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有一个你不工作的时间,因为时间也是你造的。 没有一个和你一样永远的时间,因为你永远存在。 假使时间永远存在。 时间就不是时间了。
那么,时间究竟是什么? 谁能简易地给它一个解释? 关于时间,谁能有一个清晰的观念? 谁能把这个观念写出来? 可是,在我们谈话中,时间的观念,在众观念中,不是最习惯,最熟悉的一个观念么? 我们谈时间,自然我们懂得:什么是时间;当另一人谈时间。 我们也同样领会。 那么,时间究竟是什么? 假使人家不问我,我像很明了;假使要我解释起来,我就茫无头绪。 可是我敢大胆说:“假使什么都没有,那么,也就没有现在的时间。”
可是过去和将来。 这两个时间是怎样的? 过去已不在,将来还没有。 现在假使永远是现在,不流入过去,那么,就不是时间,而是永远了。 为此,假使现在是时间,当流入过去。 怎么我们能说,它存在,正为了它的要素是过去? 可是我们不能说,这是一个时间,为了它奔向乌有乡去。
我们说长时间短时间,这是对过去或将来而言。 一个长的过去,比方百年前;一个长的将来,比方百年后;一个短的过去,比方十天前;一个短的将来,比方十天后。 可是,那个不存在的东西,怎能或长或短呢? 因为过去已不在,将来还没有。 我们为准确起见,应当说:时间是长的;过去曾是长的,将来将是长的。
主,我的光明,在这里,你的真理不要笑人的愚鲁么? 那个长的过去,长在它过去以后,抑在它还存在之时? 自然,它只在它存在的时候能是长的。 它一过去,就没有了。 绝对乌有的东西怎能是长的?
那么,我们不能说:过去的时间曾是长的,因为过去是零,零怎能有长短? 那么,我们可以说:现在的时间当是长的,因为它是长的,就在它是现在的。 它若不流入过去,它能是长的。 可是,一流入过去,它就化为乌有。 它就不能是长的了。
呀,我的灵魂,现在能否是长的? 你既有它的观念。 又能测量它的过程,你将怎样答复我呢?
现在的一百年,是个长时间么? 第一,你当看:这一百年是否是现在的。 假设第一年还在过去,那么,它还是现在的;可是其余的九十九年还当来,那么,还不存在。 假设现在轮到第二年了:第一年既过去,第二年却存在,可是别的还当来。 在这百年中,随我们把那一年看作现在的一年,在它前的,当然已过去;在它后的,还当来。 那么,百年不能同时是现在的。
那么请问,现在的一年是否是现在的? 假使第一个月是现在的,别的月还当来。 假使第二个月是现在的,第一个月已过去,别的月还在乌有之乡。 那么,现在的年不是整个地现在存着;那么,这个年不能算是现在的。 因为一年包括十二个月,一个月是现在的话,别的月当是或已过去,或尚未来。 那么,这个月不能算是现在的,可算现在的,只有月中的一天。 假使第一天是现在的,别天都当逐渐来;假使最后的一天是现在的,别天都已过去。 假使中间的一天是现在的,那么,它前有过去的日子,后有将来的日子。
请看,现在的时间是什么? 这是唯一可称为长的时间;它也不过一天罢了。 假使我们再研究那一天,它也不是整个地现在的。 一日夜共二十四点钟,对第一钟点言,后的二十三钟点,是当来的钟点;对最后一钟点言,前的二十三钟点,已经过去,中间的钟点界于若干当来和已过钟点的当中。 这个独一的钟点,是由许多分秒组织成的:试问在来去的分秒以外,现在的时间,还剩多少? 假设有一个不可分的分秒,那么只有这个时间的一点可称现在。 可是,这一点的来去是很迅速,甚至没有经过可言。 假使它会经过的话,在它身上,就可以分将来和过去。 当知现在的是没有过程的。
那么,哪种时间有长短可言呢? 是不是将来? 可是我们不说将来是长的,因为将来还不存在。 我们说:这将是长的。 那么哪时将是长的呢? 现在,它既没有来,它没有可以称长道短的地方。 就是将来它进入了现在的阶段,根据上面的言论,它也没有什么可以称长道短的地方。
可是,主,我们觉得时间有前后的过程。 假使我们把它们彼此比较起来,我们要说:有的长,有的短。 假使我们把两种过程比较起来,我们要说,这个比那个长若干,这个比那个长两倍,或三倍,或相等等。 可是我们测量时间,根据我们良心的感觉,只在它过去的时候。 过去已不存在。 将来尚未存在,我们怎能去测量呢? 除非我们认为:零是可以测量的。 为此,正在过去的时间,是可以测量的;已经过去的时间,它既然是乌有,是不能测量的。
天父,我摸索,我不能肯定。 我的天主,请你扶助我,指导我吧! 时间可分为三种;过去、现在、将来。 这是谁都不敢否认的。 这是我们童年时所学的,我们成年后。 转以教授儿童的。 三个时间中,只有现在存在着,其余的两个时间,都在乌有之乡。 也许我们可以说,它们也存在:可是,从将来变为现在的现在,我不知它是从哪个象牙之塔里出来的;那个从现在变为过去的过去,我不知它到哪个西天乐土上去的。 预言将来的人,假使将来不存在的话,在哪里看见它呢? 人怎能看见不存在的东西呢? 谈过去的人们,假使他们的故事,不在他们的脑海中,怎能是真实的呢? 假使过去是虚无,怎能可以发见呢? 那么,将来和过去都存在。
主,我的希望,请你使我心平气和,继续我的工作。
假使将来和过去都存在的话,我愿意晓得:它们躲在哪里? 假使这对我还是不可能的,至少我知道:不论它们在哪里,它们也不是将来,也不是过去,而是现在。 这怎样说呢? 因为将来从将来的观点看,它还不存在;过去从过去的观点看,它已不存在。 为此,不论它们存在哪里,怎样存在,它们的存在,只为了它们在一种观点下,还是现在的。 当我们申述过去,那个从我们记忆里来的,并不是已经过去的事实,而是事实的观念,事实观念的代表——言语。 事实经我们的五官,在我们的脑海里,留下一种相对的印象。 这样,我的童年,如别的过去,已经过去;可是当我记忆它,我谈论它,我在现在看见它的影像,因为这个影像还存在我记忆中。
预言未来,事情是否也是这样? 预言者是否已见到将来事情的现象? 我的天主,我承认:对于这点,我一无所知。 我知道的是:平常我们总计划将来我们要做的事情;这个事前的计划是现在的;那个计划的实行,既然是将来的,还不存在。 当我们开始我们的计划,且以讨论实行,实行就存在;存在的实行已不是将来,而是现在。
不论这神秘预见的性质怎样,人能看见的,不过是存在的东西。 现在存在的,自然不是将来,而是现在。 当人家说:预见将来,并不是说已见将来未来的东西。 人家看见的,恐是那些事情的原因,事情的先驱现象。 它们已存在;它们为预见者,已不是将来而是现在。 这样,它们就帮助他预言将来。 这些已经存在的观念,预言者已在自己的脑海里一一看到。
这里,可从许多例子中,举出一个来。
我看到黎明,我预报太阳将东升。 我看到的是现在的;预报的是将来的:所以不是已存在的太阳,而是它将来的上升。 可是,这个上升,假使在我脑海里,没有它的印象,如我现在所说的,我怎能预报呢? 当知我所看见的黎明,不是太阳的东升。 在太阳前的黎明,也不是那个在我脑海中的印象。 可是,我仿佛看见两者联系着存在,于是我刁能报告将发生的现象。
将来还没有;假使它还没有,就是它没有,它没有,人不能看见它。 可是根据现在的和可见的现象,人能为它预先作报告。
可是,你,万物的主宰,用什么方法,报告人将来的事情呢? 你曾把将来的事情告诉了先知们。 对你,是没有将来的,你怎样报告他们呢? 最好换句话说,你怎样把已经存在的报告他们,而使他们认识将来呢? 因为不存在的东西,是不能报告的。 我承认:你的作风,我完全无从捉摸,太玄妙了。 只靠我的力,我实在不能了解;但靠你,我的神目之光,在你允许之下,我也许会明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