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的大学课程与以前大不相同了,除了在教室听课,还得闷在实验室作化验。生活很单调、枯燥。我和一些同学组织福音队到乡下各教会去布道。我感到农民的忠厚、朴实、敬虔的美德,远超过都市居民。我给父母信中写道:“我在Lodi,Ohio领奋兴会,住在圣徒伯司家中。他待人甚佳,其家可称为真正信主之家。”在另一封信中写道:“今天早餐毕,牧师让儿到他负责的两个教堂讲道。十一点在棕树教堂演讲,大受听者赞扬。午餐毕,又到一堂演讲,因道路泥泞,陷于泥中,儿之大衣蒙垢,又大受赞扬。夜返司米村,众又让儿讲道。儿之讲题为-有生命的教会-,今将此日日记寄给双亲,使你们知儿之心,无时不在天国也。”
我在美国时,有一个可爱的家庭,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一对相敬如宾,爱主热忱的夫妇。妻子待人和蔼可亲,只要你和她丈夫交谈,即知他生命之经历远超过没有生命而负盛名的牧师。他们活泼美丽的小孩子每晚临睡之前,两只小手合掌跪着祷告,实在是可爱的小天使。我渴望中国也能产生许多这样基督化的家庭。
一九二二年的感恩节,我们的福音队被邀请往Smithville去布道。那晚住在一位信徒家中,似梦而又非梦地看见一个奇妙与我以后一生有相当关系的异象。
在异象中,我走向过去常祷告的兴化东岩山巅,听见有呼叫声,有人溺水了,我不顾自己连跌带冲下山救人。脚下奇石崛起,荆棘丛生。我鼓起百万血肉之气走到山下,看见自己,已是浑身鲜血斑斑。
小溪水逐渐高涨,变成一片汪洋大海,大海中沉溺着各种民族的人,发出凄切悲惨的呼救声。焦急万分的我迸出祷告:“神啊!我愿奉你的使命,得你的臂助,去救那与恶浪挣扎的千万人。”
在我祷告后的一刹那间,发现自己变成小孩子,同时又发现自己是个罪犯,全身被金索、金链、铁索,束缚得紧紧。仍然想往前走,结果不但寸步难移,觉得有人把我向后牵动。
正当我颓然丧志时,从天边远远飞来一只鹰,自远而近,自高而下。定睛一看,却是血一样鲜红的十字架,其上写着八个大字:“仰望十架,往前奔跑。”一霎间,十字架飞过我头顶时,我身上的锁链不砍而断,哗啦啦地落在地上,恢复了自由。我再向前,想找一个妥善的方法去拯救海中可怜的人们。稍不留神,扑通一声跌在万丈巨涛的中央,自己知道命在顷刻,大声呼救,求神接我的灵魂。
祷告后,觉得脚跟着地挺身站起,站在如鹰飞来的十字架上。那时十字架已漂泊在大海中心,好像一块磁石,吸引在水里的人们,凡漂泊到十字架边上来的,其铁链没有一个不断开的。十字架横在海上,慢慢的扩大,被救起的人数也渐渐增多,直到数不过来。
十字架扩充到全部海面,终于不再见到海水,成了一片花香鸟语的乐园。正当我欢笑雀跃时,忽然听到号筒声吹响。在美妙的歌声、琴声中,许多人跑来与我握手,原来是我的骨肉同胞与亲友。我快乐的手舞足蹈。这一跳,差一点将那夜与我同睡的Smith君一脚踢出床外。
次日,我将异象作为见证的内容,很多人听了受感动。后来在美国或中国,每讲此异象,人们都大受感动。每一次追忆都能更深一步领会这异象的属灵妙意,使自己与听众在灵性上得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