在眼前消失也是实在太让人难以相信了。而且并不是只发生了一次,而是每当我伸向另一颗生锈的螺丝的时候都会重复地出现。

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想起来门外毫无疑问还有一个警卫在把守着。但不知为什么,我知道神一定已经做了些什么,不让他们像往常那样动不动就用手电筒向屋子里照,检查我的情况,所以我能毫无畏惧地做这些事。

我在那扇沉重的树脂玻璃墙上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侧着肩膀倚着它,又用左膝盖顶着它,好让它掉不下来。

为了更容易地够到最上面的螺丝,我把床头柜挪到了窗户跟前。我一颗一颗不断把这些有着螺旋条纹的小金属卸了下来。每卸下一颗就意味着我离自由迈近了一大步!

我注意到指示牌上显示出已经快一点了。我差不多已经把全部的螺丝都卸了下来。到现在为止,已经发生了许多事情。

然而,对于神的下一个令人困惑的指示,我在心里仍然没有做好丝毫准备。这根本就和把窗户挪开这件事毫不相干。

“我要你为大卫祈祷,”他说。“此刻,他所乘坐的那架飞机的引擎在半空中熄火了。”

“大卫?”我想来想去,被彻底搞糊涂了。“谁是大卫?”我心里问到这个叫大卫的陌生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尤其还是在这个我正准备逃走的关键时刻。“为什么你要我为他祈祷?”

神立刻回答了我,他的回答使我的情绪激动起来,简直令我无法相信——“大卫就是密谋绑架你的人,但是他不会再伤害你了。他要去的地方,你永远也不会去。”

“密谋绑架我!”我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一个我甚至都不认识的人?可为什么?钱?那个叫大卫的人需要钱?”我以前曾考虑过抢劫这个动机,但事情似乎并非如此。我的珠宝和手袋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被拿走了。要是抢劫的话,当然不会又把我关在这个活生生的地狱里。

面对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形,我不知如何是好,目瞪口呆地站在了那里。我怎么要为一个想把我杀死的人祈祷?

“我甚至不知道如何为我自己祈祷,”我辩解说。“又怎么能为别人祈祷呢?”

“我会教你,”他耐心地说。当他说话的时候,那些话语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似乎是圣经上的话。他让我重复这些话——“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

祈祷完后,我还是很困惑。“主啊,”我问道,“既然不管怎样他都要下地狱,那你为什么还要我为他祈祷呢?”这个问题好象就是在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从这里逃走之前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可是神并没有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当你发现他所做的那些事的时候,”那个声音说道,“你会感到非常愤怒。这份宽恕对你很重要,它会把你的怒气、憎恶、怨恨和反抗从你的心底里赶走,不让它们成为你的一部分。否则你在生活中肯定会与我有一道隔阂。”

“当你发现他所做的那些事的时候?”我感到很吃惊,难道神是在暗示我要经历的苦难还没有结束。我突然想起了孩子们。哦,我希望他们都平安无事。随即我又想到了我的房子和公司。

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考虑“他所做的那些事”的可能性。即使是在能想象得到的最恶劣的环境里,我也总是想乐观一些。我不愿意相信在彼得和金泊莉身上也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我还活着!”我静静地催促自己继续干下去。“神与我同在。很快我就要再一次呼吸到新鲜、自由的空气了。很快这些事就都要结束了。”

我一共花了三个半小时,终于把最后一颗螺丝也取了下来。

而当我按住那面沉重的树脂玻璃墙,不让它落到地面上的时候,神清楚地指示我把我右手的两个指头放在那块树脂玻璃下面边缘的地方来保持它的平衡。随后他又告诉我用左手握住它,然后再把它平放到地板上。

“两个手指?”我已经意识到了那块玻璃很重,但现在我心里面已经不再怀疑神的旨意——他的每一项旨意最后都成就得非常完美。

我用脚把床往旁边挪了挪,好多空出一些地方,然后我就照着我听到的那些话去做。当我把两根手指放到那块玻璃的边缘的时候,本来很重的玻璃一下子变得几乎没有了重量。我根本不用费一点力气就能把它抬起来。在无声无息之中,我把第一个大障碍放到了地面上。

接下来就该是外面的窗户了。从上向下看,我能隐约看见那三扇窗户的下面净是些多刺的灌木丛,但离街道最近的还是窗底下最矮的那棵灌木。我立即选中了这棵树,把它作为我跳下去的最佳位置。

我开始用那把不断磨损的勺子去攻击第二批顽固的螺丝。

我想继续干下去,但我的双手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工作进展得很慢,让人感到毫无希望。我知道神正在帮助我,但我不知道我自己还能撑多久。我在这间恐怖的屋子里环顾了一下四周。

“神啊,”我大声呼求道,“我干不下去了。我只希望这场噩梦快点结束。我说完了。”

但要返回这里的选择是我自己做出的,是我决定要回到我这个脆弱、肿胀、已经皮开肉绽了的躯体里来的。当我的力气快消耗殆尽的时候,我开始问我自己当初做出的决定是否明智——到底应该要红丝带,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你不继续的话,”神催促我说,“你没法活下来。明天就太迟了。你必须继续干下去。”

我发现我正再一次地实践着我以前所祈祷过的“盲目的信心”。靠我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但是我必须首先要顺服他。他现在愿意帮助我,愿意做我的力量源泉,但只有在我把全部的软弱都交托给他的时候他才能为我做这些。

当我伸出手要去卸下那些固定着外面窗户的小金属条时,又一股惊人的力量向我涌来,使我的右臂和我整个人都随之抖动。那把勺子就象是有巨大的磁力,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把螺丝从窗玻璃的边上扭了下来。

指示牌的数字跳动了一下,“2A.M.”。窗户上的工作差不多都已经结束了。接着,跟以前一样,圣灵向我提出了另一个古怪的要求,打断了我正在进行的工作。

“我要你为乔治祈祷,”他说。

“乔治?乔治是谁?”我想会不会是在最近一个研究项目上与我一起合作的那个乔治。我雇佣他的时候得知他曾经有过酗酒的问题,但他向我保证他已经战胜了酒精。而且我也发现他在工作上干得的确非常出色。“是那个乔治?”

“是的,就是那个乔治!”圣灵肯定道。“就在此刻,他正开车行驶在10号高速公路上,离这里只有几英里远。他的车正以每小时90英里的速度向一辆平板卡车的后面撞去!”

“噢,不!”我喘息着说。但我没有再说什么。我真诚地按照神让我为大卫祈祷的内容给乔治做了同样的祈祷:“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

当我祈祷中说出那些宽恕的话语时,我感到一股超自然的能量和喜乐,感觉就象是喝醉了酒一样。像羽毛一样轻!似乎我又再一次离开了那饱受折磨的身体——不是像以前那样在死亡里,而是立刻进入了永生!

但我仍然禁不住想问为什么那些跟绑架我有关的人都快要死去了。

“神啊,你是爱的神,怎么能让这些人死去呢?”

他没有为自己辩白,只是清楚地说道,“主说过伸冤报应在我。不可难为我受膏的人。你是被我膏过的子民。当你还在母亲腹中之前我就已经膏过你了。”

“被膏过了?我?”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有做任何解释。我感到有一天我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当只剩下几个螺丝的时候,圣灵又对我说:“你已经从烈火中被救了出去,你是个顺服的孩子。现在,你想要什么?”

我一下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惊呆了。这太像是一个童话故事了。我从不接受任何人送的任何东西。我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我要避开那些财富,描绘我自己的人生画卷。在被囚禁之前,我从未觉得我需要从哪个人那里得到什么东西。我想这只是我的独立精神,但已经有人向我指出来那其实是骄傲和自负。可是我仍然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好心”,即使那是从神那里来的。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我说。

“你有永远。”

我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我手里在继续扭着最后一颗螺丝,但我在心里仔细琢磨着到底应该向神要些什么。

“我可以要求神让我不必从窗户上跳下去就能逃离这个地方,”我想,“或者是让他不叫我以后会死去。”

我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理会从这里跳下去的事。既然他能带我离开人世间又把我送回来,那么他也当然能把我从这家休斯顿医院的三楼上面安全地带到地面上。

我依然用那把勺子干着,同时我在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主啊,好多人非常痛苦。我想使人们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那你想你这一生一直都在做些什么?”他问道。“像那些我膏过的人一样,当你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我就给了你这份恩赐。”

回首往事,我突然恍然大悟。正是通过我开办的公司,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幸福、更健康了。即使在我还不太认识主的时候,我已经承担了一项使命。对此我自己甚至都还没有意识到。当然我也从来没有从那个角度来看过我的工作。

“为你自己要些东西,”圣灵的声音指引我说。

这根本就不是件难事。在我的个人生活里,我最关心的就是我的孩子。金泊莉今年十八岁,在圣安东尼奥的一所私立女子学校学习,现在已经是高年级的学生。彼得比他的妹妹大两岁,是休斯顿市的圣托马斯大学的一年级学生。他们所受的教育还远远不够,所以我求神给我的孩子们加添知识和智慧,让他们能有所作为。

“你的孩子们将会以我的名受教育,”他肯定地说,“但这是为他们求的。你为你自己求什么?”

我还觉得我太骄傲,从他那里为我自己要求一些东西让我感到很不自在。但我的骄傲正在崩溃,在我的心底确实渴望一样对我来说非常宝贵的东西。尽管我在Maritronics公司的工作促成了150,000对幸福婚姻,但我自己却仍被列在休斯顿市离婚统计数字之中。

“那么给我一个幸福的婚姻怎么样?”

“在我的时间里,”他向我保证说。“但不是在你的时间里。”

尽管我仍然很困惑,但我注意到就在这次不同寻常的对话发生的时候,工作进展得仍然非常快。

只剩下栅栏了——这些沉重的黑色铁栅栏在风雨的锈蚀下已经布满了锈迹。我匆匆地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栅栏都紧紧地插进了下面的窗框里。所以如果你不把它移开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把最外面的那扇上下拉窗拉起来。

“我怎么可能把这些栅栏移开呢?”我想。

我知道我一定得赶快干。那些警卫就在门外,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神说过他们不会再来查看我的情况,但我知道在我敲打那些铁栅栏使它们松动的时候,那些声音会暴露我要逃走的企图。

但当我询问如何移走那些栅栏的时候,神立即明明白白地显示给我看如何用勺子尖捅进每根栅栏根部插进下面窗框里的那个狭小的凹槽里,然后再小心地按下勺子把,一点一点地把栅栏撬松。

我一丝不差地照着他的话做了。让我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每根栅栏都被撬了出来!要是我用刀子来干的话,那么刀子肯定不是变弯了,就是从那里面滑了出去,根本就产生不了杠杆的作用力。噢,这就是神的智慧!

此时,圣灵又打断我,让我为一个叫唐的人祈祷。

“唐?”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人——他是美国宇航局一位半退休的太空工程师。他早些时候加入了Maritronics公司。他是个很健谈的人,一副热心肠,对谁都很友好。他曾对我说他想成为一名牧师,于是我把他介绍给了一为朋友,通过这位朋友来帮助他完成必要的训练。

为唐祈祷的内容与为乔治和大卫祈祷的内容大不一样。我跟着他祈祷说,“主啊,敞开天国的大门。唐要进来了。”

“可唐为什么现在要进入天国了?他出了什么事?”我们已经成了好朋友,起码我这么想。“他跟绑架我的事也有牵连?”但我些没有说出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

我感到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紧迫感催促着我继续干下去。此时已经是三点钟了。我拉开了窗户,一阵分外清新、芬芳的海风立刻让我感到无比的惬意。这和十天来我被困的这间屋子里的臭气简直是天壤之别。

当我从三楼的窗户上向外望出去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离地面的高度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得多。此刻,自由与我相隔只有三十英尺!但要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那简直令人无法想象。自由既远在天边有近在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几乎让我绝望了。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衣服,有商店,有饮料,能洗上热水澡。还有生活!可这些似乎都只是一场梦。

我还在120房间,仍然伴随着满是伤痕的身体,闻着尿的恶臭,还有注射,还有死亡。但我现在又站在生的边缘。

“现在做什么?”我问道。

“贝蒂·瓦格纳,像以往你一直做得那样,凭着信心走出去。跳下去,我会托住你!如果你迈出第一步,我会牵着你的手领你走过前面每一寸的道路。只有在彼得迈出了第一步时,我才使水面变得坚实能在上面行走,只有在亚伯拉罕举起刀的时候,我才救下了以撒。”

我知道要从这里跳下去是不可能不受伤的,但我无法抗拒神,无法怀疑他的话。在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已经清楚地向我表明了他要指引我逃生的意愿。我要做的只有顺服他。那些生锈的螺丝,那把勺子,那些指引和命令,一切都是那么地精确。

那种“盲目的信心”现在成了性命攸关的问题。那些警卫还在那里...我不能不跳下去。

我向四周看了最后一眼,随即我想起来了那些每天记录着我痛苦经历的小纸片。我一把从床垫底下把它们抓了出来,塞进了上衣的左口袋。接着我又用右手把那些锂药片统统倒进了另一个口袋里。那些药片共有一百多片,我要把它们当做从这里逃出去的证据。我同时也把那把珍贵的勺子带在了身上。

我准备好了。

站在窗前,微风再一次吹拂到了我的身上,它似乎又是在牵引着我。我爬上了窗台,小心地站在窗台边上,静静地停了一会儿。

对信心的最高级考试终于来到了——这是关系到我生与死的一刻。我或许会摔成一团肉泥。或许...?只有神能帮助我。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怀着泰然自若的心情,我举起了双手。不必再等什么了。随即我跳进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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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耶稣还没有说完他的命令的时候,我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我里面爆发了。我本能地意识到我要把那面树脂玻璃墙给卸下来。 “那么说勺子就是干这个用的!”我说道。 这件事甚至连想都不用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悦耳声音里所显示出的超自然的信心,以及当我重复那些话时圣灵所产生的巨大力量,都使我坚信他让我去做的任何事我能做得到。 当我从窗帘后面走出来,面对着那些用来固定这面巨大的树脂玻璃墙的两百颗十字花螺钉(我对螺钉的数目非常清楚;在我努力使自己清醒的时候,我不知已经把它们数过了多少遍)的时候,我动摇了。在我看来,仅仅用一把勺子做“工具”去完成这么一项庞大的工程简直就象是一出滑稽闹剧。 但不管荒谬与否,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照他的话去做。 “主啊,让我看见前面的道路,”我祷告说。这比我以前说过的任何话都更诚恳,更急迫。“我会照你的吩咐做任何事。”虽然我只是这样希望,但我同时也知道我会从他那里得到力量。 就在我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耶稣回答了我那些已经说出的和还没有说出的问题:“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这些好象是我在童年时候时候听
过的记载在圣经上面的话。我的心底突然升起了极大的勇气。 神立即指引我该如何使用他给我的这件工具。我从口袋里拿出那把勺子,迟疑地一点一点向一只螺丝伸去。让我倍感惊讶的是,事实证明勺子前面下凹的勺头部分是一把非常好用的改锥。当我伸长手臂要去取下树脂玻璃墙左边最上方那颗螺丝时,他又指引着我要先取下右边稍低一点的那颗螺丝。我甚至无法理解我在做这些的时候是从哪里得到得那么大力气,不过一切做得都井井有条,那面玻璃墙一直都保持着平衡。我那些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的手指此时充满了超人的力量。我知道这些力量都来自神。再也没必要有任何怀疑了。 尽管这面树脂玻璃墙看来并没有安装多长时间(从进入这间屋子的可怕的第一天,我从它的材质就判断出来了),但许多螺丝已经锈蚀,可能是因为下雨的时候有雨水从外面那层窗户渗进来的原因吧。 在正常情况下,取下那些螺丝本来是根本无法完成的(我根本就不能把没生锈的那一边和顶上的那些螺丝给卸下来),可当我要取下那些位置比较低一点的螺丝的时候,勺子一接近那些生锈的螺丝,就会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从我的手臂奔流而出。我甚至每次不得不用左手来帮助右手稳定下来。每一次,那些铁锈都会
在我的眼前消失掉。 即使有些人可能像我一样也经历过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天,但铁锈刹那间在眼前消失也是实在太让人难以相信了。而且并不是只发生了一次,而是每当我伸向另一颗生锈的螺丝的时候都会重复地出现。 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想起来门外毫无疑问还有一个警卫在把守着。但不知为什么,我知道神一定已经做了些什么,不让他们像往常那样动不动就用手电筒向屋子里照,检查我的情况,所以我能毫无畏惧地做这些事。 我在那扇沉重的树脂玻璃墙上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侧着肩膀倚着它,又用左膝盖顶着它,好让它掉不下来。 为了更容易地够到最上面的螺丝,我把床头柜挪到了窗户跟前。我一颗一颗不断把这些有着螺旋条纹的小金属卸了下来。每卸下一颗就意味着我离自由迈近了一大步! 我注意到指示牌上显示出已经快一点了。我差不多已经把全部的螺丝都卸了下来。到现在为止,已经发生了许多事情。 然而,对于神的下一个令人困惑的指示,我在心里仍然没有做好丝毫准备。这根本就和把窗户挪开这件事毫不相干。 “我要你为大卫祈祷,”他说。“此刻,他所乘坐的那架飞机的引擎在半空中熄火了。” “大卫?”我想来想去,被
彻底搞糊涂了。“谁是大卫?”我心里问到这个叫大卫的陌生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尤其还是在这个我正准备逃走的关键时刻。“为什么你要我为他祈祷?” 神立刻回答了我,他的回答使我的情绪激动起来,简直令我无法相信——“大卫就是密谋绑架你的人,但是他不会再伤害你了。他要去的地方,你永远也不会去。” “密谋绑架我!”我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一个我甚至都不认识的人?可为什么?钱?那个叫大卫的人需要钱?”我以前曾考虑过抢劫这个动机,但事情似乎并非如此。我的珠宝和手袋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被拿走了。要是抢劫的话,当然不会又把我关在这个活生生的地狱里。 面对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形,我不知如何是好,目瞪口呆地站在了那里。我怎么要为一个想把我杀死的人祈祷? “我甚至不知道如何为我自己祈祷,”我辩解说。“又怎么能为别人祈祷呢?” “我会教你,”他耐心地说。当他说话的时候,那些话语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似乎是圣经上的话。他让我重复这些话——“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 祈祷完后,我还是很困惑。“主啊,”我问道,“既然不管怎样他都要下地狱,那你为什么还要我为他祈祷呢?”这
个问题好象就是在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从这里逃走之前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可是神并没有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当你发现他所做的那些事的时候,”那个声音说道,“你会感到非常愤怒。这份宽恕对你很重要,它会把你的怒气、憎恶、怨恨和反抗从你的心底里赶走,不让它们成为你的一部分。否则你在生活中肯定会与我有一道隔阂。” “当你发现他所做的那些事的时候?”我感到很吃惊,难道神是在暗示我要经历的苦难还没有结束。我突然想起了孩子们。哦,我希望他们都平安无事。随即我又想到了我的房子和公司。 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考虑“他所做的那些事”的可能性。即使是在能想象得到的最恶劣的环境里,我也总是想乐观一些。我不愿意相信在彼得和金泊莉身上也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我还活着!”我静静地催促自己继续干下去。“神与我同在。很快我就要再一次呼吸到新鲜、自由的空气了。很快这些事就都要结束了。” 我一共花了三个半小时,终于把最后一颗螺丝也取了下来。 而当我按住那面沉重的树脂玻璃墙,不让它落到地面上的时候,神清楚地指示我把我右手的两个指头放在那块树脂玻璃下面边缘的地方来保持它的平衡。随后他又告
诉我用左手握住它,然后再把它平放到地板上。 “两个手指?”我已经意识到了那块玻璃很重,但现在我心里面已经不再怀疑神的旨意——他的每一项旨意最后都成就得非常完美。 我用脚把床往旁边挪了挪,好多空出一些地方,然后我就照着我听到的那些话去做。当我把两根手指放到那块玻璃的边缘的时候,本来很重的玻璃一下子变得几乎没有了重量。我根本不用费一点力气就能把它抬起来。在无声无息之中,我把第一个大障碍放到了地面上。 接下来就该是外面的窗户了。从上向下看,我能隐约看见那三扇窗户的下面净是些多刺的灌木丛,但离街道最近的还是窗底下最矮的那棵灌木。我立即选中了这棵树,把它作为我跳下去的最佳位置。 我开始用那把不断磨损的勺子去攻击第二批顽固的螺丝。 我想继续干下去,但我的双手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工作进展得很慢,让人感到毫无希望。我知道神正在帮助我,但我不知道我自己还能撑多久。我在这间恐怖的屋子里环顾了一下四周。 “神啊,”我大声呼求道,“我干不下去了。我只希望这场噩梦快点结束。我说完了。” 但要返回这里的选择是我自己做出的,是我决定要回到我这个脆弱、肿胀、已经皮开肉绽了的
躯体里来的。当我的力气快消耗殆尽的时候,我开始问我自己当初做出的决定是否明智——到底应该要红丝带,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你不继续的话,”神催促我说,“你没法活下来。明天就太迟了。你必须继续干下去。” 我发现我正再一次地实践着我以前所祈祷过的“盲目的信心”。靠我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但是我必须首先要顺服他。他现在愿意帮助我,愿意做我的力量源泉,但只有在我把全部的软弱都交托给他的时候他才能为我做这些。 当我伸出手要去卸下那些固定着外面窗户的小金属条时,又一股惊人的力量向我涌来,使我的右臂和我整个人都随之抖动。那把勺子就象是有巨大的磁力,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把螺丝从窗玻璃的边上扭了下来。 指示牌的数字跳动了一下,“2A.M.”。窗户上的工作差不多都已经结束了。接着,跟以前一样,圣灵向我提出了另一个古怪的要求,打断了我正在进行的工作。 “我要你为乔治祈祷,”他说。 “乔治?乔治是谁?”我想会不会是在最近一个研究项目上与我一起合作的那个乔治。我雇佣他的时候得知他曾经有过酗酒的问题,但他向我保证他已经战胜了酒精。而且我也发现他在工作上干得的确
非常出色。“是那个乔治?” “是的,就是那个乔治!”圣灵肯定道。“就在此刻,他正开车行驶在10号高速公路上,离这里只有几英里远。他的车正以每小时90英里的速度向一辆平板卡车的后面撞去!” “噢,不!”我喘息着说。但我没有再说什么。我真诚地按照神让我为大卫祈祷的内容给乔治做了同样的祈祷:“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 当我祈祷中说出那些宽恕的话语时,我感到一股超自然的能量和喜乐,感觉就象是喝醉了酒一样。像羽毛一样轻!似乎我又再一次离开了那饱受折磨的身体——不是像以前那样在死亡里,而是立刻进入了永生! 但我仍然禁不住想问为什么那些跟绑架我有关的人都快要死去了。 “神啊,你是爱的神,怎么能让这些人死去呢?” 他没有为自己辩白,只是清楚地说道,“主说过伸冤报应在我。不可难为我受膏的人。你是被我膏过的子民。当你还在母亲腹中之前我就已经膏过你了。” “被膏过了?我?”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有做任何解释。我感到有一天我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当只剩下几个螺丝的时候,圣灵又对我说:“你已经从烈火中被救了出去,你是个顺服的孩子。现
在,你想要什么?” 我一下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惊呆了。这太像是一个童话故事了。我从不接受任何人送的任何东西。我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我要避开那些财富,描绘我自己的人生画卷。在被囚禁之前,我从未觉得我需要从哪个人那里得到什么东西。我想这只是我的独立精神,但已经有人向我指出来那其实是骄傲和自负。可是我仍然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好心”,即使那是从神那里来的。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我说。 “你有永远。” 我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我手里在继续扭着最后一颗螺丝,但我在心里仔细琢磨着到底应该向神要些什么。 “我可以要求神让我不必从窗户上跳下去就能逃离这个地方,”我想,“或者是让他不叫我以后会死去。” 我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理会从这里跳下去的事。既然他能带我离开人世间又把我送回来,那么他也当然能把我从这家休斯顿医院的三楼上面安全地带到地面上。 我依然用那把勺子干着,同时我在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主啊,好多人非常痛苦。我想使人们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那你想你这一生一直都在做些什么?”他问道。“像那些我膏过的人一样,当你还在母亲腹
中的时候,我就给了你这份恩赐。” 回首往事,我突然恍然大悟。正是通过我开办的公司,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幸福、更健康了。即使在我还不太认识主的时候,我已经承担了一项使命。对此我自己甚至都还没有意识到。当然我也从来没有从那个角度来看过我的工作。 “为你自己要些东西,”圣灵的声音指引我说。 这根本就不是件难事。在我的个人生活里,我最关心的就是我的孩子。金泊莉今年十八岁,在圣安东尼奥的一所私立女子学校学习,现在已经是高年级的学生。彼得比他的妹妹大两岁,是休斯顿市的圣托马斯大学的一年级学生。他们所受的教育还远远不够,所以我求神给我的孩子们加添知识和智慧,让他们能有所作为。 “你的孩子们将会以我的名受教育,”他肯定地说,“但这是为他们求的。你为你自己求什么?” 我还觉得我太骄傲,从他那里为我自己要求一些东西让我感到很不自在。但我的骄傲正在崩溃,在我的心底确实渴望一样对我来说非常宝贵的东西。尽管我在Maritronics公司的工作促成了150,000对幸福婚姻,但我自己却仍被列在休斯顿市离婚统计数字之中。 “那么给我一个幸福的婚姻怎么样?” “在我的时间里,”他
向我保证说。“但不是在你的时间里。” 尽管我仍然很困惑,但我注意到就在这次不同寻常的对话发生的时候,工作进展得仍然非常快。 只剩下栅栏了——这些沉重的黑色铁栅栏在风雨的锈蚀下已经布满了锈迹。我匆匆地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栅栏都紧紧地插进了下面的窗框里。所以如果你不把它移开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把最外面的那扇上下拉窗拉起来。 “我怎么可能把这些栅栏移开呢?”我想。 我知道我一定得赶快干。那些警卫就在门外,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神说过他们不会再来查看我的情况,但我知道在我敲打那些铁栅栏使它们松动的时候,那些声音会暴露我要逃走的企图。 但当我询问如何移走那些栅栏的时候,神立即明明白白地显示给我看如何用勺子尖捅进每根栅栏根部插进下面窗框里的那个狭小的凹槽里,然后再小心地按下勺子把,一点一点地把栅栏撬松。 我一丝不差地照着他的话做了。让我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每根栅栏都被撬了出来!要是我用刀子来干的话,那么刀子肯定不是变弯了,就是从那里面滑了出去,根本就产生不了杠杆的作用力。噢,这就是神的智慧! 此时,圣灵又打断我,让我为一个叫唐的人祈祷。 “唐?”我一下子
想起来了这个人——他是美国宇航局一位半退休的太空工程师。他早些时候加入了Maritronics公司。他是个很健谈的人,一副热心肠,对谁都很友好。他曾对我说他想成为一名牧师,于是我把他介绍给了一为朋友,通过这位朋友来帮助他完成必要的训练。 为唐祈祷的内容与为乔治和大卫祈祷的内容大不一样。我跟着他祈祷说,“主啊,敞开天国的大门。唐要进来了。” “可唐为什么现在要进入天国了?他出了什么事?”我们已经成了好朋友,起码我这么想。“他跟绑架我的事也有牵连?”但我些没有说出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 我感到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紧迫感催促着我继续干下去。此时已经是三点钟了。我拉开了窗户,一阵分外清新、芬芳的海风立刻让我感到无比的惬意。这和十天来我被困的这间屋子里的臭气简直是天壤之别。 当我从三楼的窗户上向外望出去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离地面的高度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得多。此刻,自由与我相隔只有三十英尺!但要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那简直令人无法想象。自由既远在天边有近在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几乎让我绝望了。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衣服,有商店,有饮料,能洗上热水澡。还有生活!可这些似乎都只是一场梦。
我还在120房间,仍然伴随着满是伤痕的身体,闻着尿的恶臭,还有注射,还有死亡。但我现在又站在生的边缘。 “现在做什么?”我问道。 “贝蒂·瓦格纳,像以往你一直做得那样,凭着信心走出去。跳下去,我会托住你!如果你迈出第一步,我会牵着你的手领你走过前面每一寸的道路。只有在彼得迈出了第一步时,我才使水面变得坚实能在上面行走,只有在亚伯拉罕举起刀的时候,我才救下了以撒。” 我知道要从这里跳下去是不可能不受伤的,但我无法抗拒神,无法怀疑他的话。在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已经清楚地向我表明了他要指引我逃生的意愿。我要做的只有顺服他。那些生锈的螺丝,那把勺子,那些指引和命令,一切都是那么地精确。 那种“盲目的信心”现在成了性命攸关的问题。那些警卫还在那里...我不能不跳下去。 我向四周看了最后一眼,随即我想起来了那些每天记录着我痛苦经历的小纸片。我一把从床垫底下把它们抓了出来,塞进了上衣的左口袋。接着我又用右手把那些锂药片统统倒进了另一个口袋里。那些药片共有一百多片,我要把它们当做从这里逃出去的证据。我同时也把那把珍贵的勺子带在了身上。 我准备好了。
站在窗前,微风再一次吹拂到了我的身上,它似乎又是在牵引着我。我爬上了窗台,小心地站在窗台边上,静静地停了一会儿。 对信心的最高级考试终于来到了——这是关系到我生与死的一刻。我或许会摔成一团肉泥。或许...?只有神能帮助我。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怀着泰然自若的心情,我举起了双手。不必再等什么了。随即我跳进了茫茫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