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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宫中的谋杀事件

神说藏语 by 马伯利

晦暗的乌云笼罩着西藏神秘的圣城拉萨,东北风吹袭全城,窜越华石铺成的街道,使房顶上的祈祷幡猛烈飘动,寺庙金顶上的钟也铛铛作响。时而空中的诸神还掷下拳头般大的冰雹,击打着**喇嘛的驻地,那有成千宫室的布达拉宫,以及其下的建筑物。太阳也几度尝试穿透密云的阻挡,却都随即将自己裹入厚云中以逃避凛烈的强风。

这个狂飙的日子是藏历木兔年(1855)的除夕,藏人已作好准备迎接次晨来临的火龙年。从遥远冰原及喜马拉雅深谷来的香客,与拉萨市民夹杂在拥挤的街道上;他们来自东边的康区及安多,或蒙古、尼泊尔、锡金、不丹。成千个着红袍的僧侣也摇晃着祈祷轮,走在香客的行列中。

为着正要开始的法会,佛像刚镀了金,在坛上的酥油灯的映照下显得光彩夺目。比人高大的酥油佛像也为了节日而染上鲜艳的颜色,现正在临时的宝座上向前凝视。殿中的香烟缭绕如云,飘出阵阵芳香,与燃酥油的辛味,沟中粪便的腐臭,及不知洗澡洗衣者身上的骚味夹杂在空气中。

有一个藏东来的香客正沉重蹒跚地走在华石街道上,他皮帽下蓬乱的黑发衬托着粗糙的古铜色脸颊。他紧紧地抓住羊皮袍子,仿佛强风在尝试把它撕去似的。忽然间,他打了一个寒战,却不是因为天气;他的心被无名的恐惧所撕扯,使他不由自主地战栗。

就在几刻钟之前,他才经过了城门前的牌楼,也就是守护城门的佛龛,沉醉于抵达至圣之地的喜悦中。他叫住一位上了年纪的喇嘛,询问法王为人祝福的地点。

喇嘛正忙着转动祈祷轮和吟诵,似乎对他的打断感到不耐,忽然迸出一句话:“**喇嘛去世了!”接着又继续他的吟诵。

香客一征,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去世?你说他去世了?”香客焦虑地盯着那僧侣,僧侣似乎由出神的状态被拉回来。“你是说大宝法王转世的**喇嘛离开了我们?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是不是?”他抓住喇嘛的袍子:“上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僧再度仰视天空,香客看见他的眼中满了泪水。片刻之后,他停止吟诵,但仍不停转动祈祷轮。他开始说:

“他这么年轻──才十八岁。昨天他在夏宫诺布林卡外面为喇嘛祝福,我不就从他前面走过,领受他的祝福吗?”喇嘛停顿下来,仿佛又回到**喇嘛祝福他,用丝带触碰他的那一刻。

老僧哽咽了,他又回到出神的状态中,重复着他那永恒的吟诵,那古老的西藏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敬礼莲花中的宝珠,敬礼莲花中的宝珠。

香客深深地叹息。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呆望着老僧。而僧人终于消失在林廓圣道末端,留下香客默默地发愣。香客这时才留意到有一群康巴牧民也停下来听僧人说话。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穿华丽锦缎制服的官员挨近他们,听这些牧民的威吓。牧民看到了他,随即发咝声以示尊敬。

官员沿着街道走下去了,牧民继续谈论他们最后听到的传闻。

这香客曾经步履唯艰地攀越西藏高耸的山岭,颠踬在陡峭的小径上,一路上不断祈求他的神明,夜间在冰原上裹着皮袍颤抖。经过了无数的佛龛,他未曾忘记献上些微的供物──一把青稞,一点盐,一颗珊瑚,或是他的一撮头发,以求得力量来完成他的朝圣之旅。当虚弱克制了他,寒冷麻痹了他时,抵达圣城拉萨的欲望总使他重新得力。他很快就能跪在**喇嘛面前,让他以小棒末端的丝带触碰他的头了。这思想带给他的身体一股内在的力量,激励他继续他的旅程。现在,**喇嘛,这位藏族人心目中最超越的神,竟然死了──被杀了。

西藏最高的行政机构噶厦从一早就在布达拉宫中特别的房间开会,其中包括四个成员──三俗一僧。摄政王也来参加,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喇嘛未成年时曾统治西藏。他的头发盘在头顶,用厚大的钻石簪子簪住;左耳垂上摇晃的玉耳环表明了他最尊贵的身分。噶厦成员之一,财政大臣田卜格干对摄政王说:

“群众越来越不耐烦了,很快就会不听指挥了,不用说您也知道这对我们会怎么样。从十一世法王来到这里起,我们就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

他望一望这老人,继续说:“在**喇嘛小的时候,你是摄政王,统治西藏的绝对权力操在你的手里,后来至尊坐床执政,接掌你我手中的权力。难道群众不会怀疑我们噶厦成员?十世**喇嘛被杀的时候就是这样。”

作为财政大臣,田卜格干居于全藏最显赫的地位。在贵族当中,他的智慧与地位同样受到人的尊敬。他穿的锦缎华服,鲜艳的腰带,都说明他是富有的人。他的衣袖长及膝盖,显出他不必亲手劳动以谋生。但如果群众怀疑他或他噶厦的同事谋杀了他们的神**喇嘛,他的富有尊贵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噶厦不厌其烦地再次述说事情的经过:年轻的**在几个月前,就是他十八岁生日时登基,从此掌握宗教和政治的权力。前一天他在色拉寺前召见僧众,接着当天早晨他的侍从喇嘛惊愕地发现这位神昏死在圣上的卧房里。这无疑是由于一个访客在喇嘛的酥油茶里下了毒,一位医生喇嘛从察波克里寺飞奔前来诊治,但太迟了。现在丧事法会已经开始,僧侣呜咽的诵经声与鼓钹的敲击声回荡在宫中的每个角落。

“我们必须找到这个蒙古人,”摄政王坐回他的厚卡垫上:“他是最后晋见圣上的人。昨天晚上这个蒙古人请求朝见圣上,得到允许;侍从们在外厅听见圣上为访客祝福,不久之后,这个隐士从房间跑出,穿过守卫,就失去了踪影。他肯定犯了罪,但是他在哪里呢?”

噶厦中的僧侣说:“我们已经安排了今天晚上的神谕法会,然后我们就知道真相了。我相信这个隐士是个坏人,但他会不会只是受人雇用的呢?”他转向田卜,不悦地瞪着他:“田卜,有些人在提你的名字。”

田卜顿时面无血色:“可这不可能,这为什么要干这种卑鄙的事?”他转向其他成员谋求支持,而他们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大家站起离开房间。

田卜愣了好一阵子,设法去思想:“我?嫌疑犯?这不可能!我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可是如果神谕指出我的名字,又会怎么样呢?”

当他听说人怀疑他犯这滔天大罪时,他感到昏沉晕眩;但他必须要冷静的思考。自从他指称现任的神谕者不可靠以来,神谕者就讨厌他。过去神谕者就曾经诬陷无辜的人,然而百姓还是盲目地信从他。田卜又打了一个寒噤:他首先会遭受酷刑,然后会被活活地缝在牦牛皮中,被丢到河里——如果那些康巴人没有先下手的话。太可怕了,他不敢想下去,他必须作好必要时逃走的准备。

他拍了拍手,一个仆人弯着腰,伸着舌头以示恭敬地走进房间。

“主人,您叫我吗?”

田卜的脑海中渐渐地浮现了一个计划,他要在网罗收起来以前逃离拉萨。速度带来生机,他必须竭尽智能来自保。

管家来到了,仪容因这急召而狼狈。田卜觉得最好把这问题向他摊开来谈:“堪琼,有人警告我我可能被控告谋杀**喇嘛,你知道那个结果的。”

堪琼虽然勇敢,但明显也因这消息颤抖了。他知道他主人在拉萨最受人敬重,他同时也知道噶厦成员的嫌疑是最大的。其中的僧人比较不可能这样做,余下的就剩其他三个成员或是摄政王了。

“不行,那没有用,你知道他和我没有交情。我们必须要计划在一个小时之后离开拉萨。”

“拉索,拉索!我一定尽力做。”堪琼点着头,迅速地离开去张罗车队了。

田卜溜出布达拉宫几分钟之后,他看到,更多是感觉到群众愤怒的眼神。他们疯狂地拥挤在他周围,一个守卫僧赶来用手臂护着他,一面推开群众一面说:“下去!你们这些猪,给老爷让路。难道一定要他踏遍全拉萨的尸体才能离开宫殿?”守卫拿着大棒子为田卜开路,穿过不友善的群众。田卜不止一次地听到强悍的牧民在传说他的名字,他感到瑟缩。

“凶手找到了没有?”守卫僧焦急地望着田卜。

“还没有,不过我们知道一定是那个蒙古隐士干的。”

田卜回到家,见家中一片忙乱。他的仆人们在他背后议论纷纷:他疯了吗?为什么他要在新年的十天假期内出外作生意?他们疑惑着。任何人都知道在火龙年还没迎完之前出去作生意是不吉利的,而且如果这次是去作生意,为什么要带这么多食物?仆人们在深锁着的大门内悄悄预备行囊时,全然不能理解为什么;然而他们的天职是服从,所以工作继续着。

田卜的年轻妻子卓玛在门口遇见丈夫。之前堪琼仅仅告知她丈夫要出门,需要赶紧预备,她正觉得可疑,直觉告诉她这次是比作生意更紧急的事。现在她知道消息了,她瘫塌在最近处的卡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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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的乌云笼罩着西藏神秘的圣城拉萨,东北风吹袭全城,窜越华石铺成的街道,使房顶上的祈祷幡猛烈飘动,寺庙金顶上的钟也铛铛作响。时而空中的诸神还掷下拳头般大的冰雹,击打着**喇嘛的驻地,那有成千宫室的布达拉宫,以及其下的建筑物。太阳也几度尝试穿透密云的阻挡,却都随即将自己裹入厚云中以逃避凛烈的强风。 这个狂飙的日子是藏历木兔年(1855)的除夕,藏人已作好准备迎接次晨来临的火龙年。从遥远冰原及喜马拉雅深谷来的香客,与拉萨市民夹杂在拥挤的街道上;他们来自东边的康区及安多,或蒙古、尼泊尔、锡金、不丹。成千个着红袍的僧侣也摇晃着祈祷轮,走在香客的行列中。 为着正要开始的法会,佛像刚镀了金,在坛上的酥油灯的映照下显得光彩夺目。比人高大的酥油佛像也为了节日而染上鲜艳的颜色,现正在临时的宝座上向前凝视。殿中的香烟缭绕如云,飘出阵阵芳香,与燃酥油的辛味,沟中粪便的腐臭,及不知洗澡洗衣者身上的骚味夹杂在空气中。 有一个藏东来的香客正沉重蹒跚地走在华石街道上,他皮帽下蓬乱的黑发衬托着粗糙的古铜色脸颊。他紧紧地抓住羊皮袍子,仿佛强风在尝试把它撕去似的。忽然间,他打了一个寒战,却不是因为天气;
他的心被无名的恐惧所撕扯,使他不由自主地战栗。 就在几刻钟之前,他才经过了城门前的牌楼,也就是守护城门的佛龛,沉醉于抵达至圣之地的喜悦中。他叫住一位上了年纪的喇嘛,询问法王为人祝福的地点。 喇嘛正忙着转动祈祷轮和吟诵,似乎对他的打断感到不耐,忽然迸出一句话:“**喇嘛去世了!”接着又继续他的吟诵。 香客一征,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去世?你说他去世了?”香客焦虑地盯着那僧侣,僧侣似乎由出神的状态被拉回来。“你是说大宝法王转世的**喇嘛离开了我们?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是不是?”他抓住喇嘛的袍子:“上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僧再度仰视天空,香客看见他的眼中满了泪水。片刻之后,他停止吟诵,但仍不停转动祈祷轮。他开始说: “他这么年轻──才十八岁。昨天他在夏宫诺布林卡外面为喇嘛祝福,我不就从他前面走过,领受他的祝福吗?”喇嘛停顿下来,仿佛又回到**喇嘛祝福他,用丝带触碰他的那一刻。 老僧哽咽了,他又回到出神的状态中,重复着他那永恒的吟诵,那古老的西藏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敬礼莲花中的宝珠,敬礼莲花中的宝珠。 香客深
深地叹息。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呆望着老僧。而僧人终于消失在林廓圣道末端,留下香客默默地发愣。香客这时才留意到有一群康巴牧民也停下来听僧人说话。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穿华丽锦缎制服的官员挨近他们,听这些牧民的威吓。牧民看到了他,随即发咝声以示尊敬。 官员沿着街道走下去了,牧民继续谈论他们最后听到的传闻。 这香客曾经步履唯艰地攀越西藏高耸的山岭,颠踬在陡峭的小径上,一路上不断祈求他的神明,夜间在冰原上裹着皮袍颤抖。经过了无数的佛龛,他未曾忘记献上些微的供物──一把青稞,一点盐,一颗珊瑚,或是他的一撮头发,以求得力量来完成他的朝圣之旅。当虚弱克制了他,寒冷麻痹了他时,抵达圣城拉萨的欲望总使他重新得力。他很快就能跪在**喇嘛面前,让他以小棒末端的丝带触碰他的头了。这思想带给他的身体一股内在的力量,激励他继续他的旅程。现在,**喇嘛,这位藏族人心目中最超越的神,竟然死了──被杀了。 西藏最高的行政机构噶厦从一早就在布达拉宫中特别的房间开会,其中包括四个成员──三俗一僧。摄政王也来参加,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喇嘛未成年时曾统治西藏。他的头发盘
在头顶,用厚大的钻石簪子簪住;左耳垂上摇晃的玉耳环表明了他最尊贵的身分。噶厦成员之一,财政大臣田卜格干对摄政王说: “群众越来越不耐烦了,很快就会不听指挥了,不用说您也知道这对我们会怎么样。从十一世法王来到这里起,我们就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 他望一望这老人,继续说:“在**喇嘛小的时候,你是摄政王,统治西藏的绝对权力操在你的手里,后来至尊坐床执政,接掌你我手中的权力。难道群众不会怀疑我们噶厦成员?十世**喇嘛被杀的时候就是这样。” 作为财政大臣,田卜格干居于全藏最显赫的地位。在贵族当中,他的智慧与地位同样受到人的尊敬。他穿的锦缎华服,鲜艳的腰带,都说明他是富有的人。他的衣袖长及膝盖,显出他不必亲手劳动以谋生。但如果群众怀疑他或他噶厦的同事谋杀了他们的神**喇嘛,他的富有尊贵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噶厦不厌其烦地再次述说事情的经过:年轻的**在几个月前,就是他十八岁生日时登基,从此掌握宗教和政治的权力。前一天他在色拉寺前召见僧众,接着当天早晨他的侍从喇嘛惊愕地发现这位神昏死在圣上的卧房里。这无疑是由于一个访客在喇嘛的酥油茶里下了毒,一位医生喇嘛从察波克里寺飞奔前来诊
治,但太迟了。现在丧事法会已经开始,僧侣呜咽的诵经声与鼓钹的敲击声回荡在宫中的每个角落。 “我们必须找到这个蒙古人,”摄政王坐回他的厚卡垫上:“他是最后晋见圣上的人。昨天晚上这个蒙古人请求朝见圣上,得到允许;侍从们在外厅听见圣上为访客祝福,不久之后,这个隐士从房间跑出,穿过守卫,就失去了踪影。他肯定犯了罪,但是他在哪里呢?” 噶厦中的僧侣说:“我们已经安排了今天晚上的神谕法会,然后我们就知道真相了。我相信这个隐士是个坏人,但他会不会只是受人雇用的呢?”他转向田卜,不悦地瞪着他:“田卜,有些人在提你的名字。” 田卜顿时面无血色:“可这不可能,这为什么要干这种卑鄙的事?”他转向其他成员谋求支持,而他们只是耸了耸肩,然后大家站起离开房间。 田卜愣了好一阵子,设法去思想:“我?嫌疑犯?这不可能!我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可是如果神谕指出我的名字,又会怎么样呢?” 当他听说人怀疑他犯这滔天大罪时,他感到昏沉晕眩;但他必须要冷静的思考。自从他指称现任的神谕者不可靠以来,神谕者就讨厌他。过去神谕者就曾经诬陷无辜的人,然而百姓还是盲目地信从他。田卜又打了一个寒噤:他首先会遭
受酷刑,然后会被活活地缝在牦牛皮中,被丢到河里——如果那些康巴人没有先下手的话。太可怕了,他不敢想下去,他必须作好必要时逃走的准备。 他拍了拍手,一个仆人弯着腰,伸着舌头以示恭敬地走进房间。 “主人,您叫我吗?” 田卜的脑海中渐渐地浮现了一个计划,他要在网罗收起来以前逃离拉萨。速度带来生机,他必须竭尽智能来自保。 管家来到了,仪容因这急召而狼狈。田卜觉得最好把这问题向他摊开来谈:“堪琼,有人警告我我可能被控告谋杀**喇嘛,你知道那个结果的。” 堪琼虽然勇敢,但明显也因这消息颤抖了。他知道他主人在拉萨最受人敬重,他同时也知道噶厦成员的嫌疑是最大的。其中的僧人比较不可能这样做,余下的就剩其他三个成员或是摄政王了。 “不行,那没有用,你知道他和我没有交情。我们必须要计划在一个小时之后离开拉萨。” “拉索,拉索!我一定尽力做。”堪琼点着头,迅速地离开去张罗车队了。 田卜溜出布达拉宫几分钟之后,他看到,更多是感觉到群众愤怒的眼神。他们疯狂地拥挤在他周围,一个守卫僧赶来用手臂护着他,一面推开群众一面说:
“下去!你们这些猪,给老爷让路。难道一定要他踏遍全拉萨的尸体才能离开宫殿?”守卫拿着大棒子为田卜开路,穿过不友善的群众。田卜不止一次地听到强悍的牧民在传说他的名字,他感到瑟缩。 “凶手找到了没有?”守卫僧焦急地望着田卜。 “还没有,不过我们知道一定是那个蒙古隐士干的。” 田卜回到家,见家中一片忙乱。他的仆人们在他背后议论纷纷:他疯了吗?为什么他要在新年的十天假期内出外作生意?他们疑惑着。任何人都知道在火龙年还没迎完之前出去作生意是不吉利的,而且如果这次是去作生意,为什么要带这么多食物?仆人们在深锁着的大门内悄悄预备行囊时,全然不能理解为什么;然而他们的天职是服从,所以工作继续着。 田卜的年轻妻子卓玛在门口遇见丈夫。之前堪琼仅仅告知她丈夫要出门,需要赶紧预备,她正觉得可疑,直觉告诉她这次是比作生意更紧急的事。现在她知道消息了,她瘫塌在最近处的卡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