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普(Wendy Plump)记录了自己发生婚外情之后婚姻解体的过程,她的痛苦经历证明了奥登、史密德和阿伦特所主张的要点——“承诺有益于关系”这个道理。 10 她说,在婚外情的过程中,“性爱很刺激。当你发生婚外情的时候,你知道你会享受激情的性爱——那种急迫感、新鲜感和婚外情的不正当性保证了这点。”这个例子充分说明了前面所讲人们对待性爱的态度。禁忌的刺激感和被别人渴望的自我冲动被误解为爱情,因为这种感受和冲动让性事如电光火石一般惊艳。
但是,普朗普的婚外情暴露了,而她丈夫也出轨了。最终婚姻解体了。普朗普讲故事的时候,想到她的父母。“他们有五十年的婚姻,这是成功的丰碑。几个星期或几个月的不正当激情与这种辉煌相比,连烛光都算不上。”最后她问:“如果你七十五岁,下述情形你愿意要哪个:即便偶尔关系紧张,但多年情感稳定;或有点像这样的景况:被炮火摧毁的伊拉克费卢杰市?”显然,她父母耗时费力精心营造的婚姻,比起她那段转瞬即逝的浪漫史要好得多,不论后者当时多么热烈。
针对她的文章,《时代》杂志网站发表了一些相当尖刻的评论。这些评论的作者相信,普朗普受制于传统婚姻观,就是那种压迫人性的、认为“婚姻之约具有排他性”的观念。“如果你让自己相信……婚姻是两个人一生的联合,”一个评论者写道,“那么婚外情就只有炸弹的毁灭作用。
照我看来,我们需要开始重新梳理我们的观念,摆脱基督教所强加的对一夫一妻制的痴迷。”还有一些评论者认为,在传统婚姻中努力取悦对方,会扼杀人的自由和欲望。
但史密德有力地证明,承诺是通往自由的途径。在承诺中,你会减少当前的选择,将来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你限制现在的自由,将来可以得到更大的自由,去帮助那些信任你的人。当你向别人作出承诺的时候,你们双方都知道你不会让他们失望,你会支持他们。“在不可预知的荒蛮之地,你创造了一个神圣的场所,营造了一个信心的空间,”史密德说,于是——当我作出承诺的时候,我见证我与你的未来并非锁定在一个生化波束中——在那里,像分发扑克牌一样,一股力量把我从父母基因组里抽出来,X和Y的宿命组合将我困死;当我作出承诺的时候,我见证自己不是沿着某种既定的路径成长起来的,我不受制于有点古怪的父母所强加给我的心理影响;当我作出承诺的时候,我宣告,我和那些依靠我的人,我们的未来不是由我幼年的复杂文化所预先决定的。
无人可以决定我的命运。我不是一个面团,被偶然的外力和过往的痛苦环境搅拌定型。我知道我不能重新创造自己的生命,也晓得我的“所是”和“所为”多仰赖祖先的恩赐或咒诅。但是,当我向人作出承诺的时候,我超越这一切限制条件。没有一条德国牧羊犬曾向我承诺,它会一直陪伴我。没有一台计算机曾向我承诺,它会忠实地帮助我……只有一个活生生的人才能作出承诺。
而当他作出承诺的时候,他最为自由。