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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何在这里?

有话问苍天 by 杨腓力博士

直至我躺在破烂的监狱的稻草上,我才首次意识美善在我内里搅动。我渐渐发现划分善恶的界线并不是透过国家、阶级,也不是透过政党,乃是完全透过每一个人的心以及所有人的心……我在那里培育我的灵魂,并毫不踌躇地说:监狱,祝福你,因你来到我的生命中。

——索尔仁尼琴《古拉格群岛》

有关痛楚的起因问题,圣经似乎提供了混杂的信号。但圣经彻底处理受苦这个主题时,却有看一个明显的信息。这个信息出自约伯记,恰好放在旧约圣经的中间位置。

虽然约伯记是圣经最古老的故事之一,但读起来却好像是最现代的故事,因为它直接对准极折磨我们这个世纪的痛楚问题。近年,作家如弗罗斯特、麦克利什和斯帕克,都尝试重述约伯的故事。

约伯是他那个时代最正直、最属灵的人,他全心全意爱上帝。诚然,上帝选中他,为要向撒但证明,有些人可以如此效忠上帝。如果有任何人无须为自己的行为而受苦,那人一定是约伯了。

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呢?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居然有一连串不幸的大灾祸——任何一件事情都足以将大多数人**——临到约伯身上;暴徒、火灾、土匪,及一场狂风蹂躏他的大农场,毁灭他一切财产。那时约伯的大家庭,独有他的妻子得以存活,而她却不能安慰约伯。然后,第二次大试炼临到约伯,他全身生满溃烂的疮。

就在短短的数小时内,地狱一切的恐怖事都倾倒在可怜的约伯身上,他的财富和健康完全改变过来。他抓着自己的伤口呻吟,仍然略能忍受这种痛楚。但有一件事情令他更感困扰,就是被出卖的感觉,因为直到目前,他始终相信一位仁爱、公平的上帝,但事实却叫人大失望了。他发出痛苦的问题,是每一个人在极度痛苦时几乎都会发出同样问题的: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上帝想告诉我什么?

在那个处境下,约伯和朋友讨论受苦的奥秘。他的朋友都是虔诚人,他们的博学弥漫于空气中;简单来说,他们的论点实在都是一样。约伯,上帝正在告诉你一些事情。人受苦岂没有原因。一般常识和所有理智都告诉我们,一个公平的上帝会公平地对待人,他必奖赏那些顺从和仍然效忠他的人,也必惩罚那些犯罪的人。所以,你要认罪,上帝就必领你脱离悲惨的苦况。

约伯的妻子提议了多一个选择:咒诅上帝,去死吧!但是,约伯也不能接受这个选择。虽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并不符合公理,但他也不能就此摒弃上帝。约伯所要的答案在哪里呢?他在绝望中,甚至有意戏弄上帝,把他当作虐待狂,因他“嘲笑无辜者的遇难”(伯九23)。

约伯面对朋友言辞的攻击,显得踌躇、自相矛盾,有时甚至赞同他们。但是,当他思考人生,就觉察其他不公平的现象:贼人变得富有旺盛,但有些敬虔的人却活在穷困和痛苦中。明显,今生行恶未必受罚,行善未必得赏。

约伯本人难以控制地爆发怒气,和他朋友安静的思考成了对比。但是,当他思索自己的特殊情况时,就能下结论说:他们是错的,约伯反对一切论据,但却坚持两个看似矛盾的信念:他——约伯——不应承受当前的悲剧,但上帝仍然配得他效忠。约伯面对“你比上帝更公义么?”这类讥讽时,仍坚定不移。

或者,约伯记令人最难处理的地方,就是约伯友人的论据像今日基督徒所提出的,令人听来有点疑惑。无论这书卷或任何别的书卷,人一定费力搜寻受苦的解释,而这些解释却没有在他们的对话中出现。然而,此书最后有一个奇妙又出人意外的扭转,就是上帝带着不悦发言,了结他们所有高言大智的理论。上帝对其中一人说:我要向你和你的两个朋友生气,因为你们议论我,不如我的仆人约伯说的对。(伯四十二7)。

因此,连旧约许多地方也经常证明受苦是上帝的惩罚;约伯的例子却闪闪生光。盖棺论定,约伯记否定一个思想,就是每次当我们受苦时,都因上帝惩罚我们或要告诉我们一些事理。虽然圣经支持一般原则:“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今生亦如此(参看诗一3,三十七25),但约伯记却证明其他人没有权利把这个一般原则应用在一个特别的人身上。没有人比约伯更不值得受苦,但少有人比他受苦更多。

完全公平的世界

表面上,约伯记集中环绕受苦的问题,也是这本书一直讨论的相同问题。但它骨子里头,有别的问题陷入危机:人类自由的教义。约伯必须忍受不应受的痛苦,为要证明上帝至终乐意白白地向人施慈爱。

这个真理既难明,也叫伟大的思想家误解。例如,容格耗费异常多的篇幅,讨论上帝在约伯记一书中的行为。他说,上帝决定以道成肉身和耶稣的死。作为他苦待约伯而有的内疚感反应。上帝藉着耶稣进入世界,好叫他可以在道德的意识上增长。

容格可能低估了上帝白白施慈爱的奖赏。约伯的试炼实在是源于天上辩论一个问题:人类是否有真自由?在约伯记头二章,撒但显示自己是第一个伟大的行为主义者,宣称信心只是环境和场合形成的产品,约伯爱上帝是有条件的。撒但向上帝发出挑战,试拿掉约伯现存的赏赐,就可以看到约伯信心崩溃。可怜的约伯,竟被挑选成为宇宙竞赛的代表,为要决定人类自由这个重大的问题。”

撒但和上帝装作竞赛,绝不是琐碎的事。撒但指控约伯爱上帝,只是因为“你在他四周围上篱笆保护他。”(伯一10)。这句话是用来攻击上帝的性情,暗示上帝本身不值得人去爱;信实如约伯的人跟随上帝,只因“被人行贿”才这样做。当所有的信心支柱被挪去,约伯的反应必能证明撒但的挑战是否成功。

认识了人类自由这个问题,有助我想象一个这样的世界:人人真的得到他/她所配得的。一个完全公平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呢?。

在一个完全公平的世界里,道德必定按照固定的定律运作,好像自然律一样。惩罚恶行有如身体痛楚运作一般,如果你触摸火焰,会立即受到痛楚警告的“惩罚”;一个公平的世界是会那样迅速而确实地惩罚罪;你试伸手偷窃商店的物品,就会受到电震。同样,一个公平的世界也会奖励好行为:诚实地填写一份退税单,你就会获得一份快感,好像一条受训的海豹获赐一条鱼一样。

那个想象的世界也有一定的吸引力:它必是公平和不矛盾,且人人都清楚知道上帝的期望。公平必掌权。然而,如此整洁的世界亦有一个大问题:它完全不是上帝想建立的世界。上帝想从我们得到爱,即白白付出我们的爱,以致我们不敢低估上帝因那份爱,会如何奖励我们。白白付出爱对上帝是如此重要,以致地容许我们的地球成为地宇宙中的一个毒瘤——暂时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是按照固定、完全公平的规则运作,我们就没有真自由了。我们必为一己即时的获益才做正确的事,且自私的动机必沾污每一个好行为。我们会因早已设定、天生的饥饿而爱上帝,却并非面对吸引的选择时,做出慎重的抉择。这将是一个斯金纳式的行动/反应/行动的反应的机械世界。相反地,圣经描述基督徒培育德行,却是当人尽管受到试探和有冲动做其他事的时候,却选择上帝和他的道。

有一个类比遍及整本圣经,说明上帝和他子民的关系没有中断。圣经描绘上帝——作丈夫的——求取新妇的芳心,想得到她的爱。如果世界被设计成这个样子:每一样罪必得惩罚,每一样善必有好报,这样,平衡的状况就不会存在。最接近这种关系的类比,是一个被收藏的妇人受纵容、贿赂,且被关在房里,好叫她的爱人确信她的忠诚。但上帝无须”收藏”他的子民,他爱我们,将自己赐给我们,又热切地等待我们自由地回应。

上帝要我们选择自由地爱他,就算那个选择会带来痛苦,因为我们是委身给他,而不是委身给自己美好的感觉和奖赏。他要我们忠于他,好家约伯所做的,就算我们有着一切理由可以愤然摒弃他,我相信这是约伯记的中心信息。撒但藉著控诉人类不是有真自由去讥笑上帝。约伯是否只因上帝赐他丰裕生活而相信他呢?约伯如火的试炼毫无疑问证实答案并非如此。表面上,历史证实上帝不公平,但约伯成了最好的例子,他仍然坚持上帝的公义,不是为了赏赐者的礼物而寻求它;当所有礼物被挪去,他仍然寻求那位赏赐者。

塑造灵魂之谷

如果一个全然公平的世界不能令上帝从我们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白白地付出爱——它也不会令我们得到上帝希望我们得到的东西。我在本书开首数章,用麻疯病的例子去说明痛楚是有价值的,甚至它是这个地球生命的必需品同样,受苦也可以成为宝贵的工具,达成上帝为人类所定的目标。

我已经说过,痛楚扩音器使我们难以接受人被放置在这个“呻吟的”地球上,为要追求快乐的生活。倘若我们的快乐不是上帝的目标,那么,它对这个世界的计划是什么呢?他为何要干涉我们的事?

为要帮助我们明白这一点,请想象一个人类家庭的例子。有一个父亲决意除去心爱女儿生命中一切的痛苦,从不让她学习行路,因为恐防她曾跌倒;他反而抱起她,带她到任何地方,或用手推车载她。过了一段时间,这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就会变成残废,不能行走,要完全依赖她的父亲。

不论这样的一个父亲是何等慈爱,他最重要的职责最终必会失败:养育一个独立的人直至成年。如果父亲站开,让女儿行走,就会对女儿本身有好处,纵使她有跌倒的可能。可把这个类比直接应用到约伯身上:约伯在痛苦中独靠己力,无须依赖别人安慰之言,却得到强大的新力量。正如拉比赫斯切说:像约伯的信心是不能摇动的,因为那是曾被摇动的信心的结果。

鲁益师在《痛苦的奥秘》一书中扩合这个思想,他在一处这样说:我们想有一个天上的祖父多过天上的父亲。他计划宇宙每一天结束时可以这样说:“人人都享受了美好的时光。”

我应该很喜欢生活在一个按照这种结构去管辖的宇宙,但事实却清楚地说明我不喜欢;又因为我依然有理由相信上帝是爱,我就下结论说:我对爱的观念需要更正……

一位艺术家为了逗笑一个小孩,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任意画了一幅素描:纵使他不打算画成这个样子,也就算了。但是,环顾他人生的大图画:他喜爱的工作虽有不同种类,但他热爱工作的程度有如男人对女人之爱,或母亲对儿女之爱一般——他会永无止境地辛苦——无疑,如果幅幅图画是个有感觉的人,他也会付出无尽的辛劳绘画。我们可以想象一幅有感觉的画,经过十次的磨光、撕碎和重新再画,期望自己只是一只大拇指指甲的素描,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就可以完成。同样,我们自然会期望上帝为我们设计较少荣耀、较不艰辛的命运;若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期望得到更多的爱,只会期望得到更少的爱。

这些问题再次溯源于人存在这个最基本问题。我们为何在这里?有些人假设人类变成十足的人,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家园,但痛苦的存在困扰他们,甚至激怒他们。虽然这样就基督教的观点,正如希克教授在他《宗教哲学》一书扼要地说明:上帝是与不完全的受造物交往。因此,地球的环境基本上应能培育“塑造灵魂”的过程。

我们已经看见一个世界有固定定律和人类自由的优点,纵然人类可以误用那份自由和彼此伤害。希克也探讨另一个可能性,想象一个特为保护我们脱离所有痛楚和邪恶而设的乌托邦世界,并做出结论:一个不犯错的世界确实会中断上帝为我们设立世界的目的。

假设(与事实相违)这个世界是一个天堂,排除一切痛楚和受苦的可能性,一定有非常深远的后里。例如,总没有人能伤害任何人:凶手的刀会变成纸张,或他的子弹变成淡薄的空气银行必定安全,因它若被劫去一百万美元,就会神奇地补上另一个一百万美元(若没有这个设计,不论银行规模有多大,金钱只会日益膨胀);欺骗、压诈、谋反和叛国不知怎地不会伤害到社会的结构。再者,没有人会因意外受伤:登山者、高空作业工人,或从高处堕地的玩童,必会丝毫不损;鲁莽的驾驶员永不会遇到车祸。人无须做任何事;人无须呼唤别人去关顾有需要或有危险的人,因为这样的世界不可能有真实的需要或危险。

大自然为要不断持续个人的适应力,必须施行“特别眷顾”“,取代一般定律运作方式——人必须学会顾虑痛苦和死亡的刑罚。自然定律必须有极度的伸缩性:有时一件物体是硬而坚实的,有时却是柔软的……人至少可以开始想象这样的世界。显然,我们现在的伦理观念在这样的世界会变得毫无意义。例如,如果伤害某人是恶行观念的基本成分,那么,我们过着享乐生活的天堂就不可能有恶行,或与恶行有别的任何善行。按理,在一个没有危险或困难的环境里,勇敢和坚忍变得没有意义。假设人生活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中,慷慨、仁慈、神性的爱、谨慎、不自私,和其他所有伦理观念都不可能形成。结果,不管这样的世界何等美好地提升快乐,却不能协调人格的道德品质发展。按这个目的而言,如此的世界是所有合适的世界中最差的一个。

似乎一个环境意欲为自由人类个人生活培养最优良的特质,必须与我们现存的世界有许多共通之处。它的运作必须按照一般而可靠的定律,必须牵涉真实的危险、困难、问题、阻碍,以及可能有的痛楚、失败、忧伤、挫折和破灭。如果它不包含我们世界所独有的试炼和险境——减损人本身非常重要的贡献——必然包含其他独有的试炼和险境了。

若然了解,…明白这个世界,以及它的“血肉之体必要继承它所有的悲痛和上千个自然震惊”,就明白这个环境显然不是为增加人间的快乐或减除人间的痛苦而设。它或者更适合“塑造灵魂”完全不同的目的。3按某方面而言,让上帝走入这个世界、对我们有信心用特别的方法帮助我们是较为容易的。但是,上帝宁愿选择站在我们前面,伸开双臂,呼唤我们向前行,参与我们个人塑造灵魂的工程。那个过程不但常常引起挣扎,并往往包括受苦。

目的如何?

地球的含义是“塑造灵魂之谷”(诗人济慈之名句),照亮了圣经一些最难解的经文。虽然圣经对特殊受苦的起因的解释仍然含糊不清,但它却提供了很多例子,正如阿摩司书的一节经文,说明上帝使用痛楚有其目的:”虽然我使你们各城的人牙齿干净,各处都缺乏粮食;但你们仍不归向我。这是耶和华的宣告。(摩四6)。几乎每一页经文,希伯来先知们都警告以色列人,如果他们继续轻视上帝的律法,必要面对大灾难。

我们大多数人和上帝所使用的价值尺度有所不同。我们会把生命列入最有价值(因此,杀人是最大的罪)的一栏。美国开国始祖定义“生命、自由和追求快乐”有着最高价值,政府应奋力保卫之。但上帝明显采用不同的方式运作。他的确珍惜人类的生命,甚至宣布生命是“神圣”的,换言之,唯有上帝,没有人有权取去生命。例如在挪亚的日子,上帝毫不犹豫地使用这个权利;旧约多次提到上帝取去人的性命,为要停止邪恶的蔓延。

同样,圣经许多经文也证明,在上帝眼中,有些事物比他儿女受苦更为可怕。试想象约伯、耶利米或何西阿的受苦;上帝甚至不能免除自己的受苦:请想一想上帝自己成了一个人,并死在十字架上。这等事是否证明上帝缺乏怜悯呢?这是这些事例显示有些事比没有受苦的生命——甚至他最忠心的信徒——对上帝更加重要呢?

正如我曾说过,圣经贯彻地变换我们对痛楚疑难的问题,甚少或含糊其词回答那个后顾的问题:为什么?相反。圣经提出一个与别不同、前瞻的问题:“目的为何?”。我们被安放在地上,并不是只为满足我们的渴望,追求生命、自由和幸福。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得到改变,被塑造成更像上帝,为要预备我们可以与他同度一生的岁月。所有创造的奇异模式可以协助人完成这个过程:有时快乐会在痛苦背后出现,恶可以转化成为善。受苦也可以产生有价值的后果。

上帝是不是透过我们的受苦向我们说话?我们若果在特殊的痛苦悸动中、在特别的受苦事例中搜寻上帝的信息,只会折磨自己,这样做既危险又违反圣经的。上帝的信息可以很简单:我们活在一个有固定定律的世界,和所有人的看法一样。但从较宏观的角度、从一切历史的观点来看,上帝的确透过受苦向我们说话,尽管那是受苦。他所编写的交响乐包括有小调和弦、不谐和音和乏味的赋格曲段落。但是,我们这群人从乐章一开始就依从他的指挥法,必会重新得到力量,有一天必爆发歌声。

两大错误

讨论痛楚问题容易流于抽象化和哲学化。措辞如“所有行星中最合适的地方”、“人类自由的好处”和“塑造灵魂之谷”就会潜入,而它们会把人注意人类在痛苦中的实际难题偏离。目前,我觉得必须探究这些问题,因为我相信它们必直接而实际影响我们对受苦的反应。

事实上,我相信基督徒走在一条心理绳索上,一定有跌落一边的危险。人错误思想这个痛楚题目,可以带来悲剧的结果。

当我们将所有苦难归咎上帝,且看苦难是他对人类犯错的惩罚,就是第一个错误。第二个错误正好相反,就是假设与上帝同在的生命决不会包含苦难。

我已经提及第一个错误的不幸后果。我曾访问过许多基督徒,疾病威胁着他们的生命,没有一个人不告诉我,若访客灌输这个思想:“你必是做了错事才配受这种惩罚。”将会是何等具杀伤力。当他们最需要盼望和力量与疾病搏斗的一刻,却得到只有内疚感和自我怀疑的一剂无情药。我很高兴约伯的作者那么细心记载约伯友人凌乱的对话,那本书永远提醒我,我没有权利站在一个受苦的人旁边宣布:“这是上帝的旨意,不管我怎样用敬虔的措辞去掩饰那样的情感。

将所有苦难归咎于上帝的惩罚,这个错误说法有长远的后果,正如教会历史悲痛地证明了这事实。中世纪末,女人若服食止痛药减轻生产时的痛苦,就会因这个异教行为被放在木柱上焚烧。祭司宣告女人死罪时提出警告:“你生产儿必要受苦”。此外,当詹纳发明了牛痘的疫苗后,他面对圣职人员强烈的反对,因为他们反对人干犯上帝的旨意。直到今天,有些宗教教派仍旧拒绝接受现代的医疗服务。

没有信仰的作家都抓住这个弱点。加缪在他的长篇小说《鼠疫》,描写一个天主教修士潘尼路神又因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而忧伤。他应该献出精力抗御瘟疫,或是教导他教区居民接受瘟疫是从上帝而来呢?他在一次讲道中设法解决这个问题:“潘尼路向在场的人郑重宣告,他将要说出的话是不容易说出来的——由于瘟疫是上帝的旨意,所以我们要乐意接受。如此,唯独基督徒能诚实地面对问题…儿童受苦我们痛苦的粮,若没有这粮,我们的灵魂就会死于灵性饥饿。潘尼路神父传讲这个信息,但自己却有点不能相信;小说稍后记载他因为看见一个幼童死于可怕的瘟疫,而放弃了他的信仰。5

如果圣经没有断言否定所有苦难都是特别的罪引致的结果,如果圣经不用如此笼统的言词绘画约伯的苦境。如果圣经没有显示上帝的儿子利用他在世的日子医治疾病,和并非加害于人,这样,加缪提出左右为难的问题必定不能解决。因为我们若接纳受苦是从上帝而来,为要教导我们(如回教所接纳的)功课,这样,下一个逻辑性步骤就是逆来顺受的宿命论。小儿麻痹、艾滋病、疟疾、黑死病、癌病、黄热病——如果这些病都是上帝的媒介,为要教导我们功课,这样,人为何要与疾病搏斗呢?

当黑死病在十七世纪的英国蔓延时,有些街头先知高兴地宣布这场瘟疫是来自上帝的审判。但有别的信徒,其中包括医生和修土,却选择留在伦敦与疾病搏斗。有一位舍身的教区长召集他四周艾耳任三百五十个村民,得到他们同意实行强迫自我检疫作为保健措施,避免瘟疫传染到四周的村落。最后,总共有二百五十九个村民死亡,但在整个过程中,他们彼此服侍,避免进一步受到传染。

笛福在他的《瘟疫年刊》一书中,比对基督徒与穆罕默德**的反应。当瘟疫入侵中东时,那里的宗教宿命论者丝毫不改变他们的行为,继续随意到公共场所。他们当中的死亡率,比那些有防备的伦敦居民高出很多倍。6

现代有些基督徒仍然危险地依附宿命论——更适切回教或印度教多过基督教。几年前,研究员分析为何美国南部的人死于**的比例高过中西部的人,研究员考虑过不同因素,如双方的建筑材料等。便得到结论:有些南部的人较为虔诚,对灾难采取宿命态度:”如果灾难来到。就让它来罢,我不能做任何事去阻止它。相反,中西部的人却比较多听天气报告、使用安全逃生设备,并找庇护所。7

如果研究员的结论准确无误,我却认为这个趋势危险地曲解了基督教的教条。南部的人应该听天气报告并做出预防。潘尼路神父本应站在前线,助医生一臂之力,与瘟疫搏斗。耶稣一生在地上也与疾病和绝望搏斗,他从来没有暗示过宿命论的思想,或要人逆来顺受接受痛苦。

我们是这个“呻吟的”地球的居民,有权利,甚至有责任与人类的痛苦搏斗。任何人若有不同意见,都应该重读路加福音第十章的好撒玛利亚人比喻,和马太福音第二十五章的绵羊与山羊的比喻。

健康和财富神学

近年,教会某些人偏重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这是第二个大错误。他们教导,与上帝同在的人生决不会包含受苦。这种“健康和财富神学”只能出现在丰裕时期、止痛疗法充分储备的社会里。

在伊朗或柬埔寨的基督徒,很难提出这样的一个笑脸神学。正如一个东欧的基督徒所观察:你们西方的基督徒时常只会认为物质繁荣是上帝唯一祝福的记号。另一方面,你们似乎常常现贫穷、不适和痛苦是上帝不悦的记号。我们东方人却在某些情况下,从相反的角度认识受苦苦我们相信痛苦可以是上帝喜悦、信任基督徒的记号,因为他容许试炼临到他们身上。8

直到今日,我们把最光荣的功勋征章给予那些神奇地得到医治的人,以他们作为杂志和电视特别节目的号召,坚持那个毫无保留的应许:人人只要愿意支取,都能得医治。

我并非有意贬低身体得医治的奇妙价值。但明显地,神迹没有提供方法永远解决受苦问题,因为最后的死亡率,对基督徒和非基会徒都是完全一样——100%。我们人人都有一双眼睛可能需要矫正,有容易折断的骨头,以及因车祸和恐怖主义者的炸弹而被毁坏了的软组织。基督徒也会患癌病,他们全然分担这个世界的悲伤。

现代人着重神迹医治,经常产生副作用,使得不到医治的人感觉被上帝所遗弃似的。最近,我收看一个电视节目,病者透过电话讲述得医治的经过。当电话内的人述说他计划做切除脚部手术,但一星期前却复原了,全场发出最大的掌声。观众尖叫,而司仪滔滔不绝地说:这是我们今晚听到最好的神迹!。我不禁想知道,有多少个切除手足的人正在收看这个节目?我绝望地忧心他们的信心也因此而失落。

使徒保罗与许多电视布道家不同,似乎并没有期望基督徒的人生只有健康和财富,而是受苦的程度。他告诉提摩太:其实,所有立志在基督耶稣里过敬虔生活的,都必遭受**。(提后三12)。一个有病的人不是不属灵。基督徒的信心不是神奇地让我们穿上一件无菌、密封的太空衣,特为保护我们不受地上的危险。这样做只会把我们隔绝,以致不能完全认同世界——上帝不会应允他儿子得到的奢华。

提出成为基督徒就会担保你有健康和财富的说法,这只是引诱。为什么?因为撒但在约伯记所高举的论据就是这个,却确实被反驳了。

若要平衡这个问题,我们最好再次重温圣经对信心的教导,经文记载于希伯来书第十一章,它是圣经讨论这个题目最长的一章,作者辑录一份包括数个世纪的信心圣徒名单。该章开头部分所记载的圣徒,大部分都得到神迹性的拯救:以撒、约瑟、摩西、喇合、基甸、大卫。但后半部却提到其他圣徒受折磨和被捆绑,被石头打死和被锯成两截。

希伯来书第十一章对第二组人描述生动:他们被看绵羊山羊的皮到处奔跑,受穷乏,在旷野和山岭飘流,又在地穴栖身。这一章圣经做出坦率的评价:所有这些人都藉著信得了称许,却还没有得着所应许的。虽然如此,圣经也说到上帝亲自评价这些地上的寄居者,他们将盼望放在一个更美的、天上的家乡:“所以,上帝不以他们称他为上帝而觉得羞耻;因为他已经为他们预备了一座城。

最近,当我读到屈大卫(一个英国著名讲道家和作家)最后的遗作《勇者无惧》,就想到这份名单里的“上帝的宠儿”。大卫在事业的高峰期患上结肠癌,他集合四周的基督徒朋友,并开始一个极大的信心之旅。大卫在灵恩运动中享有盛名。而他和大多数的朋友都确信上帝会用神迹医治癌症。

过了一段时间,当大卫的病况越来越严重和身体变得软弱,他知道必须求取另一种信心,就是希伯来书第十一章后半部圣徒所培养的那种信心。他落在最黑暗的日子,仅需要那种曾支持过约伯的信心,而他的书叙述他是怎样得着那种信心。

屈大卫于一月份在他的书上写下最后的话,二月就死了。许多人收到他的书时都感到一阵失望,因为他们宁愿这本书记载超自然的医治。巴刻在屈大卫死后为他的书写序言,他认为这本书恢复基督教书籍对“死亡的艺术”的早期传统。直到最近,人看安详的死亡是一个敬虔的人最高的成就,是他生命的顶点。

巴刻做出以下的评价:事实上,大卫写到最后一页时,盼望得着从未得到过的超自然医治变成不再重要了。在上帝的眷顾下,他并不常向他的仆人表明地感动他们写书的真正目的。《勇者无惧》一书的主题是征服死亡—不是闭眼不看它,也不是防御它,而是诚实地面对它,并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之地,明白这对信徒来说,它是引进荣耀的通道。

大卫的神学使他直到死亡时,都相信上帝是想医治他的身体。而我的神学更恰当地对我说:上帝显然是想他返回天家,又透过把他带进荣耀里而医治他的全人,正如上帝有一天也将同样医治我们一样。对于健康和生命完全和终极的意义,我会这样说:死亡不是要令我们失去它们,而是要得着它们。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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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我躺在破烂的监狱的稻草上,我才首次意识美善在我内里搅动。我渐渐发现划分善恶的界线并不是透过国家、阶级,也不是透过政党,乃是完全透过每一个人的心以及所有人的心……我在那里培育我的灵魂,并毫不踌躇地说:监狱,祝福你,因你来到我的生命中。 ——索尔仁尼琴《古拉格群岛》 有关痛楚的起因问题,圣经似乎提供了混杂的信号。但圣经彻底处理受苦这个主题时,却有看一个明显的信息。这个信息出自约伯记,恰好放在旧约圣经的中间位置。 虽然约伯记是圣经最古老的故事之一,但读起来却好像是最现代的故事,因为它直接对准极折磨我们这个世纪的痛楚问题。近年,作家如弗罗斯特、麦克利什和斯帕克,都尝试重述约伯的故事。 约伯是他那个时代最正直、最属灵的人,他全心全意爱上帝。诚然,上帝选中他,为要向撒但证明,有些人可以如此效忠上帝。如果有任何人无须为自己的行为而受苦,那人一定是约伯了。 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呢?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居然有一连串不幸的大灾祸——任何一件事情都足以将大多数人**——临到约伯身上;暴徒、火灾、土匪,及一场狂风蹂躏他的大农场,毁灭他一切财产。那时约伯的大家庭,独有他的妻子得以存
活,而她却不能安慰约伯。然后,第二次大试炼临到约伯,他全身生满溃烂的疮。 就在短短的数小时内,地狱一切的恐怖事都倾倒在可怜的约伯身上,他的财富和健康完全改变过来。他抓着自己的伤口呻吟,仍然略能忍受这种痛楚。但有一件事情令他更感困扰,就是被出卖的感觉,因为直到目前,他始终相信一位仁爱、公平的上帝,但事实却叫人大失望了。他发出痛苦的问题,是每一个人在极度痛苦时几乎都会发出同样问题的: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上帝想告诉我什么? 在那个处境下,约伯和朋友讨论受苦的奥秘。他的朋友都是虔诚人,他们的博学弥漫于空气中;简单来说,他们的论点实在都是一样。约伯,上帝正在告诉你一些事情。人受苦岂没有原因。一般常识和所有理智都告诉我们,一个公平的上帝会公平地对待人,他必奖赏那些顺从和仍然效忠他的人,也必惩罚那些犯罪的人。所以,你要认罪,上帝就必领你脱离悲惨的苦况。 约伯的妻子提议了多一个选择:咒诅上帝,去死吧!但是,约伯也不能接受这个选择。虽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并不符合公理,但他也不能就此摒弃上帝。约伯所要的答案在哪里呢?他在绝望中,甚至有意戏弄上帝,把他当作虐待狂,因他“嘲笑无辜者的遇难
”(伯九23)。 约伯面对朋友言辞的攻击,显得踌躇、自相矛盾,有时甚至赞同他们。但是,当他思考人生,就觉察其他不公平的现象:贼人变得富有旺盛,但有些敬虔的人却活在穷困和痛苦中。明显,今生行恶未必受罚,行善未必得赏。 约伯本人难以控制地爆发怒气,和他朋友安静的思考成了对比。但是,当他思索自己的特殊情况时,就能下结论说:他们是错的,约伯反对一切论据,但却坚持两个看似矛盾的信念:他——约伯——不应承受当前的悲剧,但上帝仍然配得他效忠。约伯面对“你比上帝更公义么?”这类讥讽时,仍坚定不移。 或者,约伯记令人最难处理的地方,就是约伯友人的论据像今日基督徒所提出的,令人听来有点疑惑。无论这书卷或任何别的书卷,人一定费力搜寻受苦的解释,而这些解释却没有在他们的对话中出现。然而,此书最后有一个奇妙又出人意外的扭转,就是上帝带着不悦发言,了结他们所有高言大智的理论。上帝对其中一人说:我要向你和你的两个朋友生气,因为你们议论我,不如我的仆人约伯说的对。(伯四十二7)。 因此,连旧约许多地方也经常证明受苦是上帝的惩罚;约伯的例子却闪闪生光。盖棺论定,约伯记否定一个思想,就是每次当我们
受苦时,都因上帝惩罚我们或要告诉我们一些事理。虽然圣经支持一般原则:“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今生亦如此(参看诗一3,三十七25),但约伯记却证明其他人没有权利把这个一般原则应用在一个特别的人身上。没有人比约伯更不值得受苦,但少有人比他受苦更多。 完全公平的世界 表面上,约伯记集中环绕受苦的问题,也是这本书一直讨论的相同问题。但它骨子里头,有别的问题陷入危机:人类自由的教义。约伯必须忍受不应受的痛苦,为要证明上帝至终乐意白白地向人施慈爱。 这个真理既难明,也叫伟大的思想家误解。例如,容格耗费异常多的篇幅,讨论上帝在约伯记一书中的行为。他说,上帝决定以道成肉身和耶稣的死。作为他苦待约伯而有的内疚感反应。上帝藉着耶稣进入世界,好叫他可以在道德的意识上增长。 容格可能低估了上帝白白施慈爱的奖赏。约伯的试炼实在是源于天上辩论一个问题:人类是否有真自由?在约伯记头二章,撒但显示自己是第一个伟大的行为主义者,宣称信心只是环境和场合形成的产品,约伯爱上帝是有条件的。撒但向上帝发出挑战,试拿掉约伯现存的赏赐,就可以看到约伯信心崩溃。可怜的约伯,竟被挑选成为宇宙竞赛的代表,
为要决定人类自由这个重大的问题。” 撒但和上帝装作竞赛,绝不是琐碎的事。撒但指控约伯爱上帝,只是因为“你在他四周围上篱笆保护他。”(伯一10)。这句话是用来攻击上帝的性情,暗示上帝本身不值得人去爱;信实如约伯的人跟随上帝,只因“被人行贿”才这样做。当所有的信心支柱被挪去,约伯的反应必能证明撒但的挑战是否成功。 认识了人类自由这个问题,有助我想象一个这样的世界:人人真的得到他她所配得的。一个完全公平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呢?。 在一个完全公平的世界里,道德必定按照固定的定律运作,好像自然律一样。惩罚恶行有如身体痛楚运作一般,如果你触摸火焰,会立即受到痛楚警告的“惩罚”;一个公平的世界是会那样迅速而确实地惩罚罪;你试伸手偷窃商店的物品,就会受到电震。同样,一个公平的世界也会奖励好行为:诚实地填写一份退税单,你就会获得一份快感,好像一条受训的海豹获赐一条鱼一样。 那个想象的世界也有一定的吸引力:它必是公平和不矛盾,且人人都清楚知道上帝的期望。公平必掌权。然而,如此整洁的世界亦有一个大问题:它完全不是上帝想建立的世界。上帝想从我们得到爱,即白白付出我们的爱,以致我们不敢低估上
帝因那份爱,会如何奖励我们。白白付出爱对上帝是如此重要,以致地容许我们的地球成为地宇宙中的一个毒瘤——暂时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是按照固定、完全公平的规则运作,我们就没有真自由了。我们必为一己即时的获益才做正确的事,且自私的动机必沾污每一个好行为。我们会因早已设定、天生的饥饿而爱上帝,却并非面对吸引的选择时,做出慎重的抉择。这将是一个斯金纳式的行动/反应/行动的反应的机械世界。相反地,圣经描述基督徒培育德行,却是当人尽管受到试探和有冲动做其他事的时候,却选择上帝和他的道。 有一个类比遍及整本圣经,说明上帝和他子民的关系没有中断。圣经描绘上帝——作丈夫的——求取新妇的芳心,想得到她的爱。如果世界被设计成这个样子:每一样罪必得惩罚,每一样善必有好报,这样,平衡的状况就不会存在。最接近这种关系的类比,是一个被收藏的妇人受纵容、贿赂,且被关在房里,好叫她的爱人确信她的忠诚。但上帝无须”收藏”他的子民,他爱我们,将自己赐给我们,又热切地等待我们自由地回应。 上帝要我们选择自由地爱他,就算那个选择会带来痛苦,因为我们是委身给他,而不是委身给自己美好的感觉和奖赏。他要我们忠于他,好家
约伯所做的,就算我们有着一切理由可以愤然摒弃他,我相信这是约伯记的中心信息。撒但藉著控诉人类不是有真自由去讥笑上帝。约伯是否只因上帝赐他丰裕生活而相信他呢?约伯如火的试炼毫无疑问证实答案并非如此。表面上,历史证实上帝不公平,但约伯成了最好的例子,他仍然坚持上帝的公义,不是为了赏赐者的礼物而寻求它;当所有礼物被挪去,他仍然寻求那位赏赐者。 塑造灵魂之谷 如果一个全然公平的世界不能令上帝从我们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白白地付出爱——它也不会令我们得到上帝希望我们得到的东西。我在本书开首数章,用麻疯病的例子去说明痛楚是有价值的,甚至它是这个地球生命的必需品同样,受苦也可以成为宝贵的工具,达成上帝为人类所定的目标。 我已经说过,痛楚扩音器使我们难以接受人被放置在这个“呻吟的”地球上,为要追求快乐的生活。倘若我们的快乐不是上帝的目标,那么,它对这个世界的计划是什么呢?他为何要干涉我们的事? 为要帮助我们明白这一点,请想象一个人类家庭的例子。有一个父亲决意除去心爱女儿生命中一切的痛苦,从不让她学习行路,因为恐防她曾跌倒;他反而抱起她,带她到任何地方,或用手推车载她。过了一段
时间,这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就会变成残废,不能行走,要完全依赖她的父亲。 不论这样的一个父亲是何等慈爱,他最重要的职责最终必会失败:养育一个独立的人直至成年。如果父亲站开,让女儿行走,就会对女儿本身有好处,纵使她有跌倒的可能。可把这个类比直接应用到约伯身上:约伯在痛苦中独靠己力,无须依赖别人安慰之言,却得到强大的新力量。正如拉比赫斯切说:像约伯的信心是不能摇动的,因为那是曾被摇动的信心的结果。 鲁益师在《痛苦的奥秘》一书中扩合这个思想,他在一处这样说:我们想有一个天上的祖父多过天上的父亲。他计划宇宙每一天结束时可以这样说:“人人都享受了美好的时光。” 我应该很喜欢生活在一个按照这种结构去管辖的宇宙,但事实却清楚地说明我不喜欢;又因为我依然有理由相信上帝是爱,我就下结论说:我对爱的观念需要更正…… 一位艺术家为了逗笑一个小孩,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任意画了一幅素描:纵使他不打算画成这个样子,也就算了。但是,环顾他人生的大图画:他喜爱的工作虽有不同种类,但他热爱工作的程度有如男人对女人之爱,或母亲对儿女之爱一般——他会永无止境地辛苦——无疑,如果幅幅图画是个有感觉的人,他也
会付出无尽的辛劳绘画。我们可以想象一幅有感觉的画,经过十次的磨光、撕碎和重新再画,期望自己只是一只大拇指指甲的素描,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就可以完成。同样,我们自然会期望上帝为我们设计较少荣耀、较不艰辛的命运;若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期望得到更多的爱,只会期望得到更少的爱。 这些问题再次溯源于人存在这个最基本问题。我们为何在这里?有些人假设人类变成十足的人,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家园,但痛苦的存在困扰他们,甚至激怒他们。虽然这样就基督教的观点,正如希克教授在他《宗教哲学》一书扼要地说明:上帝是与不完全的受造物交往。因此,地球的环境基本上应能培育“塑造灵魂”的过程。 我们已经看见一个世界有固定定律和人类自由的优点,纵然人类可以误用那份自由和彼此伤害。希克也探讨另一个可能性,想象一个特为保护我们脱离所有痛楚和邪恶而设的乌托邦世界,并做出结论:一个不犯错的世界确实会中断上帝为我们设立世界的目的。 假设(与事实相违)这个世界是一个天堂,排除一切痛楚和受苦的可能性,一定有非常深远的后里。例如,总没有人能伤害任何人:凶手的刀会变成纸张,或他的子弹变成淡薄的空气银行必定安全,因它若被劫去一百万美元
,就会神奇地补上另一个一百万美元(若没有这个设计,不论银行规模有多大,金钱只会日益膨胀);欺骗、压诈、谋反和叛国不知怎地不会伤害到社会的结构。再者,没有人会因意外受伤:登山者、高空作业工人,或从高处堕地的玩童,必会丝毫不损;鲁莽的驾驶员永不会遇到车祸。人无须做任何事;人无须呼唤别人去关顾有需要或有危险的人,因为这样的世界不可能有真实的需要或危险。 大自然为要不断持续个人的适应力,必须施行“特别眷顾”“,取代一般定律运作方式——人必须学会顾虑痛苦和死亡的刑罚。自然定律必须有极度的伸缩性:有时一件物体是硬而坚实的,有时却是柔软的……人至少可以开始想象这样的世界。显然,我们现在的伦理观念在这样的世界会变得毫无意义。例如,如果伤害某人是恶行观念的基本成分,那么,我们过着享乐生活的天堂就不可能有恶行,或与恶行有别的任何善行。按理,在一个没有危险或困难的环境里,勇敢和坚忍变得没有意义。假设人生活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中,慷慨、仁慈、神性的爱、谨慎、不自私,和其他所有伦理观念都不可能形成。结果,不管这样的世界何等美好地提升快乐,却不能协调人格的道德品质发展。按这个目的而言,如此的世界是所有合适的世界
中最差的一个。 似乎一个环境意欲为自由人类个人生活培养最优良的特质,必须与我们现存的世界有许多共通之处。它的运作必须按照一般而可靠的定律,必须牵涉真实的危险、困难、问题、阻碍,以及可能有的痛楚、失败、忧伤、挫折和破灭。如果它不包含我们世界所独有的试炼和险境——减损人本身非常重要的贡献——必然包含其他独有的试炼和险境了。 若然了解,…明白这个世界,以及它的“血肉之体必要继承它所有的悲痛和上千个自然震惊”,就明白这个环境显然不是为增加人间的快乐或减除人间的痛苦而设。它或者更适合“塑造灵魂”完全不同的目的。3按某方面而言,让上帝走入这个世界、对我们有信心用特别的方法帮助我们是较为容易的。但是,上帝宁愿选择站在我们前面,伸开双臂,呼唤我们向前行,参与我们个人塑造灵魂的工程。那个过程不但常常引起挣扎,并往往包括受苦。 目的如何? 地球的含义是“塑造灵魂之谷”(诗人济慈之名句),照亮了圣经一些最难解的经文。虽然圣经对特殊受苦的起因的解释仍然含糊不清,但它却提供了很多例子,正如阿摩司书的一节经文,说明上帝使用痛楚有其目的:”虽然我使你们各城的人牙齿干净,各处都缺乏粮食;但你们
仍不归向我。这是耶和华的宣告。(摩四6)。几乎每一页经文,希伯来先知们都警告以色列人,如果他们继续轻视上帝的律法,必要面对大灾难。 我们大多数人和上帝所使用的价值尺度有所不同。我们会把生命列入最有价值(因此,杀人是最大的罪)的一栏。美国开国始祖定义“生命、自由和追求快乐”有着最高价值,政府应奋力保卫之。但上帝明显采用不同的方式运作。他的确珍惜人类的生命,甚至宣布生命是“神圣”的,换言之,唯有上帝,没有人有权取去生命。例如在挪亚的日子,上帝毫不犹豫地使用这个权利;旧约多次提到上帝取去人的性命,为要停止邪恶的蔓延。 同样,圣经许多经文也证明,在上帝眼中,有些事物比他儿女受苦更为可怕。试想象约伯、耶利米或何西阿的受苦;上帝甚至不能免除自己的受苦:请想一想上帝自己成了一个人,并死在十字架上。这等事是否证明上帝缺乏怜悯呢?这是这些事例显示有些事比没有受苦的生命——甚至他最忠心的信徒——对上帝更加重要呢? 正如我曾说过,圣经贯彻地变换我们对痛楚疑难的问题,甚少或含糊其词回答那个后顾的问题:为什么?相反。圣经提出一个与别不同、前瞻的问题:“目的为何?”。我们被安放在地上,并不是只为
满足我们的渴望,追求生命、自由和幸福。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得到改变,被塑造成更像上帝,为要预备我们可以与他同度一生的岁月。所有创造的奇异模式可以协助人完成这个过程:有时快乐会在痛苦背后出现,恶可以转化成为善。受苦也可以产生有价值的后果。 上帝是不是透过我们的受苦向我们说话?我们若果在特殊的痛苦悸动中、在特别的受苦事例中搜寻上帝的信息,只会折磨自己,这样做既危险又违反圣经的。上帝的信息可以很简单:我们活在一个有固定定律的世界,和所有人的看法一样。但从较宏观的角度、从一切历史的观点来看,上帝的确透过受苦向我们说话,尽管那是受苦。他所编写的交响乐包括有小调和弦、不谐和音和乏味的赋格曲段落。但是,我们这群人从乐章一开始就依从他的指挥法,必会重新得到力量,有一天必爆发歌声。 两大错误 讨论痛楚问题容易流于抽象化和哲学化。措辞如“所有行星中最合适的地方”、“人类自由的好处”和“塑造灵魂之谷”就会潜入,而它们会把人注意人类在痛苦中的实际难题偏离。目前,我觉得必须探究这些问题,因为我相信它们必直接而实际影响我们对受苦的反应。 事实上,我相信基督徒走在一条心理绳索上,一定有跌落一边的
危险。人错误思想这个痛楚题目,可以带来悲剧的结果。 当我们将所有苦难归咎上帝,且看苦难是他对人类犯错的惩罚,就是第一个错误。第二个错误正好相反,就是假设与上帝同在的生命决不会包含苦难。 我已经提及第一个错误的不幸后果。我曾访问过许多基督徒,疾病威胁着他们的生命,没有一个人不告诉我,若访客灌输这个思想:“你必是做了错事才配受这种惩罚。”将会是何等具杀伤力。当他们最需要盼望和力量与疾病搏斗的一刻,却得到只有内疚感和自我怀疑的一剂无情药。我很高兴约伯的作者那么细心记载约伯友人凌乱的对话,那本书永远提醒我,我没有权利站在一个受苦的人旁边宣布:“这是上帝的旨意,不管我怎样用敬虔的措辞去掩饰那样的情感。 将所有苦难归咎于上帝的惩罚,这个错误说法有长远的后果,正如教会历史悲痛地证明了这事实。中世纪末,女人若服食止痛药减轻生产时的痛苦,就会因这个异教行为被放在木柱上焚烧。祭司宣告女人死罪时提出警告:“你生产儿必要受苦”。此外,当詹纳发明了牛痘的疫苗后,他面对圣职人员强烈的反对,因为他们反对人干犯上帝的旨意。直到今天,有些宗教教派仍旧拒绝接受现代的医疗服务。 没有信仰的作家都抓住
这个弱点。加缪在他的长篇小说《鼠疫》,描写一个天主教修士潘尼路神又因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而忧伤。他应该献出精力抗御瘟疫,或是教导他教区居民接受瘟疫是从上帝而来呢?他在一次讲道中设法解决这个问题:“潘尼路向在场的人郑重宣告,他将要说出的话是不容易说出来的——由于瘟疫是上帝的旨意,所以我们要乐意接受。如此,唯独基督徒能诚实地面对问题…儿童受苦我们痛苦的粮,若没有这粮,我们的灵魂就会死于灵性饥饿。潘尼路神父传讲这个信息,但自己却有点不能相信;小说稍后记载他因为看见一个幼童死于可怕的瘟疫,而放弃了他的信仰。5 如果圣经没有断言否定所有苦难都是特别的罪引致的结果,如果圣经不用如此笼统的言词绘画约伯的苦境。如果圣经没有显示上帝的儿子利用他在世的日子医治疾病,和并非加害于人,这样,加缪提出左右为难的问题必定不能解决。因为我们若接纳受苦是从上帝而来,为要教导我们(如回教所接纳的)功课,这样,下一个逻辑性步骤就是逆来顺受的宿命论。小儿麻痹、艾滋病、疟疾、黑死病、癌病、黄热病——如果这些病都是上帝的媒介,为要教导我们功课,这样,人为何要与疾病搏斗呢? 当黑死病在十七世纪的英国蔓延时,有些街头先知
高兴地宣布这场瘟疫是来自上帝的审判。但有别的信徒,其中包括医生和修土,却选择留在伦敦与疾病搏斗。有一位舍身的教区长召集他四周艾耳任三百五十个村民,得到他们同意实行强迫自我检疫作为保健措施,避免瘟疫传染到四周的村落。最后,总共有二百五十九个村民死亡,但在整个过程中,他们彼此服侍,避免进一步受到传染。 笛福在他的《瘟疫年刊》一书中,比对基督徒与穆罕默德**的反应。当瘟疫入侵中东时,那里的宗教宿命论者丝毫不改变他们的行为,继续随意到公共场所。他们当中的死亡率,比那些有防备的伦敦居民高出很多倍。6 现代有些基督徒仍然危险地依附宿命论——更适切回教或印度教多过基督教。几年前,研究员分析为何美国南部的人死于**的比例高过中西部的人,研究员考虑过不同因素,如双方的建筑材料等。便得到结论:有些南部的人较为虔诚,对灾难采取宿命态度:”如果灾难来到。就让它来罢,我不能做任何事去阻止它。相反,中西部的人却比较多听天气报告、使用安全逃生设备,并找庇护所。7 如果研究员的结论准确无误,我却认为这个趋势危险地曲解了基督教的教条。南部的人应该听天气报告并做出预防。潘尼路神父本应站在前线,助医生一臂
之力,与瘟疫搏斗。耶稣一生在地上也与疾病和绝望搏斗,他从来没有暗示过宿命论的思想,或要人逆来顺受接受痛苦。 我们是这个“呻吟的”地球的居民,有权利,甚至有责任与人类的痛苦搏斗。任何人若有不同意见,都应该重读路加福音第十章的好撒玛利亚人比喻,和马太福音第二十五章的绵羊与山羊的比喻。 健康和财富神学 近年,教会某些人偏重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这是第二个大错误。他们教导,与上帝同在的人生决不会包含受苦。这种“健康和财富神学”只能出现在丰裕时期、止痛疗法充分储备的社会里。 在伊朗或柬埔寨的基督徒,很难提出这样的一个笑脸神学。正如一个东欧的基督徒所观察:你们西方的基督徒时常只会认为物质繁荣是上帝唯一祝福的记号。另一方面,你们似乎常常现贫穷、不适和痛苦是上帝不悦的记号。我们东方人却在某些情况下,从相反的角度认识受苦苦我们相信痛苦可以是上帝喜悦、信任基督徒的记号,因为他容许试炼临到他们身上。8 直到今日,我们把最光荣的功勋征章给予那些神奇地得到医治的人,以他们作为杂志和电视特别节目的号召,坚持那个毫无保留的应许:人人只要愿意支取,都能得医治。 我并非有意贬低身体得医
治的奇妙价值。但明显地,神迹没有提供方法永远解决受苦问题,因为最后的死亡率,对基督徒和非基会徒都是完全一样——100%。我们人人都有一双眼睛可能需要矫正,有容易折断的骨头,以及因车祸和恐怖主义者的炸弹而被毁坏了的软组织。基督徒也会患癌病,他们全然分担这个世界的悲伤。 现代人着重神迹医治,经常产生副作用,使得不到医治的人感觉被上帝所遗弃似的。最近,我收看一个电视节目,病者透过电话讲述得医治的经过。当电话内的人述说他计划做切除脚部手术,但一星期前却复原了,全场发出最大的掌声。观众尖叫,而司仪滔滔不绝地说:这是我们今晚听到最好的神迹!。我不禁想知道,有多少个切除手足的人正在收看这个节目?我绝望地忧心他们的信心也因此而失落。 使徒保罗与许多电视布道家不同,似乎并没有期望基督徒的人生只有健康和财富,而是受苦的程度。他告诉提摩太:其实,所有立志在基督耶稣里过敬虔生活的,都必遭受**。(提后三12)。一个有病的人不是不属灵。基督徒的信心不是神奇地让我们穿上一件无菌、密封的太空衣,特为保护我们不受地上的危险。这样做只会把我们隔绝,以致不能完全认同世界——上帝不会应允他儿子得到的奢华。
提出成为基督徒就会担保你有健康和财富的说法,这只是引诱。为什么?因为撒但在约伯记所高举的论据就是这个,却确实被反驳了。 若要平衡这个问题,我们最好再次重温圣经对信心的教导,经文记载于希伯来书第十一章,它是圣经讨论这个题目最长的一章,作者辑录一份包括数个世纪的信心圣徒名单。该章开头部分所记载的圣徒,大部分都得到神迹性的拯救:以撒、约瑟、摩西、喇合、基甸、大卫。但后半部却提到其他圣徒受折磨和被捆绑,被石头打死和被锯成两截。 希伯来书第十一章对第二组人描述生动:他们被看绵羊山羊的皮到处奔跑,受穷乏,在旷野和山岭飘流,又在地穴栖身。这一章圣经做出坦率的评价:所有这些人都藉著信得了称许,却还没有得着所应许的。虽然如此,圣经也说到上帝亲自评价这些地上的寄居者,他们将盼望放在一个更美的、天上的家乡:“所以,上帝不以他们称他为上帝而觉得羞耻;因为他已经为他们预备了一座城。 最近,当我读到屈大卫(一个英国著名讲道家和作家)最后的遗作《勇者无惧》,就想到这份名单里的“上帝的宠儿”。大卫在事业的高峰期患上结肠癌,他集合四周的基督徒朋友,并开始一个极大的信心之旅。大卫在灵恩运动中享有盛名。
而他和大多数的朋友都确信上帝会用神迹医治癌症。 过了一段时间,当大卫的病况越来越严重和身体变得软弱,他知道必须求取另一种信心,就是希伯来书第十一章后半部圣徒所培养的那种信心。他落在最黑暗的日子,仅需要那种曾支持过约伯的信心,而他的书叙述他是怎样得着那种信心。 屈大卫于一月份在他的书上写下最后的话,二月就死了。许多人收到他的书时都感到一阵失望,因为他们宁愿这本书记载超自然的医治。巴刻在屈大卫死后为他的书写序言,他认为这本书恢复基督教书籍对“死亡的艺术”的早期传统。直到最近,人看安详的死亡是一个敬虔的人最高的成就,是他生命的顶点。 巴刻做出以下的评价:事实上,大卫写到最后一页时,盼望得着从未得到过的超自然医治变成不再重要了。在上帝的眷顾下,他并不常向他的仆人表明地感动他们写书的真正目的。《勇者无惧》一书的主题是征服死亡—不是闭眼不看它,也不是防御它,而是诚实地面对它,并一步一步走向死亡之地,明白这对信徒来说,它是引进荣耀的通道。 大卫的神学使他直到死亡时,都相信上帝是想医治他的身体。而我的神学更恰当地对我说:上帝显然是想他返回天家,又透过把他带进荣耀里而医治他的全人
,正如上帝有一天也将同样医治我们一样。对于健康和生命完全和终极的意义,我会这样说:死亡不是要令我们失去它们,而是要得着它们。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