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法庭的判决

村里的人都很留心玛丽的结局，有爱心的人为玛丽担忧，因为那时的法律是很严厉，有时偷窃了钱及金刚钻戒那样宝贵的东西，要判死刑的，海男爵竭力盼望得到小凭据证明玛丽的无罪，他细读了玛丽的罪状，又和审判官研究了几小时，但是一点小凭据都找不到，海夫人和小公主流泪的求海男爵不要定玛丽的死罪。同时，何雅各在监狱中昼夜不息的恳切祷告上帝，如果是上帝的旨意，求上帝叫世人都知道玛丽是无罪的。每逢差役开监狱门的时候，玛丽想她死的日子到了。莲子走路的时候，看见刽子手正预备他的工作，她心里就充满了害怕，连饭都吃不下，虽然她心中痛苦，昼夜不安，但是她仍旧硬着心，不肯说出真话来。

末了，审判官发表判决书的大意是这样：因着玛丽的年幼无知，而且她平素为人很好的缘故，所以把死刑改作驱逐出境，家产出卖，作为赔偿海男爵一部分的损失和审判官的讼费，这罪案在明晨执行。

第二天早晨，差役把何雅各和玛丽从监狱里领出去，经过海男爵公馆门口的时候，莲子正走出来。她看见审判官所判决的，和她所意料的不同，她就快乐起来，她本来因为因她假见证的缘故，玛丽必定死罪，心想既不定死罪，她的担子就轻松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因为她起先怕玛丽夺去她的地位，现在玛丽被驱逐出境，就不成问题了。当时她心中虽然快乐。但是她恨玛丽的心，仍在发动。先是海男爵夫人曾对莲子说过，你把衣柜上的花篮抛到外面去，我不要看见它，因为我看了心中很难过。所以莲子这时将花篮那出来还给玛丽，对她说：停一下，拿回你的礼物去，因为我主人不要你们坏人的东西，你的荣耀已经过去，正像花篮里的花一样，我将这篮子交给你们，这是我的快乐。她就把花篮抛在玛丽面前，笑着回公馆去。

玛丽一声不响提着篮子流泪的往前走，何雅各手中没有杖，所以走得很缓。玛丽除了花篮以外，两手空空，她一面走一面流泪，常回头看她以前生长的房屋，直到转弯时被小山的树木遮盖而不能看见房屋、公馆、教堂和那村庄上的风景为止。差役领他们到一个大森林，在里面有分界的地方，差役领过那界线，就从那里回去了。那时老雅各心中难过，坐在橡树底下，拉玛丽的手说：女儿来吧，在我们还没有向前走以前，我们要感谢上帝，因为他领我们从黑暗的监狱里出来，可以呼吸属天的清新空气，也使我们父女再能在一块儿。所以老人家就双膝跪下，在上帝面前充满了感谢上帝的心，把他们自己交托在上帝的手中，求上帝保护他们，玛丽从心里最深处发出和她父亲同样的感慨来，他们祷告以后，就觉得有意外的平安和能力临到他们，他们心中便有胆量和快乐。

正在那时候，他们又得了上帝悦纳他们的证据，就是一个老猎人名叫安宜，从前和雅各一起服事海男爵的，他遇见了他们，就对雅各说：雅各愿上帝祝福你，我听见你的声音，使我得着安慰，当我知道你离开自己的本乡，我心中十分难过，因为照你的年龄，是不容易受这无妄之苦的。和雅各回答说：全地都属于上帝，我们无论在哪里，他都是恩待我们的，我们的家乡是在天上。老安宜用悲惨的声音再问和雅各说：他们把你们赶出来，没有给你们另外的衣服吗？何雅各回答说：上帝赐衣服给野地的花，他必定要赐给我们。老安宜说：你们虽靠上帝而有衣服，至少你们总得有一点钱。何雅各说，我们有无亏的良心，这良心要比被我们坐的石头变成黄金还要富足，我是园丁，但我父亲是做篮子的，他教我做篮子，所以在冬天我在园中空闲的时候就可以做有用的手工，这手工曾维持我过去的生活，比我父亲给了我三千元更好。雅各有无亏的良心，强健的身体、诚实的手工，就是雅各神圣的本钱，可以因此维持生活，我们应当感谢上帝。

老安宜回答说，赞美上帝，你肯这样忍受苦难，你的话是不错的，我看你作园丁是很好的，但是到那里去找这种机会呢？何雅各回答说：上帝要领我们我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老安宜就说：我的杖你可以拿去，因我可以另外得着一根，此外我还要你拿这个。说着，就从皮袋中取出卖柴的钱交付他。何雅各说：我喜欢接受那杖，叫我可以记念你这位慷慨的人。论到这钱，我不能受，因为这是海男爵木柴的钱。但老安宜回答说：你可以放心，这钱不是从海男爵的木柴来的，你要接受这钱，当作上帝赐给你的礼物。何雅各说：既是这样，我就接受了，愿上帝祝福你，偿还你的钱。说了这话就转身对玛丽说：我的女儿，你看上帝这样恩待我们，我们未过了这个境界，就遇见了一位老朋友，他给我一根杖，又给我们一些钱，我们在这块石头上祷告，还没有离开，上帝的答应就临到我们。所以女儿啊，你当放胆，主要看守我们，保护我们。老安宜离开他们说：诚实的雅各，再会，可爱的玛丽再会，我完全相信你们是无罪的，不要失望，只要诚实到底，你们依靠上帝，上帝必帮助你们，愿上帝与你们同在。老安宜回家去了，何雅各拉着女儿的手往前走，但不知往那里去，因为现在他们除了上帝以外，没有别的朋友。

[sea于2006-05-0101:58:40修改此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