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助人灵性上完全:牧养辅导的核心
牧养与辅导 by 祈连堡
由于你不该只医眼而不医头,只医头而不医身,因此你也不应该只医身而不医灵魂。……因为除非整个人都是好的,否则,某一部分永不会痊愈。……因此,如你要医治人的头和身,则必须先医好他的灵魂——柏拉图
在人的一生中,牧者都被称为帮助灵性成长的人。他们在神学方面所受的教育,帮助他们获得资格和技能,使他们可以教训、指导、及领导别人。在他们所有的工作中关怀人的灵性;帮助人得到灵性上的医治及成长,是所有牧养、关怀、辅导工作的重心。所有辅导工作,若是真正以牧养他人为主,最重要的任务,是使人明白最基本的灵性需要,并且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学习如何以更成熟的态度,去满足这些需要。这一章和下一章的主要任务,是要发现如何帮助他人得到灵性上的完全,及这样做的方法和性质。
一个明显的而不明确的神学问题——例如:相信,怀疑,教义,祈祷的性质和方法等的问题——只占那些要求牧者帮忙的人所提出的问题中的一部分!有一个研究发现,向牧者求助的人当中,只有百份之十,他们的问题和宗教有关系。这是由于现代社会太世俗化了。灵性上的困难,虽然是流行和普遍的,但是现社会的趋势,是不再用神学上的名词去明白描述它们了。当牧者遇到明显的灵性问题时,他们的反应是从他们的训练、传统,及个人的宗教经验中寻找答案。这样,他们将要应用所有辅导的一般方法(第四章),特别是有教育性的辅导(第十三章)。在他们的工作中,身为辅导神学家,牧者有一个非常珍贵的功用,可以帮助人深入寻求,并且亲自体会他们的宗教传统的智慧,特别是关乎人生的意义。他们帮助别人,既把自己所体验的意义,灌注在传统的宗教象征和故事上;又使他们可以成为新的象征和故事。作为辅导神学家——牧者的作用是培养一个人成长,使他成熟,因而有灵性上的真实的信心,与上帝建立一种更有生机、更长进的关系。
当明确的神学问题,成为辅导工作方面的困难时,牧者应该注意,可能这些只是表面的问题,用以掩盖更深的心理问题。最适当的做法,往往是在开始的时候,先用神学家的眼光,去应付神学上的问题,但仍要对其他问题提高警觉,这些问题可能是藏在幽暗之处的。我记得有一位中年男士曾来求助,他非常不安,因他的祈祷生活已失去了活力。他这样说:“祈祷对我已经死了。”他要求我介绍一本和祈祷有关的书。我介绍了几本书,但我仍用以下的问话,鼓励他继续谈论自己的问题:“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思想上是否有很重的担子呢?”这话开启了水闸。这位男士便吐露他因一位近亲的自杀而充满内疚。他虽然不能理解,但总觉得自己对这人的死亡,应付很大的责任。跟着,我们用几次辅导时间,把这人的困难解决了;他的祈祷生活,“又活起来了”。他内心冰冷的罪责感,妨碍了他和上帝的交通,使他不再感到上帝的同在;但是由于在辅导中,他体验到自我宽恕,这冰冷的感觉融化了。
有些心理精神分裂开始是突然的,好像着魔一般对宗教发生兴趣——例如:“要和上帝修好”及“发现宇宙的奥秘”。这兴趣可能有一种偏执独特的色彩——幻想得到富丽堂煌(一种弥赛亚的优越感),或是充满迫害感。在一次研究中,发现精神病院的病人中,有百分之二十在他们的心理精神分裂症上,披上了他们心理上的宗教思想的外衣。有百分之十的人以宗教为最后的“希望”。另有百分之十七,发现是基于宗教问题,但其中参杂了许多不曾解决的和父母之间的矛盾。
虽然宗教困难可能遮盖了心理上的问题,不过,反过来也是可能的。灵性上的矛盾和空虚,是许多精神病问题的主因。喜尔得纳(SewardHiltner)说:“人可能患情绪病不是只因为即刻受到的挫折,也可能因为他们为自己的生存意义及命运而烦恼所致。”弗兰克尔(ViktorFrankl)的价值空一书,形容了人心的空虚,使许多人容易产生焦虑及和别人发生冲突。在评论彼得·维亚慈(PeterVierech)所写不适应的人时,佐菲·布仁(GeoffreyBrunn)如此写:“我们这世代,是一个孤儿的世代,由于技术日新月异,带来新的意义,使人深深地远离了过去的历史。今天,每一个在人群中感到孤单的人,是被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困扰了,而且感到自己有非常难于和人交流的寂寞感。”另一方面雅瑟·高士若(ArthurKoestler)说:“在这充满期待的时代”,数以亿计的人,无法支取力量,以应付马维所形容的,每一个人都会有的经验,他不朽的名句:“在我的灵魂里,只有一个潮湿的、细雨蒙蒙的十一月。”好像等待高佗(waitingforGodot)的剧中人一般,他们是苦闷的,而且因为他们的生存全无意义而感到厌恶,因为他们要等候一个永不出现的神。我们这个“投错胎的世代”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但我们的作用,却在为婚姻的悲剧、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及个性上的病态种子,预备肥沃的土地。
几种现代心理精神治疗的思想,正形成了一道强大的潮流,向这种认为所有的宗教问题仅仅是内心深处的心理问题的征兆的观点挑战。荣格(CarlG.Jung),亚沙(RobertoAssagioli),弗罗姆(ErichFromm),弗兰克尔(ViktorFrankl),奥尔波德(GordonAllport)及罗露·麦(RolloMay),和其他的存在主义心理精神治疗专家,都认为这只是片面的说法,而且也缺乏临床病例的支持。他们认为心理上的问题,往往是源于灵性上的悲剧。荣格认为:“病人所带来的宗教问题和他的精神病有关,而且往往是病因。”弗罗姆认为神经官能症是一种秘密的、私人的宗教。心理精神治疗专家,需要知道这个人如何回答存在是什么的问题;大多数被认为是心理上的问题,在这答案中只占次等地位——所有这个人致力和同情的秘密宗教都是专心从事的。
我们很容易忽略,一位牧者在辅导时所遇到的、隐蔽的灵性方面的问题。如果,因为任何理由,辅导员只是把他的精神集中在心理一社会方面的个人问题,只吸收这方面的波段,他会倾向于听不见病人灵性方面的需求。这样的听而不闻,是一个严重的不足,特别是如辅导员是一位牧者。另一方面,如果只把注意力偏重于灵性方面,则可能减弱辅导员对复杂的心理一社会问题的注意力。而这些问题,往往左右了这人灵性上的问题。美国的牧养关怀工作,曾正确地强调当我们看人的问题时,不能忽略了他灵性上的需要,但同时也不应忽略了他的心理及精神问题。要做一位有效的牧养辅导员,他必须同时注意到每一个人的问题,包括灵性上的、心理上的和社会上的。
有一位内心自疚卧床的七十八岁的女病人,对她的牧师说:“虽然我也害怕死亡,但我真的宁愿死去也不愿意再睡在这儿。”牧师并没有鼓励她谈论自觉没用的感觉,及对死亡的恐惧;反而只是简单地表示,他为她的感受而难过——这是一个最容易使她立刻停止表达自己的感受的方法。在第二次见面时,她再次说及死亡。
牧师说:“你不再害怕了,对吗?”(一种打断她说下去的问话。)
妇人说:“不完全是——我不敢如此说。也许,许多事情我应该做,但都没有做到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预备好了。你说,上帝会因为我们所做的错事而责罚我们吗?”
牧者回答说:“圣经上提到会有审判”。然后,继续清楚告诉她,她是一个好人,不需要有任何担心。这个妇人明显的罪疚感,和她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得到认真的处理。她面对的“存在”问题——如何面对死亡——竟然差不多完全被牧师忽略了。大概这是因为他本身也存有焦虑。
〖所有人类问题中的灵性方面〗
在人类某种问题中,宗教一存在主义的问题中,是明显而迫切的。根据艾理克森(ErikErikson)的理论,在青春后期的少年人,是大大地受到他们的基本身份问题所困扰的。因此,他们会为存在而焦虑。多数的精神分裂病人,在这时候开始生病并非偶然。灵性上的问题往往在中年遇到危机时发生;当一个人因青春的幻想,随着身体的增长而破灭了,不再认为自己是长青不老时,则已存在。心理学家海敏·非浮(HermanFeifel)会经发现“超过五十岁的人,都会有一个基本的、潜意识的恐惧。根据研究所得,这些人都害怕自己死亡。”存在一宗教的因素,往往在危机辅导时,浮现出来;特别在为病人、临危的人、及死者家属辅导时。他们的危机的经验,打破了保护他们的外壳——假装无所不能的面具,使他们不面对人生的短暂及脆弱,而且迫使他们警觉到时间在残忍地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使他们一步一步接近死亡。
虽然很多时候不是如此明显,有时甚至完全隐蔽。牧者和教友在辅导时,极力应付的每一个问题后面,都有存在灵性的方面。这是真确的,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意识到死亡的威胁;虽然大多数时间,它只潜意识地存在。
大致来说,焦虑是一种反应。任何时候人只要感觉到有任何威胁他的不利和危害的事,便会出现。病态焦虑的发生是在互相矛盾的冲动、需要和欲望同时争取表达和要求的时候。这是内心挣扎的结果。它把自我形像所不能接受的东西压抑了。相反地,存在的焦虑并非病态,也不是正常的。它因人的存在而自然产生。人是唯一知道自己会死亡的动物。他们因是大自然中的一部分,所以也分担了自然的命运,受大自然的力量控制,经历疾病、痛苦、及死亡,却没有田纳思·威廉在炽热屋顶上的小猫剧本中所说的“猪的好处”——因它不知道它会死亡。
正如马田·海德格(MartinHeidegger)所观察的,我们一定会死这事实,在我们一生之中,正像是微声地演奏着的背境音乐。“有时候我们可能把它掩盖了,但是有时候它的声浪和速度都大大增加,而我们不能不觉醒!”
保罗·田立克指出,由虚无所产生的焦虑,有三种形式——命运和死亡的威胁,虚无和没有意义的威胁,犯罪感和定罪的感觉。这份焦虑,透过我们整个生命,它是我们“所承受的有限度的生命”之一部分。这黑影遮盖了所有其他的焦虑,而且给它们威力。
存在的焦虑,是其他焦虑的主要原因,是它们的原型,也是它们的来源。有一位妇人,深知她是私生子,被弃的、遭遇意外的伤害的,向她的牧养辅导员痛哭说:“我觉得我没有权利活下去!”她所表达的,是一种缠扰着她的感觉,一种被人拒绝的感觉。而因她出生时的不安定环境,加深了她对自己不知为何存在的焦虑。田立克总括了他所了解的存在的焦虑,指出唯一可以控制它的方法:
焦虑是由于我们深知自己的生命有限。人……往往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不论是潜意识的,或是真正知道有一天他将会死亡。在他一生中,每一分钟,他都受失去生命的威胁。生存的不断变过,从各方面威胁了他的生命。痛苦、意外、疾病、与大自然和其他人失去联络,寂寞、不安全感、软弱和错误,时常和他同在。最后将会死亡的威胁,成为真正的死亡。他必须负这一切的重担;而他要承担这一切,只有藉着这个永没有人能战胜的能力——上帝的能力。牧者关怀的作用,是要使这能力和他有交通,而且使他可以产生接受“生命有限”的勇气。
没有心理学及心理精神治疗学可以回答这存在焦虑的问题。我们承受了这份焦虑,在我们的生命之中,使我们自醒到自己是受造之物。但是它对个人的影响,可以是有建设性的,也可能是充满破坏性的,要看我们怎样处理这份焦虑了。无论人用什么方法去处理他的存在焦虑,从心理学上来说,这就是他的宗教。这可能是许多拜偶像形式的一种——把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神化,如健康、成功、酒、国家、一个类似教会的组织,自己的家庭,使这一切都成为我们“最终极的关怀”(田立克这样形容)。精神问题也可以看为对虚无的抗拒,及逃避存在的焦虑。最有讽剌性的是,我们越用这些防御的方法,最后却无可避免的,产生我们最为害怕的事——失去生命。这是一个人生存时的精神课程。田立克认为精神上的焦虑,是逃避“虚无”威胁,亦是逃避生命。(用半生不活的生命去躲避生命死亡的恐惧,这是人逃避死亡威胁的自卫方法。)
精神上的和存在方面的焦虑,似乎是互有关连。田立克观察到,一种极高的精神焦虑,使人非常脆弱,容易受到“虚无”威胁。同时,那些生命毫无意义的人,容易发展为精神焦虑者。每一种焦虑,都有加强另一种焦虑的倾向。
企图用虚伪的宗教去应付存在的焦虑(例如拜偶像或神经质的),会引致创作力减退,警觉性及其他生命真实性的减弱。存在主义的心理精神治疗家伯振徒(J.F.T.Bugental)如此写道:
精神焦虑是一种不安的情绪。它的产生是由于我们放弃了我们真正的在这世上的生命,而去追求空虚的希望和安全感,去逃避悲剧。这往往缩减了我们整个的生命,因此这种做法会成为我们身体上的毒瘤,它会日渐成长而威胁到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生活渐渐失去真实感,而我们的焦虑也渐渐增加,因而需要更大的努力去保卫自己。精神上的焦虑,有倾向成为永远增加的焦虑。
唯一有建设性的方法,可以用来应付存在焦虑的,是真正的宗教生命。由于人是按上帝的形像造的,真正的宗教生命,就可以使人有能力,使这形像真正显出能力。荣格的作品:寻找灵魂的现代人中说了一段常被人引用的话:“在我所有的病人中已走进下半生的人——即超过三十五岁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以寻新的宗教思想、新的生命观为希望的。”这和田立克的观察相符,“神的力量”是在每一个人身上,而“虚无的恐惧可以藉这力量而永远被克制”。能给人生命的宗教能帮助人去面对,而不是逃避遮盖他们的存在焦虑。田立克清楚地指出,只有在面对这正常的焦虑,而且使它成为“自己身份”的一部分,这焦虑才可以使我们得到好处,而不会妨碍我们的生命。在焦虑成为有意义及可靠的东西时,它才可以好像祈克果所说的,成为一间“学校”。面对焦虑时,他的经验使他产生了内在的确信。焦虑是一位老师,他彻底地搜索一个人的生命,而把无关重要的错误根绝。因此,存在焦虑成为“求知推动力的母亲”。
尼高士·萨赞克(NikosKazantzakis)在他的作品希腊人沙吧中,用一位主教表达了以下的道理:
即使在我们短暂的生命中,也有一些永恒不变的事,不过只靠自己,我们很难发现它们,我们日常所关心的事,引我们走入歧途。只有一小部分人,即人类的精英,能在短暂的生命中,接触到永恒。由于其他失落的人,因着上帝怜悯他们,赐给他们宗教,因此群众都可以生活在永恒之中了。
存在的焦虑因此改变(转化)到一种程度,可以使我们短暂的人生活出永恒的生命来。
〖宗教问题的辅导目标〗
牧养、关怀和辅导宗教问题的目标,是要帮助人成长得更有深度,而且使他的灵性生活更有力量;而他的灵性生活,可以加力量给他一生中的各方面。当他们学会如何和上帝建立关系时,成长就发生了。人(上帝的儿女),大自然(上帝的世界),及人的内在生命,都和上帝有关系,并且发展起来,能满足以下九种灵性上的需要。这些需要是:(一)发展一套可行的人生哲学;一个信仰系统,及一个使他们活得更有意义的生活象征。(二)发展有创造力的形像,及价值观,去引导他们的生活方式,使之更有建设性。(三)与充满爱心的上帝建立一种不断成长的关系,而且真正的信靠上帝,信他可以使我们的生活和谐而又充满力量。(四)建立更高的自我(Assagioli),或魂生命,作为他们生命的中心。(五)不停而有规律地重申他们基本的信仰。使他们可以在人生的悲剧和损失中,仍然抱持希望。(六)发现一些方法,使可以从与人与上帝隔绝的犯罪感转到宽恕中。(七)发展方法,使人约束自己的自我评价,使他减少自恋狂(骄傲),但却深深体会到,他是上帝所珍惜的。(八)有正常的自我超越,奥妙的“巅峰经验”(马斯劳的说法),在有限的时间中体会永恒。(九)属于一个关心他们的群体(教会),可以在他们的灵性旅程中,培育及支持他们。
这些需要,并非“教会化”的需要,而是每一个人的基木需要,包括最世俗化的人,和最与“有组织的教会”隔绝的人。这些需要被称为宗教的需要是因为它们可以满足日立克所说的“垂直关系”,即最终的属灵的真实——上帝建立关系。许多人不会学到如何用健康和不断成长的方法,来满足他们宗教上的需要。他们的宗教是病态的——只会产生疾病和阻止成长。有很多其他的人,用比较良好的方法,去满足其宗教需要——用滋养健康和完全的方法。病态的宗教,产生于人企图用严厉、极权、否认事实、崇拜偶像的方法,去满足其宗教需要的时候;而良好的宗教的产生,是在人用开明、成长、尊重事实的方法,向生命不断欢呼的时候。因此,宗教可能使人得不到扩展,但也可以使人充满创作性;它可以是我们灵魂上的重担,也可以是使我们高飞的翅膀。使我们超越时间、空间的局限。牧养关系及宗教教育的重心,是培养高度的灵性,使其能得完全——这是使人达到完全和美好的关键。我曾深入研究基本的灵性需要。简单来说,我认为牧养照顾和辅导工作,如要使人有好的灵性生活,必须帮助这个人,使他可以学到成长的方法,以满足这些需要。
在我们这个星球上,觉察到灵性危机是非常重要。牧者一定要学会辅导那些带着灵性上的渴慕、迷惑、及空虚来求助的人。这是一个困难的时代,我们不容易积极地满足人们对宗教深刻的渴求。前所未有的社会改变速度,已经产生巨大的破坏,摧毁了传统的宗教信仰的系统、象征和意义,及数以亿万计的地球人所抱持的价值观。传统的以权威为中心的处理存在焦虑的方法,及满足宗教需要的方法,已经不再是人所接纳的,也不再有意义。但至今仍没有发明更新、更有创造力的方法。对许多人来说,这一个急进的灵性过渡时期,已经被存在的焦虑充塞了。有些人逃避可以创建更好的灵性生活的自由(和需要),因而走向由假弥赛亚所造成的极权宗教。弗罗姆说,“他们逃避自由”,目的在减少灵性危机所引起的焦虑。但是潜意识中这危机还是存在的,故促使他们去请教从事辅导工作中的牧者。
当我们带上成长的镜子去看事物时,这个灵性上的危机,使我们面对一个空前未有的机会(及需要),去改变人的灵性生活。当我们放弃了令人感到舒服但却不满意的答案,我们“就当恐惧战兢,作成我(你)们得救的工夫。”(腓二12)怀疑由权威人士所确立的有效信仰和价值观的人,就应接受挑战,需去寻找有意义的信仰及价值观。歌林多前书十三章十一节,提到我们经过把一切作孩子的事丢弃的过程。这是痛苦的过程,但却是灵性上成长最重要的一部分。以灵性为推动力的牧养辅导工作,可以给人珍贵的帮助,使他们在现代的灵性危机中,寻求灵性的完全。
在灵性方面,牧养辅导工作主要的目的,是帮助人学习心理和灵性范围内的基本原理,即犹太一基督教传统中所表明的复和原则,使人的生活方式,和他的灵性实况连在一起;就是神学术语所说的“遵行上帝的旨意”的意思。牧养辅导工作希望找到径路,帮助别人去享受一个开明、成长的人与上帝的关系,使人即使是在充满损失、矛盾、及悲剧的人生中,仍然可以活得好和不断成长。牧养辅导工作希望可以帮助他们,明白一个使人兴奋的事实——他们是圣灵的同工,被使用于改变这个世界。牧养辅导工作者希望可以帮助人们更新他们基本的信念,藉着与时刻充满爱心的圣灵的接触,使他们破碎了的心灵得到医治。牧养辅导工作的目的,在于帮助一个人去寻找他的使命、呼召和方向,使生命充满意义、协调、及喜乐。
牧者应该帮助他的受辅导者发现一些方法,使他对超越和新奇经验的渴求,能得到满足。使他们也有抵达生命的巅峰的感受——与人类合而为一;与生物及环境合而为一;与圣灵合而为一。当讨论到自我实现的人生时,马斯劳用了“浩如沧海”,来描写人类与宇宙合而为一的经验。托尔斯泰所说的,我们“对上帝的渴求”,其实就是我们需要有灵性的实际,这需要在我们这个时代,并不容易得到满足。今日,有许多人经历到的祈祷和崇拜是苍白和没有血色的,丧失了田立克所说的“使人入迷的时刻”。对许多人来说,圣奥古斯丁的祈祷:“噢,你已进入我的心,并且使它得到鼓励”,有充满渴望的弦外之音。当一个人的宗教失去了它神圣的感觉,很多人希望从虚幻的宗教中,寻找到登山变像的经验。有些人尝试用过量的药物和酒精,使自己有化学的宗教。所有种类的偶像,最终必会出卖他的崇拜者,留下来的是深刻的灵性上的绝望。
当一个人发现及发展其灵性上的能力,使它们成为改变其个性的重要力量——在他们内心成为高过他们的自我——他们的存在焦虑,渐渐转变为他们生命中一些有建设性的力量。那些把自己看为机器的人,觉得他们是从没有生活过的人,他们内在的创造力和活力,由于精神上的矛盾受到很大的约束,而他们最害怕的事,就是死亡。相反地,那些学习到为可爱的生命之灵而生存的人,他们和这生命之灵建立了敞开的关系,因此,他们自己也充满活力,他们发现,对有限生命的醒觉,已被改变为一种推动力,使他们活得更完满和有意义。当上帝的形像在他们里面渐渐成长时,他们便更加可以参与“生存的庆祝”(伯振徒提法)。作为人类,我们最基本的疏远是从自我超越而来的。灵性成长最重要的钥匙,是发现及发展在人里面上帝的形像。
有些中年人突然意识到“我的生命已失去了一大半”时,会体会到一阵存在焦虑的浪潮。(我至今仍记得自己第一次有这感觉时的感受。)如果他们的生命,有一个灵性的真空,他们可能会感到非常难过。但是,在另一方面,如果他们对人生意义的感觉,是受一种能使他们生活下去的信仰,一个强而有力的灵性生命的支撑,他们则可以改变“有限生命”的束缚。即使日渐老去的过程也可以改变——他们并不活在死亡之中,反而充满活力!很明显,这思想对辅导中年及以上年纪的人,很有帮助。
〖收养辅导员应成为灵性的指引和导师〗
很多不同的传统和文化,都认为指引一个人的内心生活,是一件很难但又非常重要的工作。在原始部族中的祭司,印度教的领袖,古希腊哲学的圣贤,古犹太的属灵领袖(先知、祭司、智慧的男人和女人),全是其中的例子。在基督教里,第四世纪是传统的灵性上的导师兴起的时代。(在沙漠的教父,及东正教的传统,)这些传统在中世纪的罗马天主教中,在其后的圣公会中也都很活跃。虽然,直到最近,基督教才开始有用“灵性导师”的字眼(因为他们怀疑任何减弱基督作为人和上帝之间的复和者的角色)。路德实践了引导个人的工作,喀尔文(Calvin)非常注意引导一个人的良知,而李察·巴克士特在他的名着:改革的牧师(一六五六年出版)中,极力主张牧者不应该对此工作稍为敷衍便算了,他们对牧养辅导工作,要比较认真,要尽力去做。卫斯理会友的聚会,和他们的课堂,都是严格地进行灵性辅导及基督徒生活训练的场所。很清楚,基督徒的传统认为,灵性上的训导是牧养关怀工作中重要的一部分。在这传统中有许多重要的资源,需要我们再去发掘,去使它和牧养辅导学结合,使更为完全,以便可以平衡虽然本身有价值,但却有些偏差的心理学思想及心理精神治疗技巧。
“导师”(Director)一词,在我们的文化中,似乎倾向于稍重的阶级观念。这词提议被引导的人,是一位被动的接受者;他的导师却是有权威的人,正在施教于他。无可否认,这名词源自以权威为中心的文化;而且毫无疑问,这名词也常被误用,好像“父母一孩子”的关系一般(神学上的用词)。但是坚尼西·李崔(KennethLeech)却作了以下的声明:
马克斯·传尼安(MaxThurian)的定义,是一个很有用的开始。“灵性上的指引,或医治灵魂,是在一定的心理和灵性环境下,寻求圣灵的引导。”这要所强调的是寻找,而这寻找的行为是双方面的。导师和被引导的人,都同时寻找;他们都是一种灵性上的导向中的一部分,同受灵性洪流的冲击,同处在上帝一人关系的进程中。“精神上”的及“灵性上”的生活,并非只是宗教的一个部门,宗教圈子内的生活;它更是整个人朝向上帝的生活。
在引导人灵性的历史上,有些主题健康的文献。它们强调社会性的过程,及没有病态的、希望别人成长及得到完全的趋向:
一位灵性上的导师是非常关心人和上帝的接触。这接触是社会或个人,和上帝合而为一的过程。牧者应非常投入其羊群这中,这种灵性上的社交活动是非常重要的。基督徒并非只要求孤单地与上帝同行,这不是一个私人的奥秘旅程,也非一个孤独的人能逃避的。他要参与共同搜索的行动,他们要求人性、更新、天国,改变的宇宙观,成为基督的身体……差不多所有传统中那些伟大的灵性导师,都警告我们,不要只寻求单独的灵性生活及启示,以致忽视了人类社会,忽视了人类对公平及和平的要求,因为这会带来危险。
这种对灵性领导的信靠,对牧养关怀及辅导工作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在我们的文化中,个人私自寻求救恩经由宗教及非宗教的途径都是流行的,我们最好记得,我们和上帝的关系是否健康,往往与我们生活中其他因素是否健康有关;如身体、心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其他生态及团体的关系。最佳培养灵性生活使其成长的地方,莫过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及共同寻找灵性生活的小组。我们的灵性是否完全,是深受社会团体,及我们和其他生态关系的影响。如果我们生活在那些被称为不属于灵性方面的生活不断完全的情况下,这会使我们的灵性质素大大提高。这非灵性范围的生活,转过来影响我们的灵性,因此使圣灵在我们生命中的每一方面都自由运行。
有如露芙·巴候斯(RuthT.Barnhouse)所指出的,灵性的引导及心理精神治疗之间,有非常显着的相同处和不同点。他们相同的地方是两者都要有内在的动机,才能有所改变:两者都需要有一个外来的,比较客观的人(心理精神治疗者或医生),帮助他认清自己的盲点,才能有醒觉;两者也都要处理一个人生命中特别而又独有的问题;而且两者都需要接受所规定的技能训练。但在评估的标准上,他们却有不同的见解——心理精神治疗家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个人的内在生命及他与别人关系的改变;灵性导师却集中注意这人和上帝关系的改变,和他与其他基督徒团体的关系。灵性导师认为人的灵魂和他的心思有分别。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人价值的完整性,而他的取向是在宗教是否健康的问题:“一个人怎样去看他自己和用英文大写T来代表的时间呢?简单来说,也就是他和永生的关系。这个人在整个宇宙中又占什么地位呢?谁是我?从这一切来看,我又是谁呢?……每一个人对这些问题,都有不同的答案,即使是否定的答案。无论他是谁,这答案,都组成了他的宗教。”
威廉·巴里(WilliamA.Barry)认为“灵性指导是牧养辅导工作之一,事实上所有其他牧养辅导工作,都该以它为中心。”他发现:
"人会希望牧养辅导员,帮助他们不但解决婚姻上的困难,对呼召的犹豫,他们的悲伤,同时,最特别的是,帮助他们寻求人生的真义,寻找上帝。牧养、关怀、辅导工作的中心,对我们这世代的人来说,是要帮助他们找到生命的基石,帮他们去听天使微细声音,并藉看信心去决定这声音是否来自天使;帮助他们生活在我们称为奥秘的以上帝为中心的生活中。如果牧养辅导员,不能提供这些帮助,受他们辅导的人,最后可能会认为,他们所得到的是石头而不是面包。”
牧养辅导工作要起到真正的作用,必须包含灵性指导的观点。由于(Director)“主管”一词涉及管理及阶级的观念,我宁愿用“导师”(guide)一词,来代表领导灵性的人。一位有效的导师,必须有其特殊技能和经验,但他们和来求助的人谈话时,必须把他们看成同工及走“天路历程”的旅伴。
占士·福勒设计了一套非常有用的思想“工具”,可以帮助我们推动灵性方面的成长。他称之为“信心的阶梯”。他发现了形像、信仰、价值及委身演变,明白它们不但引导一个人的生命,也使他活得更有意义。根据皮亚杰(Piaget),科尔伯格(Kohlberg)及艾理克森(Erikson)的思想,福勒发明了灵性生活发展的六个平衡阶段——凭直觉投射的信仰,有神话色彩的信仰,综合的传统信仰,个人自我检讨的信仰,连接的信仰和宇宙的信仰。要把福勒所了解的不同阶段的灵程,用在灵性引导及牧养、关怀和辅导工作上,是今天这个行业所要面对的一种挑战。
〖分析及医治灵性上的问题〗
在牧养辅导工作中,帮助别人得到灵性上的完全,需要我们认识及了解这个人的困难,然后用适当的方法,去医治他的缺憾。当人在辅导时提出年老和死亡,生命的意义,对医治和危机的反应,自己已到危急关头的想法,有罪感等问题时,他们都是希望别人可以帮助解决灵性上的困难。但通常要求此类辅导的人,很少会明显地说出来。他们往往把它遮盖起来,只说人生是何等苦闷,他们所期待的都变为空虚,年复一年都是闷极了,或失去了生命力,活得没有内心的喜乐。牧者的目标,是引导这个人,使他可以觉醒,在他们左右为难的状况下,发现灵性的根和价值之源。大部分的辅导工作,都可以有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帮助他应付目前的困难或危机,另一个层面是鼓励他去察看这些问题后面的价值和灵性问题,因为后者才是真正的问题,而他们目前的困难只不过是痛苦的征象。如果牧者只帮助一个人处理他们目前的困难,他只做了一半的工作。另一半是更重要的工作,是要帮助此人面对“没有意识到更深的问题”,面对被改变或毁灭了的价值观、及生活方式,因为这一切是我们一生中许多困难的主源,而它却被掩盖了。一位来求助的人在灵性方面成长的机会,因这些潜在的问题,往往被忽略了;因为被辅导者常没有得到鼓励,去发现他们灵性上的问题及危机的根源。
一位牧者应该勇敢地提出分析性的问题,只要关乎灵性上的困难,及灵性上的成长的,他不应该胆怯。以下是一些广范的问话,辅导员可以用来邀请别人发掘他灵性方面的问题。例如:
“你有没有把这一个决定,用你认为何为最重要的观点衡量一下呢!如有,你明白了什么?”
"你现在所努力解决的问题,和你个人的信心,及你与上帝的关系,有什么关系呢?”
“你从这可悲的危机中,学到什么?它有没有改变你的信仰?”
类似的问题只可用在辅导员和受辅导者之间已建立了互相信任的关系后;或在应付危机的压力已经减弱后,才可以问及。如果时间选择得好,它们可能会开启门户,作有建设性的谈话,谈及在问题后面的灵性生活,例如那些需要解决的犯罪感,及认为一个人应该以更现实的信仰去取代魔术式的信心。如此的对话,可以帮助人找到更有意义的答案去回答以下大问题——“我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和上帝的关系属于什么性质?”“我的生活方式,(和它反映的价值观,)是否摧毁了我所珍惜的一切,包括我的健康呢?”一位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健康危机的人,经过类似的谈话后宣布:“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人问及这大问题,所以忽略了;但是,一旦有人问及它,你便不可能把它放下,直到找到答案为止。当他们为这些困难的信仰问题挣扎时,若有一位灵性导师的帮助,会更容易找到有意义的答案。
要分析灵性上的病态,和要认清楚在那些地方更需要努力成长,可以用以下的标准去做分析:
这个人的宗教信仰、态度和行为是否
-给他们有意义的生活哲学,使他们可以有信心和希望,去面对人生中无可避免的悲剧?
一给他有创作性的价值观,及道德的敏感,使他可以有内在的引导,以致他的行为既可向社会,也可向个人负责?
一使他与上帝合而为一,可以从那充满爱心的圣灵,即我们称它为上帝的灵那儿支取力量,并且和他建立成长的关系?
一培养这个人不断转变的个人生命,使他可以达到更高的自我境界?
一启迪他,使他对其他生物有爱心,并且尊重所有生命?
一使他可以不断重申自己的基本信仰;并且每次重申,都是肯定自己和宇宙的关系,深深感到自己是属于这宇宙的?
一带给他那从“巅峰经验”而来的,一种发自内心的丰盛及成长的感觉?
一给他一个可以使他成长,充满关怀和意义的群体——例如教会?
一为他与其他有不同价值观和信仰的人之间,建立桥梁,而不是设下阻止他们交往的篱笆?
一在他的内心,建立爱心和自我的感觉,而不是加深他的恐惧和有罪感?
一为他建立自我评价和“受托”的感觉,使他可以把自己的力量,用在有建设性的事情上?
一引发他内在的自由和自主感觉的成长?
一帮助他和别人建立深厚的关系,使他们可以互相承诺,互相成长?
一鼓励他把那股强大的性和坚毅的力量,用在肯定的、负责的方面;而不是用来压制或伤害他人?
一给他真实的希望,鼓励他去接受现实,而不是否定现实?
一给他有效的方法,可以远离因为有罪感而造成的孤单,使他可以和自己、其他人及上帝和好?
一鼓励他建立、发展信心及价值观,使他的一生中都保持良好的质素,而且和他思想上的成长并驾齐驱?
一给他有效的方法可以凭生活上的象征、重要的礼仪,及有意义的神话,去和他的潜意识,特别是那充满创造性的资源,建立良好的联系?
一在他的个性和宗教上,鼓励他们不偏倚:既有柔软、敏感、涵养的、接纳意见充满感情的一面;又有自信的、理性、有意向及有道德要求的另一面。
一使他明白有一些个人的伤害是组织的行为。因而鼓励推动他去工作,以改变这些大量压抑人潜在的力量?
一给他一种信任、期望,使他可以面对死亡,及那不可能避免的人生路程中的各项损失,并且容许他们醒觉,使生命变得更珍贵?
一使他觉察到生命和成长的神奇和神秘?
一鼓励他对活着、喜乐生命这些恩赐有高度的警觉,并不断的去委身于建立有创作性人生——使他成为达致完全的工具,以回应这一切的恩典?
这些标准,是由于我多年以来的观察演变而来的。多年来,我看到个人宗教之如何建立或摧毁一个人的完全,及他一生中的各方面。作为一个有用的假设,我假设一个人的宗教生活,符合了所有的标准,就可以帮助他有以圣灵为中心的完全。但是,如果他的宗教生活并不符合上述标准,他的宗教生活便会毁灭完全。这些标准可以用来给接受辅导的人作自我检讨,或者用在成长小组中,使参与的人认清他们一生中,有那些方面要注意改善,使他们可以努力于灵性的工作。我们可以提议用这些标准去检讨人的灵性健康情况。这些标准非常广泛,因此,无论这人的宗教背境和传统怎么样,都可以用它们来衡量他的灵性生活。
〖改变病态的信仰〗
在我们的社会中充满的宗教信仰,其中有不少是可能减低我们对自己的评价,增加我们的恐惧和犯罪感,使我们失去完全的。以认识自己为主的心理精神治疗方法,给从事辅导工作的牧者重要的工具,使他可以帮助人,放弃严厉和有破坏性的信仰,及发展一些比较合符人道,和使人成长的信仰。论理情绪疗法(Rational-EmotiveTherapy),以下简称(RET),是由艾利斯(AlbertEllis)所提倡的。它主张我们所见的、感觉的波动,及冲动的行为,是由于我们毫无理智的思想,及不适当的信仰造成的。大部分的心理治疗家,都没有足够地强调观念及信仰在这方面的效能,及它们可以令人感情上不稳定和有不稳定的行为。要认识心理精神治疗的方法,则RET可以帮助我们去改正它。艾利斯深信我们那些毫无理性的信仰,是由于自我不断重复那些消极的、自贬的讯息的根源。
这个假设的真实性,可以从宗教信仰是否削弱一个人,或加强他的自我评价来决定;也可以从他是否有足够的基础,可以尊重及评估别人来决定。神学思想及个人信仰系统,如果可能加给别人不当的犯罪感、焦虑,及削弱其自我评价的倚赖性,则是不好的。反过来说,如果那些神学思想和宗教信仰,可以使我们感受到已被充满爱心的上帝所接纳,会给我们一种强而有力的神学基础,使我们可以有好的自我评价及自立感,则是好的。帮助一个人,改变那使他的完全程度下降的信仰,往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不成熟的,以权力为中心的信仰,往往给我们虚幻的安全感,这安全感的来源,是由于我们逃避了在生活上实践一个开放的、不断成长的信仰所能做到的自由。要使一个人得到灵性上的自我释放,往往需要用自己所能掌握的一切辅导能力。在这过程中,我们可能需要直接处理病态的、抑制成长的信仰,怀疑它们的可靠性,用自己的态度和行为去示范有能力的、使人成长的信仰。以下是一个牧养辅导工作的片段,是在第三次面谈的后期所发生的。当时,已经建立稳固的互相信任关系了。
牧者(非常亲切地)说:“我听到你在践踏自己,我觉得你对自己一点也不留情——但是你是上帝所珍惜的儿女。”
男性教友说:“我并不真正相信自己有任何价值,不论是在上帝或在任何人的眼中。我时常想:我是非常没用的人。”
牧者说:“这种感觉很沉重。对我来说,感到很难相信。虽然我们的生命是一团糟,上帝仍是真正爱我们的。这正是我们信仰上的福音,不是吗?即使我们向上帝高呼‘不’字时,上帝仍对我们说:“是”。真是如此对我们!”
教友说:“是的,不过要从心灵的深处相信这些,是非常困难的事。”
牧者说:“噢,的确是困难的。当我们在与人的关系中,经验到自己不配、也没有努力去争取,却得到这份爱和接纳时,我们相信我们是一无是处便受了很大的挑战。好像上帝要藉这些人和我们说话,向我们践踏自己的行为挑战。”
教友说:“我估计在这次的辅导中,我也从你身上得到同样的感受。”
牧者说:“我非常高兴,你从我身上体会到这些。在我忙于审判自己和别人时,这种感受往往不存在。我的确尊重和关怀你,很高兴你也感到这些。”
由于牧者要教友面对别人的关心(用使人成长的方法),使辅导之门大开,让教友可以用更充满恩典和自我珍惜的方法,察验他自己。他渐渐吸收牧者心灵深处的思想;确认他的价值及其他人的价值,因他们都是上帝的儿女。上述个案说明了牧养辅导的很基本工作——先改变一个人的自我评价,然后用不断的牧养关怀来栽培他。
〖在牧养、辅导中使用宗教的资源〗
由于灵性的成长是牧养、关怀、辅导的工作的最终目的,牧者要用神学的字眼、形像、见解及故事,和宗教的资源——祈祷、圣经和礼仪。但使用时必须要准确和充满关心。这类的象征对许多人会有不同的意义。对某些负担沉重的、消极的、感情上挣扎的人,用严厉和律法的方法去处理,可能引起不适当的犯罪感,以致阻碍了积极的对话,及灵性的成长。威廉·贺姆(WilliamHulme)评论用这些资源的破坏性:
例如祈祷,已经被滥用为一种逃避严肃的对话的方法。……宗教的字眼,也曾被误用,以停止对话。牧者可能寻求方法,以权威人士的姿态,压制了受辅导者所抗拒的问题,而不愿意直接去处理它。他会退到那受保护的地区……他们用“上帝的话”——和这行业有关的宗教术语——企图控制这个场面。相反地,真正的对话,需要牧者放弃他的控制权,而让每一位参与这对话的人,每一次的接触都能冒出意料之外的收获!
当我们适当使用宗教资源时,它们可以是非常有用的工具,去栽培灵性上的完全,去作为牧养、关怀、辅导工作的资源。
以下是一些普通的指导方针,使我们在辅导时,知道如何使用宗教资源。
(一)如要用宗教的字眼,必须先了解对方的困难,及他们的背境,他们的感受和对宗教的态度。否则,你可能在祈祷或读经时,使用了不当的方法,结果只有产生不良的后果,使这个人和上帝更加隔绝,而不能和他建立爱和健康的关系。
(二)在开怀或辅导工作中,使用祈祷及圣经以前,必须先想一想这样做是否有意义。表现出辅导员尊重对方的感受和信仰。在某此情形下,它可能会开启讨论灵性上的矛盾和阻塞之门。
(三)在应用了传统的宗教资源后,给受辅导者一个机会,以讨论他在这经验中,所体应到的思想、感情的幻觉。如果可以集中在这些问题上,可能会引发意料之外的及非常必要的反应,并且可以有机会讨论信仰问题,他的疾症所在,和他的困惑与沮丧的问题。
牧者说:“我想知道在我祈祷时,你在想什么?”
教友说:“在你提及我母亲以后,我便很难听下去;我感到一股悲伤的浪潮,而我希望事情不是这样。”
牧者说:“让我们谈谈这一方面……。其中似乎有很深的痛苦?”
(四)在需要支持、危机及丧亡辅导时,要多用宗教的资源;但在心理精神辅导时则要少用。用宗教的象征及礼仪,会加强这位牧者的权威形像的倾向,往往激起旧的有罪感,和旧的愿望、叛逆,及无助的感觉,因为辅导员挑战受辅导者内在的“孩童心态”(用交互影响心理学,简称TA的字眼)。如果这些感觉可以在辅导过程中一一解决,则领悟辅导(insight-orientedcounseling)可以发生作用。
(五)使用宗教资源时,要用一些不会削弱对方自发性、能力、及责任感的方式,特别对依赖性强的人。
(六)用祈祷及读经的方式时,要注意不致因为引起对方的有罪感,造成消极的情绪,妨碍而不是激励他们成长。如果在祈祷或读经中触及情绪(包括愤怒、难堪或绝望),一定要向对方指出上帝接纳人有这样的情绪。
(七)用宗教的脊源,去加深、丰富及增强上帝与人之间的垂直关系,但不忽视人际间的关系。
(八)不要认为你非用宗教的字眼及资源不可。上帝是不停在所有关系中活动着;无论在这关系中有没有正式使用宗教的术语和习惯。不要以为祈祷为唯一的工具,除非牧者真诚地祈祷,否则那位受辅导者可能会因牧者的不协调词句而感到困惑。
(九)如果受辅导者感到需要,辅导员可以邀请他在辅导时祈祷,这可能更有帮助,虽然这帮助可能和牧者祈祷而得到的帮助有所不同。教他们祈祷和默想的方法,可能对他们很有帮助;因这使他们醒觉到还有未曾解决的灵性问题。
适当地使用宗教资源,可以引发有积极的挣扎,以面对在辅导时所接触到的灵性生命上存在的问题。这可以帮助一些人,觉醒他们自己更高的灵性,及圣灵改变一个人的能力。
经过一个有意义的辅导时期后,不论是在一个或多个面谈结束以前,一次感恩的祈祷,可以适当地表示你对刚发生的医治和成长过程心存感谢。对有一些人来说,能知道他们的辅导过程的中心问题——隔离、犯罪感、焦虑、复和、重生、寻求完全等——都是重要的宗教问题,会对他们有帮助。对有教会背境的人,如果可以用神学上及圣经上的术语,再加上心理学上的术语,去解释辅导的目的,可能会很有意义。如果运用得宜圣经上的术语,可以表现在辅导时可能发生的、在言语上难以形容的深刻改变。
〖以成长的态度使用圣经〗
有很多不同而有价值的方法,可以帮助我们在牧养、关怀、辅导工作中使用圣经。首先是容许圣经的智慧提供资料,使关怀或辅导的目标和过程与受辅导者的灵性联系起来。在第三章,我提及为什么辅导员要时常以圣经的形像和见解为基础。我的同工和朋友,小约翰·高巴(JohnB.Cobb,Jr.)说:“牧养辅导员,不但可以从基督教的最终目的中,也可以从形像及资料所表达的基督教传统中,经历到辅导的工作。”另一方面,小威廉·奥高斯比(WillamB.Oglesby,Jr.)曾经表示,圣经的主题如何可以贯彻于牧养辅导的目的和方法之中。在整本圣经中,他也看到一个连接贯通始终的神学主题——即每一个人是需要复和的罪人,而上帝的行动使复和可以实现。有许多不同的圣经小题目——引发的和自由的,惧怕和信心,归属和反叛,死亡和重生,冒险和救赎——全部把光照在辅导时所接触的复杂的人生问题上。
其次,非常普遍使用圣经于辅导工作,是要用它来安慰人及从它得到力量。这多半用在危机时刻,在处理一些使人震撼的损失时。对有些人来说,能从诗篇二十三篇及九十篇中,得到上帝正在支持他的力量,使他大大得到鼓励。当他们行过死荫的幽谷时,会感觉到自己有力量,而且得到上帝的爱和支持。得到这能力的支持,他们就可以处理必须面对的新事实,和痛苦的情绪。
第三方面,我们也可以用圣里作辅导时的分析工具。伟尼·屋主在牧养关系中的圣经,及加露·维斯的心理精神神学及圣经,都指出圣经如何可以反映人内心的活动,和受辅导者的困难。保罗·佩沙在牧师——诊断者一书中建议那些基本的神学思想——天国,悔改,信心,恩典,呼召,交通及圣洁的感觉——应时刻存在牧者的脑海中,成为独特的指导观点,使他能用神学去了解辅导。
我发现一个有用的心理分析方法来分析心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及灵性上的成长问题。这方法是请受辅导者,讲述他最喜欢的和最不喜欢的圣经故事。有一位妇人,多年以来有受捆缚的感觉,她覆述了出埃及记的故事作为她最喜欢的圣经故事。然后,她继续说:“我感到我正在尝试逃出我自己的埃及,而当我这样做时,我竟不犹豫地进入旷野。我相信这是找到应许之地的希望,使我可以继续下去。”教友们的内心矛盾,往往可以由他们所认同的圣经人物中表现出来。例如,大部分的现代妇女,感到她们的内心是分裂的,她们一方面是顺服的,为人服务的马大,另一方面是比较得到解放的马利亚,希望在其他“行为中,也同样被看重”。当劳·卡斯DonaldCapps)发现:
虽然在辅导时用圣经作分析,可能有一个危险,即我们以为圣经是临床时所用的一件工具;分析可能意味着用圣经的卓见,去取得一个更重点的了解,使我们能明白受辅导者的挣扎和矛盾。我们也可能认为,这是用圣经所记载的,上帝医治人的行为,来估计这位受辅导者目前的困难……耶稣有远大的眼光的比喻,是用圣经作分析时,一种特别重要的圣经资源。
在牧养、关怀、辅导中,第四个使用圣经的方面,是帮助我们医治灵性上的病态,及改变有病态的信仰。当一位牧者,感到圣经是被用作压抑愤怒、悲伤、犯罪感及绝望的工具时,便需要直接地改变这个人对圣经的错误观念。当你用圣经处理一位压制愤怒的人时,你可以说:“我个人认为愤怒是上帝的恩赐,值得我们去珍惜和善用的。耶稣自己似乎也曾在某些情况中,表现得非常愤怒。但是储藏愤怒——含怒到日落,它对我们及其他人,会具破坏性。”或者,当你提到被压制的悲伤时,你可说:“新约圣经说这是一件好事——哀恸是一件有福的事。耶稣因他的朋友去世而哀哭的故事,在我企图压制失落的痛苦时,深深的感动了我……。”如果一位牧者能说这样的话,可以鼓励这位受辅导者,向他那麻木的被压制的感觉挑战。这些认同性的意见,可以打开一个人的心门,使他在辅导中改变对圣经的教导的感情。
当一个人在辅导时问及圣经的问题,重要的事是要抵制立刻回答的诱惑。好像大卫·史太沙(DavidK.Swizter)所指出的,当一个人问,圣经对……事有何看法……(如离婚及同性恋等等),最重要的是找出他为什么要如此问。往往一个简单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如此问。”会涌出一个故事来。……其中还有不少不同的情绪流露。然后我们可以很快便进入牧养、辅导的谈活中,正像这个人一开始,便把问题展明在我们面前一般。在这类辅导中,这位牧者对圣经的学问和认识,可以很有效地用于改正那些被破坏的对圣经的错误见解。
除了可以帮助人应付危机和困难外,善用圣经智慧的第五个方面,是它给予以栽培成长及教导为主的牧养关怀工作一个关键的资源。有数不清的方法,可以帮助我们用圣经作为成长的资源。它可以在辅导及成长小组中,提高一个人的自觉,使他了解基督徒对生命的见解——生命是上帝的恩典,是他的呼召,要我们为那些有需要的人服务。史太沙建议:
人是可以教导的,无论是个人或是小组,都可以教他们用想像去阅读一些特选的圣经章节。并且要用一种特别的方法,使他们以为自己是再次走回圣经时代,并且进入作者的生活和当时的情况下,或进入被描写的人的生活和处境中。然后,再回到他们现在的生活境况中,藉着实行这真理,他们会从中得来经验”。
瓦特·荣克(WalterWink)的在人类改变中的圣经,及卡尔·奥斯信(KarlOlsson)的从圣经中找寻你自己中,描述了不少应用圣经达到灵性上的成长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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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你不该只医眼而不医头,只医头而不医身,因此你也不应该只医身而不医灵魂。……因为除非整个人都是好的,否则,某一部分永不会痊愈。……因此,如你要医治人的头和身,则必须先医好他的灵魂——柏拉图 在人的一生中,牧者都被称为帮助灵性成长的人。他们在神学方面所受的教育,帮助他们获得资格和技能,使他们可以教训、指导、及领导别人。在他们所有的工作中关怀人的灵性;帮助人得到灵性上的医治及成长,是所有牧养、关怀、辅导工作的重心。所有辅导工作,若是真正以牧养他人为主,最重要的任务,是使人明白最基本的灵性需要,并且有能力去帮助别人学习如何以更成熟的态度,去满足这些需要。这一章和下一章的主要任务,是要发现如何帮助他人得到灵性上的完全,及这样做的方法和性质。 一个明显的而不明确的神学问题——例如:相信,怀疑,教义,祈祷的性质和方法等的问题——只占那些要求牧者帮忙的人所提出的问题中的一部分!有一个研究发现,向牧者求助的人当中,只有百份之十,他们的问题和宗教有关系。这是由于现代社会太世俗化了。灵性上的困难,虽然是流行和普遍的,但是现社会的趋势,是不再用神学上的名词去明白描述它们了。当牧者遇到明显的灵
性问题时,他们的反应是从他们的训练、传统,及个人的宗教经验中寻找答案。这样,他们将要应用所有辅导的一般方法(第四章),特别是有教育性的辅导(第十三章)。在他们的工作中,身为辅导神学家,牧者有一个非常珍贵的功用,可以帮助人深入寻求,并且亲自体会他们的宗教传统的智慧,特别是关乎人生的意义。他们帮助别人,既把自己所体验的意义,灌注在传统的宗教象征和故事上;又使他们可以成为新的象征和故事。作为辅导神学家——牧者的作用是培养一个人成长,使他成熟,因而有灵性上的真实的信心,与上帝建立一种更有生机、更长进的关系。 当明确的神学问题,成为辅导工作方面的困难时,牧者应该注意,可能这些只是表面的问题,用以掩盖更深的心理问题。最适当的做法,往往是在开始的时候,先用神学家的眼光,去应付神学上的问题,但仍要对其他问题提高警觉,这些问题可能是藏在幽暗之处的。我记得有一位中年男士曾来求助,他非常不安,因他的祈祷生活已失去了活力。他这样说:“祈祷对我已经死了。”他要求我介绍一本和祈祷有关的书。我介绍了几本书,但我仍用以下的问话,鼓励他继续谈论自己的问题:“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思想上是否有很重的担子呢?”这话开启
了水闸。这位男士便吐露他因一位近亲的自杀而充满内疚。他虽然不能理解,但总觉得自己对这人的死亡,应付很大的责任。跟着,我们用几次辅导时间,把这人的困难解决了;他的祈祷生活,“又活起来了”。他内心冰冷的罪责感,妨碍了他和上帝的交通,使他不再感到上帝的同在;但是由于在辅导中,他体验到自我宽恕,这冰冷的感觉融化了。 有些心理精神分裂开始是突然的,好像着魔一般对宗教发生兴趣——例如:“要和上帝修好”及“发现宇宙的奥秘”。这兴趣可能有一种偏执独特的色彩——幻想得到富丽堂煌(一种弥赛亚的优越感),或是充满迫害感。在一次研究中,发现精神病院的病人中,有百分之二十在他们的心理精神分裂症上,披上了他们心理上的宗教思想的外衣。有百分之十的人以宗教为最后的“希望”。另有百分之十七,发现是基于宗教问题,但其中参杂了许多不曾解决的和父母之间的矛盾。 虽然宗教困难可能遮盖了心理上的问题,不过,反过来也是可能的。灵性上的矛盾和空虚,是许多精神病问题的主因。喜尔得纳(SewardHiltner)说:“人可能患情绪病不是只因为即刻受到的挫折,也可能因为他们为自己的生存意义及命运而烦恼所致。”弗兰克尔(Vikt
orFrankl)的价值空一书,形容了人心的空虚,使许多人容易产生焦虑及和别人发生冲突。在评论彼得·维亚慈(PeterVierech)所写不适应的人时,佐菲·布仁(GeoffreyBrunn)如此写:“我们这世代,是一个孤儿的世代,由于技术日新月异,带来新的意义,使人深深地远离了过去的历史。今天,每一个在人群中感到孤单的人,是被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困扰了,而且感到自己有非常难于和人交流的寂寞感。”另一方面雅瑟·高士若(ArthurKoestler)说:“在这充满期待的时代”,数以亿计的人,无法支取力量,以应付马维所形容的,每一个人都会有的经验,他不朽的名句:“在我的灵魂里,只有一个潮湿的、细雨蒙蒙的十一月。”好像等待高佗(waitingforGodot)的剧中人一般,他们是苦闷的,而且因为他们的生存全无意义而感到厌恶,因为他们要等候一个永不出现的神。我们这个“投错胎的世代”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但我们的作用,却在为婚姻的悲剧、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及个性上的病态种子,预备肥沃的土地。 几种现代心理精神治疗的思想,正形成了一道强大的潮流,向这种认为所有
的宗教问题仅仅是内心深处的心理问题的征兆的观点挑战。荣格(CarlG.Jung),亚沙(RobertoAssagioli),弗罗姆(ErichFromm),弗兰克尔(ViktorFrankl),奥尔波德(GordonAllport)及罗露·麦(RolloMay),和其他的存在主义心理精神治疗专家,都认为这只是片面的说法,而且也缺乏临床病例的支持。他们认为心理上的问题,往往是源于灵性上的悲剧。荣格认为:“病人所带来的宗教问题和他的精神病有关,而且往往是病因。”弗罗姆认为神经官能症是一种秘密的、私人的宗教。心理精神治疗专家,需要知道这个人如何回答存在是什么的问题;大多数被认为是心理上的问题,在这答案中只占次等地位——所有这个人致力和同情的秘密宗教都是专心从事的。 我们很容易忽略,一位牧者在辅导时所遇到的、隐蔽的灵性方面的问题。如果,因为任何理由,辅导员只是把他的精神集中在心理一社会方面的个人问题,只吸收这方面的波段,他会倾向于听不见病人灵性方面的需求。这样的听而不闻,是一个严重的不足,特别是如辅导员是一位牧者。另一方面,如果只把注意力偏重于灵性方面,则可能减弱辅导员对复
杂的心理一社会问题的注意力。而这些问题,往往左右了这人灵性上的问题。美国的牧养关怀工作,曾正确地强调当我们看人的问题时,不能忽略了他灵性上的需要,但同时也不应忽略了他的心理及精神问题。要做一位有效的牧养辅导员,他必须同时注意到每一个人的问题,包括灵性上的、心理上的和社会上的。 有一位内心自疚卧床的七十八岁的女病人,对她的牧师说:“虽然我也害怕死亡,但我真的宁愿死去也不愿意再睡在这儿。”牧师并没有鼓励她谈论自觉没用的感觉,及对死亡的恐惧;反而只是简单地表示,他为她的感受而难过——这是一个最容易使她立刻停止表达自己的感受的方法。在第二次见面时,她再次说及死亡。 牧师说:“你不再害怕了,对吗?”(一种打断她说下去的问话。) 妇人说:“不完全是——我不敢如此说。也许,许多事情我应该做,但都没有做到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预备好了。你说,上帝会因为我们所做的错事而责罚我们吗?” 牧者回答说:“圣经上提到会有审判”。然后,继续清楚告诉她,她是一个好人,不需要有任何担心。这个妇人明显的罪疚感,和她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得到认真的处理。她面对的“存在”问题——如何面对死亡——竟然
差不多完全被牧师忽略了。大概这是因为他本身也存有焦虑。 〖所有人类问题中的灵性方面〗 在人类某种问题中,宗教一存在主义的问题中,是明显而迫切的。根据艾理克森(ErikErikson)的理论,在青春后期的少年人,是大大地受到他们的基本身份问题所困扰的。因此,他们会为存在而焦虑。多数的精神分裂病人,在这时候开始生病并非偶然。灵性上的问题往往在中年遇到危机时发生;当一个人因青春的幻想,随着身体的增长而破灭了,不再认为自己是长青不老时,则已存在。心理学家海敏·非浮(HermanFeifel)会经发现“超过五十岁的人,都会有一个基本的、潜意识的恐惧。根据研究所得,这些人都害怕自己死亡。”存在一宗教的因素,往往在危机辅导时,浮现出来;特别在为病人、临危的人、及死者家属辅导时。他们的危机的经验,打破了保护他们的外壳——假装无所不能的面具,使他们不面对人生的短暂及脆弱,而且迫使他们警觉到时间在残忍地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使他们一步一步接近死亡。 虽然很多时候不是如此明显,有时甚至完全隐蔽。牧者和教友在辅导时,极力应付的每一个问题后面,都有存在灵性的方面。这是真确的,因
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意识到死亡的威胁;虽然大多数时间,它只潜意识地存在。 大致来说,焦虑是一种反应。任何时候人只要感觉到有任何威胁他的不利和危害的事,便会出现。病态焦虑的发生是在互相矛盾的冲动、需要和欲望同时争取表达和要求的时候。这是内心挣扎的结果。它把自我形像所不能接受的东西压抑了。相反地,存在的焦虑并非病态,也不是正常的。它因人的存在而自然产生。人是唯一知道自己会死亡的动物。他们因是大自然中的一部分,所以也分担了自然的命运,受大自然的力量控制,经历疾病、痛苦、及死亡,却没有田纳思·威廉在炽热屋顶上的小猫剧本中所说的“猪的好处”——因它不知道它会死亡。 正如马田·海德格(MartinHeidegger)所观察的,我们一定会死这事实,在我们一生之中,正像是微声地演奏着的背境音乐。“有时候我们可能把它掩盖了,但是有时候它的声浪和速度都大大增加,而我们不能不觉醒!” 保罗·田立克指出,由虚无所产生的焦虑,有三种形式——命运和死亡的威胁,虚无和没有意义的威胁,犯罪感和定罪的感觉。这份焦虑,透过我们整个生命,它是我们“所承受的有限度的生命
”之一部分。这黑影遮盖了所有其他的焦虑,而且给它们威力。 存在的焦虑,是其他焦虑的主要原因,是它们的原型,也是它们的来源。有一位妇人,深知她是私生子,被弃的、遭遇意外的伤害的,向她的牧养辅导员痛哭说:“我觉得我没有权利活下去!”她所表达的,是一种缠扰着她的感觉,一种被人拒绝的感觉。而因她出生时的不安定环境,加深了她对自己不知为何存在的焦虑。田立克总括了他所了解的存在的焦虑,指出唯一可以控制它的方法: 焦虑是由于我们深知自己的生命有限。人……往往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不论是潜意识的,或是真正知道有一天他将会死亡。在他一生中,每一分钟,他都受失去生命的威胁。生存的不断变过,从各方面威胁了他的生命。痛苦、意外、疾病、与大自然和其他人失去联络,寂寞、不安全感、软弱和错误,时常和他同在。最后将会死亡的威胁,成为真正的死亡。他必须负这一切的重担;而他要承担这一切,只有藉着这个永没有人能战胜的能力——上帝的能力。牧者关怀的作用,是要使这能力和他有交通,而且使他可以产生接受“生命有限”的勇气。 没有心理学及心理精神治疗学可以回答这存在焦虑的问题。我们承受了这份焦虑,在我们的生命之中
,使我们自醒到自己是受造之物。但是它对个人的影响,可以是有建设性的,也可能是充满破坏性的,要看我们怎样处理这份焦虑了。无论人用什么方法去处理他的存在焦虑,从心理学上来说,这就是他的宗教。这可能是许多拜偶像形式的一种——把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神化,如健康、成功、酒、国家、一个类似教会的组织,自己的家庭,使这一切都成为我们“最终极的关怀”(田立克这样形容)。精神问题也可以看为对虚无的抗拒,及逃避存在的焦虑。最有讽剌性的是,我们越用这些防御的方法,最后却无可避免的,产生我们最为害怕的事——失去生命。这是一个人生存时的精神课程。田立克认为精神上的焦虑,是逃避“虚无”威胁,亦是逃避生命。(用半生不活的生命去躲避生命死亡的恐惧,这是人逃避死亡威胁的自卫方法。) 精神上的和存在方面的焦虑,似乎是互有关连。田立克观察到,一种极高的精神焦虑,使人非常脆弱,容易受到“虚无”威胁。同时,那些生命毫无意义的人,容易发展为精神焦虑者。每一种焦虑,都有加强另一种焦虑的倾向。 企图用虚伪的宗教去应付存在的焦虑(例如拜偶像或神经质的),会引致创作力减退,警觉性及其他生命真实性的减弱。存在主义的心理精神治疗家伯
振徒(J.F.T.Bugental)如此写道: 精神焦虑是一种不安的情绪。它的产生是由于我们放弃了我们真正的在这世上的生命,而去追求空虚的希望和安全感,去逃避悲剧。这往往缩减了我们整个的生命,因此这种做法会成为我们身体上的毒瘤,它会日渐成长而威胁到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生活渐渐失去真实感,而我们的焦虑也渐渐增加,因而需要更大的努力去保卫自己。精神上的焦虑,有倾向成为永远增加的焦虑。 唯一有建设性的方法,可以用来应付存在焦虑的,是真正的宗教生命。由于人是按上帝的形像造的,真正的宗教生命,就可以使人有能力,使这形像真正显出能力。荣格的作品:寻找灵魂的现代人中说了一段常被人引用的话:“在我所有的病人中已走进下半生的人——即超过三十五岁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以寻新的宗教思想、新的生命观为希望的。”这和田立克的观察相符,“神的力量”是在每一个人身上,而“虚无的恐惧可以藉这力量而永远被克制”。能给人生命的宗教能帮助人去面对,而不是逃避遮盖他们的存在焦虑。田立克清楚地指出,只有在面对这正常的焦虑,而且使它成为“自己身份”的一部分,这焦虑才可以使我们得到好处,而不会妨碍我们的生命。在焦虑
成为有意义及可靠的东西时,它才可以好像祈克果所说的,成为一间“学校”。面对焦虑时,他的经验使他产生了内在的确信。焦虑是一位老师,他彻底地搜索一个人的生命,而把无关重要的错误根绝。因此,存在焦虑成为“求知推动力的母亲”。 尼高士·萨赞克(NikosKazantzakis)在他的作品希腊人沙吧中,用一位主教表达了以下的道理: 即使在我们短暂的生命中,也有一些永恒不变的事,不过只靠自己,我们很难发现它们,我们日常所关心的事,引我们走入歧途。只有一小部分人,即人类的精英,能在短暂的生命中,接触到永恒。由于其他失落的人,因着上帝怜悯他们,赐给他们宗教,因此群众都可以生活在永恒之中了。 存在的焦虑因此改变(转化)到一种程度,可以使我们短暂的人生活出永恒的生命来。 〖宗教问题的辅导目标〗 牧养、关怀和辅导宗教问题的目标,是要帮助人成长得更有深度,而且使他的灵性生活更有力量;而他的灵性生活,可以加力量给他一生中的各方面。当他们学会如何和上帝建立关系时,成长就发生了。人(上帝的儿女),大自然(上帝的世界),及人的内在生命,都和上帝有关系,并且发展起来,
能满足以下九种灵性上的需要。这些需要是:(一)发展一套可行的人生哲学;一个信仰系统,及一个使他们活得更有意义的生活象征。(二)发展有创造力的形像,及价值观,去引导他们的生活方式,使之更有建设性。(三)与充满爱心的上帝建立一种不断成长的关系,而且真正的信靠上帝,信他可以使我们的生活和谐而又充满力量。(四)建立更高的自我(Assagioli),或魂生命,作为他们生命的中心。(五)不停而有规律地重申他们基本的信仰。使他们可以在人生的悲剧和损失中,仍然抱持希望。(六)发现一些方法,使可以从与人与上帝隔绝的犯罪感转到宽恕中。(七)发展方法,使人约束自己的自我评价,使他减少自恋狂(骄傲),但却深深体会到,他是上帝所珍惜的。(八)有正常的自我超越,奥妙的“巅峰经验”(马斯劳的说法),在有限的时间中体会永恒。(九)属于一个关心他们的群体(教会),可以在他们的灵性旅程中,培育及支持他们。 这些需要,并非“教会化”的需要,而是每一个人的基木需要,包括最世俗化的人,和最与“有组织的教会”隔绝的人。这些需要被称为宗教的需要是因为它们可以满足日立克所说的“垂直关系”,即最终的属灵的真实——上帝建立关系。许
多人不会学到如何用健康和不断成长的方法,来满足他们宗教上的需要。他们的宗教是病态的——只会产生疾病和阻止成长。有很多其他的人,用比较良好的方法,去满足其宗教需要——用滋养健康和完全的方法。病态的宗教,产生于人企图用严厉、极权、否认事实、崇拜偶像的方法,去满足其宗教需要的时候;而良好的宗教的产生,是在人用开明、成长、尊重事实的方法,向生命不断欢呼的时候。因此,宗教可能使人得不到扩展,但也可以使人充满创作性;它可以是我们灵魂上的重担,也可以是使我们高飞的翅膀。使我们超越时间、空间的局限。牧养关系及宗教教育的重心,是培养高度的灵性,使其能得完全——这是使人达到完全和美好的关键。我曾深入研究基本的灵性需要。简单来说,我认为牧养照顾和辅导工作,如要使人有好的灵性生活,必须帮助这个人,使他可以学到成长的方法,以满足这些需要。 在我们这个星球上,觉察到灵性危机是非常重要。牧者一定要学会辅导那些带着灵性上的渴慕、迷惑、及空虚来求助的人。这是一个困难的时代,我们不容易积极地满足人们对宗教深刻的渴求。前所未有的社会改变速度,已经产生巨大的破坏,摧毁了传统的宗教信仰的系统、象征和意义,及数以亿万计的地
球人所抱持的价值观。传统的以权威为中心的处理存在焦虑的方法,及满足宗教需要的方法,已经不再是人所接纳的,也不再有意义。但至今仍没有发明更新、更有创造力的方法。对许多人来说,这一个急进的灵性过渡时期,已经被存在的焦虑充塞了。有些人逃避可以创建更好的灵性生活的自由(和需要),因而走向由假弥赛亚所造成的极权宗教。弗罗姆说,“他们逃避自由”,目的在减少灵性危机所引起的焦虑。但是潜意识中这危机还是存在的,故促使他们去请教从事辅导工作中的牧者。 当我们带上成长的镜子去看事物时,这个灵性上的危机,使我们面对一个空前未有的机会(及需要),去改变人的灵性生活。当我们放弃了令人感到舒服但却不满意的答案,我们“就当恐惧战兢,作成我(你)们得救的工夫。”(腓二12)怀疑由权威人士所确立的有效信仰和价值观的人,就应接受挑战,需去寻找有意义的信仰及价值观。歌林多前书十三章十一节,提到我们经过把一切作孩子的事丢弃的过程。这是痛苦的过程,但却是灵性上成长最重要的一部分。以灵性为推动力的牧养辅导工作,可以给人珍贵的帮助,使他们在现代的灵性危机中,寻求灵性的完全。 在灵性方面,牧养辅导工作主要的目的,是帮助人
学习心理和灵性范围内的基本原理,即犹太一基督教传统中所表明的复和原则,使人的生活方式,和他的灵性实况连在一起;就是神学术语所说的“遵行上帝的旨意”的意思。牧养辅导工作希望找到径路,帮助别人去享受一个开明、成长的人与上帝的关系,使人即使是在充满损失、矛盾、及悲剧的人生中,仍然可以活得好和不断成长。牧养辅导工作希望可以帮助他们,明白一个使人兴奋的事实——他们是圣灵的同工,被使用于改变这个世界。牧养辅导工作者希望可以帮助人们更新他们基本的信念,藉着与时刻充满爱心的圣灵的接触,使他们破碎了的心灵得到医治。牧养辅导工作的目的,在于帮助一个人去寻找他的使命、呼召和方向,使生命充满意义、协调、及喜乐。 牧者应该帮助他的受辅导者发现一些方法,使他对超越和新奇经验的渴求,能得到满足。使他们也有抵达生命的巅峰的感受——与人类合而为一;与生物及环境合而为一;与圣灵合而为一。当讨论到自我实现的人生时,马斯劳用了“浩如沧海”,来描写人类与宇宙合而为一的经验。托尔斯泰所说的,我们“对上帝的渴求”,其实就是我们需要有灵性的实际,这需要在我们这个时代,并不容易得到满足。今日,有许多人经历到的祈祷和崇拜是苍白和没
有血色的,丧失了田立克所说的“使人入迷的时刻”。对许多人来说,圣奥古斯丁的祈祷:“噢,你已进入我的心,并且使它得到鼓励”,有充满渴望的弦外之音。当一个人的宗教失去了它神圣的感觉,很多人希望从虚幻的宗教中,寻找到登山变像的经验。有些人尝试用过量的药物和酒精,使自己有化学的宗教。所有种类的偶像,最终必会出卖他的崇拜者,留下来的是深刻的灵性上的绝望。 当一个人发现及发展其灵性上的能力,使它们成为改变其个性的重要力量——在他们内心成为高过他们的自我——他们的存在焦虑,渐渐转变为他们生命中一些有建设性的力量。那些把自己看为机器的人,觉得他们是从没有生活过的人,他们内在的创造力和活力,由于精神上的矛盾受到很大的约束,而他们最害怕的事,就是死亡。相反地,那些学习到为可爱的生命之灵而生存的人,他们和这生命之灵建立了敞开的关系,因此,他们自己也充满活力,他们发现,对有限生命的醒觉,已被改变为一种推动力,使他们活得更完满和有意义。当上帝的形像在他们里面渐渐成长时,他们便更加可以参与“生存的庆祝”(伯振徒提法)。作为人类,我们最基本的疏远是从自我超越而来的。灵性成长最重要的钥匙,是发现及发展在人里面上
帝的形像。 有些中年人突然意识到“我的生命已失去了一大半”时,会体会到一阵存在焦虑的浪潮。(我至今仍记得自己第一次有这感觉时的感受。)如果他们的生命,有一个灵性的真空,他们可能会感到非常难过。但是,在另一方面,如果他们对人生意义的感觉,是受一种能使他们生活下去的信仰,一个强而有力的灵性生命的支撑,他们则可以改变“有限生命”的束缚。即使日渐老去的过程也可以改变——他们并不活在死亡之中,反而充满活力!很明显,这思想对辅导中年及以上年纪的人,很有帮助。 〖收养辅导员应成为灵性的指引和导师〗 很多不同的传统和文化,都认为指引一个人的内心生活,是一件很难但又非常重要的工作。在原始部族中的祭司,印度教的领袖,古希腊哲学的圣贤,古犹太的属灵领袖(先知、祭司、智慧的男人和女人),全是其中的例子。在基督教里,第四世纪是传统的灵性上的导师兴起的时代。(在沙漠的教父,及东正教的传统,)这些传统在中世纪的罗马天主教中,在其后的圣公会中也都很活跃。虽然,直到最近,基督教才开始有用“灵性导师”的字眼(因为他们怀疑任何减弱基督作为人和上帝之间的复和者的角色)。路德实践了引导个人的工作,喀尔文(
Calvin)非常注意引导一个人的良知,而李察·巴克士特在他的名着:改革的牧师(一六五六年出版)中,极力主张牧者不应该对此工作稍为敷衍便算了,他们对牧养辅导工作,要比较认真,要尽力去做。卫斯理会友的聚会,和他们的课堂,都是严格地进行灵性辅导及基督徒生活训练的场所。很清楚,基督徒的传统认为,灵性上的训导是牧养关怀工作中重要的一部分。在这传统中有许多重要的资源,需要我们再去发掘,去使它和牧养辅导学结合,使更为完全,以便可以平衡虽然本身有价值,但却有些偏差的心理学思想及心理精神治疗技巧。 “导师”(Director)一词,在我们的文化中,似乎倾向于稍重的阶级观念。这词提议被引导的人,是一位被动的接受者;他的导师却是有权威的人,正在施教于他。无可否认,这名词源自以权威为中心的文化;而且毫无疑问,这名词也常被误用,好像“父母一孩子”的关系一般(神学上的用词)。但是坚尼西·李崔(KennethLeech)却作了以下的声明: 马克斯·传尼安(MaxThurian)的定义,是一个很有用的开始。“灵性上的指引,或医治灵魂,是在一定的心理和灵性环境下
,寻求圣灵的引导。”这要所强调的是寻找,而这寻找的行为是双方面的。导师和被引导的人,都同时寻找;他们都是一种灵性上的导向中的一部分,同受灵性洪流的冲击,同处在上帝一人关系的进程中。“精神上”的及“灵性上”的生活,并非只是宗教的一个部门,宗教圈子内的生活;它更是整个人朝向上帝的生活。 在引导人灵性的历史上,有些主题健康的文献。它们强调社会性的过程,及没有病态的、希望别人成长及得到完全的趋向: 一位灵性上的导师是非常关心人和上帝的接触。这接触是社会或个人,和上帝合而为一的过程。牧者应非常投入其羊群这中,这种灵性上的社交活动是非常重要的。基督徒并非只要求孤单地与上帝同行,这不是一个私人的奥秘旅程,也非一个孤独的人能逃避的。他要参与共同搜索的行动,他们要求人性、更新、天国,改变的宇宙观,成为基督的身体……差不多所有传统中那些伟大的灵性导师,都警告我们,不要只寻求单独的灵性生活及启示,以致忽视了人类社会,忽视了人类对公平及和平的要求,因为这会带来危险。 这种对灵性领导的信靠,对牧养关怀及辅导工作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在我们的文化中,个人私自寻求救恩经由宗教及非宗教的途径都是流
行的,我们最好记得,我们和上帝的关系是否健康,往往与我们生活中其他因素是否健康有关;如身体、心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其他生态及团体的关系。最佳培养灵性生活使其成长的地方,莫过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及共同寻找灵性生活的小组。我们的灵性是否完全,是深受社会团体,及我们和其他生态关系的影响。如果我们生活在那些被称为不属于灵性方面的生活不断完全的情况下,这会使我们的灵性质素大大提高。这非灵性范围的生活,转过来影响我们的灵性,因此使圣灵在我们生命中的每一方面都自由运行。 有如露芙·巴候斯(RuthT.Barnhouse)所指出的,灵性的引导及心理精神治疗之间,有非常显着的相同处和不同点。他们相同的地方是两者都要有内在的动机,才能有所改变:两者都需要有一个外来的,比较客观的人(心理精神治疗者或医生),帮助他认清自己的盲点,才能有醒觉;两者也都要处理一个人生命中特别而又独有的问题;而且两者都需要接受所规定的技能训练。但在评估的标准上,他们却有不同的见解——心理精神治疗家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个人的内在生命及他与别人关系的改变;灵性导师却集中注意这人和上帝关系的改变,和他与其他基督徒团
体的关系。灵性导师认为人的灵魂和他的心思有分别。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人价值的完整性,而他的取向是在宗教是否健康的问题:“一个人怎样去看他自己和用英文大写T来代表的时间呢?简单来说,也就是他和永生的关系。这个人在整个宇宙中又占什么地位呢?谁是我?从这一切来看,我又是谁呢?……每一个人对这些问题,都有不同的答案,即使是否定的答案。无论他是谁,这答案,都组成了他的宗教。” 威廉·巴里(WilliamA.Barry)认为“灵性指导是牧养辅导工作之一,事实上所有其他牧养辅导工作,都该以它为中心。”他发现: 人会希望牧养辅导员,帮助他们不但解决婚姻上的困难,对呼召的犹豫,他们的悲伤,同时,最特别的是,帮助他们寻求人生的真义,寻找上帝。牧养、关怀、辅导工作的中心,对我们这世代的人来说,是要帮助他们找到生命的基石,帮他们去听天使微细声音,并藉看信心去决定这声音是否来自天使;帮助他们生活在我们称为奥秘的以上帝为中心的生活中。如果牧养辅导员,不能提供这些帮助,受他们辅导的人,最后可能会认为,他们所得到的是石头而不是面包。” 牧养辅导工作要起到真正的作用,必须包含灵性指导的观点。由
于(Director)“主管”一词涉及管理及阶级的观念,我宁愿用“导师”(guide)一词,来代表领导灵性的人。一位有效的导师,必须有其特殊技能和经验,但他们和来求助的人谈话时,必须把他们看成同工及走“天路历程”的旅伴。 占士·福勒设计了一套非常有用的思想“工具”,可以帮助我们推动灵性方面的成长。他称之为“信心的阶梯”。他发现了形像、信仰、价值及委身演变,明白它们不但引导一个人的生命,也使他活得更有意义。根据皮亚杰(Piaget),科尔伯格(Kohlberg)及艾理克森(Erikson)的思想,福勒发明了灵性生活发展的六个平衡阶段——凭直觉投射的信仰,有神话色彩的信仰,综合的传统信仰,个人自我检讨的信仰,连接的信仰和宇宙的信仰。要把福勒所了解的不同阶段的灵程,用在灵性引导及牧养、关怀和辅导工作上,是今天这个行业所要面对的一种挑战。 〖分析及医治灵性上的问题〗 在牧养辅导工作中,帮助别人得到灵性上的完全,需要我们认识及了解这个人的困难,然后用适当的方法,去医治他的缺憾。当人在辅导时提出年老和死亡,生命的意义,对医治和危机的反应,自己已到危急关头的想法,有罪感等
问题时,他们都是希望别人可以帮助解决灵性上的困难。但通常要求此类辅导的人,很少会明显地说出来。他们往往把它遮盖起来,只说人生是何等苦闷,他们所期待的都变为空虚,年复一年都是闷极了,或失去了生命力,活得没有内心的喜乐。牧者的目标,是引导这个人,使他可以觉醒,在他们左右为难的状况下,发现灵性的根和价值之源。大部分的辅导工作,都可以有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帮助他应付目前的困难或危机,另一个层面是鼓励他去察看这些问题后面的价值和灵性问题,因为后者才是真正的问题,而他们目前的困难只不过是痛苦的征象。如果牧者只帮助一个人处理他们目前的困难,他只做了一半的工作。另一半是更重要的工作,是要帮助此人面对“没有意识到更深的问题”,面对被改变或毁灭了的价值观、及生活方式,因为这一切是我们一生中许多困难的主源,而它却被掩盖了。一位来求助的人在灵性方面成长的机会,因这些潜在的问题,往往被忽略了;因为被辅导者常没有得到鼓励,去发现他们灵性上的问题及危机的根源。 一位牧者应该勇敢地提出分析性的问题,只要关乎灵性上的困难,及灵性上的成长的,他不应该胆怯。以下是一些广范的问话,辅导员可以用来邀请别人发掘他灵性方
面的问题。例如: “你有没有把这一个决定,用你认为何为最重要的观点衡量一下呢!如有,你明白了什么?” 你现在所努力解决的问题,和你个人的信心,及你与上帝的关系,有什么关系呢?” “你从这可悲的危机中,学到什么?它有没有改变你的信仰?” 类似的问题只可用在辅导员和受辅导者之间已建立了互相信任的关系后;或在应付危机的压力已经减弱后,才可以问及。如果时间选择得好,它们可能会开启门户,作有建设性的谈话,谈及在问题后面的灵性生活,例如那些需要解决的犯罪感,及认为一个人应该以更现实的信仰去取代魔术式的信心。如此的对话,可以帮助人找到更有意义的答案去回答以下大问题——“我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和上帝的关系属于什么性质?”“我的生活方式,(和它反映的价值观,)是否摧毁了我所珍惜的一切,包括我的健康呢?”一位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健康危机的人,经过类似的谈话后宣布:“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人问及这大问题,所以忽略了;但是,一旦有人问及它,你便不可能把它放下,直到找到答案为止。当他们为这些困难的信仰问题挣扎时,若有一位灵性导师的帮助,会更容易找到有意义的答案。 要分析灵性上的病态,和要认清楚在那
些地方更需要努力成长,可以用以下的标准去做分析: 这个人的宗教信仰、态度和行为是否 -给他们有意义的生活哲学,使他们可以有信心和希望,去面对人生中无可避免的悲剧? 一给他有创作性的价值观,及道德的敏感,使他可以有内在的引导,以致他的行为既可向社会,也可向个人负责? 一使他与上帝合而为一,可以从那充满爱心的圣灵,即我们称它为上帝的灵那儿支取力量,并且和他建立成长的关系? 一培养这个人不断转变的个人生命,使他可以达到更高的自我境界? 一启迪他,使他对其他生物有爱心,并且尊重所有生命? 一使他可以不断重申自己的基本信仰;并且每次重申,都是肯定自己和宇宙的关系,深深感到自己是属于这宇宙的? 一带给他那从“巅峰经验”而来的,一种发自内心的丰盛及成长的感觉? 一给他一个可以使他成长,充满关怀和意义的群体——例如教会? 一为他与其他有不同价值观和信仰的人之间,建立桥梁,而不是设下阻止他们交往的篱笆? 一在他的内心,建立爱心和自我的感觉,而不是加深他的恐惧和有罪感? 一为他建立自我评价和“受托”的感觉,使他可以把自己的力量,用在有建设
性的事情上? 一引发他内在的自由和自主感觉的成长? 一帮助他和别人建立深厚的关系,使他们可以互相承诺,互相成长? 一鼓励他把那股强大的性和坚毅的力量,用在肯定的、负责的方面;而不是用来压制或伤害他人? 一给他真实的希望,鼓励他去接受现实,而不是否定现实? 一给他有效的方法,可以远离因为有罪感而造成的孤单,使他可以和自己、其他人及上帝和好? 一鼓励他建立、发展信心及价值观,使他的一生中都保持良好的质素,而且和他思想上的成长并驾齐驱? 一给他有效的方法可以凭生活上的象征、重要的礼仪,及有意义的神话,去和他的潜意识,特别是那充满创造性的资源,建立良好的联系? 一在他的个性和宗教上,鼓励他们不偏倚:既有柔软、敏感、涵养的、接纳意见充满感情的一面;又有自信的、理性、有意向及有道德要求的另一面。 一使他明白有一些个人的伤害是组织的行为。因而鼓励推动他去工作,以改变这些大量压抑人潜在的力量? 一给他一种信任、期望,使他可以面对死亡,及那不可能避免的人生路程中的各项损失,并且容许他们醒觉,使生命变得更珍贵? 一使他觉察到生命和成长的神奇
和神秘? 一鼓励他对活着、喜乐生命这些恩赐有高度的警觉,并不断的去委身于建立有创作性人生——使他成为达致完全的工具,以回应这一切的恩典? 这些标准,是由于我多年以来的观察演变而来的。多年来,我看到个人宗教之如何建立或摧毁一个人的完全,及他一生中的各方面。作为一个有用的假设,我假设一个人的宗教生活,符合了所有的标准,就可以帮助他有以圣灵为中心的完全。但是,如果他的宗教生活并不符合上述标准,他的宗教生活便会毁灭完全。这些标准可以用来给接受辅导的人作自我检讨,或者用在成长小组中,使参与的人认清他们一生中,有那些方面要注意改善,使他们可以努力于灵性的工作。我们可以提议用这些标准去检讨人的灵性健康情况。这些标准非常广泛,因此,无论这人的宗教背境和传统怎么样,都可以用它们来衡量他的灵性生活。 〖改变病态的信仰〗 在我们的社会中充满的宗教信仰,其中有不少是可能减低我们对自己的评价,增加我们的恐惧和犯罪感,使我们失去完全的。以认识自己为主的心理精神治疗方法,给从事辅导工作的牧者重要的工具,使他可以帮助人,放弃严厉和有破坏性的信仰,及发展一些比较合符人道,和使人成长的信仰。论理情绪疗
法(Rational-EmotiveTherapy),以下简称(RET),是由艾利斯(AlbertEllis)所提倡的。它主张我们所见的、感觉的波动,及冲动的行为,是由于我们毫无理智的思想,及不适当的信仰造成的。大部分的心理治疗家,都没有足够地强调观念及信仰在这方面的效能,及它们可以令人感情上不稳定和有不稳定的行为。要认识心理精神治疗的方法,则RET可以帮助我们去改正它。艾利斯深信我们那些毫无理性的信仰,是由于自我不断重复那些消极的、自贬的讯息的根源。 这个假设的真实性,可以从宗教信仰是否削弱一个人,或加强他的自我评价来决定;也可以从他是否有足够的基础,可以尊重及评估别人来决定。神学思想及个人信仰系统,如果可能加给别人不当的犯罪感、焦虑,及削弱其自我评价的倚赖性,则是不好的。反过来说,如果那些神学思想和宗教信仰,可以使我们感受到已被充满爱心的上帝所接纳,会给我们一种强而有力的神学基础,使我们可以有好的自我评价及自立感,则是好的。帮助一个人,改变那使他的完全程度下降的信仰,往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不成熟的,以权力为中心的信仰,往往给我们虚幻的安全感,这安全感的来源,是由于我们逃避
了在生活上实践一个开放的、不断成长的信仰所能做到的自由。要使一个人得到灵性上的自我释放,往往需要用自己所能掌握的一切辅导能力。在这过程中,我们可能需要直接处理病态的、抑制成长的信仰,怀疑它们的可靠性,用自己的态度和行为去示范有能力的、使人成长的信仰。以下是一个牧养辅导工作的片段,是在第三次面谈的后期所发生的。当时,已经建立稳固的互相信任关系了。 牧者(非常亲切地)说:“我听到你在践踏自己,我觉得你对自己一点也不留情——但是你是上帝所珍惜的儿女。” 男性教友说:“我并不真正相信自己有任何价值,不论是在上帝或在任何人的眼中。我时常想:我是非常没用的人。” 牧者说:“这种感觉很沉重。对我来说,感到很难相信。虽然我们的生命是一团糟,上帝仍是真正爱我们的。这正是我们信仰上的福音,不是吗?即使我们向上帝高呼‘不’字时,上帝仍对我们说:“是”。真是如此对我们!” 教友说:“是的,不过要从心灵的深处相信这些,是非常困难的事。” 牧者说:“噢,的确是困难的。当我们在与人的关系中,经验到自己不配、也没有努力去争取,却得到这份爱和接纳时,我们相信我们是一无是处便受了很大的挑战。好像
上帝要藉这些人和我们说话,向我们践踏自己的行为挑战。” 教友说:“我估计在这次的辅导中,我也从你身上得到同样的感受。” 牧者说:“我非常高兴,你从我身上体会到这些。在我忙于审判自己和别人时,这种感受往往不存在。我的确尊重和关怀你,很高兴你也感到这些。” 由于牧者要教友面对别人的关心(用使人成长的方法),使辅导之门大开,让教友可以用更充满恩典和自我珍惜的方法,察验他自己。他渐渐吸收牧者心灵深处的思想;确认他的价值及其他人的价值,因他们都是上帝的儿女。上述个案说明了牧养辅导的很基本工作——先改变一个人的自我评价,然后用不断的牧养关怀来栽培他。 〖在牧养、辅导中使用宗教的资源〗 由于灵性的成长是牧养、关怀、辅导的工作的最终目的,牧者要用神学的字眼、形像、见解及故事,和宗教的资源——祈祷、圣经和礼仪。但使用时必须要准确和充满关心。这类的象征对许多人会有不同的意义。对某些负担沉重的、消极的、感情上挣扎的人,用严厉和律法的方法去处理,可能引起不适当的犯罪感,以致阻碍了积极的对话,及灵性的成长。威廉·贺姆(WilliamHulme)评论用这些资源的破坏性: 例如
祈祷,已经被滥用为一种逃避严肃的对话的方法。……宗教的字眼,也曾被误用,以停止对话。牧者可能寻求方法,以权威人士的姿态,压制了受辅导者所抗拒的问题,而不愿意直接去处理它。他会退到那受保护的地区……他们用“上帝的话”——和这行业有关的宗教术语——企图控制这个场面。相反地,真正的对话,需要牧者放弃他的控制权,而让每一位参与这对话的人,每一次的接触都能冒出意料之外的收获! 当我们适当使用宗教资源时,它们可以是非常有用的工具,去栽培灵性上的完全,去作为牧养、关怀、辅导工作的资源。 以下是一些普通的指导方针,使我们在辅导时,知道如何使用宗教资源。 (一)如要用宗教的字眼,必须先了解对方的困难,及他们的背境,他们的感受和对宗教的态度。否则,你可能在祈祷或读经时,使用了不当的方法,结果只有产生不良的后果,使这个人和上帝更加隔绝,而不能和他建立爱和健康的关系。 (二)在开怀或辅导工作中,使用祈祷及圣经以前,必须先想一想这样做是否有意义。表现出辅导员尊重对方的感受和信仰。在某此情形下,它可能会开启讨论灵性上的矛盾和阻塞之门。 (三)在应用了传统的宗教资源后,给受辅导者一个机会,
以讨论他在这经验中,所体应到的思想、感情的幻觉。如果可以集中在这些问题上,可能会引发意料之外的及非常必要的反应,并且可以有机会讨论信仰问题,他的疾症所在,和他的困惑与沮丧的问题。 牧者说:“我想知道在我祈祷时,你在想什么?” 教友说:“在你提及我母亲以后,我便很难听下去;我感到一股悲伤的浪潮,而我希望事情不是这样。” 牧者说:“让我们谈谈这一方面……。其中似乎有很深的痛苦?” (四)在需要支持、危机及丧亡辅导时,要多用宗教的资源;但在心理精神辅导时则要少用。用宗教的象征及礼仪,会加强这位牧者的权威形像的倾向,往往激起旧的有罪感,和旧的愿望、叛逆,及无助的感觉,因为辅导员挑战受辅导者内在的“孩童心态”(用交互影响心理学,简称TA的字眼)。如果这些感觉可以在辅导过程中一一解决,则领悟辅导(insight-orientedcounseling)可以发生作用。 (五)使用宗教资源时,要用一些不会削弱对方自发性、能力、及责任感的方式,特别对依赖性强的人。 (六)用祈祷及读经的方式时,要注意不致因为引起对方的有罪感,造成消极的情绪,妨碍而不是激励他们成长。如果在祈祷或读
经中触及情绪(包括愤怒、难堪或绝望),一定要向对方指出上帝接纳人有这样的情绪。 (七)用宗教的脊源,去加深、丰富及增强上帝与人之间的垂直关系,但不忽视人际间的关系。 (八)不要认为你非用宗教的字眼及资源不可。上帝是不停在所有关系中活动着;无论在这关系中有没有正式使用宗教的术语和习惯。不要以为祈祷为唯一的工具,除非牧者真诚地祈祷,否则那位受辅导者可能会因牧者的不协调词句而感到困惑。 (九)如果受辅导者感到需要,辅导员可以邀请他在辅导时祈祷,这可能更有帮助,虽然这帮助可能和牧者祈祷而得到的帮助有所不同。教他们祈祷和默想的方法,可能对他们很有帮助;因这使他们醒觉到还有未曾解决的灵性问题。 适当地使用宗教资源,可以引发有积极的挣扎,以面对在辅导时所接触到的灵性生命上存在的问题。这可以帮助一些人,觉醒他们自己更高的灵性,及圣灵改变一个人的能力。 经过一个有意义的辅导时期后,不论是在一个或多个面谈结束以前,一次感恩的祈祷,可以适当地表示你对刚发生的医治和成长过程心存感谢。对有一些人来说,能知道他们的辅导过程的中心问题——隔离、犯罪感、焦虑、复和、重生、寻求完全等——都
是重要的宗教问题,会对他们有帮助。对有教会背境的人,如果可以用神学上及圣经上的术语,再加上心理学上的术语,去解释辅导的目的,可能会很有意义。如果运用得宜圣经上的术语,可以表现在辅导时可能发生的、在言语上难以形容的深刻改变。 〖以成长的态度使用圣经〗 有很多不同而有价值的方法,可以帮助我们在牧养、关怀、辅导工作中使用圣经。首先是容许圣经的智慧提供资料,使关怀或辅导的目标和过程与受辅导者的灵性联系起来。在第三章,我提及为什么辅导员要时常以圣经的形像和见解为基础。我的同工和朋友,小约翰·高巴(JohnB.Cobb,Jr.)说:“牧养辅导员,不但可以从基督教的最终目的中,也可以从形像及资料所表达的基督教传统中,经历到辅导的工作。”另一方面,小威廉·奥高斯比(WillamB.Oglesby,Jr.)曾经表示,圣经的主题如何可以贯彻于牧养辅导的目的和方法之中。在整本圣经中,他也看到一个连接贯通始终的神学主题——即每一个人是需要复和的罪人,而上帝的行动使复和可以实现。有许多不同的圣经小题目——引发的和自由的,惧怕和信心,归属和反叛,死亡和重生,冒险和救赎——全部把
光照在辅导时所接触的复杂的人生问题上。 其次,非常普遍使用圣经于辅导工作,是要用它来安慰人及从它得到力量。这多半用在危机时刻,在处理一些使人震撼的损失时。对有些人来说,能从诗篇二十三篇及九十篇中,得到上帝正在支持他的力量,使他大大得到鼓励。当他们行过死荫的幽谷时,会感觉到自己有力量,而且得到上帝的爱和支持。得到这能力的支持,他们就可以处理必须面对的新事实,和痛苦的情绪。 第三方面,我们也可以用圣里作辅导时的分析工具。伟尼·屋主在牧养关系中的圣经,及加露·维斯的心理精神神学及圣经,都指出圣经如何可以反映人内心的活动,和受辅导者的困难。保罗·佩沙在牧师——诊断者一书中建议那些基本的神学思想——天国,悔改,信心,恩典,呼召,交通及圣洁的感觉——应时刻存在牧者的脑海中,成为独特的指导观点,使他能用神学去了解辅导。 我发现一个有用的心理分析方法来分析心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及灵性上的成长问题。这方法是请受辅导者,讲述他最喜欢的和最不喜欢的圣经故事。有一位妇人,多年以来有受捆缚的感觉,她覆述了出埃及记的故事作为她最喜欢的圣经故事。然后,她
继续说:“我感到我正在尝试逃出我自己的埃及,而当我这样做时,我竟不犹豫地进入旷野。我相信这是找到应许之地的希望,使我可以继续下去。”教友们的内心矛盾,往往可以由他们所认同的圣经人物中表现出来。例如,大部分的现代妇女,感到她们的内心是分裂的,她们一方面是顺服的,为人服务的马大,另一方面是比较得到解放的马利亚,希望在其他“行为中,也同样被看重”。当劳·卡斯DonaldCapps)发现: 虽然在辅导时用圣经作分析,可能有一个危险,即我们以为圣经是临床时所用的一件工具;分析可能意味着用圣经的卓见,去取得一个更重点的了解,使我们能明白受辅导者的挣扎和矛盾。我们也可能认为,这是用圣经所记载的,上帝医治人的行为,来估计这位受辅导者目前的困难……耶稣有远大的眼光的比喻,是用圣经作分析时,一种特别重要的圣经资源。 在牧养、关怀、辅导中,第四个使用圣经的方面,是帮助我们医治灵性上的病态,及改变有病态的信仰。当一位牧者,感到圣经是被用作压抑愤怒、悲伤、犯罪感及绝望的工具时,便需要直接地改变这个人对圣经的错误观念。当你用圣经处理一位压制愤怒的人时,你可以说:“我个人认为愤怒是上帝的恩赐,值得
我们去珍惜和善用的。耶稣自己似乎也曾在某些情况中,表现得非常愤怒。但是储藏愤怒——含怒到日落,它对我们及其他人,会具破坏性。”或者,当你提到被压制的悲伤时,你可说:“新约圣经说这是一件好事——哀恸是一件有福的事。耶稣因他的朋友去世而哀哭的故事,在我企图压制失落的痛苦时,深深的感动了我……。”如果一位牧者能说这样的话,可以鼓励这位受辅导者,向他那麻木的被压制的感觉挑战。这些认同性的意见,可以打开一个人的心门,使他在辅导中改变对圣经的教导的感情。 当一个人在辅导时问及圣经的问题,重要的事是要抵制立刻回答的诱惑。好像大卫·史太沙(DavidK.Swizter)所指出的,当一个人问,圣经对……事有何看法……(如离婚及同性恋等等),最重要的是找出他为什么要如此问。往往一个简单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如此问。”会涌出一个故事来。……其中还有不少不同的情绪流露。然后我们可以很快便进入牧养、辅导的谈活中,正像这个人一开始,便把问题展明在我们面前一般。在这类辅导中,这位牧者对圣经的学问和认识,可以很有效地用于改正那些被破坏的对圣经的错误见解。 除了可以帮助人应付危机和困难外,善用圣
经智慧的第五个方面,是它给予以栽培成长及教导为主的牧养关怀工作一个关键的资源。有数不清的方法,可以帮助我们用圣经作为成长的资源。它可以在辅导及成长小组中,提高一个人的自觉,使他了解基督徒对生命的见解——生命是上帝的恩典,是他的呼召,要我们为那些有需要的人服务。史太沙建议: 人是可以教导的,无论是个人或是小组,都可以教他们用想像去阅读一些特选的圣经章节。并且要用一种特别的方法,使他们以为自己是再次走回圣经时代,并且进入作者的生活和当时的情况下,或进入被描写的人的生活和处境中。然后,再回到他们现在的生活境况中,藉着实行这真理,他们会从中得来经验”。 瓦特·荣克(WalterWink)的在人类改变中的圣经,及卡尔·奥斯信(KarlOlsson)的从圣经中找寻你自己中,描述了不少应用圣经达到灵性上的成长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