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基督徒对于上帝的关系
基督教伦理学 by 马特生
基督教伦理学以上帝的旨意为基础,本上帝的旨意而统一。在基督徒看来,最后的善就是上帝旨意。在主观方面,与上帝来往交通,以及一切此而生的目的和愿望的划一,都是基督徒所认为最高的善。无论就生活的来源,或维系,或归宿而言,基督徙自认不是独立的,必须依靠上帝(诗六十三:1-3;罗十一:36)。
在历史的耶稣以外,人里面依然有善(参第六章第三节)。在人里面有某种自然承认的善。罗二:15-16,及约十九,都说人类一切的善由上帝而来;一切的善,无论在历史的基督教以内,或在以外均起源于上帝。知道柏拉图、苏格拉底、释迦、琐罗亚斯德(Zoroaster)或马可奥热流(MarcusAurelius)思想的人,决不能否认这些人发扬过属神的真理,旧约所记关于麦基洗德的故事(创十四:15-20),便足以证明认识上帝的知识不限于以色列民以内。约拿书所能我们的一大教训,即上帝圣灵的运行不限于希伯来民族以内。不过新约还是特意指明,要真的与上帝发生来往关系,惟有藉着耶稣基督。所以惟有藉着基督教,人才能获得最高的善,即与上帝有亲密的交通,享最美满的团契。
上段与上帝交往所显明的德行
在人与上帝交往之中,包含好些德行,而这些德行都由一个主要的德行中彰显出来,这主要德行即为对上帝的爱。兹将这主德中所从出的诸德,分述如下:
第一节谦卑
谦卑是基督徒诸大德之一种。谦卑有依赖的意思,也有不存骄傲心或自满心的意思。耶稣教训门徒存心谦卑,如太五:3,十八:3;可十:15以及路十八:9-17,等处所载。耶稣不只教人谦卑,他自己实以谦卑为生活(约十一:5以下;腓一:6-8)。在基督徒经验中,悔改实含有谦卑的意义。
谦卑是基督徒诸德中最难修到的一种。有一个竭力修练谦卑之德的人说,他看谦卑是最难修得的一种德行,因为每当他自以为修到了那一步,他又以他修到的谦卑境地自诸。一位相信基督徒完全论的人,告诉一位教授说,她已经好久不曾犯过罪。这位教授于不经意之间,说她既有如此高深造诣,一定可以目鸣得意了。她随即回答说:「是的,正像你所说的。」
谦卑并不是自暴自弃,趋于下流,或精神颓丧。也不可拿它当作一种自卑。照使徒保罗所留给我们的榜样,我们应当按照真理评判自己。一种适当的自爱和自尊是合理的(林前四:1-13)。这样的自尊并不包含骄傲,不过是承认上帝所交托我们的何等重要。在一种自命不如的态度中所包含的,也许很有些欺骗的成分。一个缺少自信的人,也许和一个才高胆大的人一样骄傲。
爱德华滋(JonathanEdwards)在宗教情绪(ReligiousAfections)中写着:「一个穷人来到富人当中,并不急躁强烈的表示愤恨;因为他知道别人都在他以上。所以他对别人总是退让;他并不坚持一己的主张;在艰苦境况中,他总是忍耐;除了被人轻视之外,他别无指望;然而他总是忍耐以对;因为他并不表示报复与怨恨,所以大家都忽视他,对他不经意,他老是准备居于卑下的地位;对于在他以上的人,他总是表示尊敬;他安静的接受谴责,对于别人他总是尊敬,好象都在他以上;他容易领教,不以为自己懂得什么,或能评判什么;他不太客气,也不太诙谐;遇见难事,他的精神总能服贴;他总不以自己算得什么,事事服从别人,在他看来又是这样自然的事。谦卑就是一种圣洁的懦怯。」在这一段话中,有一种自命不如的神情,有缺少自信的力量,是不可与宗教的谦卑混为一谈的。我们不可把一种在人面前所彰显的病态的谦卑,与基督教的谦卑相提并论。
谦卑也不是要故意用神秘的方法,感觉自己一点不算什么,这样在上帝面前自觉微小。耶稣告诉门徒,他们比天上的鸟,野地里的花,更加贵重(太六:26)。在有些虔敬运动中常有人喜欢特意作成一种不实在、不天真的「可怜罪人」的态度,其实并不是谦卑。
我们依赖上帝的心愈多,谦卑的心亦随之加多。士来马赫(Schleiermacher)称宗教为「一种绝对的依赖感觉」。这个定义不很恰当,因为宗教经验中所包含坚定不止于此,但依赖的感觉却占宗教经验一大部分。我们只要默想到上帝的全能、圣洁、公义、伟大和仁爱,同时又承认自己的有限、有罪、缺欠,谦卑的心便油然而生。我们要真地明白,我们一切所有、一切的才能,都是上帝所赏赐的恩物,即或有些地方我们高过别人,我们也只有为这事实多谢我们所处的环境。才能不是我们自己所能创造出来的,才能是由禀赋而来,所以我们不可因此骄傲,只可用以指明责任。我们所得机会大多是由环境而来,由环境造成,只有极小的部分可以归功于我们自己。在我们感觉依赖上帝的时候,就应该谦卑待人,因为承认我们自己的依赖,便可消灭矜诸、虚荣,以至切盛气凌人的骄傲心。
第二节感恩
感恩之为德是与谦卑密切相关的,也有依赖的意思,而且事实上这两样是这样密切相关,致令我们又想起来德行都是一气呵成,不可分开的事实。旧约中希伯来人所守的许多节令,都有感恩的意思。在旧约诸祭礼中,感恩祭占显越的地位。耶稣自己常用感恩的话(太十一:25;路十:21)。耶稣也明明地指示门徒,感恩的心是跟从他的人应有的态度(路十七:11-19)。感恩的思想在保罗书信中是很显着的(帖前一:2,五:18;西一:13;腓一:3;林前一:4;罗一:8)旧约诗篇一大部亦包含有感恩的性质,例如诸一○三,一○五等。
保罗把缺少这个德行,看作异邦罪恶的一种特性(罗一:21)。在人心中失去了依赖上帝的感觉,人便骄傲自满,感恩之德不得存留。
在我们想念上帝所赐身心诸福之中,感恩之心必随着发旺。我们常以为有关身体的福气,都是出于我们自己的技能技巧,忘记了那位「赐人各样美善的恩赐和全备的赏赐」之主。上帝赐人身心生长的力量,又赐人获得他恩赏的工具。「我信上帝,全能的父,创造天地的主。」万物都是他的,我们只是为他所派,管理这些东西。「地和其中所充满的……都属耶和华。」(诗廿四:1)每逢我们祷告说:「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就在宣认我们需要依赖上帝。我们感恩之心是随着这个真理之体验而增加的。我们感恩的态度,又要在我们对待别人的态度上反映出来。
使徒保罗又讲到感恩之心可以连带的增加道德能力(西一:11-12)。这是很好的心理学。自怜的心理消耗我们的道德力量。在一切人生遭遇中欢欣喜乐,以感恩的心领受一切,道德的力量和勇气便随之而来,保罗不是斯多亚派,也不是清**。
第三节顺服
顺服就是向权威俯首。顺服理想是道德生活的唯一原则。顺服可以测验人对上帝的爱(约十四:15)。除非人有心遵行上帝的旨意,不然,便无与上帝交往之可言(约壹二:36,三:24)。除了顺服,便再无知识或情绪,可用来充分的测验人爱上帝的心。在顺服上耶稣是我们最大的模范(太廿六:36以下;约四:34,六:38;腓二:8;来十:7)。礼拜应该是人爱神的表示,但没有顺服的礼拜,在上帝看来是亵渎(撒上十五:22;赛一:10-17;摩五:21-24;何六:6;弥六:8)。
如果顺服是要屈服在权威之前,那么为道德思想所不可少的自由如何得以维护呢?对这问题的解答是:顺服上帝就是自由,因为这种顺服乃是出自宗教的直觉与个人的卓见。在基督徒经验中,人的内心态度与外表行动,已和谐一致。基督徒既自由的分享上帝的活动,所以他在任何与人来往的关系中,总是离不了屈服在上帝的权威之下。基督徒的顺服,并非顺服法典中许多零碎片断的条例,乃是顺服一个成全律法,统一律法的爱。行动不出爱的律法范围,便是最高的自由。
第四节喜乐
耶稣应许他的门徒有喜乐(约十五:11,十六:24;太廿五:21-23)。保罗书信中也有好些地方提到喜乐的话。喜乐是腓立比书的中心思想(见四:4-7)。基督徒的喜乐不是外表的装饰华丽,或热闹狂欢,乃是心灵的宁静舒适。基督徒喜乐的观念,可用「有福」的说法说明。有福比快乐更富于意义。快乐全靠有形的环境,而有福却是内心音乐的泉源,乃由藉着基督认识上帝而来。一个人真的认识了耶稣所启示的上帝,而又依靠他,自必因那缘故而欢欣喜乐。只有在这种信仰之中,才有真正的喜乐。喜乐必定是要由万有的真源而来,必定要在事物的真性中获得那维系它的。这就是说最高的喜乐,或说唯一的真喜乐。只有在宗教中,在宗教的人生观中可以获得。乐是表明我们人生胜利的标志,人要获得这种胜利,惟有与真喜乐的心化为一致。
基督徒喜乐中也含有忧愁(林后六:10)。然而在忧愁之中人不会有真的喜乐,除非他能用上帝的眼光来看人生的价值。即使在痛苦中,或藉着痛苦,我们也能心存喜乐的与上帝交往,享受那推广天国的特权。这样的喜乐也不仅是理论,在那些为道殉难,受苦至死的烈士生活上,已经成了实际的经验。
基督徒以上帝为喜乐的来源,所以基督徒不抱悲观思想。悲观思想以为生存在根本上是恶的,而且这个世界,是一切可能世界中最坏的。抱悲观主义的人,脱不了人生各种痛苦,衰残、死亡、**,以及一切人与环境之间无法调和的冲突之印象。
悲观思想通常是与自然主义或唯物主义人生观相连结的。除了相信上帝,很难有乐观的希望。基督徒相信这个世界由上帝创造,这样的工作是很有价值的(约一:3、19)。连那些启示论者(apocalyptists)也有逃脱悲观思想的方法,因为他们确实相信上帝最后必要得胜。传道书中颇有悲观色彩,因为它把人生看为虚空无益,然而须知该书作者这种看法,乃是就人离开上帝而言。约伯书的主角,面对着人生硬于铁石的事实无法解答,但幸而他有依靠上帝的心,才不致坠人悲观主义之五里雾中。
道德的奋斗一定会引人进人悲观,除非道德与宗教相连,以上帝为依据。单是自然主义或唯物主义只有把道德价值看作附属物。除非人员的感觉得,宇宙以及宇宙间一切能力都为道德作护卫,他是不能有多大的力量从事于道德奋斗的。惟有有神论,能在人生道德的奋斗上,加添力量和希望。
悲观论者的错误,是把世界看得太窄小。人不能因为看不见,或经验不到整个的世界,便说这宇宙根本是恶的。人所能见的,无论时间或空间言,只是一部分而已。只有拿上帝的观点来看事物,我们才算是有一个真能评判的立场。通盘计算起来罪恶终归失败。艰难、辛苦、劳力、危险──正是这些悲观论者视为悲观的事──常能为人带来最大的满意,悲观主义以为快乐是最高的善。然而为了追求那更高的满意,人常甘愿舍弃悲观论者所要求得的快乐。基督教伦理认为自由的合乎伦理的、明智的人格,乃最高尚的人生。只要能产生这种高尚的人生,即令有牺牲快乐的必要,亦无需乎悲观。有时正在这些悲观主义者持为理由的事上,产生出这样高尚的人生来。
悲观主义乃是一种价值评定,这一种评定是不能证明的,只能断定。这无非是一种人生态度所作为的目的物。我们知道在世上有善也有恶。
基督徒不能悲观。基督徒也不抱庸浅的乐观,以为这个世界是最好的。乐观派闭着眼睛不看世人恶的事实,正如同悲观派闭着眼睛不看世上善的事实。唯有基督徒,虽知世上有恶,还是相信这是上帝的世界逃不出上帝的管理。因这缘故,他坚信善必制胜。基督徒明知有善又有恶,但他相信善的势力会日渐增长,为人心带来喜乐和宁静。
第五节盼望
盼望是与喜乐密切相关的一种德行,实在说来,基督徒的各种德行都有些重复。所以我们不可把它们看作单独不相连续的,它们是一体,同出于敬爱上帝的主德。盼望保守人,使不致坠人愤世主义或悲观主义,又不致流于一种庸浅的乐观态度。盼望期望着善的完成,即是用信心的眼目望着将来。盼望乃是一种把握,相信善终于要制胜恶。
新约把缺少盼望看为异邦世界的一种特性(弗二:2),但在异邦世界也有盼望的一线曙光,但那光亮是何等的黯淡。照保罗看来,旧约之作乃为使人心存盼望(罗十五:4)。新约注重盼望,把它看为基督徒所蒙大恩之一(林前十三:13;罗八:24;彼前一:3;约壹三:1-3)。希伯来书很显着的是一本讲盼望的书。彼得前书中好些地方所用盼望二字(彼前一:3),在保罗一定会用信心来代替。
盼望总是指着尚未实现的事。道德的完全即是尚未实现的事,是正在追求之中的目标。是以盼望在基督教伦理中有很肯定的地位。在人的努力和愿望中,必须包含有进步是可能的盼望,不然,结果必是失望,使道德奋斗的意志失去效能。抱失败主义是不会有力量从事道德奋斗的。明知一种计划不会实现,或朝实现前进的可能都没有,还有什么理由叫人为它牺牲奋斗呢?明知是击打空气,怎能令人满意呢?假若其知道是这样,我们人生的道德奋斗早晚要停止下来。天国是在历史的进程中前进的,这就是基督徒盼望的依据。但基督徒的盼望,也超过今生,达到来生的境地(来六:19)。实在说来,没有来生的盼望,今生极少价值可言,反过来说,除非今生有其固有价值,不然,那灵魂不死之说所持最有势力的哲学理由-以人格价值为创造最高结果之理由-便失去了意义。
基督徒的盼望,是以上帝藉基督所启示的爱为根据。基督徒的盼望并不是海市蜃楼,它是建立在我们实际相信、实际知道的,关乎上帝的性情和品格之上。一切对于将来的远见和希望,都以这个心灵的洞察为先决条件。在自然界也是如此,希望或预言某种自然现象将要实现,也要以洞察自然律为先决条件,不然便无可能。基督徒的盼望并非痴人说梦,乃是建立在我们所实际知道的上帝的性情之上。我们有盼望,因为我们相信上帝的爱是事实。凡不以事实为根据,不以充分的了解上帝的性情和工作为根据的盼望,都是痴心妄想。这种无所根据的盼望,取各种不同的形式彰显。从灵性方面讲,怀这种盼望的人,以为只要依赖等候上帝施恩,不在乎人的悔改。一切不了解上帝对人工作所用方法的人所怀盼望都是虚空的。
所谓盼望,乃是说现状不能令人满意,也就是说世间有恶,有一种罪的感觉。认识上帝的爱,叫人不致坠人悲观主义,认识恶的事实,叫人不致坠人虚假的乐观主义。我们还没有达到理想的境地,但我们所遥望的目标,乃是人能得到真正的福乐,即基督教福乐的总和。盼望是基督徒诸德之中最有能力的一种。
下段人对上帝所有本分
第六节祷告
新约勉励人祷告(太六:5以下,二十六:46;路十八:1,二十二:40;约十六:24;罗八:26)。祷告与上帝交通为第一要义。祷告是人灵性生命的呼吸,是维护这种生命所不可少的。真的要是由上帝的生命在人里面所表现而出的,也是获得那种生命的工具。祷告是人心转向上帝。
虽说实行起来人多将法术与祷告混为一谈,可是祷告与法术是大有区别的。法术是要设法强制神明成就人的愿望。所以法术的特性是自满的神情,而祷告的真谛是向上帝的旨意俯首。真的祷告只求神旨得以实现,而法术却以神能为达到目的的工具,为叫法术士的旨意得以完成。在神人所发生之关系中,我们不当把上帝看作被动的。管理宇宙万物的不是人,乃是上帝。祷告并不是说,上帝是很吝啬的,不用祷告去勉强,他就不会赐给我们好处。原始形式的祷告,颇与法术相近。耶稣在客西马尼园中的祷告,不啻为最高级的祷告示范(太廿六:42)。祷告就是与上帝交通来往,这种团契就是祷告的目的,不是把它当作手段,达到另外的目的。有某儿童总想与他父亲同在书房,不想出去。「你要什么」,他父亲问他说。他回答说:「我不要什么,只要跟你在一起。」这可以说明最高级的祷告形式。
新约常讲「奉耶稣的名」祷告(约十四:13)。奉耶稣的名祷告,就是为他的缘故,为求与他有利,以一种为他的灵所洁净的心灵,在与他所享有的团契中祷告。以上所讲祷告应有的性质,也就是奉耶稣的名祷告的意思。这样祷告,不但是请耶稣在祷告中作中保,乃是祷告出自信心(太廿一:22),祷告向别人表示恩情(太六:14),祷告为求上帝的诫命得以遵守(约壹三:22)。基督徒祷告不求更易上帝的旨意,但求地那圣洁恩慈的旨意得以成就在人的当中。
也许有人要问,如果我们的祷告不能改变上帝的旨意,那么我们为什么要祷告呢?这好象问,爱美有何益处?基督徒在上帝的团契中生活,向这种团契有所表示,岂不是自然的事么?没有人想与朋友来往是无益的。基督徒自然要祷告,正如同鸟儿自然要飞,鱼儿自然要游。这是他的本性。这并不是说祷告不过是由它本身的影响所发的反映。祷告并非是心灵的操练。用自暗示(auto-suggestion)或其它心理律,也能解释祷告的性质,但不能解释那藉这些律例而运行的能力。假如心理学一定要把祷告讲为自暗示,那么就由它这样讲吧,不然,心理学家便无从讲起了,人们不会长远的受蒙蔽。如果他们确实知道,藉着祷告不能与他们自身以外的客观事实发生关系,他们也不会长远的继续祷告了。祷告不是法术,乃是一种使人领受恩典的工具。
祷告也不仅是向上帝的旨意屈服。在人生经验中有好些事与上帝的旨意相反,基督徒要用祷告向这些事进攻。所以祷告也是一种奋斗。基督徒在祷告中悲伤哀恸,为要使上帝的旨意得成全。祷告不只是一种保全现状的态度。最高最善的祷告,少有消极的屈服退让,多有积极的奉献,决定要使上帝圣善的旨意得完成。
祷告中包含各种不同的成分。谦卑是基督徒诸德之一,认罪的祷告,即足以表示这种德行。感恩也是基督徒对上帝所有诸德之一,这也在祷告中常有表示。合谦卑与感恩心而成祷告中颂赞的形式。祷告也包含祈求,所求之物有属世的,也有属灵的。基督徒应该把一切挂虑交托上帝。在主祷告文中,第四祷告就是为日用的饮食祈求。我们愈多明白上帝的旨意,便愈能有专一祷告的题目,不作空泛的祷告。代求也是基督徒祷告的一种方式。有人把代求讲为「爱在他的膝盖上」表现出来,基督徒爱人,便当用祷告的膀臂把人引领到天父面前,代祷的力量能临到人心,这是无可否认的。在任何情景之中,代祷是基督徒生活中自然发表的要素。
新约鼓励基督徒「不住的祷告」(路十八,帖前五:17)。从一方面说,基督徒的整个生活都应该生活在祷告的精神中,全部人生都应该生活在上帝面前。在上帝团契之中,要养成这种精神和态度,又要保全不便散失,必得要有祷告的时间。基督自己在世也常用一段时间祷告。正如要保全身体的健康,必得要有时工作、有时休息,互相交换,所以基督徒生活中,亦需有休止喘息的时间。这样的喘息时间即祷告时间。要有一定的祷告时间,这也并非是机械的或法定的。基督徒自由并不是无政府主义,乃是有组织的自由。这样的秩序乃出自于心灵的自愿。在基督徒生活中,需要有自我惩治的操练。至于说祷告要有规定的式样,还是可以别出心裁,这问题并无多大关系。有有形式的形式主义(formalism),亦有无形式的形式主义。要紧的是祷告要由「心灵和诚实」发出,一切机械化和律法化的形式主义,都须扫荡消除。基督徒应当时刻与上帝同在,但这种态度需要藉祷告和崇拜加强加深。方不致有散失的危险。我们平常用肉眼观察自然界,但有时我们须加强我们的自力,就不得不借用显微镜,祷告就是这样一种显微镜,用以从永远的角度来观察人生。
第七节宣誓
宣誓乃呼吁上帝为证,所言属实。人宣誓乃指明他所说的是凭着上帝,凭着无亏的良心说的。宣誓表明有罪,有虚伪假冒的可能,但也表明人站在上帝面前,就不得不说实话。
基督劝人不要作无谓的宣誓。人爱上帝,便不致妄称上帝的名,或随意轻用上帝的名。按太五:33-36所载,好象耶稣绝对禁止宣誓。然而此段经文的意义,应该参照新约中其馀的教训和习惯加以解释。我们知道耶稣自己起过誓(太廿六:63-64),而且他多次说过:「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这虽不能严格的认为起誓,但与起誓很接近。使徒保罗不能不知道基督对这问题的意思如何,他还是好几次宣过誓(罗一:9,九:工;林后一:23,十一:31;加一:20;帖前二:5、10)。根据以上所引耶稣禁止起誓的话,有些宗派,例如实格派、门诺派(Mennonites),都绝对的禁止起誓。我们应该知道,耶稣并不是说起誓绝对是,或无条件的是恶的,乃是说起誓是由罪恶而来的。因为世界有罪,所以免不了起誓。不起誓并不减少人诚实话的责任。在基督徒当中,说实话的精神应该发展到最大限度,使无宣誓的必要。基督徒应该常说实话,若要不起誓,除非没有罪。因为世界有罪,所以要用起誓的方法,使谎言成为违法的过犯。然而要把每一个谎言都看为犯罪,也难办到,其中原因不一而足。基督徒可以宣誓,例如:作证宣誓、公民宣誓、宣誓效忠、宣誓就职等。说这些都是违反良心的举动,是难以令人了解的。宣誓无非要证明所说的话是凭着上帝说的。这于基督徒人生没有冲突。基督徒一生当时刻承认有上帝与他同在;既然如此,那么有时候说话的时候,在人前宣认这种与上帝同在的事实,又怎能是不合理的呢?在这样宣誓之中,自然当有尊敬的态度。不道德的、或违反上帝旨意的宣誓,无遵守之必要。这不能算为义务。
第八节誓愿
誓愿是与宣誓密切相关的。誓愿乃是向上帝,或凭着上帝,立下郑重的应许。照福音派的基督教讲,誓愿要当着上帝,经过慎重考虑,下决心之后,才可成立。在受洗或受坚振礼时,所立誓愿,是属乎这一类的。受洗时所立誓愿,乃人心向着那救赎的呼声所作的回应,要立志奉献自己或自己一切才能服事上帝。受坚振礼所立誓愿,无非是将洗礼誓愿重新坚立。属于这一类的誓愿,还有教会各种就职的誓愿。
有时人在上帝面前立下严重的誓愿,与维护道德和社会的安宁是很有关系的。婚姻誓愿以及政治的就职誓愿。都属于这一类。以上所提各种誓愿,有关于基督徒自愿肩负的义务。还有一类的誓愿。是不必视为与人生义务有关的。修道士所立下的贫穷、独身和顺服的誓愿,即属于这一类,这样的誓愿并非必要,亦非上帝所命令,假如说这样的誓愿,能引领人得到更大的奖赏,或产生特殊优越的善功,那么只有用罗马教二元的道德眼光来看,才有可能。这样特殊的誓愿并非必要,就是在特殊情形之下,也最好少用,或完全不用为好。
第九节对上帝所造之物应有的本分
无人格的生物以及无生机之物都是没有伦理的,所以对于它们无所谓本分,自然界或动物界的本身不是道德的目的,也不能把对这些东西的本分,看为对我们自己的本分一样,但一个人虐待生物,或任意毁坏自然界,他便立时感觉一种不道德的反应。基督徒关心这些东西,主要的是因为它们是上帝所造之物。在自然界后面站着上帝。自然界是他的工程,是他的启示,都是它思想的结晶。所以我们对于这些东西的本分,包含在我们对上帝的本分以内。
耶稣对于自然界表示显着的敬意。他的比喻表示他对自然现象观察得何等精明。他讲论野地里的百合花,天空的飞鸟,无不表示这个事实。这是人生宗教态度的一部分。把自然界的美肆意摧毁,把地藏的富源肆意消灭,这些都为基督徒的良心所不容。
基督徒对于动物也有应尽的本分。不是因为要充作食物而任意宰杀鸟兽,以药物刺激竞赛的马,或用残暴的方法宰杀动物以充食料,或从事工作,都与基督徒爱惜生物的见解难调和。
拿动物来试行解剖,看来行近残忍;但在评判这种行动之先,我们要对于人类疾病的痛苦,表示充分的同情。在我们批评此事之先,须知使动物受苦无非是要消除更大的痛苦。今日世间对于疾病所能有的控制,都是由于试验动物而来。不必有的痛苦自然要不使加于所用动物之身,而且在可能的时候,用麻药。我们应当存尊重的心,利用上帝所造之物,要体验到这一切都是他手所作成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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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伦理学以上帝的旨意为基础,本上帝的旨意而统一。在基督徒看来,最后的善就是上帝旨意。在主观方面,与上帝来往交通,以及一切此而生的目的和愿望的划一,都是基督徒所认为最高的善。无论就生活的来源,或维系,或归宿而言,基督徙自认不是独立的,必须依靠上帝(诗六十三:1-3;罗十一:36)。 在历史的耶稣以外,人里面依然有善(参第六章第三节)。在人里面有某种自然承认的善。罗二:15-16,及约十九,都说人类一切的善由上帝而来;一切的善,无论在历史的基督教以内,或在以外均起源于上帝。知道柏拉图、苏格拉底、释迦、琐罗亚斯德(Zoroaster)或马可奥热流(MarcusAurelius)思想的人,决不能否认这些人发扬过属神的真理,旧约所记关于麦基洗德的故事(创十四:15-20),便足以证明认识上帝的知识不限于以色列民以内。约拿书所能我们的一大教训,即上帝圣灵的运行不限于希伯来民族以内。不过新约还是特意指明,要真的与上帝发生来往关系,惟有藉着耶稣基督。所以惟有藉着基督教,人才能获得最高的善,即与上帝有亲密的交通,享最美满的团契。 上段与上帝交往所显明的德行 在人与上帝交往之中,包含好些德行,而
这些德行都由一个主要的德行中彰显出来,这主要德行即为对上帝的爱。兹将这主德中所从出的诸德,分述如下: 第一节谦卑 谦卑是基督徒诸大德之一种。谦卑有依赖的意思,也有不存骄傲心或自满心的意思。耶稣教训门徒存心谦卑,如太五:3,十八:3;可十:15以及路十八:9-17,等处所载。耶稣不只教人谦卑,他自己实以谦卑为生活(约十一:5以下;腓一:6-8)。在基督徒经验中,悔改实含有谦卑的意义。 谦卑是基督徒诸德中最难修到的一种。有一个竭力修练谦卑之德的人说,他看谦卑是最难修得的一种德行,因为每当他自以为修到了那一步,他又以他修到的谦卑境地自诸。一位相信基督徒完全论的人,告诉一位教授说,她已经好久不曾犯过罪。这位教授于不经意之间,说她既有如此高深造诣,一定可以目鸣得意了。她随即回答说:「是的,正像你所说的。」 谦卑并不是自暴自弃,趋于下流,或精神颓丧。也不可拿它当作一种自卑。照使徒保罗所留给我们的榜样,我们应当按照真理评判自己。一种适当的自爱和自尊是合理的(林前四:1-13)。这样的自尊并不包含骄傲,不过是承认上帝所交托我们的何等重要。在一种自命不如的态度中所包含的,也许很有些欺骗的成分。一
个缺少自信的人,也许和一个才高胆大的人一样骄傲。 爱德华滋(JonathanEdwards)在宗教情绪(ReligiousAfections)中写着:「一个穷人来到富人当中,并不急躁强烈的表示愤恨;因为他知道别人都在他以上。所以他对别人总是退让;他并不坚持一己的主张;在艰苦境况中,他总是忍耐;除了被人轻视之外,他别无指望;然而他总是忍耐以对;因为他并不表示报复与怨恨,所以大家都忽视他,对他不经意,他老是准备居于卑下的地位;对于在他以上的人,他总是表示尊敬;他安静的接受谴责,对于别人他总是尊敬,好象都在他以上;他容易领教,不以为自己懂得什么,或能评判什么;他不太客气,也不太诙谐;遇见难事,他的精神总能服贴;他总不以自己算得什么,事事服从别人,在他看来又是这样自然的事。谦卑就是一种圣洁的懦怯。」在这一段话中,有一种自命不如的神情,有缺少自信的力量,是不可与宗教的谦卑混为一谈的。我们不可把一种在人面前所彰显的病态的谦卑,与基督教的谦卑相提并论。 谦卑也不是要故意用神秘的方法,感觉自己一点不算什么,这样在上帝面前自觉微小。耶稣告诉门徒,他们比天上的鸟,野地里的花,更加贵重(太六:26)。在
有些虔敬运动中常有人喜欢特意作成一种不实在、不天真的「可怜罪人」的态度,其实并不是谦卑。 我们依赖上帝的心愈多,谦卑的心亦随之加多。士来马赫(Schleiermacher)称宗教为「一种绝对的依赖感觉」。这个定义不很恰当,因为宗教经验中所包含坚定不止于此,但依赖的感觉却占宗教经验一大部分。我们只要默想到上帝的全能、圣洁、公义、伟大和仁爱,同时又承认自己的有限、有罪、缺欠,谦卑的心便油然而生。我们要真地明白,我们一切所有、一切的才能,都是上帝所赏赐的恩物,即或有些地方我们高过别人,我们也只有为这事实多谢我们所处的环境。才能不是我们自己所能创造出来的,才能是由禀赋而来,所以我们不可因此骄傲,只可用以指明责任。我们所得机会大多是由环境而来,由环境造成,只有极小的部分可以归功于我们自己。在我们感觉依赖上帝的时候,就应该谦卑待人,因为承认我们自己的依赖,便可消灭矜诸、虚荣,以至切盛气凌人的骄傲心。 第二节感恩 感恩之为德是与谦卑密切相关的,也有依赖的意思,而且事实上这两样是这样密切相关,致令我们又想起来德行都是一气呵成,不可分开的事实。旧约中希伯来人所守的许多节令,都有感恩的意思。在旧约诸
祭礼中,感恩祭占显越的地位。耶稣自己常用感恩的话(太十一:25;路十:21)。耶稣也明明地指示门徒,感恩的心是跟从他的人应有的态度(路十七:11-19)。感恩的思想在保罗书信中是很显着的(帖前一:2,五:18;西一:13;腓一:3;林前一:4;罗一:8)旧约诗篇一大部亦包含有感恩的性质,例如诸一○三,一○五等。 保罗把缺少这个德行,看作异邦罪恶的一种特性(罗一:21)。在人心中失去了依赖上帝的感觉,人便骄傲自满,感恩之德不得存留。 在我们想念上帝所赐身心诸福之中,感恩之心必随着发旺。我们常以为有关身体的福气,都是出于我们自己的技能技巧,忘记了那位「赐人各样美善的恩赐和全备的赏赐」之主。上帝赐人身心生长的力量,又赐人获得他恩赏的工具。「我信上帝,全能的父,创造天地的主。」万物都是他的,我们只是为他所派,管理这些东西。「地和其中所充满的……都属耶和华。」(诗廿四:1)每逢我们祷告说:「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就在宣认我们需要依赖上帝。我们感恩之心是随着这个真理之体验而增加的。我们感恩的态度,又要在我们对待别人的态度上反映出来。 使徒保罗又讲到感恩之心可以连带的增加道德能力(西
一:11-12)。这是很好的心理学。自怜的心理消耗我们的道德力量。在一切人生遭遇中欢欣喜乐,以感恩的心领受一切,道德的力量和勇气便随之而来,保罗不是斯多亚派,也不是清**。 第三节顺服 顺服就是向权威俯首。顺服理想是道德生活的唯一原则。顺服可以测验人对上帝的爱(约十四:15)。除非人有心遵行上帝的旨意,不然,便无与上帝交往之可言(约壹二:36,三:24)。除了顺服,便再无知识或情绪,可用来充分的测验人爱上帝的心。在顺服上耶稣是我们最大的模范(太廿六:36以下;约四:34,六:38;腓二:8;来十:7)。礼拜应该是人爱神的表示,但没有顺服的礼拜,在上帝看来是亵渎(撒上十五:22;赛一:10-17;摩五:21-24;何六:6;弥六:8)。 如果顺服是要屈服在权威之前,那么为道德思想所不可少的自由如何得以维护呢?对这问题的解答是:顺服上帝就是自由,因为这种顺服乃是出自宗教的直觉与个人的卓见。在基督徒经验中,人的内心态度与外表行动,已和谐一致。基督徒既自由的分享上帝的活动,所以他在任何与人来往的关系中,总是离不了屈服在上帝的权威之下。基督徒的顺服,并非顺服法典中许多零碎片断的条例,乃是顺
服一个成全律法,统一律法的爱。行动不出爱的律法范围,便是最高的自由。 第四节喜乐 耶稣应许他的门徒有喜乐(约十五:11,十六:24;太廿五:21-23)。保罗书信中也有好些地方提到喜乐的话。喜乐是腓立比书的中心思想(见四:4-7)。基督徒的喜乐不是外表的装饰华丽,或热闹狂欢,乃是心灵的宁静舒适。基督徒喜乐的观念,可用「有福」的说法说明。有福比快乐更富于意义。快乐全靠有形的环境,而有福却是内心音乐的泉源,乃由藉着基督认识上帝而来。一个人真的认识了耶稣所启示的上帝,而又依靠他,自必因那缘故而欢欣喜乐。只有在这种信仰之中,才有真正的喜乐。喜乐必定是要由万有的真源而来,必定要在事物的真性中获得那维系它的。这就是说最高的喜乐,或说唯一的真喜乐。只有在宗教中,在宗教的人生观中可以获得。乐是表明我们人生胜利的标志,人要获得这种胜利,惟有与真喜乐的心化为一致。 基督徒喜乐中也含有忧愁(林后六:10)。然而在忧愁之中人不会有真的喜乐,除非他能用上帝的眼光来看人生的价值。即使在痛苦中,或藉着痛苦,我们也能心存喜乐的与上帝交往,享受那推广天国的特权。这样的喜乐也不仅是理论,在那些为道殉难,受苦至死的烈
士生活上,已经成了实际的经验。 基督徒以上帝为喜乐的来源,所以基督徒不抱悲观思想。悲观思想以为生存在根本上是恶的,而且这个世界,是一切可能世界中最坏的。抱悲观主义的人,脱不了人生各种痛苦,衰残、死亡、**,以及一切人与环境之间无法调和的冲突之印象。 悲观思想通常是与自然主义或唯物主义人生观相连结的。除了相信上帝,很难有乐观的希望。基督徒相信这个世界由上帝创造,这样的工作是很有价值的(约一:3、19)。连那些启示论者(apocalyptists)也有逃脱悲观思想的方法,因为他们确实相信上帝最后必要得胜。传道书中颇有悲观色彩,因为它把人生看为虚空无益,然而须知该书作者这种看法,乃是就人离开上帝而言。约伯书的主角,面对着人生硬于铁石的事实无法解答,但幸而他有依靠上帝的心,才不致坠人悲观主义之五里雾中。 道德的奋斗一定会引人进人悲观,除非道德与宗教相连,以上帝为依据。单是自然主义或唯物主义只有把道德价值看作附属物。除非人员的感觉得,宇宙以及宇宙间一切能力都为道德作护卫,他是不能有多大的力量从事于道德奋斗的。惟有有神论,能在人生道德的奋斗上,加添力量和希望。 悲观论者的错误,是把世界看得
太窄小。人不能因为看不见,或经验不到整个的世界,便说这宇宙根本是恶的。人所能见的,无论时间或空间言,只是一部分而已。只有拿上帝的观点来看事物,我们才算是有一个真能评判的立场。通盘计算起来罪恶终归失败。艰难、辛苦、劳力、危险──正是这些悲观论者视为悲观的事──常能为人带来最大的满意,悲观主义以为快乐是最高的善。然而为了追求那更高的满意,人常甘愿舍弃悲观论者所要求得的快乐。基督教伦理认为自由的合乎伦理的、明智的人格,乃最高尚的人生。只要能产生这种高尚的人生,即令有牺牲快乐的必要,亦无需乎悲观。有时正在这些悲观主义者持为理由的事上,产生出这样高尚的人生来。 悲观主义乃是一种价值评定,这一种评定是不能证明的,只能断定。这无非是一种人生态度所作为的目的物。我们知道在世上有善也有恶。 基督徒不能悲观。基督徒也不抱庸浅的乐观,以为这个世界是最好的。乐观派闭着眼睛不看世人恶的事实,正如同悲观派闭着眼睛不看世上善的事实。唯有基督徒,虽知世上有恶,还是相信这是上帝的世界逃不出上帝的管理。因这缘故,他坚信善必制胜。基督徒明知有善又有恶,但他相信善的势力会日渐增长,为人心带来喜乐和宁静。 第五节盼望
盼望是与喜乐密切相关的一种德行,实在说来,基督徒的各种德行都有些重复。所以我们不可把它们看作单独不相连续的,它们是一体,同出于敬爱上帝的主德。盼望保守人,使不致坠人愤世主义或悲观主义,又不致流于一种庸浅的乐观态度。盼望期望着善的完成,即是用信心的眼目望着将来。盼望乃是一种把握,相信善终于要制胜恶。 新约把缺少盼望看为异邦世界的一种特性(弗二:2),但在异邦世界也有盼望的一线曙光,但那光亮是何等的黯淡。照保罗看来,旧约之作乃为使人心存盼望(罗十五:4)。新约注重盼望,把它看为基督徒所蒙大恩之一(林前十三:13;罗八:24;彼前一:3;约壹三:1-3)。希伯来书很显着的是一本讲盼望的书。彼得前书中好些地方所用盼望二字(彼前一:3),在保罗一定会用信心来代替。 盼望总是指着尚未实现的事。道德的完全即是尚未实现的事,是正在追求之中的目标。是以盼望在基督教伦理中有很肯定的地位。在人的努力和愿望中,必须包含有进步是可能的盼望,不然,结果必是失望,使道德奋斗的意志失去效能。抱失败主义是不会有力量从事道德奋斗的。明知一种计划不会实现,或朝实现前进的可能都没有,还有什么理由叫人为它牺牲奋斗呢?明知是
击打空气,怎能令人满意呢?假若其知道是这样,我们人生的道德奋斗早晚要停止下来。天国是在历史的进程中前进的,这就是基督徒盼望的依据。但基督徒的盼望,也超过今生,达到来生的境地(来六:19)。实在说来,没有来生的盼望,今生极少价值可言,反过来说,除非今生有其固有价值,不然,那灵魂不死之说所持最有势力的哲学理由-以人格价值为创造最高结果之理由-便失去了意义。 基督徒的盼望,是以上帝藉基督所启示的爱为根据。基督徒的盼望并不是海市蜃楼,它是建立在我们实际相信、实际知道的,关乎上帝的性情和品格之上。一切对于将来的远见和希望,都以这个心灵的洞察为先决条件。在自然界也是如此,希望或预言某种自然现象将要实现,也要以洞察自然律为先决条件,不然便无可能。基督徒的盼望并非痴人说梦,乃是建立在我们所实际知道的上帝的性情之上。我们有盼望,因为我们相信上帝的爱是事实。凡不以事实为根据,不以充分的了解上帝的性情和工作为根据的盼望,都是痴心妄想。这种无所根据的盼望,取各种不同的形式彰显。从灵性方面讲,怀这种盼望的人,以为只要依赖等候上帝施恩,不在乎人的悔改。一切不了解上帝对人工作所用方法的人所怀盼望都是虚空的。 所
谓盼望,乃是说现状不能令人满意,也就是说世间有恶,有一种罪的感觉。认识上帝的爱,叫人不致坠人悲观主义,认识恶的事实,叫人不致坠人虚假的乐观主义。我们还没有达到理想的境地,但我们所遥望的目标,乃是人能得到真正的福乐,即基督教福乐的总和。盼望是基督徒诸德之中最有能力的一种。 下段人对上帝所有本分 第六节祷告 新约勉励人祷告(太六:5以下,二十六:46;路十八:1,二十二:40;约十六:24;罗八:26)。祷告与上帝交通为第一要义。祷告是人灵性生命的呼吸,是维护这种生命所不可少的。真的要是由上帝的生命在人里面所表现而出的,也是获得那种生命的工具。祷告是人心转向上帝。 虽说实行起来人多将法术与祷告混为一谈,可是祷告与法术是大有区别的。法术是要设法强制神明成就人的愿望。所以法术的特性是自满的神情,而祷告的真谛是向上帝的旨意俯首。真的祷告只求神旨得以实现,而法术却以神能为达到目的的工具,为叫法术士的旨意得以完成。在神人所发生之关系中,我们不当把上帝看作被动的。管理宇宙万物的不是人,乃是上帝。祷告并不是说,上帝是很吝啬的,不用祷告去勉强,他就不会赐给我们好处。原始形式的祷告,颇与法术相近。耶
稣在客西马尼园中的祷告,不啻为最高级的祷告示范(太廿六:42)。祷告就是与上帝交通来往,这种团契就是祷告的目的,不是把它当作手段,达到另外的目的。有某儿童总想与他父亲同在书房,不想出去。「你要什么」,他父亲问他说。他回答说:「我不要什么,只要跟你在一起。」这可以说明最高级的祷告形式。 新约常讲「奉耶稣的名」祷告(约十四:13)。奉耶稣的名祷告,就是为他的缘故,为求与他有利,以一种为他的灵所洁净的心灵,在与他所享有的团契中祷告。以上所讲祷告应有的性质,也就是奉耶稣的名祷告的意思。这样祷告,不但是请耶稣在祷告中作中保,乃是祷告出自信心(太廿一:22),祷告向别人表示恩情(太六:14),祷告为求上帝的诫命得以遵守(约壹三:22)。基督徒祷告不求更易上帝的旨意,但求地那圣洁恩慈的旨意得以成就在人的当中。 也许有人要问,如果我们的祷告不能改变上帝的旨意,那么我们为什么要祷告呢?这好象问,爱美有何益处?基督徒在上帝的团契中生活,向这种团契有所表示,岂不是自然的事么?没有人想与朋友来往是无益的。基督徒自然要祷告,正如同鸟儿自然要飞,鱼儿自然要游。这是他的本性。这并不是说祷告不过是由它本身的影响所
发的反映。祷告并非是心灵的操练。用自暗示(auto-suggestion)或其它心理律,也能解释祷告的性质,但不能解释那藉这些律例而运行的能力。假如心理学一定要把祷告讲为自暗示,那么就由它这样讲吧,不然,心理学家便无从讲起了,人们不会长远的受蒙蔽。如果他们确实知道,藉着祷告不能与他们自身以外的客观事实发生关系,他们也不会长远的继续祷告了。祷告不是法术,乃是一种使人领受恩典的工具。 祷告也不仅是向上帝的旨意屈服。在人生经验中有好些事与上帝的旨意相反,基督徒要用祷告向这些事进攻。所以祷告也是一种奋斗。基督徒在祷告中悲伤哀恸,为要使上帝的旨意得成全。祷告不只是一种保全现状的态度。最高最善的祷告,少有消极的屈服退让,多有积极的奉献,决定要使上帝圣善的旨意得完成。 祷告中包含各种不同的成分。谦卑是基督徒诸德之一,认罪的祷告,即足以表示这种德行。感恩也是基督徒对上帝所有诸德之一,这也在祷告中常有表示。合谦卑与感恩心而成祷告中颂赞的形式。祷告也包含祈求,所求之物有属世的,也有属灵的。基督徒应该把一切挂虑交托上帝。在主祷告文中,第四祷告就是为日用的饮食祈求。我们愈多明白上帝的旨意,便愈能有专一祷告
的题目,不作空泛的祷告。代求也是基督徒祷告的一种方式。有人把代求讲为「爱在他的膝盖上」表现出来,基督徒爱人,便当用祷告的膀臂把人引领到天父面前,代祷的力量能临到人心,这是无可否认的。在任何情景之中,代祷是基督徒生活中自然发表的要素。 新约鼓励基督徒「不住的祷告」(路十八,帖前五:17)。从一方面说,基督徒的整个生活都应该生活在祷告的精神中,全部人生都应该生活在上帝面前。在上帝团契之中,要养成这种精神和态度,又要保全不便散失,必得要有祷告的时间。基督自己在世也常用一段时间祷告。正如要保全身体的健康,必得要有时工作、有时休息,互相交换,所以基督徒生活中,亦需有休止喘息的时间。这样的喘息时间即祷告时间。要有一定的祷告时间,这也并非是机械的或法定的。基督徒自由并不是无政府主义,乃是有组织的自由。这样的秩序乃出自于心灵的自愿。在基督徒生活中,需要有自我惩治的操练。至于说祷告要有规定的式样,还是可以别出心裁,这问题并无多大关系。有有形式的形式主义(formalism),亦有无形式的形式主义。要紧的是祷告要由「心灵和诚实」发出,一切机械化和律法化的形式主义,都须扫荡消除。基督徒应当时刻与上帝同在,
但这种态度需要藉祷告和崇拜加强加深。方不致有散失的危险。我们平常用肉眼观察自然界,但有时我们须加强我们的自力,就不得不借用显微镜,祷告就是这样一种显微镜,用以从永远的角度来观察人生。 第七节宣誓 宣誓乃呼吁上帝为证,所言属实。人宣誓乃指明他所说的是凭着上帝,凭着无亏的良心说的。宣誓表明有罪,有虚伪假冒的可能,但也表明人站在上帝面前,就不得不说实话。 基督劝人不要作无谓的宣誓。人爱上帝,便不致妄称上帝的名,或随意轻用上帝的名。按太五:33-36所载,好象耶稣绝对禁止宣誓。然而此段经文的意义,应该参照新约中其馀的教训和习惯加以解释。我们知道耶稣自己起过誓(太廿六:63-64),而且他多次说过:「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这虽不能严格的认为起誓,但与起誓很接近。使徒保罗不能不知道基督对这问题的意思如何,他还是好几次宣过誓(罗一:9,九:工;林后一:23,十一:31;加一:20;帖前二:5、10)。根据以上所引耶稣禁止起誓的话,有些宗派,例如实格派、门诺派(Mennonites),都绝对的禁止起誓。我们应该知道,耶稣并不是说起誓绝对是,或无条件的是恶的,乃是说起誓是由罪恶而来的。因为世界有
罪,所以免不了起誓。不起誓并不减少人诚实话的责任。在基督徒当中,说实话的精神应该发展到最大限度,使无宣誓的必要。基督徒应该常说实话,若要不起誓,除非没有罪。因为世界有罪,所以要用起誓的方法,使谎言成为违法的过犯。然而要把每一个谎言都看为犯罪,也难办到,其中原因不一而足。基督徒可以宣誓,例如:作证宣誓、公民宣誓、宣誓效忠、宣誓就职等。说这些都是违反良心的举动,是难以令人了解的。宣誓无非要证明所说的话是凭着上帝说的。这于基督徒人生没有冲突。基督徒一生当时刻承认有上帝与他同在;既然如此,那么有时候说话的时候,在人前宣认这种与上帝同在的事实,又怎能是不合理的呢?在这样宣誓之中,自然当有尊敬的态度。不道德的、或违反上帝旨意的宣誓,无遵守之必要。这不能算为义务。 第八节誓愿 誓愿是与宣誓密切相关的。誓愿乃是向上帝,或凭着上帝,立下郑重的应许。照福音派的基督教讲,誓愿要当着上帝,经过慎重考虑,下决心之后,才可成立。在受洗或受坚振礼时,所立誓愿,是属乎这一类的。受洗时所立誓愿,乃人心向着那救赎的呼声所作的回应,要立志奉献自己或自己一切才能服事上帝。受坚振礼所立誓愿,无非是将洗礼誓愿重新坚立。属于这
一类的誓愿,还有教会各种就职的誓愿。 有时人在上帝面前立下严重的誓愿,与维护道德和社会的安宁是很有关系的。婚姻誓愿以及政治的就职誓愿。都属于这一类。以上所提各种誓愿,有关于基督徒自愿肩负的义务。还有一类的誓愿。是不必视为与人生义务有关的。修道士所立下的贫穷、独身和顺服的誓愿,即属于这一类,这样的誓愿并非必要,亦非上帝所命令,假如说这样的誓愿,能引领人得到更大的奖赏,或产生特殊优越的善功,那么只有用罗马教二元的道德眼光来看,才有可能。这样特殊的誓愿并非必要,就是在特殊情形之下,也最好少用,或完全不用为好。 第九节对上帝所造之物应有的本分 无人格的生物以及无生机之物都是没有伦理的,所以对于它们无所谓本分,自然界或动物界的本身不是道德的目的,也不能把对这些东西的本分,看为对我们自己的本分一样,但一个人虐待生物,或任意毁坏自然界,他便立时感觉一种不道德的反应。基督徒关心这些东西,主要的是因为它们是上帝所造之物。在自然界后面站着上帝。自然界是他的工程,是他的启示,都是它思想的结晶。所以我们对于这些东西的本分,包含在我们对上帝的本分以内。 耶稣对于自然界表示显着的敬意。他的比喻表示他对自然
现象观察得何等精明。他讲论野地里的百合花,天空的飞鸟,无不表示这个事实。这是人生宗教态度的一部分。把自然界的美肆意摧毁,把地藏的富源肆意消灭,这些都为基督徒的良心所不容。 基督徒对于动物也有应尽的本分。不是因为要充作食物而任意宰杀鸟兽,以药物刺激竞赛的马,或用残暴的方法宰杀动物以充食料,或从事工作,都与基督徒爱惜生物的见解难调和。 拿动物来试行解剖,看来行近残忍;但在评判这种行动之先,我们要对于人类疾病的痛苦,表示充分的同情。在我们批评此事之先,须知使动物受苦无非是要消除更大的痛苦。今日世间对于疾病所能有的控制,都是由于试验动物而来。不必有的痛苦自然要不使加于所用动物之身,而且在可能的时候,用麻药。我们应当存尊重的心,利用上帝所造之物,要体验到这一切都是他手所作成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